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平阳才贵
二楼的听风阁早就被撤去了所有的屏风，几张四方桌拼在了一块，上面摆放了琳琅满目的菜肴，只要小吉祥见过的，听过的，全都能在其中找到。
说是一百道，只怕再翻个三倍都不止，只把个小吉祥愁的不知该先吃哪样好。
更何况，还有六七个大厨，十几个伙计，全都恭敬的站在一边。小吉祥像个女王一样，坐在靠近燕归湖的栏杆边，手指向哪里，马上就有人冲过来给她夹上几筷子。
这比后世高档餐厅的包场还要牛掰多了，所有人都围着一个人转，总是能让女生感到被珍重的幸福，几百年前也不会例外，小吉祥吃着吃着就眼泪花花了。
刘掌柜找来的‘伶人’是一双兄妹，二人都穿的破旧，却掩不住一副好相貌，此时，脸色都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凉感。
前面已经说过了，要一个男人当众唱曲，这就是要逼人走上绝路，是逼着人死给你看。
至于女子，一入烟花门，即使有造化能从良，也是此生不能做正妻，做个以色伺人的小妾就是最高顶点，直到人老珠黄被人遗弃。
哥哥叫刘斌，妹妹叫刘芝，李昊然很是好奇的问到：“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愿意来听风楼唱曲了？”
刘斌涨红了脸，刘芝委屈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爹娘病重，家里也没有银钱请大夫，我二人也是没有办法。”
“若不是养育恩情比天高，我纵然是饿死，也绝不会做出这等事！”
刘斌紧握着拳头，咬着牙恨声道。
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石头人也要表示一下沉默，于是李昊然终于放声大笑了起来。
二人怒目相视，刘斌的手指已经在掌上划出了血来。
李昊然笑完了，看着二人正色道：
“很快你们就会明白，这不是厄运，而是一个改变你们命运的机会，很多年后，你们会为了今天的无可奈何感到无比庆幸。”
......
离七七花会越来越近，苏府众人也都越来越忙碌，除了要准备参展的花卉，还要想办法请才子来应付诗词考校。
对于李四那首咏菊诗，众人当然印象深刻，可惜这个书童实在让人不怎么放心，况且众人对李四的‘才华’确实也是知根知底的。
若非偶然得来，那便是如武思源说的，是从哪里摘抄得来的了。
于是整个苏府，李昊然最是悠闲，整日里要么窝在屋里看书，要么被小吉祥拉着讲故事。
今天给她讲的是倩女幽魂。
书生宁采臣和女鬼聂小倩这场人与鬼的邂逅，深山夜晚，破败兰若寺，本来应该是个十足的恐怖故事，却意外的缠绵悱恻，感人之至。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小吉祥朦胧着泪眼，一遍一遍的诵读着这首小情诗。
“对月行单望相护，
只羡鸳鸯不羡仙！”
又想起女鬼聂小倩幽幽念出这首诗后，就将与宁采臣永远分离，当时她该多么的伤心啊。
还有那个痴情的书生，明知小倩是鬼依然义无反顾，小吉祥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醉了。
真是个有情郎呢，想着那宁采臣那头戴方巾，手摇扇子，满是俊逸的神采的模样，不知怎的，忽然在泪眼中就重合成了李四的样子。
“呀！”
小吉祥惊了一跳，瞬间就羞红了脸，亟不可待的捂脸跑出去了。
“这丫头，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李昊然在后边一脸懵逼。
......
没过几天，听风楼的‘慢动作’和‘骑马舞’就红遍了整个平阳州，跟随二少爷去书院的路上，总会看到些小孩三五成群咯咯的笑闹着又唱又蹦。
这是经过改良后的明代版歌词，果然效果不同凡响，几乎每个人都会哼上几句，再也没有老学究被气晕的案例了。
外边传的这般火热，苏府里就更不必说了，常听见有丫鬟端着水盆‘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做...’
