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鹅之梦
酒店的餐具和食物都属于自助的，厨师们会提前备好高级食材再放入不断为菜肴变化环境的储食箱中，这样每道菜即使放了十分钟也跟刚出锅的状态几乎一样，这大大提高了厨师们的效率和用餐顾客的体验。
太昊在他们来之前已经用手机点好了餐。点餐的系统界面上会出现一列菜肴，每项菜肴会按太昊以往菜系的消费次数筛被选出来，并依从高到低的顺序展现在用户的屏幕上。
“风姐姐，你今天这么漂亮，我可从来没见过啊。”姜轨说着又冲着太昊眨了眨巴眼，暗示他你若是个男人今天就给我把她一鼓作气拿下。
太昊不忍看姜轨那表情变化丰富的面部，刻意把头偏向一旁不去理他。
“你还记得我们的那个学弟吗，就是在稷下每个周末都来找我做学术讨论的那个。”太昊把头摆正看着风里希，并不接姜轨的茬。
“黎落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学弟，父亲毕业后常跟我提起他，他的创造和学习能力都很强。”风里希眨了眨眼睛，她不太明白太昊为什么会在十年后提起这个仅仅是他学弟的人。
“我刚才看到了他，他在二楼。”太昊说着转身指了指刚才看到青年的地方，却发现只有一张空桌子摆在那里，连酒杯都不见了踪影。
“可能是已经走了吧。”太昊尴尬地转回了身。
“其实我只是觉得以黎落的天赋和水准，不应该到现在研究圈子里都没人认得他。你认识的人比我多得多，如果见到他，也许你能帮他引鉴引鉴。”太昊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刚接触生物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越研究越是有动力，一路走来，甚至最终接触到了“基因编辑”这样级别的机密计划。
但是当他回头看去，他发现自己学习生涯中最熟悉的人除了姜轨和风里希以外，居然是那个每周会来找他探讨的优秀学弟不见了踪影，这让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太安心。
太昊也曾向学院中的导师们打听学弟的消息，“毕业之后就没了消息。”所有人的回答都无外乎就是这个意思。
太昊觉得有些失落也有些愧疚，他们本可以成为学术上的朋友，亦或是仕途上的益友，但自己却连一个电话都没留就匆匆离开了校园，以至于后来回头再也找不到这位有独到见解学弟的踪影了。
他进入研究所之后也渐渐忙了起来，很少再去关心外界的人和事，记忆中在学校与自己讨论的人影也随着时间逐渐模糊起来。
直到刚才环视酒店大厅的二楼时，记忆中模糊的人影又再次出现。
太昊第一眼不太确定那是不是黎贪，但他毕竟与自己相处了不短的时间，直觉告诉他那的的确确是那个多年音讯全无的学弟。
能让太昊因为生物学记住的人并不多，除了沃森、克里克这些奠基者之外，这个学弟却让太昊记住了。
用太昊的话来讲这可能这就是天才之间特有的感觉。
试想克里克初识沃森或许也是这种感觉吧，看着与自己年龄相差十几岁的对方，却发现并没有什么认知上的代沟、没有要解释个十天半个月理论基础才能继续工作的情况。
“可以啊，我以后打算去做个导师，就像我父亲那样。如果有他的消息一定帮他引鉴。”风里希回应。
“我可能会去申请做别的研究吧。”太昊已经多年沉浸于工作中，不习惯突然性的转变。
“其实只要技术完全成型普及，咱们有的是时间，何必这么早就把后半生安排好呢。”
姜轨不太乐意听到两人如同“垂垂老矣”般的交代未来，他喜欢走一步算一步，按照计划完成狗的设想全人类的寿命都会大大增长，换算起来他们现在二十九岁算是儿童了。
太昊点了点头，姜轨的说法并没有错。
新的人类纪元即将来临，过去的常识认知自然会被颠覆，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一个新的概念被引入人类社会，那么它也将对人类社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很久很久以前人类没有火这个概念，直到某一天电闪雷击引起森林起火。
对原始人类来说，这是很可怕的，他们因为惧怕险恶的自然灾害便远离了火种。
后来他们发现越靠近这堆明晃晃的东西就越温暖，它的中心会烫伤人，但同时也可以让被烧死的野兽更加美味。
“火”的概念在这时被引入了，围绕着这个概念原始人类学会了如何抵御饥寒、学会了如何烹饪。
最后基于这个概念，人类社会出现了光明。
“那么，其他人类的后半生呢。”太昊听见了这个来自他心底的疑问，这个疑问使他整个人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完全愣住了，神情十分不自在。
贯穿空气的铃声在大厅中响起，这让太昊从中摆脱出来。他这时才发现大厅中的人们都停止了谈话。
灯光逐渐关闭、整个大厅陷入了黑暗，随后若干道白炽灯光同时亮起，直射向二楼中间的阶梯上，一名气宇轩昂的青年挽着白裙女士缓缓走下，一群虚拟的白鸽分别从阶梯两侧飞出。
