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萝莉喂药
寇氏的遗体还没有人挪动，安详的躺在东厢内的卧房当中，包正推门进屋，再回身关门，缓缓地来到床边，此时的这间屋子当中，只有包正与寇氏。
寇氏的表情并不狰狞，反而十分慈祥，这可以证明她离开的时候并不是很痛苦，这一点令包正很欣慰，他栖身在床沿上坐下，双手牵起寇氏冰凉的小手，然后自顾自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和我无关，可我的心理却总有一丝愧疚，我刚一来到这个世界，你们母子俩就双双去世，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我害死你们母子俩似得，既然占据了你十月怀胎诞下的这具身体，我就应该管你叫一声娘，娘你放心吧，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我就一定会，连带着你和包拯的那一份，努力的好好生活下去的……娘。”
包正说着，再一次流下眼泪，这一次不是替包拯而流，而是包正情之所至，不禁落泪。
从今以后，世上再无包正，只有包拯。
三日后，寇氏的坟前，包拯与丫鬟小桃两人跪在一地惨白的纸钱之中祭拜。
这几天包拯一直在想，人们之所以会大肆举办丧礼，是不是希望借此举所带来的忙碌，让失去亲人的人没有时间去悲伤呢。
三天里，在村正包九宽和一帮乡亲的帮助下，寇氏的丧礼办的有模有样，却累垮了包拯，在封建社会的种种繁文缛节之下，包拯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更别提有空闲伤心，可是当一切热闹归于平静以后，在这孤零零的坟包前只剩下包拯与丫鬟小桃的时候，那些压抑许久的疲惫、伤感、失落一股脑的涌进身体，本就孱弱的包拯终于支撑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寇氏的坟前，昏了过去。
当包拯再度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中的床上，身旁的丫鬟小桃浑身脏兮兮的，好像是在泥地里打了滚似得，裙子也刮破了几个口子。
“小桃，你怎么了？”包拯强撑着身子，依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看着身前眼泪汪汪，手捧着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汤药的小桃问道。
“小桃没事，包哥哥喝药。”小桃举起手中的汤药递到包拯身前，包拯想要伸手去接却提不起一点力气，小桃见状就拿起药碗中的勺子，搅了搅，然后盛起一勺汤药，拿到自己的小粉唇旁边，吐气如兰的吹上一吹，感觉差不多吹凉了才放到包拯嘴边，然后说，“小桃喂包哥哥喝。”
“嗯。”包拯虚弱的点点头，然后在小桃的服侍下一口口喝完整碗的汤药，那药确实是极苦的，可是在小桃的服侍下，包拯只觉得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也许是汤药起了作用，包拯在喝完之后，精神明显好了很多，此刻再仔细打量小桃脏兮兮的样子，就越发觉得奇怪，可是转念一想，就马上明白：“是你把我从娘亲的坟上背回来的？”
“嗯。”小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自己的小脑袋瓜，承认下来。
包拯听后，不禁心疼，自己虽然瘦弱，可无论怎么说也是个十三岁的小伙子，而小桃不过是个七岁的小丫头，两个人光是身型就差了两三倍，看着小桃身上刮破的裙子与一身的泥土，很难想像这个小丫头一路把自己背过来，究竟摔了多少跤。
“乖，包哥哥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这种委屈的。”包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手抬起来一丁点，然后摸了摸小桃的头，他是知道包拯的命运的，只要他继续读书，好好科举，就能做到龙图阁学士、开封府尹级别的大官，到时候，他一定要用尽自己的所有来照顾好小桃。
而小桃被她这么一摸头，登时大哭出来，小孩子可不会像大人一样，遇到困难时隐忍不开口，能够在包拯的几番询问之下，隐瞒住自己受伤的原因，已经可见小桃的成熟，但是此刻包拯已经识破，小桃就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
包拯见小桃哭泣，就费尽力气将小桃揽在怀中，然后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用尽生平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她，终于让她慢慢停止了哭泣，这时包拯才想起另一件事情来，问道：“小桃，你哪来的药呀？”
