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起风了
“痛并快乐着！”说的就是眼下这群汉子。山神庙边上的河里大呼小叫的声音络绎不绝，虎卫结束了对他们后半来说最重要的一天，每个都好像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在河里嬉戏打闹，喜悦与兴奋的气氛在河边弥漫开来。
北歌坐在门前的大石头上，蜷缩着腿，膝盖上垫着寸步不离的黑色背包。下巴顶在背包上，眨巴眨巴看着一切，呆呆的出神。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活脱脱像一个思春的小媳妇。
“少爷，要为您准备洗澡水吗？”稚嫩而清脆的声音，最小的冬梅出现在北歌面前。
“冬梅啊！不用准备了，我等会去河里洗，夏荷她们呢？”北歌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小萝莉。早已没了刚来的时候那种死气沉沉的瘦弱感，枯黄的头发已经慢慢变得青黑，蜡黄的脸也变得红润起来。在北歌眼里，最重要的是……嗯？好像开始发育了。“禽兽啊……”
北歌一系列精彩的心里活动并未被冬梅察觉，她只是乖巧的回话：“少爷，春兰姐姐她们都在抄书呢……”
“唔……那你也去吧，不用管我了！”
“呃……可是……可是轮到冬梅伺候少爷呀！”
“不用啦，我等会去河边洗澡你也要去啊？看到那群牲口没？嗷嗷叫呢！”
一颗熟透的苹果出现在冬梅脸上，低着头，呐呐不语。
北歌起身，一记摸头杀：“快去吧……”
“谢谢少爷，那冬梅去了啊，有什么吩咐您记得叫我，不然春兰姐她们又该骂我笨了。”
“反了天了？敢骂我家冬梅笨？你让她们等着，等会少爷我去收拾她们，给冬梅出气。”
“没有啦，少爷我先去了啊！”转身，含羞的少女只顾低着头猛走。
北歌轻轻扬着嘴角，往河边走去。
夕阳的余晖悄然落下，一轮弯月缓缓升起，月色的光芒中，偶尔有夜鸟的身影跃过明月的清辉，转瞬即逝。
月光的清辉总归是有限的，绝大多数还是在黑夜的笼罩之下。
此时的凤凌，整个破旧的城市有一大半都笼罩在黑暗只中，远远近近的房舍之间，开始有了一些点点浮动的灯火。
“归家”当铺内，儿臂粗的牛油蜡烛正熊熊燃烧着，院落间有一些下人们在走动着，传出隐约的说话声。
一袭明黄色的锦缎，微湿的头发披在双肩，俊郎的面孔平静如水，手里端着的茶杯还冒着微微蒸汽。
赵文宇像往常一样站在窗边，看着灰蒙蒙的窗外，时不时轻啜杯中香茗，一时间无人敢打扰。
此时此刻，几匹快马正在官道上往凤凌疾驰狂奔而来。
“殿下，当心着凉。”杜百科出现在赵文宇身后，轻言相劝。
赵文宇转身：“杜叔多虑了，天气太热了，这样披着很凉快，以前在京里，父王从来不让做这些事的，此次出来，感觉挺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
“殿下还是当心些好。”
“嗯，我知道的，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属下擅自做主，飞鸽传书把凤凌附近几个乙字号密探叫了过来了，以防万一。”
赵文宇有些疑虑的开口道：“这样会不会暴露的太多了？毕竟乙字号……”
杜百科忙道：“殿下放心，属下调他们过来，只是以防万一。他们都潜藏在暗中，除非发生什么我们不可控制的事，不然他们不出面的。”
“嗯……这样最好，劳烦杜叔了。”
“殿下客气了，王爷交代过，保护殿下的安全是重中之重，也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赵文宇沉吟了一会，道：“麻烦杜叔把张政叫进来，我有些话要问他。”
杜百科点头，然后默默走出房间。赵文宇继续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
“小人张政见过世子殿下。”张政跪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赵文宇回过神来，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政开口道：“起来吧，我找你是有事情要你去做。”
张政依言站了起来，塌着背：“多谢殿下信任，小的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殿下重托。”
“呵……明天一早，你带几个人，带着我的书信再去一趟后山见北歌，亲手把书信交到北歌手上，什么都不要说，然后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这事办妥了以后，有重赏，如果你不愿意待在凤凌的，我可以叫杜叔另外给你安排。明白？”