整个大厅充满了寂静，大家都分散到不同的角落里准备舞会，太昊明白：这是舞会要开始了。他站起身来，向着眼前美丽的金发女士微微地鞠了一躬，随后伸出右手发出了邀请。
风里希一边轻轻地将手递给太昊一边用手扯了扯长裙让它舒展匀称。
“你们要不要也摸一把自己的试试，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良心？”一旁的姜轨说着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远处传来一阵没忍住的笑声，风里希挽着黑色礼服的男子已经走向了大厅中央空余的位置，
“下次你旅游的钱我包了！”
穿着一身白色服的金发女生抛下这样一句话便逐渐消失在了姜轨的视线中。
二楼另一侧的黑色幕布此时已然揭开，几个机器方块上的光芒闪烁，准备好了演奏。
太昊挽着风里希摆正了姿势。
随着音乐声响起，舞裙开始旋转，空气中弥漫着浪漫的气氛，大厅中的人们仿佛都师从同一个程序，他们此刻步法精准，上百对男女时而呈出一队圆形阵列，黑衣的男士们在外围，白衣的女士们在内围，时而散开又聚成了一道矩形阵列。
风里希的手搭着太昊，随着舞曲渐渐步入高潮部分，白色的舞裙飞扬起来。
太昊已经多少年没有跳过这样的舞了，上一次是在大学里？亦或是在某次庆功宴中？他记不清了。
只是从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倍感熟悉，来自少年肢体中的记忆被重新唤醒。
荒废多年的舞步舞姿都随着风里希的舞步不断被矫正。
此刻两人仿佛一对老搭档般配合默契。而随着他们收放自如的起舞，光与影仿佛都被劈散了。
曲终尚留余音之时，风里希如同天鹅一般轻点着脚步开始旋转，他的指尖紧托着太昊，随后太昊双臂横开、微微倾斜。
他用坚实的左臂托住了风里希的腰，风里希旋转后左脚尖点地右腿悬在空中，双臂往两侧打开，风里希凝视着太昊有神的眼睛——两人完成了双人舞中的托举。
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两人身上，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顿时掌声雷鸣，雷鸣中的天鹅却显出了她的骄傲。
这是一支如天鹅般梦幻的舞蹈！
远处桌边的姜轨嘴边上叼着一块零碎的牛排，此刻他望着灯光处神情落寞，周边的桌子空空如也，也就是说整个大厅只有他一个人以为只是来吃东西的。
姜轨想一梭子把邀请他来的太昊挫倒。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他还是放下手中的叉子，鼓起了掌。
(本章完)
太昊在他们来之前已经用手机点好了餐。点餐的系统界面上会出现一列菜肴，每项菜肴会按太昊以往菜系的消费次数筛被选出来，并依从高到低的顺序展现在用户的屏幕上。
“风姐姐，你今天这么漂亮，我可从来没见过啊。”姜轨说着又冲着太昊眨了眨巴眼，暗示他你若是个男人今天就给我把她一鼓作气拿下。
太昊不忍看姜轨那表情变化丰富的面部，刻意把头偏向一旁不去理他。
“你还记得我们的那个学弟吗，就是在稷下每个周末都来找我做学术讨论的那个。”太昊把头摆正看着风里希，并不接姜轨的茬。
“黎落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学弟，父亲毕业后常跟我提起他，他的创造和学习能力都很强。”风里希眨了眨眼睛，她不太明白太昊为什么会在十年后提起这个仅仅是他学弟的人。
“我刚才看到了他，他在二楼。”太昊说着转身指了指刚才看到青年的地方，却发现只有一张空桌子摆在那里，连酒杯都不见了踪影。
“可能是已经走了吧。”太昊尴尬地转回了身。
“其实我只是觉得以黎落的天赋和水准，不应该到现在研究圈子里都没人认得他。你认识的人比我多得多，如果见到他，也许你能帮他引鉴引鉴。”太昊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刚接触生物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越研究越是有动力，一路走来，甚至最终接触到了“基因编辑”这样级别的机密计划。
但是当他回头看去，他发现自己学习生涯中最熟悉的人除了姜轨和风里希以外，居然是那个每周会来找他探讨的优秀学弟不见了踪影，这让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太安心。
太昊也曾向学院中的导师们打听学弟的消息，“毕业之后就没了消息。”所有人的回答都无外乎就是这个意思。
太昊觉得有些失落也有些愧疚，他们本可以成为学术上的朋友，亦或是仕途上的益友，但自己却连一个电话都没留就匆匆离开了校园，以至于后来回头再也找不到这位有独到见解学弟的踪影了。
他进入研究所之后也渐渐忙了起来，很少再去关心外界的人和事，记忆中在学校与自己讨论的人影也随着时间逐渐模糊起来。
直到刚才环视酒店大厅的二楼时，记忆中模糊的人影又再次出现。
太昊第一眼不太确定那是不是黎贪，但他毕竟与自己相处了不短的时间，直觉告诉他那的的确确是那个多年音讯全无的学弟。
