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间憾事
tue apr 28 18:48:52 cst 2015
二人回身，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急匆匆朝他俩走来，胡须花白纷乱，满脸的沧桑，目藏忧虑之色。等他走到近前，蒙天放目带警惕地问道：“怎么？你有事吗？”
老头冲蒙天放长捐施礼说道：“小老儿斗胆请问，二位可是要买兵刃器具吗？”
芸香抽出腰间的短剑晃晃，说我们已经买好了，老头看一眼她手中的短剑，又冲蒙天放说道：“民间铸造打制的兵刃器具，无论铜铁，都是用料粗劣，杂驳不纯，刚脆易折，不堪大用,弄不好关键时刻反受其累，不买也罢。”
蒙天放听他说话倒有几分见识，就问你说的不错，那么你有好的了？可否拿出来一观？
老头说大人和小夫人若有心，请跟我来，说着转身就走。蒙天放和芸香互看一眼，急忙跟上，转离大街，不多时走进一个狭窄偏僻的小胡同内，看看四下无人，老头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把不到一尺长的短剑形状的皮袋，一个把握露在外面。只见老头扣开搭在把握上的卡扣，在一阵寒光闪烁中，一把奇形怪状兵刃便出现在老头的手中，轻挥几下，对芸香说道：“这位姑娘，请用你手中的短剑用力砍试试，”
芸香犹豫，拿目光询问蒙天放，蒙天放冲她点点头，芸香于是举起手中的短剑，朝老头手中的奇怪兵刃上砍去，当地一声轻响，细看手中的短剑已经砍出一道深深的缺口。老头口中喊道用力再来，用力。芸香使尽全身的力气，举短剑猛砍，只听当地一声，自己手中的短剑已经是变成了两节，剑头跌落在地而老头手中的兵刃毫发无损。手握半截短剑，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地。蒙天放不由得两眼放光，伸手就要去抢，那老头急忙收回放入怀中，蒙天放口中急切地说道：“多少钱？我们买了，只要你说的出价钱，我绝无二话。”
那老头摇摇头，说我不要钱，这东西不是我们这个世界所有的，是来自天界的神兵利器，是无价之宝，我看壮士你器宇轩昂正气凛然，这位姑娘英姿飒爽，都不是一般的宵小之人，所以才敢斗胆拿出来让你们观看。有道是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小老儿有一事相求，只要壮士你答应了，小老儿便把此神兵利器弓手相赠。
蒙天放忽然脸色一变，厉声问道：“如此不凡之物，你从何得来？”
老头说这是家传之物，先祖机缘巧合意外得之，至今也有一百多年了，不锈不蚀，光亮如新锋利无比，可见不是凡物，个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大人若是答应小老儿的请求，你就是它今后的主人。
此时蒙天放心思涌动心神激荡，手拍着胸脯冲老头说道：“老哥你有什么难事但说无妨，只要是力所能及，我蒙天放也替你一力承担。但是成与不成，你这把小刀都必须卖给我，无论你要多高的价钱。”
老头闻听此言，急忙就要跪倒称谢，蒙天放伸手拦住，看看四周，说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老哥跟我们回旅店，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不迟。
蒙天放和芸香前边带路，小老头在后边跟着，三人回到旅店，蒙天放吩咐店家送了一桌酒席到屋中，然后关进了房门，把芸香也叫到桌前，三人边吃边喝边说话。几杯酒下肚，蒙天放亟不可待地就向他打听这把小刀的来历。老头只是不说，只说此物来历不凡，是先祖偶然得知，细节他也不知。
蒙天放知他心存顾忌，只好作罢。就问老哥老哥你有什么难处但请直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但是这个头可不能磕了，你大我小，这不合礼数啊。只是可否先拿出你的宝贝让我们细细观赏一番？
小老头长叹一声，从怀中掏出那把神兵利器，递给蒙天放，说壮士你看仔细，这可是上天的神兵啊。蒙天放小心地接过来，但觉沉重异常，细看之下，不免浑身微抖。这是一把奇怪的小刀，通体不过七寸长，刀身不到四寸，通体银白放光，刀身直而中空，单面开刃，另一面是一排整齐的齿状排列，椭圆的刀把似皮非皮，一面平直，一面有轻微的突起和凹痕，把握之下十分舒服。整把刀具做工十分精细，精美异常。显见绝非青云大陆能有的做工。
