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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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又至钱塘

    那小面馆的人会放过风宁几人自然不会是因为什么路人甲,只是几人带着个孩子偏偏蒙汗药没放倒,这显然不是什么真的急着返乡的人,只既然对方没打算多管闲事,那两相安好自然是最好的。当然这得感谢天平,至少风宁给了个难得友善的笑容。

    一行人却是没有直往广陵去,而是先绕进了钱塘。陈安拢着手很是不解,风宁此行明明是有要事,偏偏却是不缓不急。

    路过春风楼旁的吃食铺子风宁饶有兴致的指给许纂看,将好吃的一一列举,让许纂馋的不行:“阿蛮没学会?”

    “我中……华……我国美食种类繁多、数不胜数,为师且只会冰山一角,更遑论阿蛮了,再说了,学一门精一门,咱们又不是厨子,过得去就好了。”差点说出中华美食来的风宁撇了撇嘴,说的他也有些馋了。

    一路到了凌府外头,那门房瞧着邋遢的几人与破旧的牛车却是皱眉不已,风宁拱手道:“劳烦了,只需与家主道是当初卖酒方的人便可。”

    听闻这话门房虽不知真假却也不敢拒绝,急急跑到里边传话去,不多会儿便想起急急的脚步声,一壮硕的身影扑了过来:“风大哥!”正是当初被风宁割去阑尾的凌全!

    “没大没小!你要与为父论辈分?”紧随而来的凌崖没好气的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看向风宁那不再泛灰的左眼与满头黑发微微怔了怔,又立马将就要问出口来的儿子丢回去亲自备茶,这才拱手道:“许久不见了阿宁!”

    “别来无恙平之!”风宁看着依旧风光霁月的凌崖笑道:“阿全竟是这般大了,壮了不少!”顺手拽过许纂介绍了一番。

    “快里面请!”凌崖一边将人让进来一边亲自牵着许纂往里走:“当年便说要来我家中,这一拖都几年过去了,这次可是回来长住?”

    “咱们见面自然是要做买卖的。”风宁塞了纸张过去,这是书上抄下来的水果打蜡的保存方法,左右萧牧已经做出来了,多个自己也没什么,反正具体的自己也不会,留着凌崖自己试验吧:“我这小徒弟你帮我养一段时间,我办完事回来领!”说着又将天平扯过来:“还有这个。”

    “这不~”天平反驳的话自然是被掐掉。

    凌崖瞧了一眼就将纸放好,作为生意人,送上门的自然没有往外推拒的道理:“很麻烦?”这是指许纂的身份了。

    “不麻烦,只是我要往广陵去,那边现在乱着,还是别带着个孩子的好,毕竟真有什么事我自己跑起来要方便的多。”

    “广陵?”凌崖皱了皱眉:“你这装扮许是现下也不方便进去的。”

    说话间几人已是进了前堂,凌全也抱着个小子等在这儿了,一边逗弄着给风宁瞧一边问起张嘉的事情来:“当时是跟着你跑了吧,啧啧,把张伯伯给吓个半死!”

    风宁神色暗了暗,遂戳了戳小子白胖的脸蛋低应一声,从怀里掏出个蓝宝石项链塞到凌全手中:“留着给你儿子将来讨媳妇。”

    凌全哪里知道什么是客气,喜滋滋的接过来,见凌崖瞪眼过来便忙抱着儿子往后院跑了,当初那香皂可是被老爹给枪了,这链子一看就值钱,可丢不得!

    见傻儿子总算走了凌崖也是舒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没事?”

    “阿全还是那么实诚可爱。”风宁应声将话题又带了回来:“那边戒严的厉害?想来也是,不然我也不来寻你了。”

    “啧~阿宁还是这般直接,我有些货要往那边去,不介意的话搭个伙?呃~充作护卫什么的?”

    “不要脸,收了我的钱还要我出力!那多弄些好吃的,这一路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风宁撇撇嘴,瞅着凌崖温润泛笑的脸也是心情大好,毕竟对方一直智商在线,交谈、交易起来总是那么愉快。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觉得和一个人相处愉快不一定是你们有共同话题,也许是对方的智商在碾压你?当然那种愉快的体验者永远是处于智商偏低的那一个。

    “先去泡个澡放松下。”凌崖总是周全的,让人引了几位下去,袖中的手却是攥紧了。他是一个商人,消息往来更是向来灵通,那火烧永丰仓的安西世子自然也是听过的,瞎了左眼,额前白发,这一切与当初的风宁并无不同,想来便是他了。可虽是没有下过诏书,作为‘质子’在京的风宁道理上还是不能随意离京的,那么此时出现在这又掩盖了外貌,想来还真是有麻烦事了。念及此叹了口气,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麻烦,走到哪都能惹上事,还偏偏都是大事。

    安西于朝廷现下是个什么局势,旁人不知,他还能不知道吗?双方制衡也好、联合也罢,不过都是暂时的,当一方有把握之时,定然就是战起之日!而作为安西世子的风宁,以及那位才满天下的大郎君,届时又该如何呢?

    对于凌崖的想法风宁自然也能猜到一二,只是对方既然是商人,那就能够用交易来解决,是以并不担心。整个人此时都浸在了浴池中,浑身的疲乏被热水这么一泡仿佛被无限放大了一般,竟然是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师傅~”许纂在外头叫门。

    尼玛,收个徒弟都这么麻烦吗?风宁撇撇嘴,屈指一弹放下了浴池边上的纱幔唤了许纂进来。

    许纂挥了挥雾气,坐到浴池边上瞅着纱幔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声音中满是不安:“师傅为何要将我安置在这儿?不能带着我的话在江陵不好吗?”

    心再大的孩子也是个孩子,风宁也耐下心来解释:“江陵那边离你出事儿的地方太近了,万一有个什么,我担心阿蛮他们护不住你……”

    “那广陵呢?您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吗?”许纂歪着脑袋,总觉得这不算什么理由,毕竟前面那些日子还不是任自己满江陵的乱跑,念及此又想起随着李堧一道的翠儿来:“您会去瞧翠儿姐吗?不如送我去那儿?也是安全的吧?”

    翠儿是去送死的你要去吗?风宁不由翻个白眼:“平之与我之间有过关乎生死的交易,你在这儿安心呆着便是。等哪日你功夫入了门道,我去哪儿你自然是能跟着的,眼下就别来拖后腿了!”

    许纂抽了抽鼻子,这种讽刺的话他已经免疫的,拍拍屁股站起来就往外跑,只丢下一句‘您小心’。风宁倏尔一笑,这孩子废话那么多,也就最后一句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