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最后的信
青鸾的房间在步壶房间隔壁，由于青鸾搬到了步壶处居住，自己的房间没怎么用过。
房间里有些灰尘，可见未有人来打扫。房间里家具还算齐全，这些家具都是幸恕离家之前吩咐人送去的。他原本想用这些当做对她的谢意，没想到她不仅没能享受到这些，还命丧黄泉。
在房间后面的窗台上，放着两盆盆栽。一盆已经长得郁郁葱葱，一盘还只有幼苗。
“碰——”在幸恕拿起自己那盆文竹的时候，盆栽却突然坠地，花盆也随之摔裂了。
从花盆里掉落一个小圆木条，幸恕捡起这个小物件仔细端详，竟然发现它是空心的，上面的盖子可以打开。
幸恕在这个空心的圆木条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封信：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原来那些深宅大院里的阴谋争斗并非戏本子上的情节。我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阴冷的暗房里，可他们给了我希望。昨日斥责我的老爷突然命人将我接回了小姐的闺房，让我好好休息。
我想，老爷终究是个父亲，昨日他发怒大概只是担心小姐的安慰，责罚我是应该的，谁让我生来就不如小姐尊贵。躺在床上休息的我安慰着自己，今日受的苦难也许他日会有所回报，至少他会有所感觉。
我练习了无数次炒年糕，只为了能引得小姐注意，离他更近一些。他亦不知，那个晚上全城的年糕店早已关门，我狂奔回家，紧张又兴奋地做好了那份年糕之后，小心地把它送到了小姐房里；他也不知，当他告诉我需要我顶替小姐，好让他带小姐出门治病的时候，生来怕事的我克服了多大的压力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们对我很好，我躺下不久，丁蛮儿就敲门进来，给我送上了一碗汤药，并嘱咐我趁热喝。然后她就离去了，我很开心，端上碗就将药一饮而尽，那一刻我差点忘了昨晚所受的痛苦。可随之，疼如刀绞的腹痛就传来，我的脸上也开始肿胀，愈来愈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出门求救，可那一刻我才发现门已被从外面上了锁。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那个想杀我的凶手是她。她万万没有想到，在丁蛮儿的身上我闻到了那股牡丹花香。那股熟悉又浓烈的香味，是她上次找我让我救救她的女儿时我记住的。也是，丁蛮儿只是一个丫鬟，如果不是她幸夫人的指使，又怎么会对我痛下杀手，况且我自问未曾愧对于丁蛮儿。
这个药发效较慢，我等待死亡的过程也更加难熬，不过这倒能给我留下一点时间写下这封信，寄给谁呢？我不知道。
”
幸恕拿着信纸的双手不停地颤抖，他不敢相信那个杀害青鸾的凶手竟是自己的娘亲，尽管她只是自己在这个时代暂时的母亲。更令他惊讶的是，青鸾对自己的情意。
她没有将这封信扔到后山，等待路过的某人捡起它为她平反。而是将它埋在了他送她的文竹里，就让它这样消失在岁月的痕迹里。如果不是对他如此的深爱，她又怎会在最痛苦最愤怒的时候还为他着想。
她主动请缨去买年糕的样子，她在自己书房前看着文竹发呆的模样……一幕幕都涌入他的脑海，他小心翼翼地拾起那盆碎裂的文竹，将它换了个新的花盆。放在了原先的窗台，和她新种的那盆比邻而居。
……
“恕儿，你来看为娘了啊！娘可等你好久了。”幸夫人见到幸恕喜出望外，拉过他的袖子往桌边走去。“你看，这是我让厨房新做的饭菜，还准备派人去请你过来，没想到你这就来了。你昨晚忙丁蛮儿的事，都瘦了，快吃些补补。”
“丁蛮儿？”幸恕不怒反笑，“她的事不是你最清楚么？”
幸夫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恕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蛮儿的死，不应该是你的大作么？”
