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登楼屠戮
因为锁楼这事众所周知，所以没人来这里乱晃。
因为没人来这乱晃，所以这天的教学楼，是个格外安静的地方。
所以格外适合杀人。
对唐元如此，对杀手亦然。这几天唐元陆续在人群中感应到了十余股异常强大的气机，他们的眼神聚焦速度，呼吸转换速度，行住坐卧间表现出的肌肉群掌控程度，都远远胜过常人。
哪怕是学校里那位重金聘请的体育生教练，曾经拿过全国百米亚军的胡老师，也要相形见绌。
其中甚至不乏武道大师存在，甚至有一个内力总量丰沛磅礴，比初入惊蛰的唐元还要高一筹。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看唐元的眼神，不约而同都带着一股猛虎观羊的异样低温。
非嘲讽，非挑衅，拿钱办事，不带半分旁骛。
来干什么的，不问可知。
这些熟悉的气息，此刻正默契的集合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各自隐匿在黑暗的角落。
但黑暗的主宰，却是……
唐元吸完一支烟，从衣袋里取出一块乌黑木牌，上面满满镌刻着蝌蚪似的奇异文字，组合成似是而非的动物、山河、人形等图案。
默运真元，乌黑木牌如同火烤般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焦臭。接着一道似真如幻的人影凭空浮出，显现在唐元面前。
‘主人……’
这自然是唐元收服的厉鬼，‘服务员’。
它的问候声出现在唐元识海，同时也被唐元的意志所掌控。
不过此刻，它并没有变化服务员的形象，就是本来面目。
一身民国风格的长衫，头上却没有辫子而是呆板的中分，带着一副笨重的黑框，脸色异常苍白。双颊极度消瘦，如同难民，又似有志难伸的书生，也像是吸食‘福寿膏’的病态。
唐元微微皱眉，这家伙可不像是暹罗人，没准还有什么来历。
不过眼下正事要紧，他也没去深究。
原本要用于顾云风恢复身体的药物，被唐元萃取了其中元气喂给了‘它’。此刻的‘它’不再是之前黑影幢幢的恐怖模样，形态接近真实的人。
却反而更显得更加诡谲危险，因为它原本不是个‘人’。
只见唐元食中二指并起如剑，法诀已经施展。民国书生身躯当即寸寸破裂，碎成一道道空灵的黑烟笼罩住唐元周身。
很快，‘它’不见了。
唐元的身躯，手足，头脸，却都笼罩在一层奇异的黑影中。
‘反正要炼制傀儡……’
‘不如就趁这机会试试，配套的鬼修功法吧……’
唐元此举，等于是用自身为素材，临时制作了一句‘傀儡’。这种行为，理论上只有法力不能绕过符篆法器直接施术的术法师傅能够暂时获得力量，对唐元没有任何好处。
并且极为危险，因为作为素材的活人很容易受到鬼魂戾气的侵染，最终失去自我发狂而死。
但唐元连天地戾气都能吸收为己用，何况区区鬼魂这点怨念。
并且，虽然对唐元没直接的好处，却可以在击杀高手刺客的同时，抽走其体内修为，为鬼魂所用。
一切准备完毕时，楼下也传来脚步声，唐元感应那是王绅来了。
他来到一楼，皱眉看着撬开楼下大锁的王绅：“王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还想问你呢……你这孩子好好的，一个人跑这来干嘛？”王绅气喘吁吁，他刚刚在操场庆典的人群里和女学生聊骚，一转眼就发现那小子不见了。四处问了老半天，这才连猜带蒙的找到教学楼这边。
他心里一直打鼓，这小子可别是被人抓到这的。
现在一看人没事，王绅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动怒：“霍总千叮万嘱要我看好你，你看看你这都玩到什么地方了？这破楼连电闸都是拉了的。”一时间他也没想到，为什么唐元没开楼下大门的锁就能进来这个问题。
唐元垂下眼帘：“我建议你赶紧离开，我还有点事，要待一会。”
