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妖道
字体: 16 + -

第39章 跨越十年的后手

    入夜,洛阳,袁府。

    袁逢关上房门,看到坐于席间的儿子袁术,叹息道。

    “今日早朝,东郡太守玩忽职守,职位空缺,吾儿为何推辞?”

    袁术看着父亲袁逢,只是微微一笑。

    袁逢见袁术不急不躁,有些恼怒,又道:“吾儿可知,外放东郡,领军在外,可与朝中互为声援。”

    袁术起身,拱手施礼,答道:“孩儿知晓。”

    “那便是了,为何推辞?”

    袁逢负起的坐于席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袁术。

    袁术道:“天下之大,可供某伸展手脚之地多矣,为何偏要选东郡?兖州四战之地,并非一个好去处。况乎,父亲莫不是指望东郡千余残兵败将?”

    经此一说,袁逢了然,叹道:“吾儿之见,当去何处?”

    袁术眯着眼睛,不答反问:“父亲对当今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袁逢略一沉吟,开口应道:“当今黄巾祸乱,大厦将倾。贼寇土鸡瓦狗,不日便能攻破。然日前刘焉已上奏陛下,恢复州牧制度已剿灭贼患,此必引起藩镇祸乱,此外忧矣。朝堂之上皆鼠目寸光之徒,又有宦官左右朝政,此内患矣。内忧外患,藩镇割据,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矣!”

    袁术眼中含笑,答道:“如今阉党横行,汉室衰微。州牧制一开,则门阀起,藩镇据,此乃大势所趋。想我袁氏四世三公,声明显赫,若不能趁势而起必遭人所替!”

    袁逢望着袁术沉默不语,良久方叹道:“吾儿长矣,欲往何处?”

    袁术看着袁逢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南-阳-郡。”

    “南阳?”袁逢皱着眉头,南阳被贼寇占据,目前尚未攻破。

    “南阳贼寇,不过尔尔。虽拥万人之利,仍难敌朱雋官军之锋芒。最迟一年,南阳必破之。”

    袁逢忧心忡忡的看着袁术,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南阳方破,百业待兴,吾儿若就任南阳太守,耕种练兵无不耗时者巨,恐迟矣!”

    “非也非也。”袁术晃着脑袋,解答父亲心中的困惑。

    “南阳,荆襄之地,毗邻益州。若顺江而下,江东岌岌可危。又与江东相连,可据守三峡,足以困死益州。又借长江、汉水之险,堪与北方门阀对峙。若欲立足南方,南阳之地,不可不夺。”

    至此,袁逢向袁术投向欣慰的目光,道:“袁氏中兴之望,全在汝与本初。”

    听到袁逢提到袁绍,袁术嘴角抽了抽,俯身跪倒。

    “孩儿必戮力前行,振兴袁家!”

    …

    洛阳,王府。

    莺歌燕舞之下,幽帘轻浮。

    月光照耀在无灯的屋内,那一点樱桃绛唇煞是惹眼,屋内传来一声宛如春风的媚声。

    “王御史,区区四百贼寇真能歼灭四千郡兵?”

    (ps:184年王允被征兆为侍御史,同皇甫嵩朱雋击溃了豫州一带的黄巾后,返回洛阳。)

    “蝉儿有所不知,听闻贼酋乃徐州陈家之后,颇擅兵法谋略,自益州学道而归,更是有通天之能,故不能敌也。”

    一抹红袖搭在王允的脸上,覆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御史说笑乎,若有通天之能,试问天子为何物?”

    王允哑然,回答不出。

    皇帝贵为天子,犹不能通神。若此子真能通晓神灵,天子颜面何在?皇权势必衰落。

    见王允沉默,蝉儿嫣然一笑,竟看的王允痴了。

    蝉儿一浮红裙,于月光下起舞,王允击节合拍,沉浸期间不得自拔。

    …

    东郡,阳谷县。

    经阳谷一役,城中已无存人。薛家贵为东阿大户,久居城中,私兵亦不过百。

    陈白赶到后,很快便接管了阳谷的城防,严令外人擅出。

    纵使心情再差,陈白也没有去找世家的麻烦,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总是有交际的。

    在得知陈白无意对世家动手后,薛房见其并无威胁举动,也就默认了让其三百手下居于阳谷县城中。

    反正贼寇与薛家秋毫无犯,事后桥瑁怪罪,也怪不到他薛家的头上,谁让这些人是桥瑁给放跑的呢?