“胡说！”幸夫人怒气更甚，“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无礼？我和丁蛮儿无冤无仇，她也不过是个小小丫鬟，我怎么会害她？”
“青鸾不也是你派丁蛮儿杀的么？你担心她泄露你的事，就把她也杀人灭口了。”幸恕冷冷地解释。
“你……你……”幸夫人怒目圆睁，“你怎么……？你在胡说什么？”
“幸族长一来，青鸾就出事了。青鸾和步壶掉包的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在外人看来，幸族长的到来并不会有多大威胁。而知道这事的人，除了我们自家人，就只有青鸾和丁蛮儿，如今她们两个都死了，小伍当时又跟我在外面，除了你和爹，我还能怀疑谁？难道你要说是爹做的么？爹一向迂腐守旧，很少私自找丫鬟交代事情。”
幸夫人小心地拉上了窗子，“恕儿，你今日来就是因此向为娘兴师问罪的么？”
“你承认了？”幸恕没想到她会承认得那么快，心中的凉意骤增。
“娘也是为了你妹妹啊，如果不是幸族长突然到来，我怎么会冒险如此之事，更何况到时候受牵连的就不只是你妹妹了，还有你啊！”
“所以你就能杀害了两条人命，更何况青鸾还有恩于我们，如果不是她挺身而出，我在外面也不会那么顺利。”幸恕质问。
“两条人命？不，丁蛮儿不是我杀的。”幸夫人辩解，“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愿相信我，可我的确没有对丁蛮儿下手，连续两条人命会引起多大的恐慌，我怎么会不知？”
“那她怎么会突然溺死在井中？”幸恕皱眉。
“兴许是她认为自己害了青鸾，才愧疚寻死？”幸夫人说这句话时很是不好意思，真正害青鸾的人是她，可她却并没有丁蛮儿这般愧疚。
“也许如此吧——”幸恕长叹一口气，“将她们好好安葬了吧，她们的家人也要多加照顾，千万不要让她们的家人为生计发愁。”
“你忘了，丁蛮儿没有家人，她是小时候就被收养的。”幸夫人提醒到，“至于青鸾，我会好好安葬她的，更何况她的出殡规格都得按照大家闺秀的来。”
房间里有些灰尘，可见未有人来打扫。房间里家具还算齐全，这些家具都是幸恕离家之前吩咐人送去的。他原本想用这些当做对她的谢意，没想到她不仅没能享受到这些，还命丧黄泉。
在房间后面的窗台上，放着两盆盆栽。一盆已经长得郁郁葱葱，一盘还只有幼苗。
“碰——”在幸恕拿起自己那盆文竹的时候，盆栽却突然坠地，花盆也随之摔裂了。
从花盆里掉落一个小圆木条，幸恕捡起这个小物件仔细端详，竟然发现它是空心的，上面的盖子可以打开。
幸恕在这个空心的圆木条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封信：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原来那些深宅大院里的阴谋争斗并非戏本子上的情节。我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阴冷的暗房里，可他们给了我希望。昨日斥责我的老爷突然命人将我接回了小姐的闺房，让我好好休息。
我想，老爷终究是个父亲，昨日他发怒大概只是担心小姐的安慰，责罚我是应该的，谁让我生来就不如小姐尊贵。躺在床上休息的我安慰着自己，今日受的苦难也许他日会有所回报，至少他会有所感觉。
我练习了无数次炒年糕，只为了能引得小姐注意，离他更近一些。他亦不知，那个晚上全城的年糕店早已关门，我狂奔回家，紧张又兴奋地做好了那份年糕之后，小心地把它送到了小姐房里；他也不知，当他告诉我需要我顶替小姐，好让他带小姐出门治病的时候，生来怕事的我克服了多大的压力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们对我很好，我躺下不久，丁蛮儿就敲门进来，给我送上了一碗汤药，并嘱咐我趁热喝。然后她就离去了，我很开心，端上碗就将药一饮而尽，那一刻我差点忘了昨晚所受的痛苦。可随之，疼如刀绞的腹痛就传来，我的脸上也开始肿胀，愈来愈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出门求救，可那一刻我才发现门已被从外面上了锁。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那个想杀我的凶手是她。她万万没有想到，在丁蛮儿的身上我闻到了那股牡丹花香。那股熟悉又浓烈的香味，是她上次找我让我救救她的女儿时我记住的。也是，丁蛮儿只是一个丫鬟，如果不是她幸夫人的指使，又怎么会对我痛下杀手，况且我自问未曾愧对于丁蛮儿。