蒙天放强按下心中的气血翻腾，把它递回给老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地说你有何事为难，还请直说。
老头喝口酒，左右审视二人，说二位不是定襄本地人吧，蒙天放说我们是帝都君安城人氏，游历至此，今日刚到。
老头脸露苦笑说那你们有眼福了，我们定襄城明天有一件大事发生，城宰利永坤要在城北门沂水岸边，活剥一名北方胡虏人的女奸细，你们是特来观看的吗？活剥人皮，那可是多年不见了的景致啊。
芸香闻言吓得一哆嗦，差点吓出尿来，蒙天放问是胡虏人吗？其时青云大陆蒙昧初开，人们哪里知道敬畏生命，生殉献祭私宰奴隶是惯常事，王朝虽然严令禁止但也时有发生，闻听此言芸香固然是胆战心惊，但蒙天放却不甚为意。心想如果是胡虏人，那再正常不过了。
老头说不是，她是天裔人。天裔人？蒙天放低呼一声，问天裔人怎么成了胡虏人的奸细，还是女子？老头说我给二位讲一个故事吧。说着喝口酒，清清嗓子，缓声讲述起来。
从定襄城往北过沂水，朝东不过五十里，便是一座叫大窝岭的高山，和更东边的大林山双峰对峙，中间是一条发源于大窝岭的小河叫松阳河，由北向南汇入沂水。河西岸背靠大窝岭，有一个大镇子叫孔集，镇上有一户人家，家主叫卓王明，是祖传的铁匠，靠着祖传的铁匠手艺，精心打制刀剪农具货卖，家境日渐兴隆。
这卓王明夫妻二人家境富足，但子息薄弱，没有儿子，到了三十岁上才生下了一个女儿，虽然屋中又养了几个女奴，但是都无出产。这夫妻二人只好在家族远枝中过继了一个侄子当儿子，指望着他将来和女儿成亲，继承家业，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卓家的女儿生的十分美丽，老两口爱如珍宝，取名如玉。准备着等到了十五岁就给他们合房成亲，早日诞下后代。谁知十五岁这年成亲的前夜，如玉却丢了，那天胡虏人南来骚扰，慌乱之中再不见如玉的踪影。卓王明夫妻二人遍寻不着，伤心欲绝，都以为她被该死的胡虏人掳走害死了或者做了奴隶，被贩卖了也未可知。
这样又过了一年多，正当卓王明夫妻绝望之时，这如玉竟然回来了，但是腹高眉低，竟让怀了身孕。卓王明夫妇只以为她受了胡虏人的嫐弄才至如此，好歹女儿回来了，还是高兴的紧。
转过年去，如玉便诞下一个男婴，卓王明夫妇要将他溺死在盆中，这如玉之时护在怀中不肯，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也不说，只是低声哭泣。老两口心疼女儿，毫无办法。这样就把孩子留了下来，这孩子生的十分漂亮，慢慢地卓王明也喜欢上他，心想自己也没有儿子，这好歹也是自己女儿的出产，今后当孙子养着得了。谁知让如玉再和过继子成亲时，人家没说什么，她却百般不肯了，被逼急了就要抱着孩子跳河。
这卓王明夫妇没法，只好给过继子另娶她人，这如玉才算是安心，可就是如同傻了一般，整天怀抱儿子，口中只是自言自语念念有词不知唱些什么小曲，还在地上写字。可她明明是不识字的。青云大陆哪有识字的女子啊。
转眼过去一年多，这孩子也牙牙学语了。十分的招人疼爱，卓王明老两口当宝贝一样。谁知一天晚上人家的亲爹找来了，可谁知竟然是一个胡虏人啊，卓王明和家人合力擒住他，要送到官府请赏，如玉抱着孩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两口心疼女儿，到底心软，就放开了他，让他快快离开。谁知如玉竟然也要跟着走，这老两口如何肯放。谁知如玉竟然偷着跟他跑了，卓王明带人去追，在松阳河边追上了两人，但也惊动了镇上的村民。这天裔人对胡虏人当真是恨之入骨，当下也不细问，打断了双腿连同婴儿一起投入松阳河中，看着他们顺流而去。这如玉如同疯魔一般也要投河，被众人抓住，也不顾卓王明夫妇的哀求，押回镇上，当做胡虏人的奸细送到这定襄城，这定襄城城宰利永坤便定在明天在江边码头上当众将如玉开膛活剥，说是要拿人皮做一面战鼓，鼓励人们和胡虏人战斗，同时也是以儆效尤。
