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胡椒郎，玉蝉婢
裴青鳞那边终于有了重大发现，李长安急忙收好装满纸条的绸包，快步走向门口。
拉开门，就看到那位管事主妇还紧张的站在外廊间，后面几个小丫鬟都聚在楼梯间，翘脚眺望着什么，她们都在看向赏春院怀山大师法台的方向。
管事主妇见他出来，却是愈发紧张，颤声问道：“小法师，可，可找到冤魂之气了？”
李长安微微一笑，合掌表示冤魂已退，抬脚要走，又想到什么，转身看着管事主妇，一直盯着她。
管事主妇登时脸色苍白，被这小和尚看得浑身不自在，又疑心自己是不是也被冤魂缠住了，登时双腿有些发软了。
“胡椒郎！”李长安在她神魂不定的时候，忽然冷冷喊出这个名字。
管事主妇一脸茫然，良久才道：“胡椒……府中后厨有些，但没有西市胡人铺子里的那般新鲜，后厨存着的那些，还是九月时左大人送于老爷的。”
李长安淡淡一笑：“没事了。”
他只是要试一试，万一运气好，遇到知道那位胡椒郎的奴仆呢。
蒋四娘这种养在深闺的少女，按道理说是不可能把秘密保护的那么好的。
于是去柴房的一路上，李长安只要是遇到奴仆丫鬟之辈，都要盯着人家看几眼，然后冷不防念一声“胡椒郎”。
一路过去，已快到柴房了，被李长安这小法师惊到的丫鬟倒是不少，但没一个表现出什么异常之色的。
前方已是后院的侧门，后面就是连着曲折走廊的柴房和后厨。
走过这侧门，就看到东边秋千架下不远处，一点幽幽火星烧着，青烟飞舞，还带着浆纸的怪味儿。
如今天色已暗，只能靠着挑在曲廊上的大灯笼照明，管事主妇喝斥一声：“是谁？”
一个娇小的身子在阴影里颤抖地站起，看起来是个年轻女子，这一下把管事主妇吓得浑身寒毛直竖，李长安也是吃了一惊，这莫非真的是……
但那娇小的女子很快走来，却是一个穿着葱绿水绸裤，裹着薄裘的丫鬟——在这种大宅府邸中，只需看女子的发髻就可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管事主妇连连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是玉蝉啊，你，你杵在那儿做什么的？”
这丫鬟薄薄的裘衣下只裹着一层薄纱绸肩，衣衫虽然略显单薄，但质料不错，应该是侍郎府有点身份的丫鬟了。灯笼下可以看到她容颜俏丽，正是碧玉年华，左侧嘴角还点着一颗美人痣。
名为玉蝉的丫鬟手里捧着一只烧纸钱的小香炉，这时就慌乱行礼：“阿娘，小婢是来这里，给，给小姐她烧点钱的，小姐她，她平日里对我那么好……”说着已是哭得不成样子。
管事主妇也是叹息：“知道你一直就跟着小姐，有这份情意算是有良心，但此时府中多事，万不可到处乱走了，快回楼里吧。”
那丫鬟低头就走，李长安却是轻轻拦住了。
丫鬟不安的站住脚，李长安还是那般盯着她，看得她不知所措时，猛然喊道：“胡椒郎！”
啊！听到这个名字，玉蝉浑身一颤，手里的香炉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管事主妇骇了一跳：“玉蝉，你这是失疯了！”
李长安俯身捡起香炉，看着里面的纸灰，还有未烧完的，他随手拈起一片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笑：“管事不要怪她了，许是太伤心了，嗯，这里已是后院了，小僧随师父做法，正好要找一位蒋小姐贴身的丫鬟，不如就让玉蝉姊姊随我一起可好？”
管事主妇心思不宁的，早就想走了，闻言沉吟一下便点头，又叮嘱着丫鬟玉蝉，要她听这位小法师的话，好生伺候着。
管事主妇飞快离开，直奔法台而去，等她走远了，躬身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的玉蝉就挺直了身子。
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方才那娇柔伤感的神情也是散去，现在表情漠然，双眸冷光一闪，伸手：“小和尚，把香炉还我！”
李长安看着她：“玉蝉姊姊，你这是做什么？”
玉蝉咯咯笑了起来：“别跟我装，谁是你姊姊，赶紧还来，若是再装模作样的，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割了你的卵子！好生去做你的和尚去！”
从这娇俏的丫鬟口中忽然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李长安都有点呆住了。
玉蝉欺身而来，语气森然：“放下！”
后面柴院里，裴青鳞已是捏着魔花不耐烦走出来，远远看到李长安和一个丫鬟站在一起，在灯影里凑得那么近，不知做些什么。
她皱眉，快步走来。
李长安听到了裴青鳞的脚步声，心中安定，此时抓紧了香炉：“玉蝉姊姊，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玉蝉咦了一声，双袖已垂下，一柄如弯月般的小刀垂落在右手，她妩媚一笑：“小和尚，我在做什么啊？”
