第三十七章 机关老怪
想到明日即将回到齐国，偃云潇心中有些悲凉。
对于他来说，齐国虽是故土，但却早已没有丝毫的眷恋。亲人枉死、家门败落，他甚至有些不敢踏上那片土地。他不断的在问自己：到底何时能够报仇，何时才能手刃仇人？
此番差点成了拂衣手下的亡魂，一个拂衣自己尚且对付不了，何况是势力庞杂的揽星阁？
偃云潇情绪低落，心事重重。
仝老觉察到了云潇的情绪变化，想到他经历的变故，不禁有些心疼。年纪轻轻便要背负如此沉重的使命和压力，也是难为他了。他想了想，开口道：
“小子，你可知当年你祖父为何叫机关老怪？”
云潇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仝老坐在桌旁，沏了一壶清茶，侃侃道来。
“你祖父从先辈手中接过机巧门时也就如你一般的年纪吧！因创门祖师的缘故，机巧门与齐国皇室有着较深的渊源。所以一直都是武林中较为特殊的存在。
所谓树大招风，武林之中不乏一些宵小之徒嫉妒机巧门的地位，觉得你祖父年幼，正是铲除的绝好时机。于是便暗中刺杀，想要将机巧门从你祖父这里断了传承。”
仝老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喉。偃云潇深知祖父一定是度过了这场危机，但他想知道的是祖父当年是如何躲避的刺杀，又是如何一步步成长，光曜机巧门的。于是好奇地问道：
“然后呢？”
仝老将茶杯放下，继续讲道：
“那场刺杀对方计划周密，一步步将你祖父引入陷阱。好在门中长老发现了异常，及时赶到，这才救下你祖父的一条命。可是你祖父人虽活着，却因此丢了一条手臂。”
手臂？偃云潇从来不知道祖父的事情，没想到祖父年轻的时候没了手臂，这对于身为机关世家的他来说无疑是比丢了性命更严重的事情。
机关师最为紧要的便是一双灵活的双手，偃云潇能想象到祖父当年是何等的悲痛欲绝。没了手臂又如何研究机关？
偃云潇面上浮现悲凉的神色，继续听着仝老的讲述。
“你祖父醒来后发现没了手臂，便整天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门中长老也无力劝说，只能看着他一步步堕落。
江湖上皆知机巧门门主自堕，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一个个纷纷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机巧门灭门的笑话。可就在这时，你的祖母出现了，她打点好门中事物之后，与你祖父二人双双失踪，三年后方才归来。
这三年，众长老苦苦支撑才得已保全机巧门，只是二人归来时门中早已残破不堪、子弟凋零。
原来三年时间，你祖父一直苦心钻研机关术，终得大成。他打造了一条机关臂，几乎无人能敌。当年害他之人一个都没放过，以机关手的强悍将他们全部斩杀。
自此，机关老怪的名声随着机巧门的再次崛起而响彻全国。”
听到这里，云潇有些唏嘘。这本是自家的故事，如今却要外人讲给自己听。印象中父母从未和自己说过祖父祖母的事情。想到当年祖母能够让祖父走出那段痛苦难捱的时光，想必也是才华卓绝的女子。只是不知为何他二人皆早早的离世，以前他从未问过父亲，只是此时，云潇想要知道更多家中的历史。于是问道：
“我出生时便不见祖父与祖母，父母也甚少向我说当年的事情，不知祖父与祖母是何故离世的？”
“你祖母确实称得上女中豪杰，与你祖父也是伉俪情深。只可惜红颜薄命，生你父亲之时因难产去世。你祖父悲痛欲绝，本想当时便随你祖母而去，奈何你父亲年幼仍需照料，于是将你父亲抚养成人后郁郁而终。”
偃云潇听后终于明白，为何父母甚少和自己讲述祖父祖母的故事。怕是父亲知道因为自己出生才使得祖母难产、祖父郁结，所以一直生活在自责之中。母亲自不想父亲忆起往事，便闭口不提以前的故事。