这个药发效较慢，我等待死亡的过程也更加难熬，不过这倒能给我留下一点时间写下这封信，寄给谁呢？我不知道。
”
幸恕拿着信纸的双手不停地颤抖，他不敢相信那个杀害青鸾的凶手竟是自己的娘亲，尽管她只是自己在这个时代暂时的母亲。更令他惊讶的是，青鸾对自己的情意。
她没有将这封信扔到后山，等待路过的某人捡起它为她平反。而是将它埋在了他送她的文竹里，就让它这样消失在岁月的痕迹里。如果不是对他如此的深爱，她又怎会在最痛苦最愤怒的时候还为他着想。
她主动请缨去买年糕的样子，她在自己书房前看着文竹发呆的模样……一幕幕都涌入他的脑海，他小心翼翼地拾起那盆碎裂的文竹，将它换了个新的花盆。放在了原先的窗台，和她新种的那盆比邻而居。
……
“恕儿，你来看为娘了啊！娘可等你好久了。”幸夫人见到幸恕喜出望外，拉过他的袖子往桌边走去。“你看，这是我让厨房新做的饭菜，还准备派人去请你过来，没想到你这就来了。你昨晚忙丁蛮儿的事，都瘦了，快吃些补补。”
“丁蛮儿？”幸恕不怒反笑，“她的事不是你最清楚么？”
幸夫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恕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蛮儿的死，不应该是你的大作么？”
“胡说！”幸夫人怒气更甚，“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无礼？我和丁蛮儿无冤无仇，她也不过是个小小丫鬟，我怎么会害她？”
“青鸾不也是你派丁蛮儿杀的么？你担心她泄露你的事，就把她也杀人灭口了。”幸恕冷冷地解释。
“你……你……”幸夫人怒目圆睁，“你怎么……？你在胡说什么？”
“幸族长一来，青鸾就出事了。青鸾和步壶掉包的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在外人看来，幸族长的到来并不会有多大威胁。而知道这事的人，除了我们自家人，就只有青鸾和丁蛮儿，如今她们两个都死了，小伍当时又跟我在外面，除了你和爹，我还能怀疑谁？难道你要说是爹做的么？爹一向迂腐守旧，很少私自找丫鬟交代事情。”
幸夫人小心地拉上了窗子，“恕儿，你今日来就是因此向为娘兴师问罪的么？”
“你承认了？”幸恕没想到她会承认得那么快，心中的凉意骤增。
“娘也是为了你妹妹啊，如果不是幸族长突然到来，我怎么会冒险如此之事，更何况到时候受牵连的就不只是你妹妹了，还有你啊！”
“所以你就能杀害了两条人命，更何况青鸾还有恩于我们，如果不是她挺身而出，我在外面也不会那么顺利。”幸恕质问。
“两条人命？不，丁蛮儿不是我杀的。”幸夫人辩解，“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愿相信我，可我的确没有对丁蛮儿下手，连续两条人命会引起多大的恐慌，我怎么会不知？”
“那她怎么会突然溺死在井中？”幸恕皱眉。
“兴许是她认为自己害了青鸾，才愧疚寻死？”幸夫人说这句话时很是不好意思，真正害青鸾的人是她，可她却并没有丁蛮儿这般愧疚。
“也许如此吧——”幸恕长叹一口气，“将她们好好安葬了吧，她们的家人也要多加照顾，千万不要让她们的家人为生计发愁。”
“你忘了，丁蛮儿没有家人，她是小时候就被收养的。”幸夫人提醒到，“至于青鸾，我会好好安葬她的，更何况她的出殡规格都得按照大家闺秀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