张政大喜，自己早就想逃离这个鬼地方了，天见可怜，机会终于来了。“请殿下放心，小人一定不负殿下所望。”
“知道了，明天一早来见我。退下吧。”
“小人告退……”
尔后，房间恢复宁静。
我们把目光从此处移开，越过院墙，穿过沉浸在黑暗轮廓中的一条条街道，最后定格在一间朦朦胧胧的房舍中。房中烛光昏黄，摇曳的烛火倒影出影影绰绰影子，里面传出一阵争吵声。
“虎子哥，不能再等了，再等弟兄们就要全部饿死了。”一个满脸胡须的虬髯大汉焦急的开口道：“虎子哥你想想，年末的冻灾还没缓过来，眼看这水灾又来了。我听说江宁那边已经淹了好几个镇子了，直接绝户啊！大家都往大城市跑，走的越早的，机会就越大啊，鬼知道这天气能晴几天？再不走的话，下起雨来就难了。”
“是啊，虎子哥，宽哥说的对，咱们再不走，真的就只能死在这了……”
“虎子哥……”
“阿宽和六子都说的对，虎子你好好想想，大伙都指望着你呢！”
众人口中的虎子大名姓杨单名一个虎字，三十多岁左右，年纪大辈分老的都叫他虎子，平辈年纪小的，都叫他虎子哥。杨虎父母原本是当地一个大地主的仆人，小的时候主子对他还不错，让他跟着小主子上过几天学，认识几个字。后来，因年成不好，主家搬走了，杨虎跟父母没能跟着一起去，只好留了下来。这几年天下动荡，灾祸连连，父母都相继走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孑然一身。去年冻灾来临，死了好些人，开春，他带着仅剩的青壮跑了出来，寻条活路。
“六子，阿宽，我也想过走。那你们想过没？就这样走的话，我们八个人全都得死在半路上，现在外面各路强人多如牛毛，全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我们要人手没人手，要吃的没吃的，怎么办？”杨虎心里也苦，就现在这情况，走也是死，不走估计也活不成。
“反正走也死，不走也活不了，我赞成拼一把……”
“虎子哥，我也赞成拼一次……”
“都别吵了，我有个办法，能找到人手和粮食……”
“华子快说说……”
“你们看现在凤凌的情况，到处都是灾民，意味着什么？到处是人手啊！我们可以这样……”
烛火摇曳，房间中不时的传出赞叹之声，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月儿已经躲进云层，黑暗笼罩着大地，夜鸟的“咕咕”声，给这个夜晚增添一份阴森恐怖之感。
夜凉如水，林涛依旧，起风了。
北歌坐在门前的大石头上，蜷缩着腿，膝盖上垫着寸步不离的黑色背包。下巴顶在背包上，眨巴眨巴看着一切，呆呆的出神。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活脱脱像一个思春的小媳妇。
“少爷，要为您准备洗澡水吗？”稚嫩而清脆的声音，最小的冬梅出现在北歌面前。
“冬梅啊！不用准备了，我等会去河里洗，夏荷她们呢？”北歌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小萝莉。早已没了刚来的时候那种死气沉沉的瘦弱感，枯黄的头发已经慢慢变得青黑，蜡黄的脸也变得红润起来。在北歌眼里，最重要的是……嗯？好像开始发育了。“禽兽啊……”
北歌一系列精彩的心里活动并未被冬梅察觉，她只是乖巧的回话：“少爷，春兰姐姐她们都在抄书呢……”
“唔……那你也去吧，不用管我了！”
“呃……可是……可是轮到冬梅伺候少爷呀！”
“不用啦，我等会去河边洗澡你也要去啊？看到那群牲口没？嗷嗷叫呢！”
一颗熟透的苹果出现在冬梅脸上，低着头，呐呐不语。
北歌起身，一记摸头杀：“快去吧……”
“谢谢少爷，那冬梅去了啊，有什么吩咐您记得叫我，不然春兰姐她们又该骂我笨了。”
“反了天了？敢骂我家冬梅笨？你让她们等着，等会少爷我去收拾她们，给冬梅出气。”
“没有啦，少爷我先去了啊！”转身，含羞的少女只顾低着头猛走。
北歌轻轻扬着嘴角，往河边走去。
夕阳的余晖悄然落下，一轮弯月缓缓升起，月色的光芒中，偶尔有夜鸟的身影跃过明月的清辉，转瞬即逝。
月光的清辉总归是有限的，绝大多数还是在黑夜的笼罩之下。
此时的凤凌，整个破旧的城市有一大半都笼罩在黑暗只中，远远近近的房舍之间，开始有了一些点点浮动的灯火。
“归家”当铺内，儿臂粗的牛油蜡烛正熊熊燃烧着，院落间有一些下人们在走动着，传出隐约的说话声。
一袭明黄色的锦缎，微湿的头发披在双肩，俊郎的面孔平静如水，手里端着的茶杯还冒着微微蒸汽。
赵文宇像往常一样站在窗边，看着灰蒙蒙的窗外，时不时轻啜杯中香茗，一时间无人敢打扰。
此时此刻，几匹快马正在官道上往凤凌疾驰狂奔而来。
“殿下，当心着凉。”杜百科出现在赵文宇身后，轻言相劝。