“你父亲克己勤勉，与世无争。对机巧门没有向你祖父一样的使命和情感，机巧门在他手里也只能算正常维持。于他而言，一家人能够平安顺遂应该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终还是落得家破人亡。”
偃云潇听着仝老的感慨不禁悲从中来。父亲没有祖父那般的经历，自然也没有祖父的心智。凭祖父当年的机关手威名，父亲的机关术自是不如。
父亲与世无争，不愿家人卷到江湖争斗中去，这才听了齐皇召令，举家来到京都，为齐国监造防御工事。
对于父亲的做法，偃云潇是理解的，因为爱母亲、爱这个家，所以才想给他们更稳定的生活，这本身就是值得尊敬的。但对于祖父，偃云潇确是敬佩的。能够在万念俱灰中重新崛起，这才是真正的英豪！
想一想，祖父当年的情况和自己多么类似，人生突然遭遇大难，将整个人推进了深渊幽谷之中。但也正是因此，才能绝处逢生。本就在谷底，之后的每一步都是成长和攀登。祖父当年断了手臂都可以重新振作，自己尚且四肢健全，又如何不能？
以前偃云潇在父亲的影响下，从未想过机关术竟然可以有如此的威力，当年祖父凭借一条机关臂便能名震江湖，可想而知机关术是可以达到如此厉害和霸道的境界，那么自己是否能够效仿祖父，在机关术上寻找一条道路？
秋妹妹尚能在机关术中钻研暗器，自己又如何不能钻研更厉害的霸道机关？
想到这里，云潇内心激动起来，重新充满了斗志。仝老看到他立定心志的样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偃云潇看着仝老的神情，突然明白了今日他对自己讲述祖父故事的用意，原来是在给自己鼓励。于是俯身行礼，恭敬地谢道：
“多谢仝老今日的开导，小子明白了。”
仝贯大手一挥，嘲讽道：
“别自作多情，谁开导你了？我只是闲来无事和你说说机关老怪当年的糗事罢了！”
说完，便抬脚离开了房间。徒留偃云潇一人望着仝老的背影感恩一笑。
“真是个有趣的老头儿！”
对于他来说，齐国虽是故土，但却早已没有丝毫的眷恋。亲人枉死、家门败落，他甚至有些不敢踏上那片土地。他不断的在问自己：到底何时能够报仇，何时才能手刃仇人？
此番差点成了拂衣手下的亡魂，一个拂衣自己尚且对付不了，何况是势力庞杂的揽星阁？
偃云潇情绪低落，心事重重。
仝老觉察到了云潇的情绪变化，想到他经历的变故，不禁有些心疼。年纪轻轻便要背负如此沉重的使命和压力，也是难为他了。他想了想，开口道：
“小子，你可知当年你祖父为何叫机关老怪？”
云潇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仝老坐在桌旁，沏了一壶清茶，侃侃道来。
“你祖父从先辈手中接过机巧门时也就如你一般的年纪吧！因创门祖师的缘故，机巧门与齐国皇室有着较深的渊源。所以一直都是武林中较为特殊的存在。
所谓树大招风，武林之中不乏一些宵小之徒嫉妒机巧门的地位，觉得你祖父年幼，正是铲除的绝好时机。于是便暗中刺杀，想要将机巧门从你祖父这里断了传承。”
仝老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喉。偃云潇深知祖父一定是度过了这场危机，但他想知道的是祖父当年是如何躲避的刺杀，又是如何一步步成长，光曜机巧门的。于是好奇地问道：
“然后呢？”
仝老将茶杯放下，继续讲道：
“那场刺杀对方计划周密，一步步将你祖父引入陷阱。好在门中长老发现了异常，及时赶到，这才救下你祖父的一条命。可是你祖父人虽活着，却因此丢了一条手臂。”
手臂？偃云潇从来不知道祖父的事情，没想到祖父年轻的时候没了手臂，这对于身为机关世家的他来说无疑是比丢了性命更严重的事情。
机关师最为紧要的便是一双灵活的双手，偃云潇能想象到祖父当年是何等的悲痛欲绝。没了手臂又如何研究机关？
偃云潇面上浮现悲凉的神色，继续听着仝老的讲述。