相比之下，众家丁更偏爱‘敢弄死他！’，一个个边吼边把扫帚舞的飞起。
人人都知道这曲和舞是李昊然第一个闹出来的，那些丫鬟看着李昊然眼里多出了很多小星星，比起以前的狗不理书童，现在已经成为人人结交的核心人物了。
转变态度的不只是苏府众人，还有花魁苏小小，这日她特地遣来一个丫鬟到苏府，请苏府二少爷和李四郎到春香楼一叙，把个苏弘文兴奋地差点要晕过去。
可惜李昊然对心机婊没什么好印象，毕竟当初那些书呆子就是被她一句话给挑拨起来，差点就要围殴李昊然。
李昊然很是客气的拱拱手，说：“春香楼那种高级的地方不是我一个书童可以去的，我家二少爷才是那风流的人物，苏小姐这下可捡到宝了。”
丫鬟大急，姑娘可说了，重要的是请这个叫李四的书童，那个什么二少爷才是附带的，李四不去这怎么交代。
还没等说话，李昊然就直接转身走了，留下看着李四一脸赞赏的苏弘文。
李四真是我苏弘文的一员福将啊！
同在一个苏府，苏弘文的感受与甄妙晴那是冰火两重天。
少夫人甄妙晴这两天又遇到大难题了。
这次七七花会改了规矩，要求花和诗词各占一半，于是苏府的所谓底蕴再也占不到半点便宜了。
众多花商都像打了兴奋剂，一个个的不惜血本去笼络那些孤傲的才子，听说城北的顾家找了甲字堂的才子，许偌只要得胜，出场费愿意给到整整三万两！
读书人多了，真正出类拔萃的少之又少，这其中，愿意为了商家争夺屈尊参与进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别看那些寒门子弟破衣烂衫，偏偏就他们最在意读书人的风骨，拿扫把将花商打出来的，大多却是这些寒门。
最重要的，是武家已经请到了三杰之下第一人，牛主薄的公子牛奇志！
要想稳压他一头，现在除了请动三杰，已经别无他法了。
为了这个行首能留在苏家，哪怕付出五万两，八万两也在所不惜！
甄妙晴亲自出马，带着几个家丁和丫鬟先来到元府，元城虽位于三杰最末，但却是其中最有希望说动的人物。
花魁苏小小就得到过他写的几首词，另外，他家也是平阳数一数二的酒商，想必对花商不会太排斥。
甄妙晴招呼下人恭恭敬敬的等在门口，花了些银子找人把拜帖送了进去。
很快人就出来了，答案是不参与本次花会争夺。
门子冷冰冰的神色断绝了甄妙晴想要再周旋一番的打算，坐在轿子里去往他处，其实对此行没有了信心。
张文华的张府是绝对不能去的，因为张文华就是知州张志尚的公子。
剩下的一个，就是三杰之首刘经义。
甄妙晴走出轿子，看着这座比苏府大上两三倍的豪华府宅毫无底气。
说是一百道，只怕再翻个三倍都不止，只把个小吉祥愁的不知该先吃哪样好。
更何况，还有六七个大厨，十几个伙计，全都恭敬的站在一边。小吉祥像个女王一样，坐在靠近燕归湖的栏杆边，手指向哪里，马上就有人冲过来给她夹上几筷子。
这比后世高档餐厅的包场还要牛掰多了，所有人都围着一个人转，总是能让女生感到被珍重的幸福，几百年前也不会例外，小吉祥吃着吃着就眼泪花花了。
刘掌柜找来的‘伶人’是一双兄妹，二人都穿的破旧，却掩不住一副好相貌，此时，脸色都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凉感。
前面已经说过了，要一个男人当众唱曲，这就是要逼人走上绝路，是逼着人死给你看。
至于女子，一入烟花门，即使有造化能从良，也是此生不能做正妻，做个以色伺人的小妾就是最高顶点，直到人老珠黄被人遗弃。
哥哥叫刘斌，妹妹叫刘芝，李昊然很是好奇的问到：“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愿意来听风楼唱曲了？”
刘斌涨红了脸，刘芝委屈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爹娘病重，家里也没有银钱请大夫，我二人也是没有办法。”
“若不是养育恩情比天高，我纵然是饿死，也绝不会做出这等事！”
刘斌紧握着拳头，咬着牙恨声道。
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石头人也要表示一下沉默，于是李昊然终于放声大笑了起来。
二人怒目相视，刘斌的手指已经在掌上划出了血来。
李昊然笑完了，看着二人正色道：
“很快你们就会明白，这不是厄运，而是一个改变你们命运的机会，很多年后，你们会为了今天的无可奈何感到无比庆幸。”
......