赵文宇转身：“杜叔多虑了，天气太热了，这样披着很凉快，以前在京里，父王从来不让做这些事的，此次出来，感觉挺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
“殿下还是当心些好。”
“嗯，我知道的，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属下擅自做主，飞鸽传书把凤凌附近几个乙字号密探叫了过来了，以防万一。”
赵文宇有些疑虑的开口道：“这样会不会暴露的太多了？毕竟乙字号……”
杜百科忙道：“殿下放心，属下调他们过来，只是以防万一。他们都潜藏在暗中，除非发生什么我们不可控制的事，不然他们不出面的。”
“嗯……这样最好，劳烦杜叔了。”
“殿下客气了，王爷交代过，保护殿下的安全是重中之重，也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赵文宇沉吟了一会，道：“麻烦杜叔把张政叫进来，我有些话要问他。”
杜百科点头，然后默默走出房间。赵文宇继续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
“小人张政见过世子殿下。”张政跪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赵文宇回过神来，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政开口道：“起来吧，我找你是有事情要你去做。”
张政依言站了起来，塌着背：“多谢殿下信任，小的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殿下重托。”
“呵……明天一早，你带几个人，带着我的书信再去一趟后山见北歌，亲手把书信交到北歌手上，什么都不要说，然后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这事办妥了以后，有重赏，如果你不愿意待在凤凌的，我可以叫杜叔另外给你安排。明白？”
张政大喜，自己早就想逃离这个鬼地方了，天见可怜，机会终于来了。“请殿下放心，小人一定不负殿下所望。”
“知道了，明天一早来见我。退下吧。”
“小人告退……”
尔后，房间恢复宁静。
我们把目光从此处移开，越过院墙，穿过沉浸在黑暗轮廓中的一条条街道，最后定格在一间朦朦胧胧的房舍中。房中烛光昏黄，摇曳的烛火倒影出影影绰绰影子，里面传出一阵争吵声。
“虎子哥，不能再等了，再等弟兄们就要全部饿死了。”一个满脸胡须的虬髯大汉焦急的开口道：“虎子哥你想想，年末的冻灾还没缓过来，眼看这水灾又来了。我听说江宁那边已经淹了好几个镇子了，直接绝户啊！大家都往大城市跑，走的越早的，机会就越大啊，鬼知道这天气能晴几天？再不走的话，下起雨来就难了。”
“是啊，虎子哥，宽哥说的对，咱们再不走，真的就只能死在这了……”
“虎子哥……”
“阿宽和六子都说的对，虎子你好好想想，大伙都指望着你呢！”
众人口中的虎子大名姓杨单名一个虎字，三十多岁左右，年纪大辈分老的都叫他虎子，平辈年纪小的，都叫他虎子哥。杨虎父母原本是当地一个大地主的仆人，小的时候主子对他还不错，让他跟着小主子上过几天学，认识几个字。后来，因年成不好，主家搬走了，杨虎跟父母没能跟着一起去，只好留了下来。这几年天下动荡，灾祸连连，父母都相继走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孑然一身。去年冻灾来临，死了好些人，开春，他带着仅剩的青壮跑了出来，寻条活路。
“六子，阿宽，我也想过走。那你们想过没？就这样走的话，我们八个人全都得死在半路上，现在外面各路强人多如牛毛，全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我们要人手没人手，要吃的没吃的，怎么办？”杨虎心里也苦，就现在这情况，走也是死，不走估计也活不成。
“反正走也死，不走也活不了，我赞成拼一把……”
“虎子哥，我也赞成拼一次……”
“都别吵了，我有个办法，能找到人手和粮食……”
“华子快说说……”
“你们看现在凤凌的情况，到处都是灾民，意味着什么？到处是人手啊！我们可以这样……”
烛火摇曳，房间中不时的传出赞叹之声，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月儿已经躲进云层，黑暗笼罩着大地，夜鸟的“咕咕”声，给这个夜晚增添一份阴森恐怖之感。
夜凉如水，林涛依旧，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