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良心的拷问
谈完正事之后，贾宝玉净了手，换了衣服，然后搬了把椅子到院子里，帮着薛宝钗包起饺子来。
魏婴也屁颠屁颠的搬了把椅子来，将手里的扇子插在背后，伸出胖乎乎的手，就要过来拿饺子皮儿，贾宝玉赶紧用筷子拍下胖手，皱着眉头道：“净了手再来，脏的。包来的饺子谁吃！大冬天的，干嘛总拿着把破扇子。”
魏婴嘿嘿笑了笑，赶紧跑进屋里，用皂角净了手，然后又跑出来，拿起筷子，挑了些荠菜肉末儿，搁在饺子皮儿上，用那双胖胖的手，笨拙的包起来。好一会儿，才包出一个饺子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小心翼翼地把饺子放在桌子上，咧着大嘴，得意的笑着。
贾宝玉白了他一眼，道：“不就是包个饺子吗，用得着吗？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一件古玩珍画似的。”
魏婴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你哪里知道，这可比那些破东西精贵多了，那些子破东西不过是一些死了的人做的罢了，这饺子可是本公子亲自动手包的，能一样吗？不是本公子吹牛，若真是些什么古玩珍画，本公子才懒得这般用心呢！”
既然动了手，便赖下来蹭饭，还一下子吃下五大碗才算完，薛宝钗收拾碗筷去了厨房。贾宝玉无语的看着他，魏婴摸着肚子，理直气壮的说：“看什么看？本公子吃自己包的饺子，不行吗？”
魏婴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阳光恰好从门口射进来，洒在他的脸上。
“你们家是怎么剔除盐里面的苦味的，快讲讲，回去我好跟家里的厨子说说，让他也照着做。每天都吃那苦哈哈的东西，真受不了！”
“可以啊，只要你拿钱来。”
魏婴坐起身，皱着眉头道：“能不提钱吗？”
“怎么，你没钱吗？”
出乎贾宝玉的意料之外，魏婴认真地点点头道：“缺，奇缺！”
贾宝玉看了他半晌，撇嘴笑道：“骗谁呢！遍布天下的德润钱庄都是你家的，你还能缺钱？”
魏婴翻着白眼道：“那些钱又不是我家的。”
“不是放在你家钱庄吗？不是你家的是谁家的？”
魏婴剔剔牙，说道：“跟你说不清，说了你也不懂。”
“嘿，怪了，我自认为这天下间还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懂这东西了，你却说我不懂，真是可笑。”
魏婴鄙视道：“狂妄的书生！怎么说你才好，世间人都以为开钱庄的就定会有花不完的钱，岂不知那些钱大都是些商人巨贾存在钱庄的，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兑了去，这开钱庄的也忒冤枉了些？”
贾宝玉不以为然的道：“我看是忒傻了些才是！”
魏婴正视着贾宝玉问道：“这话怎么说？”
“我问你，那些商人把钱存在钱庄之后，隔多久会过来把银子兑走？”
魏婴想了想说：“这个不好说，有不到一个月就来兑的，有一两年来一次的，还有的隔个三五年也不来兑的。”
“来兑银子时，是一次性把所有的都兑走吗？”
魏婴摇摇头道：“并不是，大多数人只是对一部分银子而已。”
“这就是了，既然不是马上来取，也不是一次性取走，那就好办，缺银子花，就让钱庄多印一些汇兑银票就是了。”
魏婴张了张嘴巴，愣了半响，方道：“这样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呢？难道这些银票拿出去别人不认吗？”
“那倒不会。”
“那还有什么不行的。”
魏婴皱着眉思索，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想了半天，终于觉得这似乎是骗子行径，一拍手高兴地说：“本公子知道哪里不对了，这种事只有骗子才做的。可耻的行为，本公子才不做呢。”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卖盐的，有一万两银子闲置着，他把钱存在钱庄，而我和你两个人想要开个铺子，却都没有钱，于是就去钱庄借，可是我想借一万两，你也想借一万两，而
钱庄里面只有一万两，怎么办呢？钱庄的老板想着，嘿，不如给咱俩各开一万两的银票得了。于是，我俩各自拿着这一万两的银票去开铺子，一年后，赚了钱，然后将欠钱庄的本钱和利息还了，钱庄老板欣喜的发现，自己一两银子没拿，竟赚了两万多两银子，而那卖盐的也能取出属于自己的一万两银子，我们两个也开起了自己的铺子，最后，四个人都得到了好处，你说说，哪种可耻的行为能得到这么个结果？。”
