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当叶童随六叔公叶天赶到奉先殿时祭祖大典已经过半，叶重山已登上楼阁，延续着叶氏一族世代传承的传统，此时他正对着数千祖宗牌位跪拜叩头。
诸位长老见叶童归来急忙催促其上前跪拜，叶重山起身后转身注视着台下众人，看见叶童归来心中的重石也悄然落下。
“今日，承蒙诸位道友赏光，前来参加我叶氏一族祭祖大典，叶某深感五内，铭记于心……”
就在叶重山一番说辞中叶飞对着刚跪在身前的叶童说道：“大哥，我观你神色忧虑，没出什么事吧。”
叶飞虽说是叶童的胞弟，却是异母所生，平素兄弟二人关系倒也融洽。六长老叶天虽是二人的授业恩师，却独对叶童严苛，个中缘由模棱两可，叶天也未曾对叶童透露只言片语。
“劳烦弟弟记挂，一路颇为顺利，等大典过后你我兄弟再叙旧不迟。”叶童答道。
此时叶重山已完成祭祖大典，下了高台与众人寒暄起来。忽然，人群中莫名一语说道：“叶宗主，听闻贵公子叶童游历归来，想必今日也会决议其为灵界山接班人了吧。”
众人闻声寻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是一老妪，花白头发，背驼声塞，颇有几分奸猾之像。叶重山冷冷的看着此人淡然道：“尊驾不辞辛劳来我灵界山捧场，已令叶某过意不去，又岂敢劳烦记挂我叶氏一族家事，偏殿已备好灵酒，尊驾可移步前去稍作休息。”
叶重山此言也是婉转霸气，一则给足了对方面子，二则直接回应叶氏一族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那老妪听完叶重山的话后默不作声，众人也玩味的彼此间低语着什么。
“哈哈，老婆子，人家的家事你就别瞎操心了，叶宗主盛名在外，岂是我等能比的了的。”说此话者是一老翁，与那老妪形同如一，也是花白头发，驼着背，手中一柄虎纹龙骨杖流光四溢，煞是惹眼。
看见来人，大长老叶宏面露凝重之色，赶忙起身走了过去，对着那老翁施了一礼说道：“不知‘毒圣’前辈驾临，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哦？难得啊！居然还有人记得老夫，千年光阴，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成朽木了。贱内刚才言语不周之处，望诸位见谅，见谅。”说完捋了捋花白胡须站在老妪身旁。
“毒圣”名重阳子，一身毒功已入化境，早些年被仇人追杀，重伤后便再无消息，想不到今日会现身灵界山。
而那老妪名花无悔，人称“晴仙子”，早年加入花间派，后因偷窥门派宝典被逐出师门，后巧遇重阳子，俩人也算得是同病相怜。
晴仙子见重阳子危在旦夕，便出手将其救下，之后寻遍世外高人，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重阳子得以痊愈，二人日久生情，双双归隐，不问世事。
大长老叶宏此时额头细汗直冒，急忙走到叶重山身旁低语了几句，叶重山听后上前对着二人施礼道：“不知两位前辈驾临，叶某鲁莽之处望请恕罪。”
“叶宗主言重了，贱内言语不周在先，实属不该插手贵派之事，我二人此番前来有一事相告。来时恰巧路过大山村，听闻贵公子一些流言，细查之下却有此事，只是不好直言……”重阳子玩味的笑道。
叶重山听后心里一惊，转身看向叶童，叶童眼神恍惚，又看向六长老叶天，叶天点了点头。
当下叶重山心中已有打算，对着在场众人说道：“诸位道友，叶某有些家事急需处理，怠慢之处望诸位海涵。”语罢对着毒圣和晴仙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大步流星进了奉先殿。
进了殿内，叶重山对重阳子再次施礼道：“前辈对犬子厚爱叶某铭感五内，只是个中缘由还望前辈明言。”
“叶宗主不必客气，事主如今也在灵界山，老夫就不僭越了。”重阳子答道。
语罢，六长老叶天已携卓氏父女进了殿内，卓文山神情激动，对着叶重山说道：“你们……你们灵界山可得为我做主，我女儿……我女儿的清白……”说到关键处竟一时语塞，泪如雨下。
此时，六长老叶天走上前在叶重山耳边言语了几句，只见叶重山面色潮红，震怒之下一掌拍碎了寒玉桌。
起身对着叶童吼道：“孽障，你干的好事，祖宗的教诲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过来跪下！”