“包哥哥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小桃看你一直不醒，就当了我的镯子，请了县里的郎中过来。”小桃答道。
包拯记得，小桃的确有个银镯子，那是某年她的生辰，寇氏替她在县里的首饰铺子打的。
其实，小桃说是包家的丫鬟，却一直是被寇氏当做女儿养的，有一年临近的州府闹饥荒，三岁的小桃跟父母逃难到合肥县，小桃的父母先后饿死，是寇氏收留了小桃进包家做丫鬟，小桃进了包家之后，寇氏是一丁点活也不让她做，凡事都亲力亲为，直到自己病重后，才改由小桃反过来照顾她。
“小桃长大了呢，等过些日子包哥哥好些了，就去县里把你的镯子赎回来。”包拯看着小桃可爱的鹅蛋脸，宠溺的说道，今天被这个小丫头来了个感动三连击，真是让包拯心疼的不行。
“嗯，小桃长大了，以后换成我照顾哥哥了。”小桃扬起小脸，颇有些自豪的说道，她自从进了包家之后，就是包拯的小跟屁虫，前两年包拯往往要一面读书，一面照顾这个小屁孩，现如今不一样了，寇氏病重后，小桃一力承担家中的家务，包拯生病后，她又卖了自己的首饰替包拯看病抓药，俨然成为了包家的一根小小顶梁柱。
“对了，小桃，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包拯心血来潮的说道。
“起名字？可我只是个小丫鬟呀。”小桃听了先是一愣，然后颇为兴奋，因为在北宋，即使是富人家的女儿，也很少起名字的，女儿家有名有姓，也算是件比较体面的事情。
“没关系的，你在包家这么多年，也该清楚得很，我一直是把你当亲妹妹的。你叫小桃，不如就以桃字为姓，《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从今以后，你就叫桃夭夭，好吗？”
“桃夭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包哥哥，那是什么意思？”小桃不解的问。
“就是说我家小桃，美的像树上盛开的桃花一样。”包拯微笑着说道。
“好耶，小桃是好看的桃花，从今以后，小桃就有名字咯，小桃就叫桃夭夭咯。”小桃高兴的在地上撒欢，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愁也就一会儿，一旦遇到开心事，转眼就把烦恼抛在脑后。
看着因为一件小事就开心的不像样的桃夭夭，包拯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看来以后自己不光要替自己、替包拯、替寇氏好好活着，还要替眼前这个天真的小丫头，活的更好。
寇氏的表情并不狰狞，反而十分慈祥，这可以证明她离开的时候并不是很痛苦，这一点令包正很欣慰，他栖身在床沿上坐下，双手牵起寇氏冰凉的小手，然后自顾自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和我无关，可我的心理却总有一丝愧疚，我刚一来到这个世界，你们母子俩就双双去世，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我害死你们母子俩似得，既然占据了你十月怀胎诞下的这具身体，我就应该管你叫一声娘，娘你放心吧，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我就一定会，连带着你和包拯的那一份，努力的好好生活下去的……娘。”
包正说着，再一次流下眼泪，这一次不是替包拯而流，而是包正情之所至，不禁落泪。
从今以后，世上再无包正，只有包拯。
三日后，寇氏的坟前，包拯与丫鬟小桃两人跪在一地惨白的纸钱之中祭拜。
这几天包拯一直在想，人们之所以会大肆举办丧礼，是不是希望借此举所带来的忙碌，让失去亲人的人没有时间去悲伤呢。
三天里，在村正包九宽和一帮乡亲的帮助下，寇氏的丧礼办的有模有样，却累垮了包拯，在封建社会的种种繁文缛节之下，包拯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更别提有空闲伤心，可是当一切热闹归于平静以后，在这孤零零的坟包前只剩下包拯与丫鬟小桃的时候，那些压抑许久的疲惫、伤感、失落一股脑的涌进身体，本就孱弱的包拯终于支撑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寇氏的坟前，昏了过去。
当包拯再度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中的床上，身旁的丫鬟小桃浑身脏兮兮的，好像是在泥地里打了滚似得，裙子也刮破了几个口子。
“小桃，你怎么了？”包拯强撑着身子，依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看着身前眼泪汪汪，手捧着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汤药的小桃问道。