王绅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点，事？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事？赶紧跟我走，你们学校还有文艺汇演呢。这孩子，能不能让大人省点心？”
说着直接去拉唐元胳膊。
但，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王绅特种兵的体格、臂力，拉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学生，对方居然纹丝不动？！
他一怔，随后心头不禁渐渐火起，手上已经用出十二分的蛮力。
然而，唐元的身影依旧不动如山，没半点反应。
王绅惊疑不定的看向唐元脸上，似乎要重新审视这个学生，却见对方看也不看他，仰头望着楼梯间某处，目光深邃。
“算了，随便你吧。今晚结束了，你应该就能如愿省心了。”
唐元轻轻推开王绅胳膊，飘身纵上楼梯。
他足不点地，身影如同幽魂一般。
王绅简直不可置信，他这几天见这小子态度傲慢冷淡，一直显摆自己执行过多少危险的任务，受到领导多么的赏识，就想让这小子服气。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小子之所以让霍如歌无比重视，不是因为他跟霍如歌有什么亲缘关系，而是……
王绅猛然想起霍如歌对这小子的称呼。
“唐先生。”
以及最初所交代的话。
“不要因为手段厉害就掉以轻心。”
那一手力量，那足不点地的走路方式。
这小子，不是普通人呐！！
王绅顿时犹豫起来，这单生意还要不要继续跟进？
能来暗杀这小子的，肯定也绝对非普通杀手吧？
自己已经三十了，事业有成，有大房子有好车，有丰厚积蓄，经常出国旅游，可谓春风得意。
真的没必要再去冒险。
但想到霍如歌那双永远平淡客气、从没有过感情波动的冷傲眸子，在要求他保护这人时，却变得分外迫切关心的样子。
他心中一动，随后向楼梯间冲去。
……
果然，如同王绅预感的那样，他还没走到二楼，就听到一声沉闷厚实的撞击声，伴随着楼梯间回音扑面而来。
等他几步冲到二楼，墙角已经软倒一具人形，唐元则不见踪影。
那是一个保洁员打扮的男人，后颈探出一道蜈蚣状的刀疤伸至下颌，王绅一眼就看出，这人肌肉虬结扎实，绝非常人。
然而就是这个‘绝非常人’，此刻胸口却被拳形的怪力打出深邃血洞，大片鲜血濡满衣襟。他就那样软到在墙角，身躯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很显然。
是一拳毙命。
王绅的额头渗出冷汗，仿佛置身一个诡异难测的噩梦里。
他忽然想起近十年前年轻的时候，有一次被大首长接见时，大首长所说的嘉奖词。
“哎！咱们国家，固然有武道真人可以一拳穿心，但以小王同志为代表的广大战士，才是国防事业的根基啊，哈哈哈！”
当时他认为，那不过是上位者言谈所特有的某种‘风趣’，刷刷武侠梗而已。
还有军中的种种传闻，最顶级的特种部队‘天剑’里，那位传奇教官不可思议的战绩功勋……
现在看来……
王绅感觉后背仿佛连接着太平间，一股股阴寒凉气不断从尾骨窜出，顺着脊椎往头顶皮肤乱爬。
那种人物，原来真的……存在？
强压下心中惊惧，王绅硬着头皮继续追着撞击声行去。
音乐教室门口，一个打着鼻环的白人男子，手上戴着特制拳刃，却似乎被某种粗壮的棍子扫中，身躯如同一根折过的筷子拦腰而断，仿佛被电线杆砸到一般。
然而直觉告诉王绅，那是一记鞭腿……
三楼厕所隔间里，一个满脸皱纹的黑肤矮小男人，手中持着枪，身着校服。头被人拍在瓷砖墙壁上，后脑勺那半边已经完全碎掉，色彩鲜艳的流质淌了一墙。
四楼，五楼，六楼，七楼……
那少年如同出笼的异形，全无半分顾忌的搜索、屠戮。
当王绅最后追到顶楼，终于不知有幸，也或许不幸的看见了，那少年出手的一幕。
就见他的对面站着一名皮肤白皙如瓷，肌肉线条精炼纯粹的光头男子，正以森厉目光与唐元对峙。
比起之前那些来路不明的人物，这一次，王绅发现这人自己居然认识。多年前一次营救行动中，他所在的小队曾因为侦查到此人出现敌军之中，而被上层立即取消了任务，换别的队伍出动。
名震暹罗黑拳界的一代枭雄，有‘武道大师’称号。
