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悄悄地点一把火
四周是一圈爬满了密实绿藤的铁栅栏，恰好组成了一道天然的围墙。院子里的三栋楼房呈品字形分布，中间是一条大路，路与两侧的楼房之间是片大草坪，间或有几棵树点缀着。边上的两座楼房是带着明显现代风格的大理石建筑，两座都是五层。大门正对着的那栋楼房就是主人们住的地方，是一栋三层的巴洛克风格的建筑，看起来比两边那五层的楼房还要高一些，凸字形坐北朝南，楼前是个喷泉水池，一楼门口左右间隔四对立柱支撑着二楼稍稍前凸出来的一个大大的阳台。二楼带有兽首雕塑的垂拱窗户支撑着三楼纺锤型大理石柱围边的阳台，再往上就是塔楼式阁楼。
经过这一路的交谈，又跟儿子玩耍了一会儿，波尔的心情已经慢慢平静下来，抱着小艾森往里走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忙碌着。问了一下约翰才知道，在波尔他们外出的时候，留在家里的人早已经把家里收拾妥当。现在准备开一个露天晚宴，大家一起嗨一下，说是安吉拉出的主意，一百多人的大派对。
波尔不想凑这个热闹了，找到琳娜，把小艾森交给她，让厨房先送点儿吃的过来，招呼格兰特和拉格纳到小餐厅先吃饭。
仿佛是珍惜难得的轻松时刻，三人在餐桌上谁也没谈赚钱的事情，继续闲聊。
“前段时间，惠特尼想给大都会博物馆捐赠几百件她的藏品，被人家给拒绝了，闹得很没面子”，拉格纳喝了口蘑菇汤，又讲起了惠特尼的八卦：“之前曾跟着阿蓓尔去看过那些画，但是，坦白地讲，我也看不太懂。”
“是不是朦朦胧胧的，看起来像是中国画？”波尔放下汤匙，问道。
“可能吧，看起来有那么点意思。惠特尼确实对中国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拉格纳想了一会儿，道：“她比较喜欢穿中国的丝绸衣服，家里摆着很多中国的瓷器和古董。”
“我倒是想咱们家里能有个中国的厨师”，格兰特笑着说道：“他们的饭菜做得特别好吃，之前在汉堡的时候就有这想法。”
波尔也笑着点头赞同。
“哎，对了，之前我跟朋友谈起咱们要搬过来的事情，他跟我说起了入籍的事儿，你们是怎么想的？”，拉格纳吃饱了，端着茶杯问道。
波尔嘴里塞着面包没空回答，格兰特喝了一口香槟，有些苦涩的道：“现在这时候了，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既来之，则安之，入籍是肯定的了。只是怕弗兰茨会不太愿意。”
“弗兰茨怎么了？”波尔吃饱了，也喝了一口香槟，有些诧异地问道。
“他那个爵位呗，我猜他可能放不下男爵老爷的脸面”，格兰特语气有些嘲讽地说道：“才当了一年的男爵，结果皇室就退位了，魏玛政府直接取消了爵位制度，易北河边上的那块男爵领早被打烂了，直接被收回建了军营。什么好处也没得到，就剩这么个面子了。传了二百多年的男爵，历史比这个国家建国的时间都要久呢。你说他能不在意吗？”
“也别说弗兰茨了，这事儿放谁那里都挺为难的，让他自己决定吧”，拉格纳把自己眼前的盘子归整了一下，说道：“你们过会儿再问问其他人，要是拿定主意了，咱就跟移民局约一下时间，把入籍的事情给解决了。上次战争的时候，这边很多德国人帮着德国做事，让美国政府很恼火。已经在很多公开场合批评咱们了，还抓了不少人。原先很多不愿入籍的除了有一部分回国了，大多数都加入了美国籍。”
说起这些，波尔也没话说了，美国现在还远没有后世的影响力，在现在大多数欧洲人眼里，美国不过是趁着一战发财的暴发户，德国其实并不比美国差，无论是工业还是科技都是世界一流水准。到底是加入美国籍做个长久的打算，还是只是暂时来这边发发财，等德国情况好转了再回去，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他也不能帮别人做决定。
把杯子里的香槟咕咚一口喝掉，波尔起身：“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再聊聊发财的事情。”
“去二楼书房吧”，拉格纳起身说道。
二楼书房就是那个有着前突大阳台的房间，洛可可式的内装风格，简约华美，除了靠着书架的主位有一张大方桌，对着阳台的内室是一圈高背椅子围着的小圆桌？看得出来，这里平常应该是被用作小会议室的。
等大家都端着茶水坐好，波尔才缓缓的开口：“我是认真的，我还要再加三千万。。。”
抬手拦住要开口说话的拉格纳，波尔继续说道：“汉堡那边，船厂没卖光，我和克虏伯家的小阿尔弗雷德合办了一个汉堡航运公司，你当时已经在美国了，可能不清楚，格兰特知道。当时库恩银行的卡恩也在场，我可以用船厂跟库恩银行抵押出差不多三千万来。”