叶童平素未曾见过父亲这般动怒，事实虽有蹊跷这会儿也由不得他辩解，只能屈膝跪在殿中。
大长老叶宏上前对卓文山说道：“你暂且冷静，如此败坏宗族之事我等定会秉公处理，给二位一个交代，在此之前不知我可否问令千金几个问题？”
红袖听后点了点头，大长老叶宏随即问道：“不知姑娘可曾亲眼目睹叶童行不轨之事？可曾呼救？是否有人前来施救？”
红袖摇了摇头答道：“不曾有印象，只是一觉醒来便……便在那厢房之中。”说完便趴在父亲肩头哭泣起来。
叶宏又对着叶童问道：“你对六叔公所言可属实？可有半句搪塞？”
叶童答道：“先祖在上，我叶童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则天罚袭身，神魂俱灭。”
听到叶童回答，叶宏沉声对着众人说道：“对于卓氏父女，我叶氏一族无以为偿，愧疚难当。对于叶童所为，不论是有意为之亦或歹人嫁祸，我提议，罚叶童杖责五千，阴火焚神五载，后山祖祠闭门思过百年，不知此举可否？”
毒圣及晴仙子二人听得叶宏此言直感一阵牙酸，这一招太过狠辣，且不说杖责，闭关百年，单单就是那阴火焚神之苦，若非意志坚定之人不出旬月便会神魂湮灭。
卓氏父女听闻叶宏之言，虽不甚明白，但观其他人神色便知晓了其中利害，想必这处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此时四长老叶玄又说道：“作为叶童贴身童子，明月一应受罚，提议按叶童刑罚半数惩之，以儆效尤。”
这下卓文山彻底服了，主人下人一起罚，自己再有委屈也不好说什么了。
四长老叶玄接着说道：“卓氏父女遭此横祸，我叶氏一门愧感五内，略表歉意，灵界山下凡我叶氏一族产业，你父女二人可任意挑选十处，此外对于受害者红袖另赠驻颜丹一枚。”
嘶……什么？任意产业十处？外加驻颜丹一枚？卓文山已经被接踵而来的信息砸的晕头转向。对于女儿红袖遭遇他痛心疾首，对于灵界山的赠与他竟一时失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奉先殿内气氛凝重的有些压抑，叶重山轻咳了几声说道：“方才诸位长老的诀议我一概照允，不过我另外有个提议不知卓老及令千金能否接受？”
父女二人听到叶重山所言疑惑不解，卓文山轻声道：“叶宗主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好，快人快语，我也不拐弯抹角，犬子虽有错在先，但与令爱已有夫妻之实，您作为父亲也应该为令千金日后有所打算吧。我提议叶童择吉日迎娶令千金，不知你父女二人意下如何？”
就在卓氏父女二人犹豫之际，晴仙子花无悔说道：“毁人清白，自当如此，叶宗主思虑甚远，老身佩服。”
“仙子谬赞了，作为父亲我自当如此，作为一门之主，我亦该如此才不负卓氏父女。”叶重山说道。
此时的叶童对方才的一切已无感，他心里只想着那晚的黑影，一切都是他所为，日后若查明真相定要将其挫骨扬灰。对于红袖他亦愧疚难当，此后一切权当弥补当日所为吧。
卓文山听了叶重山的提议后思虑再三，心中似是已有定夺，便对其说道：“叶宗主及诸位的提议我父女二人答应了，只是小女性喜幽静，又遭逢此事，我想带回府邸静养，至于成婚之事就劳烦叶宗主操办了。”
“好！既如此我灵界山定当风光操办。”叶重山说道。
见卓氏父女应下此事，叶重山总算松了口气，对于叶童来说此事虽蹊跷难测，当下也只能如此，只待日后查明还他一个清白。
灵界山一断崖处，叶飞躺在竹叶草垛上，静静的仰望着头顶碧蓝的苍穹。一道符篆悄然飞来，化作四个字“事已办妥”看着字体慢慢消散，叶飞嘴角上扬，甚是惬意。
祭祖大典上突发事件虽已平息，叶重山内心却沉重无比，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当下安排六长老叶天秘密探查叶童及卓氏父女一事。
临近夜晚，灵界山竟窸窸窣窣的下起雨来，这让盛夏的灼热感消散不少，此时夜愈发的深了，时不时的电闪雷鸣照亮了山上山下稀疏的灯火。
明月自得知了结果，前来拜别叶童后便被刑堂护卫带了去，叶童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明月思绪良久，叶重山不知何时进入屋内，叶童竟未能察觉。
“为父相信你，事情终会明了，当着外人为父及诸位师公只能如此，前路漫漫你应秉承我叶氏一族血性，路不通就劈开，想不透就揉碎了。”叶重山说道。