李长安低头看了一眼香炉里未烧完的纸，抬头冷然：“你在烧蒋四娘和胡椒郎来往的书信！”
玉蝉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你是听到我这个小法师要去小姐闺房查看，所以情急之下提前到了屋中，把该销毁的东西都收拾了，匆忙之下来不及找地方，就在这儿烧起来。”李长安一句句说着。
玉蝉不容他再说下去，身影翩飞而起，就如一只低空掠过的燕子，带着一抹刀光擦过了李长安的脖颈。
叮的一声，黑夜中，一道鱼鳞般的剑光也在瞬间出现在了李长安的脖子边。
玉蝉惊呼一声，身在半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霸道拦下，前方金光闪烁，一个小巧的“封”字出现，字虽小，但带着千斤巨石之力，将她压在了地上。
裴青鳞出剑，收剑，带着道道残影出现在李长安身边，伸手按住他脖颈上的伤口，就差那么一点，就直接切到要害之脉了！
但血还是止不住的流出，裴青鳞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李长安脖颈上，止住血的同时又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自少年体内反击而来，震的她手指发麻，心中震惊，而李长安已捂住脖子，急声道：“不要让她发出声来，她是此案关键之人！”
裴青鳞毫不犹豫，转身手指再写七个个“封”字，连续封住了玉蝉的四肢和嘴唇脖颈等处。
她这才撕开一片僧衣，擦着李长安脖子上的血，李长安喘着粗气，自己这次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差点玩死了。
玉蝉修为虽弱，但要杀自己这等毫无修为的人，真的是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他伸手摸向伤口，却是直接摸到了裴青鳞的小手，两人都是身子一颤。
过了一小会儿，裴青鳞小手挣脱出来：“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长安俯身将香炉里的纸片全部收起来，塞到了怀里：“一时难以说清，但有了点眉目，你那边怎么样？”
裴青鳞转身把玉蝉提起来：“发现那辆车了，蒋四娘被害时乘坐的车，我现在就去见那位侍郎大人！”
拉开门，就看到那位管事主妇还紧张的站在外廊间，后面几个小丫鬟都聚在楼梯间，翘脚眺望着什么，她们都在看向赏春院怀山大师法台的方向。
管事主妇见他出来，却是愈发紧张，颤声问道：“小法师，可，可找到冤魂之气了？”
李长安微微一笑，合掌表示冤魂已退，抬脚要走，又想到什么，转身看着管事主妇，一直盯着她。
管事主妇登时脸色苍白，被这小和尚看得浑身不自在，又疑心自己是不是也被冤魂缠住了，登时双腿有些发软了。
“胡椒郎！”李长安在她神魂不定的时候，忽然冷冷喊出这个名字。
管事主妇一脸茫然，良久才道：“胡椒……府中后厨有些，但没有西市胡人铺子里的那般新鲜，后厨存着的那些，还是九月时左大人送于老爷的。”
李长安淡淡一笑：“没事了。”
他只是要试一试，万一运气好，遇到知道那位胡椒郎的奴仆呢。
蒋四娘这种养在深闺的少女，按道理说是不可能把秘密保护的那么好的。
于是去柴房的一路上，李长安只要是遇到奴仆丫鬟之辈，都要盯着人家看几眼，然后冷不防念一声“胡椒郎”。
一路过去，已快到柴房了，被李长安这小法师惊到的丫鬟倒是不少，但没一个表现出什么异常之色的。
前方已是后院的侧门，后面就是连着曲折走廊的柴房和后厨。
走过这侧门，就看到东边秋千架下不远处，一点幽幽火星烧着，青烟飞舞，还带着浆纸的怪味儿。
如今天色已暗，只能靠着挑在曲廊上的大灯笼照明，管事主妇喝斥一声：“是谁？”
一个娇小的身子在阴影里颤抖地站起，看起来是个年轻女子，这一下把管事主妇吓得浑身寒毛直竖，李长安也是吃了一惊，这莫非真的是……
但那娇小的女子很快走来，却是一个穿着葱绿水绸裤，裹着薄裘的丫鬟——在这种大宅府邸中，只需看女子的发髻就可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管事主妇连连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是玉蝉啊，你，你杵在那儿做什么的？”
这丫鬟薄薄的裘衣下只裹着一层薄纱绸肩，衣衫虽然略显单薄，但质料不错，应该是侍郎府有点身份的丫鬟了。灯笼下可以看到她容颜俏丽，正是碧玉年华，左侧嘴角还点着一颗美人痣。
名为玉蝉的丫鬟手里捧着一只烧纸钱的小香炉，这时就慌乱行礼：“阿娘，小婢是来这里，给，给小姐她烧点钱的，小姐她，她平日里对我那么好……”说着已是哭得不成样子。
