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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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骗过史书的永王

    此时江陵都督府中,永王却是单手把玩着圣旨,面上满是不屑的神情:“真真是有趣,皇兄都不管我,怎的太上皇倒是下旨来斥责我了,还返京?好把江陵让与他的哪个好儿子?”这是连父皇也不叫了,语调也越发鄙夷起来:“真真是杀儿子杀上瘾了不成,这二十多年来死了多少了,真是女人吹吹耳边风就软骨头的主,话说返京也快满一年了,怎的皇兄还受太上皇制肘?”

    若是风宁在此,一定会惊诧于历史的神奇,历史上的永王此时已是刀下亡魂,而此刻却活的好好的,且神奇的是唐玄宗依然下敕于他,本按着历史轨迹,唐玄宗应是召他进蜀才是。

    坐于下首的谋士们都是大笑,蔡駉更是直言道:“王爷,此时天下大乱,您手握四道重兵,疆土数千里,正应该占据金陵,保有江东,如东晋那般占据一方才是。”

    “此言差矣,本王皆是为了皇兄,只江陵适逢地龙翻身,本王怎可于此时返京,至百姓于不顾?”

    “王爷仁厚!”谋士们心眼铮亮,嘴上却是跑火车不犹豫。只长史李岘面上无笑,袖中的手攥的死紧。

    “李长史身体不适?”永王瞥了他一眼,李岘忙掩唇干咳数声:“前日染了风寒。”

    永王只嘱咐好好休息,便遣了众人,独独留下蔡駉道:“李岘看来是不能为本王所用了。”

    蔡駉比划了下手势:“卑职愿亲往动手。”

    永王摆摆手:“由着他去与皇兄传个话也好,有些事挑明了反而不美,左右皇兄与父王相互制肘,与我来说是好事,你倒是要多多提点着偒儿,他满脑子都扑在军士上,别被他人蛊惑了才是。”

    蔡駉扶须笑道:“大郎君是天生将才,于行军上旁人蛊惑不得,于旁事上又没那心思,王爷无须担忧。”

    提起自己的长子襄城王永王也很是欣慰,外人只道李偒勇武有力,喜好用兵,却不知其心细如发,最是坚定之人,末了又问起女儿来:“堧娘寻了逍遥堂的大夫在教授军医,可是真的那般有用?”

    “正是!”蔡駉笑道:“大娘子一心替王爷分忧,真真是孝心,且逍遥堂也确实是有真本事,也多亏得他们,此番地龙翻身,百姓伤亡不多,又加上大娘子施药施粥,已是被引为美谈。”

    “逍遥堂~逍遥派~”永王垂下眼笑:“让堧娘与他们走的近些也好,那赤木峰内腹深远,别在咱们眼皮底下出得什么事才好。”

    “王爷放心便是。”

    待出了王府,蔡駉却见一老者由着管事高顺搀着往里走去,侯在外头的永王次子李二郎弹了弹袖子,问道:“刚刚那着道袍的是什么人,竟是高顺亲迎。还这般恭敬?”

    蔡駉也是眉头紧皱:“一个瞎子,瞧过几次,卑职奇怪的是王爷很显然的不想与我们引见此人。不过也无妨,谁都能不知,外头的护卫还能不知?”

    李二郎扯了扯嘴角:“这老东西,走,去问问。”

    外头的护卫果然知晓,待说到那人是山人付阳子,于安西被剐了眼睛,两人也是白了脸,急急走出,都是惊惧不已。

    李二郎有点犹疑:“爹爹这是何意,竟然与安西那边有往来?”

    蔡駉却是摇了摇头:“难测,二郎军此时只需按着王爷吩咐去做事,无需想其他。此时不妨回去多做准备,大军开拨在即,切勿分心。”

    那瞎眼道人左手执着持珠,蒙着眼由高顺扶着觐见永王,只身后的小道童仍在哭哭啼啼,道人无法:“莫哭了,哭得我头疼。待会儿王爷治你罪为师可不帮着你求情。”

    永王在上头笑道:“本王可不会如此,道长可莫要吓唬人。”

    道人拱手给永王见礼后方才笑道:“老道是拿圆心没办法了,还得借王爷威名。”

    永王和道人显然很是熟捻,上前亲自扶了道人坐下,见其白发如霜,面上也露出痛色来:“那萧大郎真是好狠的心,苦了道长了。”

    “何来苦的,若能为王爷求的火药之法,就算豁出去这条命老道也不惧。”

    永王听闻也不由激动:“可是得了?”

    “那是自然!”付阳子起身拱手:“幸不辱命!”说着又笑道:“那萧大郎估摸着此时还在找寻老道,用一双招子换得机会,不亏!不亏!啧啧!说来老天也是公平,那萧大郎天生大才,偏偏武道一途是个白丁,老道这才得以逃脱!”

    付阳子于安西怎么算计萧牧,又是怎么逃出安西,就算不细说也知其艰辛,永王郑重道:“本王欠您的!”

    不提都督府那边,逍遥堂此时已是人仰马翻,那于地震时被翠儿救回来的孩子可把众人折腾了个半死。许是失了亲人相伴,哭闹不止

    风宁揉了揉眉心,看向翠儿:“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喂奶!”

    “您懂的多。”翠儿也是心急,这小小的娃儿本就瘦弱,再这样实在遭罪,只踟蹰着又有些面红:“后街有失了孩子的妇人~”

    太夫人也知道翠儿的意思,是觉着大家都有秘密,不好将人带回逍遥堂,可把孩子送人又舍不得,只瞪了他一眼:“乱发善心。怎的,你走后这孩子还要丢给我不成?”

    翠儿咬着嘴变要走,风宁失笑叫住他:“你这几日先送过去,待你走了奉朝会下山来,届时会帮你看着,两人都失了亲人,许是能相依为命,咱们多与些银钱便也是了。你也知道些寨子里的事情,走的近了反而不好。”

    翠儿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再者他也实在不能带个小娃娃上路,却也感谢风宁,郑重谢过,风宁笑的越发诡异:“真要谢我便说说,你到底是男是女?”

    翠儿翻了个白眼,小腰一扭就转出去了,显然不想理会这无聊的问题。

    躲在外头的阿蛮暗搓搓的进来:“我也好奇的紧,嘿嘿,不过这翠儿到底什么人呢?”

    “咱们不问,左右是寨子里出来的人。”

    阿蛮撇了撇嘴:“真不要咱跟着你?万一出点什么事我良心不安,毕竟你也给了我这多的药方子。”

    “真不用,你看好奉朝便是。”

    阿蛮哦了声便不再多事,只默默往前头整理药材,人不能跟着,药还是要带着的,有备无患嘛,且那许纂虽是淘气,却也到底是个孩子,长路走着别病了去,还得细细打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