魏婴惊讶地合不拢嘴，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欺骗人的行为，最后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的结果，可又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思索了好几遍，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很可能得到的结果。
魏婴揪着自己的头发，沉默了半天，方道：“你说的太不可思议了，我辨不出真假，不过，我会把你的话跟我爹说的。”说完，便站起身来，意兴萧索的走了。
贾宝玉没有猜错，果真是忠顺王魏恒缺钱。鱼饵放出去了，就看这条大鱼咬不咬钩了。但贾宝玉觉得，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没有人能抵抗的住。
从厨房出来的薛宝钗净了手，把衣袖打下，遮住那白玉般的胳膊，看着发愣的贾宝玉，问道：“怎么了，一副不快的样子？”
贾宝玉回过神来道：“就在方才，我为了一己之私，放出来一只饕餮巨兽！可能有很多人会因此死去，姐姐，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薛宝钗抚摸着贾宝玉的脸颊，温言道：“我的夫君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我也绝不会对他失望。”
贾宝玉握住薛宝钗的手，从中汲取着力量，他想到了贾府，想到了流落各地的亲人，不错，他们又有何罪？或许有些人错了，但何必又要那些无辜的人去承受这份罪孽呢？
正当贾宝玉接收良心的拷问时，脚下忽然传来软绵绵的感觉，低头一看，原来是小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夹在了他和妻子中间。
小黑直立起身，看着贾宝玉和薛宝钗的手叠在一起，也伸出爪子凑了过去。
贾宝玉一把拍下熊爪子，瞪着小黑。
“调皮！”
魏婴也屁颠屁颠的搬了把椅子来，将手里的扇子插在背后，伸出胖乎乎的手，就要过来拿饺子皮儿，贾宝玉赶紧用筷子拍下胖手，皱着眉头道：“净了手再来，脏的。包来的饺子谁吃！大冬天的，干嘛总拿着把破扇子。”
魏婴嘿嘿笑了笑，赶紧跑进屋里，用皂角净了手，然后又跑出来，拿起筷子，挑了些荠菜肉末儿，搁在饺子皮儿上，用那双胖胖的手，笨拙的包起来。好一会儿，才包出一个饺子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小心翼翼地把饺子放在桌子上，咧着大嘴，得意的笑着。
贾宝玉白了他一眼，道：“不就是包个饺子吗，用得着吗？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一件古玩珍画似的。”
魏婴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你哪里知道，这可比那些破东西精贵多了，那些子破东西不过是一些死了的人做的罢了，这饺子可是本公子亲自动手包的，能一样吗？不是本公子吹牛，若真是些什么古玩珍画，本公子才懒得这般用心呢！”
既然动了手，便赖下来蹭饭，还一下子吃下五大碗才算完，薛宝钗收拾碗筷去了厨房。贾宝玉无语的看着他，魏婴摸着肚子，理直气壮的说：“看什么看？本公子吃自己包的饺子，不行吗？”
魏婴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阳光恰好从门口射进来，洒在他的脸上。
“你们家是怎么剔除盐里面的苦味的，快讲讲，回去我好跟家里的厨子说说，让他也照着做。每天都吃那苦哈哈的东西，真受不了！”
“可以啊，只要你拿钱来。”
魏婴坐起身，皱着眉头道：“能不提钱吗？”
“怎么，你没钱吗？”
出乎贾宝玉的意料之外，魏婴认真地点点头道：“缺，奇缺！”
贾宝玉看了他半晌，撇嘴笑道：“骗谁呢！遍布天下的德润钱庄都是你家的，你还能缺钱？”
魏婴翻着白眼道：“那些钱又不是我家的。”
“不是放在你家钱庄吗？不是你家的是谁家的？”
魏婴剔剔牙，说道：“跟你说不清，说了你也不懂。”