“小桃没事，包哥哥喝药。”小桃举起手中的汤药递到包拯身前，包拯想要伸手去接却提不起一点力气，小桃见状就拿起药碗中的勺子，搅了搅，然后盛起一勺汤药，拿到自己的小粉唇旁边，吐气如兰的吹上一吹，感觉差不多吹凉了才放到包拯嘴边，然后说，“小桃喂包哥哥喝。”
“嗯。”包拯虚弱的点点头，然后在小桃的服侍下一口口喝完整碗的汤药，那药确实是极苦的，可是在小桃的服侍下，包拯只觉得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也许是汤药起了作用，包拯在喝完之后，精神明显好了很多，此刻再仔细打量小桃脏兮兮的样子，就越发觉得奇怪，可是转念一想，就马上明白：“是你把我从娘亲的坟上背回来的？”
“嗯。”小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自己的小脑袋瓜，承认下来。
包拯听后，不禁心疼，自己虽然瘦弱，可无论怎么说也是个十三岁的小伙子，而小桃不过是个七岁的小丫头，两个人光是身型就差了两三倍，看着小桃身上刮破的裙子与一身的泥土，很难想像这个小丫头一路把自己背过来，究竟摔了多少跤。
“乖，包哥哥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这种委屈的。”包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手抬起来一丁点，然后摸了摸小桃的头，他是知道包拯的命运的，只要他继续读书，好好科举，就能做到龙图阁学士、开封府尹级别的大官，到时候，他一定要用尽自己的所有来照顾好小桃。
而小桃被她这么一摸头，登时大哭出来，小孩子可不会像大人一样，遇到困难时隐忍不开口，能够在包拯的几番询问之下，隐瞒住自己受伤的原因，已经可见小桃的成熟，但是此刻包拯已经识破，小桃就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
包拯见小桃哭泣，就费尽力气将小桃揽在怀中，然后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用尽生平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她，终于让她慢慢停止了哭泣，这时包拯才想起另一件事情来，问道：“小桃，你哪来的药呀？”
“包哥哥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小桃看你一直不醒，就当了我的镯子，请了县里的郎中过来。”小桃答道。
包拯记得，小桃的确有个银镯子，那是某年她的生辰，寇氏替她在县里的首饰铺子打的。
其实，小桃说是包家的丫鬟，却一直是被寇氏当做女儿养的，有一年临近的州府闹饥荒，三岁的小桃跟父母逃难到合肥县，小桃的父母先后饿死，是寇氏收留了小桃进包家做丫鬟，小桃进了包家之后，寇氏是一丁点活也不让她做，凡事都亲力亲为，直到自己病重后，才改由小桃反过来照顾她。
“小桃长大了呢，等过些日子包哥哥好些了，就去县里把你的镯子赎回来。”包拯看着小桃可爱的鹅蛋脸，宠溺的说道，今天被这个小丫头来了个感动三连击，真是让包拯心疼的不行。
“嗯，小桃长大了，以后换成我照顾哥哥了。”小桃扬起小脸，颇有些自豪的说道，她自从进了包家之后，就是包拯的小跟屁虫，前两年包拯往往要一面读书，一面照顾这个小屁孩，现如今不一样了，寇氏病重后，小桃一力承担家中的家务，包拯生病后，她又卖了自己的首饰替包拯看病抓药，俨然成为了包家的一根小小顶梁柱。
“对了，小桃，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包拯心血来潮的说道。
“起名字？可我只是个小丫鬟呀。”小桃听了先是一愣，然后颇为兴奋，因为在北宋，即使是富人家的女儿，也很少起名字的，女儿家有名有姓，也算是件比较体面的事情。
“没关系的，你在包家这么多年，也该清楚得很，我一直是把你当亲妹妹的。你叫小桃，不如就以桃字为姓，《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从今以后，你就叫桃夭夭，好吗？”
“桃夭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包哥哥，那是什么意思？”小桃不解的问。
“就是说我家小桃，美的像树上盛开的桃花一样。”包拯微笑着说道。
“好耶，小桃是好看的桃花，从今以后，小桃就有名字咯，小桃就叫桃夭夭咯。”小桃高兴的在地上撒欢，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愁也就一会儿，一旦遇到开心事，转眼就把烦恼抛在脑后。
看着因为一件小事就开心的不像样的桃夭夭，包拯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看来以后自己不光要替自己、替包拯、替寇氏好好活着，还要替眼前这个天真的小丫头，活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