“就是这边三大银行巨头之一的库恩银行？你这运气。。。”，拉格纳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
“要不要玩这么大啊？这可是你的全部身家了”，格兰特也在一边有些发愣：“可别玩砸了，我这里还得指望着你帮一把呢。”
“哈哈，不。。。不。。。”，波尔伸出手指晃了晃：“我们还要玩的再大点儿！”
拉格纳和格兰特都还没回过神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下午在伍尔沃滋的时候，我问了一下麦姬，你这边的新汉堡投资公司大概有一千多个客户了吧？”，波尔对着拉格纳问道。
“嗯，差不多吧，大部分都是徳裔社区的老关系。”
“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们是拥有银行资质的，当然，我们一直没有像其他银行那样吸收存款，只是帮忙买卖股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再往前迈一小步，我们就可以办成投资银行了？”，波尔的语气又开始有些激动了。
“其实，当年你父亲确实有过要开办银行的想法，就是当年马克大贬值的时候。记得马克兑美元的汇率从十二兑一贬到二百多兑一的时候，大家还在犹豫，然后第二天的时候就贬到了一千多马克兑一美元，多亏我们行动的早，要不然恐怕现在这些资产都转移不出来呢”，拉格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上百年积累的财富就剩这么点儿了，那可是数百亿马克啊，一下子就缩水成几千万美元了。你父亲当时就感慨要是自己有家银行就好了。。。”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一步一步来”，波尔接过话头：“我的这个想法呢，就是把这个新汉堡投资公司办成一个投资性质的银行试试水。你说如果我们现在推出一款理财基金，先来个一年期的，年利率百分之十二，是银行利息的两倍，然后用这些钱继续去做空，你说怎样？”
“听起来不错，不过我们之前没做过这种事情，很难让大家相信啊”
“所以就先从现在已有的这些老客户入手啊，然后再添点儿费用，让他们给分销一部分，比如每拉来一笔额外再给千分之五的好处。你觉得怎样？”
“那该发多少呢？发的太多的话，风险就太高了，毕竟时间很难预料。”拉格纳还是有些犹疑不定。
“像通用电气那样的现在在道琼斯参考票池里的几大股，你估计大概还有多少？”波尔想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可行的办法，毕竟他记得道琼斯指数在纽股崩溃的时候可是下跌了将近百分之五十的，现在是三百七十多点，最惨的时候据说跌破了二百。
“那可得上百亿了”，拉格纳有些颤抖的说道。
“我们不用筹集那么多，照我们的出货速度，几个亿还是能办到的吧？”
“嗯，估计可行。”拉格纳语调也有些激动起来：“那要不要问问大家的意见？毕竟这么大的事情。。。”
“呶，这边有个四分之一”，波尔伸手一指格兰特：“你问问他，然后查理叔叔那四分之一已经全权委托给安吉拉了，过会儿找她问问，说服她应该不难。玛丽姑姑的那部分现在都是小威廉和露丝说的算，他们早就在这边了，你尽快联系一下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我不是太懂，你们看着办吧”，格兰特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点酒喝多了犯困的样子：“哎，没事儿了吧？我回去休息了，突然就感到累了。”
“好吧，我给小威廉打电话，你去找找安吉拉”，拉格纳说着便拿起了电话。
波尔起身先到大阳台上，吹了吹风，看着外面热闹的草坪上众人在三五成群的吃喝玩闹，安吉拉更像个天使带着小艾莎和小艾森，跟几个年轻小伙子跳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爱尔兰踢踏舞。
历史上纽交所在十月二十四日这一天崩溃据说是出现了一笔高达一亿多股的卖出股，瞬间垮掉，被称为黑色星期四，然后又在十月二十九日出现了一笔一千多万股的卖出，更是雪上加霜。单是这两天就让纽股损失了两百多亿美元，然后胡佛政府认为市场的归市场，政府不干预，虽然当时大银行家杜兰特等人联合洛克菲勒财团等各大家族极力买进股票，提振股市信心，但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在波尔看来，这里面肯定有另外的一方势力在跟各大财团针锋相对，要不然不会突然之间出现那么大的卖出单，更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再次抛出一笔资本炸弹，事后看来这就是很典型的割羊毛手段。