离七七花会越来越近，苏府众人也都越来越忙碌，除了要准备参展的花卉，还要想办法请才子来应付诗词考校。
对于李四那首咏菊诗，众人当然印象深刻，可惜这个书童实在让人不怎么放心，况且众人对李四的‘才华’确实也是知根知底的。
若非偶然得来，那便是如武思源说的，是从哪里摘抄得来的了。
于是整个苏府，李昊然最是悠闲，整日里要么窝在屋里看书，要么被小吉祥拉着讲故事。
今天给她讲的是倩女幽魂。
书生宁采臣和女鬼聂小倩这场人与鬼的邂逅，深山夜晚，破败兰若寺，本来应该是个十足的恐怖故事，却意外的缠绵悱恻，感人之至。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小吉祥朦胧着泪眼，一遍一遍的诵读着这首小情诗。
“对月行单望相护，
只羡鸳鸯不羡仙！”
又想起女鬼聂小倩幽幽念出这首诗后，就将与宁采臣永远分离，当时她该多么的伤心啊。
还有那个痴情的书生，明知小倩是鬼依然义无反顾，小吉祥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醉了。
真是个有情郎呢，想着那宁采臣那头戴方巾，手摇扇子，满是俊逸的神采的模样，不知怎的，忽然在泪眼中就重合成了李四的样子。
“呀！”
小吉祥惊了一跳，瞬间就羞红了脸，亟不可待的捂脸跑出去了。
“这丫头，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李昊然在后边一脸懵逼。
......
没过几天，听风楼的‘慢动作’和‘骑马舞’就红遍了整个平阳州，跟随二少爷去书院的路上，总会看到些小孩三五成群咯咯的笑闹着又唱又蹦。
这是经过改良后的明代版歌词，果然效果不同凡响，几乎每个人都会哼上几句，再也没有老学究被气晕的案例了。
外边传的这般火热，苏府里就更不必说了，常听见有丫鬟端着水盆‘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做...’
相比之下，众家丁更偏爱‘敢弄死他！’，一个个边吼边把扫帚舞的飞起。
人人都知道这曲和舞是李昊然第一个闹出来的，那些丫鬟看着李昊然眼里多出了很多小星星，比起以前的狗不理书童，现在已经成为人人结交的核心人物了。
转变态度的不只是苏府众人，还有花魁苏小小，这日她特地遣来一个丫鬟到苏府，请苏府二少爷和李四郎到春香楼一叙，把个苏弘文兴奋地差点要晕过去。
可惜李昊然对心机婊没什么好印象，毕竟当初那些书呆子就是被她一句话给挑拨起来，差点就要围殴李昊然。
李昊然很是客气的拱拱手，说：“春香楼那种高级的地方不是我一个书童可以去的，我家二少爷才是那风流的人物，苏小姐这下可捡到宝了。”
丫鬟大急，姑娘可说了，重要的是请这个叫李四的书童，那个什么二少爷才是附带的，李四不去这怎么交代。
还没等说话，李昊然就直接转身走了，留下看着李四一脸赞赏的苏弘文。
李四真是我苏弘文的一员福将啊！
同在一个苏府，苏弘文的感受与甄妙晴那是冰火两重天。
少夫人甄妙晴这两天又遇到大难题了。
这次七七花会改了规矩，要求花和诗词各占一半，于是苏府的所谓底蕴再也占不到半点便宜了。
众多花商都像打了兴奋剂，一个个的不惜血本去笼络那些孤傲的才子，听说城北的顾家找了甲字堂的才子，许偌只要得胜，出场费愿意给到整整三万两！
读书人多了，真正出类拔萃的少之又少，这其中，愿意为了商家争夺屈尊参与进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别看那些寒门子弟破衣烂衫，偏偏就他们最在意读书人的风骨，拿扫把将花商打出来的，大多却是这些寒门。
最重要的，是武家已经请到了三杰之下第一人，牛主薄的公子牛奇志！
要想稳压他一头，现在除了请动三杰，已经别无他法了。
为了这个行首能留在苏家，哪怕付出五万两，八万两也在所不惜！
甄妙晴亲自出马，带着几个家丁和丫鬟先来到元府，元城虽位于三杰最末，但却是其中最有希望说动的人物。
花魁苏小小就得到过他写的几首词，另外，他家也是平阳数一数二的酒商，想必对花商不会太排斥。
甄妙晴招呼下人恭恭敬敬的等在门口，花了些银子找人把拜帖送了进去。
很快人就出来了，答案是不参与本次花会争夺。
门子冷冰冰的神色断绝了甄妙晴想要再周旋一番的打算，坐在轿子里去往他处，其实对此行没有了信心。
张文华的张府是绝对不能去的，因为张文华就是知州张志尚的公子。
剩下的一个，就是三杰之首刘经义。
甄妙晴走出轿子，看着这座比苏府大上两三倍的豪华府宅毫无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