这个老头把长长的一席话说完，仰头喝光一碗酒，眼睛死盯着蒙天放看。蒙天放听完也是心下默然。天元人特别是沂水北岸的天元人，多年来受胡虏人的侵扰杀戮，彼此间有着刻骨的仇恨，如此作为也不为过，可恨这女子不分好歹，以至落得今天的下场，也算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二人回身，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急匆匆朝他俩走来，胡须花白纷乱，满脸的沧桑，目藏忧虑之色。等他走到近前，蒙天放目带警惕地问道：“怎么？你有事吗？”
老头冲蒙天放长捐施礼说道：“小老儿斗胆请问，二位可是要买兵刃器具吗？”
芸香抽出腰间的短剑晃晃，说我们已经买好了，老头看一眼她手中的短剑，又冲蒙天放说道：“民间铸造打制的兵刃器具，无论铜铁，都是用料粗劣，杂驳不纯，刚脆易折，不堪大用,弄不好关键时刻反受其累，不买也罢。”
蒙天放听他说话倒有几分见识，就问你说的不错，那么你有好的了？可否拿出来一观？
老头说大人和小夫人若有心，请跟我来，说着转身就走。蒙天放和芸香互看一眼，急忙跟上，转离大街，不多时走进一个狭窄偏僻的小胡同内，看看四下无人，老头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把不到一尺长的短剑形状的皮袋，一个把握露在外面。只见老头扣开搭在把握上的卡扣，在一阵寒光闪烁中，一把奇形怪状兵刃便出现在老头的手中，轻挥几下，对芸香说道：“这位姑娘，请用你手中的短剑用力砍试试，”
芸香犹豫，拿目光询问蒙天放，蒙天放冲她点点头，芸香于是举起手中的短剑，朝老头手中的奇怪兵刃上砍去，当地一声轻响，细看手中的短剑已经砍出一道深深的缺口。老头口中喊道用力再来，用力。芸香使尽全身的力气，举短剑猛砍，只听当地一声，自己手中的短剑已经是变成了两节，剑头跌落在地而老头手中的兵刃毫发无损。手握半截短剑，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地。蒙天放不由得两眼放光，伸手就要去抢，那老头急忙收回放入怀中，蒙天放口中急切地说道：“多少钱？我们买了，只要你说的出价钱，我绝无二话。”
那老头摇摇头，说我不要钱，这东西不是我们这个世界所有的，是来自天界的神兵利器，是无价之宝，我看壮士你器宇轩昂正气凛然，这位姑娘英姿飒爽，都不是一般的宵小之人，所以才敢斗胆拿出来让你们观看。有道是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小老儿有一事相求，只要壮士你答应了，小老儿便把此神兵利器弓手相赠。
蒙天放忽然脸色一变，厉声问道：“如此不凡之物，你从何得来？”
老头说这是家传之物，先祖机缘巧合意外得之，至今也有一百多年了，不锈不蚀，光亮如新锋利无比，可见不是凡物，个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大人若是答应小老儿的请求，你就是它今后的主人。
此时蒙天放心思涌动心神激荡，手拍着胸脯冲老头说道：“老哥你有什么难事但说无妨，只要是力所能及，我蒙天放也替你一力承担。但是成与不成，你这把小刀都必须卖给我，无论你要多高的价钱。”
老头闻听此言，急忙就要跪倒称谢，蒙天放伸手拦住，看看四周，说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老哥跟我们回旅店，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不迟。
蒙天放和芸香前边带路，小老头在后边跟着，三人回到旅店，蒙天放吩咐店家送了一桌酒席到屋中，然后关进了房门，把芸香也叫到桌前，三人边吃边喝边说话。几杯酒下肚，蒙天放亟不可待地就向他打听这把小刀的来历。老头只是不说，只说此物来历不凡，是先祖偶然得知，细节他也不知。
蒙天放知他心存顾忌，只好作罢。就问老哥老哥你有什么难处但请直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但是这个头可不能磕了，你大我小，这不合礼数啊。只是可否先拿出你的宝贝让我们细细观赏一番？
小老头长叹一声，从怀中掏出那把神兵利器，递给蒙天放，说壮士你看仔细，这可是上天的神兵啊。蒙天放小心地接过来，但觉沉重异常，细看之下，不免浑身微抖。这是一把奇怪的小刀，通体不过七寸长，刀身不到四寸，通体银白放光，刀身直而中空，单面开刃，另一面是一排整齐的齿状排列，椭圆的刀把似皮非皮，一面平直，一面有轻微的突起和凹痕，把握之下十分舒服。整把刀具做工十分精细，精美异常。显见绝非青云大陆能有的做工。