泰拳宗匠，查猜。
因为没人来这乱晃，所以这天的教学楼，是个格外安静的地方。
所以格外适合杀人。
对唐元如此，对杀手亦然。这几天唐元陆续在人群中感应到了十余股异常强大的气机，他们的眼神聚焦速度，呼吸转换速度，行住坐卧间表现出的肌肉群掌控程度，都远远胜过常人。
哪怕是学校里那位重金聘请的体育生教练，曾经拿过全国百米亚军的胡老师，也要相形见绌。
其中甚至不乏武道大师存在，甚至有一个内力总量丰沛磅礴，比初入惊蛰的唐元还要高一筹。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看唐元的眼神，不约而同都带着一股猛虎观羊的异样低温。
非嘲讽，非挑衅，拿钱办事，不带半分旁骛。
来干什么的，不问可知。
这些熟悉的气息，此刻正默契的集合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各自隐匿在黑暗的角落。
但黑暗的主宰，却是……
唐元吸完一支烟，从衣袋里取出一块乌黑木牌，上面满满镌刻着蝌蚪似的奇异文字，组合成似是而非的动物、山河、人形等图案。
默运真元，乌黑木牌如同火烤般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焦臭。接着一道似真如幻的人影凭空浮出，显现在唐元面前。
‘主人……’
这自然是唐元收服的厉鬼，‘服务员’。
它的问候声出现在唐元识海，同时也被唐元的意志所掌控。
不过此刻，它并没有变化服务员的形象，就是本来面目。
一身民国风格的长衫，头上却没有辫子而是呆板的中分，带着一副笨重的黑框，脸色异常苍白。双颊极度消瘦，如同难民，又似有志难伸的书生，也像是吸食‘福寿膏’的病态。
唐元微微皱眉，这家伙可不像是暹罗人，没准还有什么来历。
不过眼下正事要紧，他也没去深究。
原本要用于顾云风恢复身体的药物，被唐元萃取了其中元气喂给了‘它’。此刻的‘它’不再是之前黑影幢幢的恐怖模样，形态接近真实的人。
却反而更显得更加诡谲危险，因为它原本不是个‘人’。
只见唐元食中二指并起如剑，法诀已经施展。民国书生身躯当即寸寸破裂，碎成一道道空灵的黑烟笼罩住唐元周身。
很快，‘它’不见了。
唐元的身躯，手足，头脸，却都笼罩在一层奇异的黑影中。
‘反正要炼制傀儡……’
‘不如就趁这机会试试，配套的鬼修功法吧……’
唐元此举，等于是用自身为素材，临时制作了一句‘傀儡’。这种行为，理论上只有法力不能绕过符篆法器直接施术的术法师傅能够暂时获得力量，对唐元没有任何好处。
并且极为危险，因为作为素材的活人很容易受到鬼魂戾气的侵染，最终失去自我发狂而死。
但唐元连天地戾气都能吸收为己用，何况区区鬼魂这点怨念。
并且，虽然对唐元没直接的好处，却可以在击杀高手刺客的同时，抽走其体内修为，为鬼魂所用。
一切准备完毕时，楼下也传来脚步声，唐元感应那是王绅来了。
他来到一楼，皱眉看着撬开楼下大锁的王绅：“王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还想问你呢……你这孩子好好的，一个人跑这来干嘛？”王绅气喘吁吁，他刚刚在操场庆典的人群里和女学生聊骚，一转眼就发现那小子不见了。四处问了老半天，这才连猜带蒙的找到教学楼这边。
他心里一直打鼓，这小子可别是被人抓到这的。
现在一看人没事，王绅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动怒：“霍总千叮万嘱要我看好你，你看看你这都玩到什么地方了？这破楼连电闸都是拉了的。”一时间他也没想到，为什么唐元没开楼下大门的锁就能进来这个问题。
唐元垂下眼帘：“我建议你赶紧离开，我还有点事，要待一会。”
王绅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点，事？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事？赶紧跟我走，你们学校还有文艺汇演呢。这孩子，能不能让大人省点心？”