能让太昊因为生物学记住的人并不多，除了沃森、克里克这些奠基者之外，这个学弟却让太昊记住了。
用太昊的话来讲这可能这就是天才之间特有的感觉。
试想克里克初识沃森或许也是这种感觉吧，看着与自己年龄相差十几岁的对方，却发现并没有什么认知上的代沟、没有要解释个十天半个月理论基础才能继续工作的情况。
“可以啊，我以后打算去做个导师，就像我父亲那样。如果有他的消息一定帮他引鉴。”风里希回应。
“我可能会去申请做别的研究吧。”太昊已经多年沉浸于工作中，不习惯突然性的转变。
“其实只要技术完全成型普及，咱们有的是时间，何必这么早就把后半生安排好呢。”
姜轨不太乐意听到两人如同“垂垂老矣”般的交代未来，他喜欢走一步算一步，按照计划完成狗的设想全人类的寿命都会大大增长，换算起来他们现在二十九岁算是儿童了。
太昊点了点头，姜轨的说法并没有错。
新的人类纪元即将来临，过去的常识认知自然会被颠覆，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一个新的概念被引入人类社会，那么它也将对人类社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很久很久以前人类没有火这个概念，直到某一天电闪雷击引起森林起火。
对原始人类来说，这是很可怕的，他们因为惧怕险恶的自然灾害便远离了火种。
后来他们发现越靠近这堆明晃晃的东西就越温暖，它的中心会烫伤人，但同时也可以让被烧死的野兽更加美味。
“火”的概念在这时被引入了，围绕着这个概念原始人类学会了如何抵御饥寒、学会了如何烹饪。
最后基于这个概念，人类社会出现了光明。
“那么，其他人类的后半生呢。”太昊听见了这个来自他心底的疑问，这个疑问使他整个人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完全愣住了，神情十分不自在。
贯穿空气的铃声在大厅中响起，这让太昊从中摆脱出来。他这时才发现大厅中的人们都停止了谈话。
灯光逐渐关闭、整个大厅陷入了黑暗，随后若干道白炽灯光同时亮起，直射向二楼中间的阶梯上，一名气宇轩昂的青年挽着白裙女士缓缓走下，一群虚拟的白鸽分别从阶梯两侧飞出。
整个大厅充满了寂静，大家都分散到不同的角落里准备舞会，太昊明白：这是舞会要开始了。他站起身来，向着眼前美丽的金发女士微微地鞠了一躬，随后伸出右手发出了邀请。
风里希一边轻轻地将手递给太昊一边用手扯了扯长裙让它舒展匀称。
“你们要不要也摸一把自己的试试，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良心？”一旁的姜轨说着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远处传来一阵没忍住的笑声，风里希挽着黑色礼服的男子已经走向了大厅中央空余的位置，
“下次你旅游的钱我包了！”
穿着一身白色服的金发女生抛下这样一句话便逐渐消失在了姜轨的视线中。
二楼另一侧的黑色幕布此时已然揭开，几个机器方块上的光芒闪烁，准备好了演奏。
太昊挽着风里希摆正了姿势。
随着音乐声响起，舞裙开始旋转，空气中弥漫着浪漫的气氛，大厅中的人们仿佛都师从同一个程序，他们此刻步法精准，上百对男女时而呈出一队圆形阵列，黑衣的男士们在外围，白衣的女士们在内围，时而散开又聚成了一道矩形阵列。
风里希的手搭着太昊，随着舞曲渐渐步入高潮部分，白色的舞裙飞扬起来。
太昊已经多少年没有跳过这样的舞了，上一次是在大学里？亦或是在某次庆功宴中？他记不清了。
只是从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倍感熟悉，来自少年肢体中的记忆被重新唤醒。
荒废多年的舞步舞姿都随着风里希的舞步不断被矫正。
此刻两人仿佛一对老搭档般配合默契。而随着他们收放自如的起舞，光与影仿佛都被劈散了。
曲终尚留余音之时，风里希如同天鹅一般轻点着脚步开始旋转，他的指尖紧托着太昊，随后太昊双臂横开、微微倾斜。
他用坚实的左臂托住了风里希的腰，风里希旋转后左脚尖点地右腿悬在空中，双臂往两侧打开，风里希凝视着太昊有神的眼睛——两人完成了双人舞中的托举。
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两人身上，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顿时掌声雷鸣，雷鸣中的天鹅却显出了她的骄傲。
这是一支如天鹅般梦幻的舞蹈！
远处桌边的姜轨嘴边上叼着一块零碎的牛排，此刻他望着灯光处神情落寞，周边的桌子空空如也，也就是说整个大厅只有他一个人以为只是来吃东西的。
姜轨想一梭子把邀请他来的太昊挫倒。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他还是放下手中的叉子，鼓起了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