既然有大鱼在翻江倒浪，自己这小虾米就悄悄地再点一把火好了。
想罢，波尔先找到勒克希尔让他给卡恩发封电报谈谈抵押贷款的事情，然后向着草坪上的人群走去。
经过这一路的交谈，又跟儿子玩耍了一会儿，波尔的心情已经慢慢平静下来，抱着小艾森往里走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忙碌着。问了一下约翰才知道，在波尔他们外出的时候，留在家里的人早已经把家里收拾妥当。现在准备开一个露天晚宴，大家一起嗨一下，说是安吉拉出的主意，一百多人的大派对。
波尔不想凑这个热闹了，找到琳娜，把小艾森交给她，让厨房先送点儿吃的过来，招呼格兰特和拉格纳到小餐厅先吃饭。
仿佛是珍惜难得的轻松时刻，三人在餐桌上谁也没谈赚钱的事情，继续闲聊。
“前段时间，惠特尼想给大都会博物馆捐赠几百件她的藏品，被人家给拒绝了，闹得很没面子”，拉格纳喝了口蘑菇汤，又讲起了惠特尼的八卦：“之前曾跟着阿蓓尔去看过那些画，但是，坦白地讲，我也看不太懂。”
“是不是朦朦胧胧的，看起来像是中国画？”波尔放下汤匙，问道。
“可能吧，看起来有那么点意思。惠特尼确实对中国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拉格纳想了一会儿，道：“她比较喜欢穿中国的丝绸衣服，家里摆着很多中国的瓷器和古董。”
“我倒是想咱们家里能有个中国的厨师”，格兰特笑着说道：“他们的饭菜做得特别好吃，之前在汉堡的时候就有这想法。”
波尔也笑着点头赞同。
“哎，对了，之前我跟朋友谈起咱们要搬过来的事情，他跟我说起了入籍的事儿，你们是怎么想的？”，拉格纳吃饱了，端着茶杯问道。
波尔嘴里塞着面包没空回答，格兰特喝了一口香槟，有些苦涩的道：“现在这时候了，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既来之，则安之，入籍是肯定的了。只是怕弗兰茨会不太愿意。”
“弗兰茨怎么了？”波尔吃饱了，也喝了一口香槟，有些诧异地问道。
“他那个爵位呗，我猜他可能放不下男爵老爷的脸面”，格兰特语气有些嘲讽地说道：“才当了一年的男爵，结果皇室就退位了，魏玛政府直接取消了爵位制度，易北河边上的那块男爵领早被打烂了，直接被收回建了军营。什么好处也没得到，就剩这么个面子了。传了二百多年的男爵，历史比这个国家建国的时间都要久呢。你说他能不在意吗？”
“也别说弗兰茨了，这事儿放谁那里都挺为难的，让他自己决定吧”，拉格纳把自己眼前的盘子归整了一下，说道：“你们过会儿再问问其他人，要是拿定主意了，咱就跟移民局约一下时间，把入籍的事情给解决了。上次战争的时候，这边很多德国人帮着德国做事，让美国政府很恼火。已经在很多公开场合批评咱们了，还抓了不少人。原先很多不愿入籍的除了有一部分回国了，大多数都加入了美国籍。”
说起这些，波尔也没话说了，美国现在还远没有后世的影响力，在现在大多数欧洲人眼里，美国不过是趁着一战发财的暴发户，德国其实并不比美国差，无论是工业还是科技都是世界一流水准。到底是加入美国籍做个长久的打算，还是只是暂时来这边发发财，等德国情况好转了再回去，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他也不能帮别人做决定。
把杯子里的香槟咕咚一口喝掉，波尔起身：“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再聊聊发财的事情。”
“去二楼书房吧”，拉格纳起身说道。
二楼书房就是那个有着前突大阳台的房间，洛可可式的内装风格，简约华美，除了靠着书架的主位有一张大方桌，对着阳台的内室是一圈高背椅子围着的小圆桌？看得出来，这里平常应该是被用作小会议室的。
等大家都端着茶水坐好，波尔才缓缓的开口：“我是认真的，我还要再加三千万。。。”
抬手拦住要开口说话的拉格纳，波尔继续说道：“汉堡那边，船厂没卖光，我和克虏伯家的小阿尔弗雷德合办了一个汉堡航运公司，你当时已经在美国了，可能不清楚，格兰特知道。当时库恩银行的卡恩也在场，我可以用船厂跟库恩银行抵押出差不多三千万来。”
“就是这边三大银行巨头之一的库恩银行？你这运气。。。”，拉格纳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
“要不要玩这么大啊？这可是你的全部身家了”，格兰特也在一边有些发愣：“可别玩砸了，我这里还得指望着你帮一把呢。”
“哈哈，不。。。不。。。”，波尔伸出手指晃了晃：“我们还要玩的再大点儿！”