说着直接去拉唐元胳膊。
但，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王绅特种兵的体格、臂力，拉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学生，对方居然纹丝不动？！
他一怔，随后心头不禁渐渐火起，手上已经用出十二分的蛮力。
然而，唐元的身影依旧不动如山，没半点反应。
王绅惊疑不定的看向唐元脸上，似乎要重新审视这个学生，却见对方看也不看他，仰头望着楼梯间某处，目光深邃。
“算了，随便你吧。今晚结束了，你应该就能如愿省心了。”
唐元轻轻推开王绅胳膊，飘身纵上楼梯。
他足不点地，身影如同幽魂一般。
王绅简直不可置信，他这几天见这小子态度傲慢冷淡，一直显摆自己执行过多少危险的任务，受到领导多么的赏识，就想让这小子服气。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小子之所以让霍如歌无比重视，不是因为他跟霍如歌有什么亲缘关系，而是……
王绅猛然想起霍如歌对这小子的称呼。
“唐先生。”
以及最初所交代的话。
“不要因为手段厉害就掉以轻心。”
那一手力量，那足不点地的走路方式。
这小子，不是普通人呐！！
王绅顿时犹豫起来，这单生意还要不要继续跟进？
能来暗杀这小子的，肯定也绝对非普通杀手吧？
自己已经三十了，事业有成，有大房子有好车，有丰厚积蓄，经常出国旅游，可谓春风得意。
真的没必要再去冒险。
但想到霍如歌那双永远平淡客气、从没有过感情波动的冷傲眸子，在要求他保护这人时，却变得分外迫切关心的样子。
他心中一动，随后向楼梯间冲去。
……
果然，如同王绅预感的那样，他还没走到二楼，就听到一声沉闷厚实的撞击声，伴随着楼梯间回音扑面而来。
等他几步冲到二楼，墙角已经软倒一具人形，唐元则不见踪影。
那是一个保洁员打扮的男人，后颈探出一道蜈蚣状的刀疤伸至下颌，王绅一眼就看出，这人肌肉虬结扎实，绝非常人。
然而就是这个‘绝非常人’，此刻胸口却被拳形的怪力打出深邃血洞，大片鲜血濡满衣襟。他就那样软到在墙角，身躯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很显然。
是一拳毙命。
王绅的额头渗出冷汗，仿佛置身一个诡异难测的噩梦里。
他忽然想起近十年前年轻的时候，有一次被大首长接见时，大首长所说的嘉奖词。
“哎！咱们国家，固然有武道真人可以一拳穿心，但以小王同志为代表的广大战士，才是国防事业的根基啊，哈哈哈！”
当时他认为，那不过是上位者言谈所特有的某种‘风趣’，刷刷武侠梗而已。
还有军中的种种传闻，最顶级的特种部队‘天剑’里，那位传奇教官不可思议的战绩功勋……
现在看来……
王绅感觉后背仿佛连接着太平间，一股股阴寒凉气不断从尾骨窜出，顺着脊椎往头顶皮肤乱爬。
那种人物，原来真的……存在？
强压下心中惊惧，王绅硬着头皮继续追着撞击声行去。
音乐教室门口，一个打着鼻环的白人男子，手上戴着特制拳刃，却似乎被某种粗壮的棍子扫中，身躯如同一根折过的筷子拦腰而断，仿佛被电线杆砸到一般。
然而直觉告诉王绅，那是一记鞭腿……
三楼厕所隔间里，一个满脸皱纹的黑肤矮小男人，手中持着枪，身着校服。头被人拍在瓷砖墙壁上，后脑勺那半边已经完全碎掉，色彩鲜艳的流质淌了一墙。
四楼，五楼，六楼，七楼……
那少年如同出笼的异形，全无半分顾忌的搜索、屠戮。
当王绅最后追到顶楼，终于不知有幸，也或许不幸的看见了，那少年出手的一幕。
就见他的对面站着一名皮肤白皙如瓷，肌肉线条精炼纯粹的光头男子，正以森厉目光与唐元对峙。
比起之前那些来路不明的人物，这一次，王绅发现这人自己居然认识。多年前一次营救行动中，他所在的小队曾因为侦查到此人出现敌军之中，而被上层立即取消了任务，换别的队伍出动。
名震暹罗黑拳界的一代枭雄，有‘武道大师’称号。
泰拳宗匠，查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