    夜色渐熄,陈白躺在瓦砾之上,遥看月光。

    听到身旁的瓦砾声,陈白回头瞥了一眼,是老王。

    “仙师。”老王有些臃肿的体型怕踩塔了屋顶的瓦砾,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陈白抬头看着月亮,并不答话。

    “人死不能复生,仙师节哀。”

    自陈三娃死后,陈白变得有些沉默,手下皆以为是陈三娃逝世所致,这几天轮番前来安慰,均无功而返。

    “行了,别说了。”

    见老王还想继续劝诫,陈白出言止住,又道:“桥瑁某是一定要杀的,不必再劝。”

    “该杀!这桥瑁该杀!”

    陈白偏过头,看着演技拙劣的老王,摇了摇头。

    “老王下去吧,通知兄弟们,明日辰时造饭,已时出发。”

    “啊?是。”

    老王一愣,领命离开。

    陈白借着梯子下了屋顶,朝阳谷县中薛家的住所走去。

    世家大户确实有些实力,沿途所见,重建阳谷已初具规模,弄的是井井有条,一点都不需要官府担心。

    来到薛府,下人通传后,陈白被邀请入内。

    “陈道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陈白的所行之事,薛房已调查清楚。如此心狠手辣之徒,若真有意觊觎薛家钱粮,早就动手了。也因此,薛房对陈白的态度更加谦和。

    “某此次前来,是想和薛家主做一笔交易。”

    “哦,什么交易?”听到交易,薛房挑了挑眉头,来了兴趣。

    “某既与薛家同处一县,焉知太守不会怪罪,暗使羁绊。不如佯装被某俘虏,骗开东阿城门,让某杀掉桥瑁为弟兄报酬,事后还需家主提供三百余马匹…”

    “呵,引狼入室,还助之远走,道长说笑乎?”

    薛房看着一脸认真的陈白,心中一沉。他‘收留’陈白实乃无奈之举,事后本就不会多遭牵连。

    可帮助陈白进入东阿,这个行为就坐实了帮凶的身份。况且,事后还要提供三百马匹让陈白逃走,留着薛家在东阿给他们擦屁股?

    这陈道长,有些欺人太甚!

    想是这般想,薛房却不能明说,开口道:“那…某有什么好处?”

    陈白抬头,应道:“桥瑁剿贼不利,必遭革职。朝廷重新派人来就任,耗时者巨。薛家在阳谷的奉献怕是要重新结算,此其一。桥瑁惨死,若王度大人配合假意剿灭了吾等,朝廷论功行赏,升任太守有望,对于薛家可是颇有裨益,此其二。吾等皆形势所迫方为贼寇,事后某率军离开东郡,东郡贼患一除,可休养生息,此其三。家主既知某非池中之物,某可许诺,他日若卷土重来,必厚待薛家,此其四。”

    将好处一一列出后,陈白盯着薛房的眼睛,问道。

    “薛家主意下如何?”

    薛房没有明说,但那飘忽的眼神,似乎有些意动。

    半晌,薛房颔首,应道。

    “若道长率军攻入东阿,劝降的郡兵皆归某所有,如何?”

    陈白一笑,看来这薛房的野心不小,他的妹夫王度已有调度兵马的能力,他竟想私吞郡兵。

    “可以,但某也要加个条件。”

    “但说无妨。”

    陈白装模作样的掐指卜算,回道:“若以后东郡归于曹操治下,某率军攻伐,还望家主暗中行个方便。”

    宦官之子曹操?

    薛房轻笑一声,阉狗之子岂能执掌东郡?况且,眼前这位道士毫无土地,兵不过三百,还妄想以后率军打回来,实在是天方夜谭,徒增笑耳!

    薛房以为陈白在跟他开玩笑,自然答应。

    “既如此,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陈白和薛房击掌,彼此心领会神,对视一笑。既已事毕,陈白告辞离开。

    哎,曹老大啊曹老大,不要怪提前阴你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