(本章完)
诸位长老见叶童归来急忙催促其上前跪拜，叶重山起身后转身注视着台下众人，看见叶童归来心中的重石也悄然落下。
“今日，承蒙诸位道友赏光，前来参加我叶氏一族祭祖大典，叶某深感五内，铭记于心……”
就在叶重山一番说辞中叶飞对着刚跪在身前的叶童说道：“大哥，我观你神色忧虑，没出什么事吧。”
叶飞虽说是叶童的胞弟，却是异母所生，平素兄弟二人关系倒也融洽。六长老叶天虽是二人的授业恩师，却独对叶童严苛，个中缘由模棱两可，叶天也未曾对叶童透露只言片语。
“劳烦弟弟记挂，一路颇为顺利，等大典过后你我兄弟再叙旧不迟。”叶童答道。
此时叶重山已完成祭祖大典，下了高台与众人寒暄起来。忽然，人群中莫名一语说道：“叶宗主，听闻贵公子叶童游历归来，想必今日也会决议其为灵界山接班人了吧。”
众人闻声寻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是一老妪，花白头发，背驼声塞，颇有几分奸猾之像。叶重山冷冷的看着此人淡然道：“尊驾不辞辛劳来我灵界山捧场，已令叶某过意不去，又岂敢劳烦记挂我叶氏一族家事，偏殿已备好灵酒，尊驾可移步前去稍作休息。”
叶重山此言也是婉转霸气，一则给足了对方面子，二则直接回应叶氏一族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那老妪听完叶重山的话后默不作声，众人也玩味的彼此间低语着什么。
“哈哈，老婆子，人家的家事你就别瞎操心了，叶宗主盛名在外，岂是我等能比的了的。”说此话者是一老翁，与那老妪形同如一，也是花白头发，驼着背，手中一柄虎纹龙骨杖流光四溢，煞是惹眼。
看见来人，大长老叶宏面露凝重之色，赶忙起身走了过去，对着那老翁施了一礼说道：“不知‘毒圣’前辈驾临，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哦？难得啊！居然还有人记得老夫，千年光阴，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成朽木了。贱内刚才言语不周之处，望诸位见谅，见谅。”说完捋了捋花白胡须站在老妪身旁。
“毒圣”名重阳子，一身毒功已入化境，早些年被仇人追杀，重伤后便再无消息，想不到今日会现身灵界山。
而那老妪名花无悔，人称“晴仙子”，早年加入花间派，后因偷窥门派宝典被逐出师门，后巧遇重阳子，俩人也算得是同病相怜。
晴仙子见重阳子危在旦夕，便出手将其救下，之后寻遍世外高人，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重阳子得以痊愈，二人日久生情，双双归隐，不问世事。
大长老叶宏此时额头细汗直冒，急忙走到叶重山身旁低语了几句，叶重山听后上前对着二人施礼道：“不知两位前辈驾临，叶某鲁莽之处望请恕罪。”
“叶宗主言重了，贱内言语不周在先，实属不该插手贵派之事，我二人此番前来有一事相告。来时恰巧路过大山村，听闻贵公子一些流言，细查之下却有此事，只是不好直言……”重阳子玩味的笑道。
叶重山听后心里一惊，转身看向叶童，叶童眼神恍惚，又看向六长老叶天，叶天点了点头。
当下叶重山心中已有打算，对着在场众人说道：“诸位道友，叶某有些家事急需处理，怠慢之处望诸位海涵。”语罢对着毒圣和晴仙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大步流星进了奉先殿。
进了殿内，叶重山对重阳子再次施礼道：“前辈对犬子厚爱叶某铭感五内，只是个中缘由还望前辈明言。”
“叶宗主不必客气，事主如今也在灵界山，老夫就不僭越了。”重阳子答道。
语罢，六长老叶天已携卓氏父女进了殿内，卓文山神情激动，对着叶重山说道：“你们……你们灵界山可得为我做主，我女儿……我女儿的清白……”说到关键处竟一时语塞，泪如雨下。
此时，六长老叶天走上前在叶重山耳边言语了几句，只见叶重山面色潮红，震怒之下一掌拍碎了寒玉桌。
起身对着叶童吼道：“孽障，你干的好事，祖宗的教诲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过来跪下！”
叶童平素未曾见过父亲这般动怒，事实虽有蹊跷这会儿也由不得他辩解，只能屈膝跪在殿中。