蒙天放强按下心中的气血翻腾，把它递回给老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地说你有何事为难，还请直说。
老头喝口酒，左右审视二人，说二位不是定襄本地人吧，蒙天放说我们是帝都君安城人氏，游历至此，今日刚到。
老头脸露苦笑说那你们有眼福了，我们定襄城明天有一件大事发生，城宰利永坤要在城北门沂水岸边，活剥一名北方胡虏人的女奸细，你们是特来观看的吗？活剥人皮，那可是多年不见了的景致啊。
芸香闻言吓得一哆嗦，差点吓出尿来，蒙天放问是胡虏人吗？其时青云大陆蒙昧初开，人们哪里知道敬畏生命，生殉献祭私宰奴隶是惯常事，王朝虽然严令禁止但也时有发生，闻听此言芸香固然是胆战心惊，但蒙天放却不甚为意。心想如果是胡虏人，那再正常不过了。
老头说不是，她是天裔人。天裔人？蒙天放低呼一声，问天裔人怎么成了胡虏人的奸细，还是女子？老头说我给二位讲一个故事吧。说着喝口酒，清清嗓子，缓声讲述起来。
从定襄城往北过沂水，朝东不过五十里，便是一座叫大窝岭的高山，和更东边的大林山双峰对峙，中间是一条发源于大窝岭的小河叫松阳河，由北向南汇入沂水。河西岸背靠大窝岭，有一个大镇子叫孔集，镇上有一户人家，家主叫卓王明，是祖传的铁匠，靠着祖传的铁匠手艺，精心打制刀剪农具货卖，家境日渐兴隆。
这卓王明夫妻二人家境富足，但子息薄弱，没有儿子，到了三十岁上才生下了一个女儿，虽然屋中又养了几个女奴，但是都无出产。这夫妻二人只好在家族远枝中过继了一个侄子当儿子，指望着他将来和女儿成亲，继承家业，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卓家的女儿生的十分美丽，老两口爱如珍宝，取名如玉。准备着等到了十五岁就给他们合房成亲，早日诞下后代。谁知十五岁这年成亲的前夜，如玉却丢了，那天胡虏人南来骚扰，慌乱之中再不见如玉的踪影。卓王明夫妻二人遍寻不着，伤心欲绝，都以为她被该死的胡虏人掳走害死了或者做了奴隶，被贩卖了也未可知。
这样又过了一年多，正当卓王明夫妻绝望之时，这如玉竟然回来了，但是腹高眉低，竟让怀了身孕。卓王明夫妇只以为她受了胡虏人的嫐弄才至如此，好歹女儿回来了，还是高兴的紧。
转过年去，如玉便诞下一个男婴，卓王明夫妇要将他溺死在盆中，这如玉之时护在怀中不肯，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也不说，只是低声哭泣。老两口心疼女儿，毫无办法。这样就把孩子留了下来，这孩子生的十分漂亮，慢慢地卓王明也喜欢上他，心想自己也没有儿子，这好歹也是自己女儿的出产，今后当孙子养着得了。谁知让如玉再和过继子成亲时，人家没说什么，她却百般不肯了，被逼急了就要抱着孩子跳河。
这卓王明夫妇没法，只好给过继子另娶她人，这如玉才算是安心，可就是如同傻了一般，整天怀抱儿子，口中只是自言自语念念有词不知唱些什么小曲，还在地上写字。可她明明是不识字的。青云大陆哪有识字的女子啊。
转眼过去一年多，这孩子也牙牙学语了。十分的招人疼爱，卓王明老两口当宝贝一样。谁知一天晚上人家的亲爹找来了，可谁知竟然是一个胡虏人啊，卓王明和家人合力擒住他，要送到官府请赏，如玉抱着孩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两口心疼女儿，到底心软，就放开了他，让他快快离开。谁知如玉竟然也要跟着走，这老两口如何肯放。谁知如玉竟然偷着跟他跑了，卓王明带人去追，在松阳河边追上了两人，但也惊动了镇上的村民。这天裔人对胡虏人当真是恨之入骨，当下也不细问，打断了双腿连同婴儿一起投入松阳河中，看着他们顺流而去。这如玉如同疯魔一般也要投河，被众人抓住，也不顾卓王明夫妇的哀求，押回镇上，当做胡虏人的奸细送到这定襄城，这定襄城城宰利永坤便定在明天在江边码头上当众将如玉开膛活剥，说是要拿人皮做一面战鼓，鼓励人们和胡虏人战斗，同时也是以儆效尤。
这个老头把长长的一席话说完，仰头喝光一碗酒，眼睛死盯着蒙天放看。蒙天放听完也是心下默然。天元人特别是沂水北岸的天元人，多年来受胡虏人的侵扰杀戮，彼此间有着刻骨的仇恨，如此作为也不为过，可恨这女子不分好歹，以至落得今天的下场，也算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