管事主妇也是叹息：“知道你一直就跟着小姐，有这份情意算是有良心，但此时府中多事，万不可到处乱走了，快回楼里吧。”
那丫鬟低头就走，李长安却是轻轻拦住了。
丫鬟不安的站住脚，李长安还是那般盯着她，看得她不知所措时，猛然喊道：“胡椒郎！”
啊！听到这个名字，玉蝉浑身一颤，手里的香炉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管事主妇骇了一跳：“玉蝉，你这是失疯了！”
李长安俯身捡起香炉，看着里面的纸灰，还有未烧完的，他随手拈起一片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笑：“管事不要怪她了，许是太伤心了，嗯，这里已是后院了，小僧随师父做法，正好要找一位蒋小姐贴身的丫鬟，不如就让玉蝉姊姊随我一起可好？”
管事主妇心思不宁的，早就想走了，闻言沉吟一下便点头，又叮嘱着丫鬟玉蝉，要她听这位小法师的话，好生伺候着。
管事主妇飞快离开，直奔法台而去，等她走远了，躬身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的玉蝉就挺直了身子。
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方才那娇柔伤感的神情也是散去，现在表情漠然，双眸冷光一闪，伸手：“小和尚，把香炉还我！”
李长安看着她：“玉蝉姊姊，你这是做什么？”
玉蝉咯咯笑了起来：“别跟我装，谁是你姊姊，赶紧还来，若是再装模作样的，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割了你的卵子！好生去做你的和尚去！”
从这娇俏的丫鬟口中忽然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李长安都有点呆住了。
玉蝉欺身而来，语气森然：“放下！”
后面柴院里，裴青鳞已是捏着魔花不耐烦走出来，远远看到李长安和一个丫鬟站在一起，在灯影里凑得那么近，不知做些什么。
她皱眉，快步走来。
李长安听到了裴青鳞的脚步声，心中安定，此时抓紧了香炉：“玉蝉姊姊，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玉蝉咦了一声，双袖已垂下，一柄如弯月般的小刀垂落在右手，她妩媚一笑：“小和尚，我在做什么啊？”
李长安低头看了一眼香炉里未烧完的纸，抬头冷然：“你在烧蒋四娘和胡椒郎来往的书信！”
玉蝉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你是听到我这个小法师要去小姐闺房查看，所以情急之下提前到了屋中，把该销毁的东西都收拾了，匆忙之下来不及找地方，就在这儿烧起来。”李长安一句句说着。
玉蝉不容他再说下去，身影翩飞而起，就如一只低空掠过的燕子，带着一抹刀光擦过了李长安的脖颈。
叮的一声，黑夜中，一道鱼鳞般的剑光也在瞬间出现在了李长安的脖子边。
玉蝉惊呼一声，身在半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霸道拦下，前方金光闪烁，一个小巧的“封”字出现，字虽小，但带着千斤巨石之力，将她压在了地上。
裴青鳞出剑，收剑，带着道道残影出现在李长安身边，伸手按住他脖颈上的伤口，就差那么一点，就直接切到要害之脉了！
但血还是止不住的流出，裴青鳞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李长安脖颈上，止住血的同时又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自少年体内反击而来，震的她手指发麻，心中震惊，而李长安已捂住脖子，急声道：“不要让她发出声来，她是此案关键之人！”
裴青鳞毫不犹豫，转身手指再写七个个“封”字，连续封住了玉蝉的四肢和嘴唇脖颈等处。
她这才撕开一片僧衣，擦着李长安脖子上的血，李长安喘着粗气，自己这次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差点玩死了。
玉蝉修为虽弱，但要杀自己这等毫无修为的人，真的是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他伸手摸向伤口，却是直接摸到了裴青鳞的小手，两人都是身子一颤。
过了一小会儿，裴青鳞小手挣脱出来：“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长安俯身将香炉里的纸片全部收起来，塞到了怀里：“一时难以说清，但有了点眉目，你那边怎么样？”
裴青鳞转身把玉蝉提起来：“发现那辆车了，蒋四娘被害时乘坐的车，我现在就去见那位侍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