大长老叶宏上前对卓文山说道：“你暂且冷静，如此败坏宗族之事我等定会秉公处理，给二位一个交代，在此之前不知我可否问令千金几个问题？”
红袖听后点了点头，大长老叶宏随即问道：“不知姑娘可曾亲眼目睹叶童行不轨之事？可曾呼救？是否有人前来施救？”
红袖摇了摇头答道：“不曾有印象，只是一觉醒来便……便在那厢房之中。”说完便趴在父亲肩头哭泣起来。
叶宏又对着叶童问道：“你对六叔公所言可属实？可有半句搪塞？”
叶童答道：“先祖在上，我叶童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则天罚袭身，神魂俱灭。”
听到叶童回答，叶宏沉声对着众人说道：“对于卓氏父女，我叶氏一族无以为偿，愧疚难当。对于叶童所为，不论是有意为之亦或歹人嫁祸，我提议，罚叶童杖责五千，阴火焚神五载，后山祖祠闭门思过百年，不知此举可否？”
毒圣及晴仙子二人听得叶宏此言直感一阵牙酸，这一招太过狠辣，且不说杖责，闭关百年，单单就是那阴火焚神之苦，若非意志坚定之人不出旬月便会神魂湮灭。
卓氏父女听闻叶宏之言，虽不甚明白，但观其他人神色便知晓了其中利害，想必这处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此时四长老叶玄又说道：“作为叶童贴身童子，明月一应受罚，提议按叶童刑罚半数惩之，以儆效尤。”
这下卓文山彻底服了，主人下人一起罚，自己再有委屈也不好说什么了。
四长老叶玄接着说道：“卓氏父女遭此横祸，我叶氏一门愧感五内，略表歉意，灵界山下凡我叶氏一族产业，你父女二人可任意挑选十处，此外对于受害者红袖另赠驻颜丹一枚。”
嘶……什么？任意产业十处？外加驻颜丹一枚？卓文山已经被接踵而来的信息砸的晕头转向。对于女儿红袖遭遇他痛心疾首，对于灵界山的赠与他竟一时失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奉先殿内气氛凝重的有些压抑，叶重山轻咳了几声说道：“方才诸位长老的诀议我一概照允，不过我另外有个提议不知卓老及令千金能否接受？”
父女二人听到叶重山所言疑惑不解，卓文山轻声道：“叶宗主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好，快人快语，我也不拐弯抹角，犬子虽有错在先，但与令爱已有夫妻之实，您作为父亲也应该为令千金日后有所打算吧。我提议叶童择吉日迎娶令千金，不知你父女二人意下如何？”
就在卓氏父女二人犹豫之际，晴仙子花无悔说道：“毁人清白，自当如此，叶宗主思虑甚远，老身佩服。”
“仙子谬赞了，作为父亲我自当如此，作为一门之主，我亦该如此才不负卓氏父女。”叶重山说道。
此时的叶童对方才的一切已无感，他心里只想着那晚的黑影，一切都是他所为，日后若查明真相定要将其挫骨扬灰。对于红袖他亦愧疚难当，此后一切权当弥补当日所为吧。
卓文山听了叶重山的提议后思虑再三，心中似是已有定夺，便对其说道：“叶宗主及诸位的提议我父女二人答应了，只是小女性喜幽静，又遭逢此事，我想带回府邸静养，至于成婚之事就劳烦叶宗主操办了。”
“好！既如此我灵界山定当风光操办。”叶重山说道。
见卓氏父女应下此事，叶重山总算松了口气，对于叶童来说此事虽蹊跷难测，当下也只能如此，只待日后查明还他一个清白。
灵界山一断崖处，叶飞躺在竹叶草垛上，静静的仰望着头顶碧蓝的苍穹。一道符篆悄然飞来，化作四个字“事已办妥”看着字体慢慢消散，叶飞嘴角上扬，甚是惬意。
祭祖大典上突发事件虽已平息，叶重山内心却沉重无比，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当下安排六长老叶天秘密探查叶童及卓氏父女一事。
临近夜晚，灵界山竟窸窸窣窣的下起雨来，这让盛夏的灼热感消散不少，此时夜愈发的深了，时不时的电闪雷鸣照亮了山上山下稀疏的灯火。
明月自得知了结果，前来拜别叶童后便被刑堂护卫带了去，叶童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明月思绪良久，叶重山不知何时进入屋内，叶童竟未能察觉。
“为父相信你，事情终会明了，当着外人为父及诸位师公只能如此，前路漫漫你应秉承我叶氏一族血性，路不通就劈开，想不透就揉碎了。”叶重山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