拉格纳和格兰特都还没回过神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下午在伍尔沃滋的时候，我问了一下麦姬，你这边的新汉堡投资公司大概有一千多个客户了吧？”，波尔对着拉格纳问道。
“嗯，差不多吧，大部分都是徳裔社区的老关系。”
“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们是拥有银行资质的，当然，我们一直没有像其他银行那样吸收存款，只是帮忙买卖股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再往前迈一小步，我们就可以办成投资银行了？”，波尔的语气又开始有些激动了。
“其实，当年你父亲确实有过要开办银行的想法，就是当年马克大贬值的时候。记得马克兑美元的汇率从十二兑一贬到二百多兑一的时候，大家还在犹豫，然后第二天的时候就贬到了一千多马克兑一美元，多亏我们行动的早，要不然恐怕现在这些资产都转移不出来呢”，拉格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上百年积累的财富就剩这么点儿了，那可是数百亿马克啊，一下子就缩水成几千万美元了。你父亲当时就感慨要是自己有家银行就好了。。。”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一步一步来”，波尔接过话头：“我的这个想法呢，就是把这个新汉堡投资公司办成一个投资性质的银行试试水。你说如果我们现在推出一款理财基金，先来个一年期的，年利率百分之十二，是银行利息的两倍，然后用这些钱继续去做空，你说怎样？”
“听起来不错，不过我们之前没做过这种事情，很难让大家相信啊”
“所以就先从现在已有的这些老客户入手啊，然后再添点儿费用，让他们给分销一部分，比如每拉来一笔额外再给千分之五的好处。你觉得怎样？”
“那该发多少呢？发的太多的话，风险就太高了，毕竟时间很难预料。”拉格纳还是有些犹疑不定。
“像通用电气那样的现在在道琼斯参考票池里的几大股，你估计大概还有多少？”波尔想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可行的办法，毕竟他记得道琼斯指数在纽股崩溃的时候可是下跌了将近百分之五十的，现在是三百七十多点，最惨的时候据说跌破了二百。
“那可得上百亿了”，拉格纳有些颤抖的说道。
“我们不用筹集那么多，照我们的出货速度，几个亿还是能办到的吧？”
“嗯，估计可行。”拉格纳语调也有些激动起来：“那要不要问问大家的意见？毕竟这么大的事情。。。”
“呶，这边有个四分之一”，波尔伸手一指格兰特：“你问问他，然后查理叔叔那四分之一已经全权委托给安吉拉了，过会儿找她问问，说服她应该不难。玛丽姑姑的那部分现在都是小威廉和露丝说的算，他们早就在这边了，你尽快联系一下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我不是太懂，你们看着办吧”，格兰特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点酒喝多了犯困的样子：“哎，没事儿了吧？我回去休息了，突然就感到累了。”
“好吧，我给小威廉打电话，你去找找安吉拉”，拉格纳说着便拿起了电话。
波尔起身先到大阳台上，吹了吹风，看着外面热闹的草坪上众人在三五成群的吃喝玩闹，安吉拉更像个天使带着小艾莎和小艾森，跟几个年轻小伙子跳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爱尔兰踢踏舞。
历史上纽交所在十月二十四日这一天崩溃据说是出现了一笔高达一亿多股的卖出股，瞬间垮掉，被称为黑色星期四，然后又在十月二十九日出现了一笔一千多万股的卖出，更是雪上加霜。单是这两天就让纽股损失了两百多亿美元，然后胡佛政府认为市场的归市场，政府不干预，虽然当时大银行家杜兰特等人联合洛克菲勒财团等各大家族极力买进股票，提振股市信心，但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在波尔看来，这里面肯定有另外的一方势力在跟各大财团针锋相对，要不然不会突然之间出现那么大的卖出单，更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再次抛出一笔资本炸弹，事后看来这就是很典型的割羊毛手段。
既然有大鱼在翻江倒浪，自己这小虾米就悄悄地再点一把火好了。
想罢，波尔先找到勒克希尔让他给卡恩发封电报谈谈抵押贷款的事情，然后向着草坪上的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