“嘿，怪了，我自认为这天下间还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懂这东西了，你却说我不懂，真是可笑。”
魏婴鄙视道：“狂妄的书生！怎么说你才好，世间人都以为开钱庄的就定会有花不完的钱，岂不知那些钱大都是些商人巨贾存在钱庄的，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兑了去，这开钱庄的也忒冤枉了些？”
贾宝玉不以为然的道：“我看是忒傻了些才是！”
魏婴正视着贾宝玉问道：“这话怎么说？”
“我问你，那些商人把钱存在钱庄之后，隔多久会过来把银子兑走？”
魏婴想了想说：“这个不好说，有不到一个月就来兑的，有一两年来一次的，还有的隔个三五年也不来兑的。”
“来兑银子时，是一次性把所有的都兑走吗？”
魏婴摇摇头道：“并不是，大多数人只是对一部分银子而已。”
“这就是了，既然不是马上来取，也不是一次性取走，那就好办，缺银子花，就让钱庄多印一些汇兑银票就是了。”
魏婴张了张嘴巴，愣了半响，方道：“这样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呢？难道这些银票拿出去别人不认吗？”
“那倒不会。”
“那还有什么不行的。”
魏婴皱着眉思索，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想了半天，终于觉得这似乎是骗子行径，一拍手高兴地说：“本公子知道哪里不对了，这种事只有骗子才做的。可耻的行为，本公子才不做呢。”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卖盐的，有一万两银子闲置着，他把钱存在钱庄，而我和你两个人想要开个铺子，却都没有钱，于是就去钱庄借，可是我想借一万两，你也想借一万两，而
钱庄里面只有一万两，怎么办呢？钱庄的老板想着，嘿，不如给咱俩各开一万两的银票得了。于是，我俩各自拿着这一万两的银票去开铺子，一年后，赚了钱，然后将欠钱庄的本钱和利息还了，钱庄老板欣喜的发现，自己一两银子没拿，竟赚了两万多两银子，而那卖盐的也能取出属于自己的一万两银子，我们两个也开起了自己的铺子，最后，四个人都得到了好处，你说说，哪种可耻的行为能得到这么个结果？。”
魏婴惊讶地合不拢嘴，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欺骗人的行为，最后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的结果，可又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思索了好几遍，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很可能得到的结果。
魏婴揪着自己的头发，沉默了半天，方道：“你说的太不可思议了，我辨不出真假，不过，我会把你的话跟我爹说的。”说完，便站起身来，意兴萧索的走了。
贾宝玉没有猜错，果真是忠顺王魏恒缺钱。鱼饵放出去了，就看这条大鱼咬不咬钩了。但贾宝玉觉得，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没有人能抵抗的住。
从厨房出来的薛宝钗净了手，把衣袖打下，遮住那白玉般的胳膊，看着发愣的贾宝玉，问道：“怎么了，一副不快的样子？”
贾宝玉回过神来道：“就在方才，我为了一己之私，放出来一只饕餮巨兽！可能有很多人会因此死去，姐姐，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薛宝钗抚摸着贾宝玉的脸颊，温言道：“我的夫君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我也绝不会对他失望。”
贾宝玉握住薛宝钗的手，从中汲取着力量，他想到了贾府，想到了流落各地的亲人，不错，他们又有何罪？或许有些人错了，但何必又要那些无辜的人去承受这份罪孽呢？
正当贾宝玉接收良心的拷问时，脚下忽然传来软绵绵的感觉，低头一看，原来是小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夹在了他和妻子中间。
小黑直立起身，看着贾宝玉和薛宝钗的手叠在一起，也伸出爪子凑了过去。
贾宝玉一把拍下熊爪子，瞪着小黑。
“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