“你祖父醒来后发现没了手臂，便整天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门中长老也无力劝说，只能看着他一步步堕落。
江湖上皆知机巧门门主自堕，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一个个纷纷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机巧门灭门的笑话。可就在这时，你的祖母出现了，她打点好门中事物之后，与你祖父二人双双失踪，三年后方才归来。
这三年，众长老苦苦支撑才得已保全机巧门，只是二人归来时门中早已残破不堪、子弟凋零。
原来三年时间，你祖父一直苦心钻研机关术，终得大成。他打造了一条机关臂，几乎无人能敌。当年害他之人一个都没放过，以机关手的强悍将他们全部斩杀。
自此，机关老怪的名声随着机巧门的再次崛起而响彻全国。”
听到这里，云潇有些唏嘘。这本是自家的故事，如今却要外人讲给自己听。印象中父母从未和自己说过祖父祖母的事情。想到当年祖母能够让祖父走出那段痛苦难捱的时光，想必也是才华卓绝的女子。只是不知为何他二人皆早早的离世，以前他从未问过父亲，只是此时，云潇想要知道更多家中的历史。于是问道：
“我出生时便不见祖父与祖母，父母也甚少向我说当年的事情，不知祖父与祖母是何故离世的？”
“你祖母确实称得上女中豪杰，与你祖父也是伉俪情深。只可惜红颜薄命，生你父亲之时因难产去世。你祖父悲痛欲绝，本想当时便随你祖母而去，奈何你父亲年幼仍需照料，于是将你父亲抚养成人后郁郁而终。”
偃云潇听后终于明白，为何父母甚少和自己讲述祖父祖母的故事。怕是父亲知道因为自己出生才使得祖母难产、祖父郁结，所以一直生活在自责之中。母亲自不想父亲忆起往事，便闭口不提以前的故事。
“你父亲克己勤勉，与世无争。对机巧门没有向你祖父一样的使命和情感，机巧门在他手里也只能算正常维持。于他而言，一家人能够平安顺遂应该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终还是落得家破人亡。”
偃云潇听着仝老的感慨不禁悲从中来。父亲没有祖父那般的经历，自然也没有祖父的心智。凭祖父当年的机关手威名，父亲的机关术自是不如。
父亲与世无争，不愿家人卷到江湖争斗中去，这才听了齐皇召令，举家来到京都，为齐国监造防御工事。
对于父亲的做法，偃云潇是理解的，因为爱母亲、爱这个家，所以才想给他们更稳定的生活，这本身就是值得尊敬的。但对于祖父，偃云潇确是敬佩的。能够在万念俱灰中重新崛起，这才是真正的英豪！
想一想，祖父当年的情况和自己多么类似，人生突然遭遇大难，将整个人推进了深渊幽谷之中。但也正是因此，才能绝处逢生。本就在谷底，之后的每一步都是成长和攀登。祖父当年断了手臂都可以重新振作，自己尚且四肢健全，又如何不能？
以前偃云潇在父亲的影响下，从未想过机关术竟然可以有如此的威力，当年祖父凭借一条机关臂便能名震江湖，可想而知机关术是可以达到如此厉害和霸道的境界，那么自己是否能够效仿祖父，在机关术上寻找一条道路？
秋妹妹尚能在机关术中钻研暗器，自己又如何不能钻研更厉害的霸道机关？
想到这里，云潇内心激动起来，重新充满了斗志。仝老看到他立定心志的样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偃云潇看着仝老的神情，突然明白了今日他对自己讲述祖父故事的用意，原来是在给自己鼓励。于是俯身行礼，恭敬地谢道：
“多谢仝老今日的开导，小子明白了。”
仝贯大手一挥，嘲讽道：
“别自作多情，谁开导你了？我只是闲来无事和你说说机关老怪当年的糗事罢了！”
说完，便抬脚离开了房间。徒留偃云潇一人望着仝老的背影感恩一笑。
“真是个有趣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