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宋
字体: 16 + -

第十八章武大郎娶亲

    “你去武家前从账面上支出二百两银子,该咱们帮衬的忙一定要做好,这时候千万不能害怕花钱。”西门庆继续吩咐道,“前几天你把药材送人的事我都打听了,那几个有身份的江湖好汉不能得罪,否则我们商号的货车送货就会被他们损坏,以后像这种事也要大度,对江湖上的人尽量不开罪。”

    西门庆的生意经很老道,与他平时吝啬的态度不同,陈敬济觉得比起丈人的优势,他的城府和处事还是太嫩了,若是想彻底的打垮西门庆,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击败对手要先向其学习,这绝不是简单的说一说,做奸人也要有奸人的能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那个天赋。

    武大郎的迎亲队伍有二十几个人,按照不同的分工各尽其责,陈敬济在队伍的后面,他为武家请来迎亲的花轿和吹打的乐手。

    迎亲的队伍去的时候比较顺利,良辰吉日没有遇见麻烦,新娘盖着红色的铺盖面,被两个丫鬟搀上花轿,鼓乐开始卖力的发威,吹吹打打的上路好不热闹。

    武松同他的几个朋友先行一步,他们提前回阳谷县的迎客酒楼安排及招待客人,陈敬济与武大郎一前一后跟在花轿旁。

    坐上新娘的花轿走得比较慢,返程的路线也有一点变化,这是不走回头路的习俗,陈敬济一直以为只有死去的人才忌讳回头路。

    众人走过一段山岗,前边的大路上忽然闪出几个持械的大汉,其中带头的汉子拿着一把锋利的钢刀,旁边留着胡须的男人拿着铁叉。

    这是遇见劫匪了还是一批抢亲的人?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有我栽,要想由此过,留下买命钱。”

    呀!真遇见打劫的山大王了。

    遇到强盗令他们迎亲的队伍停下,人们前后低声交流议论,很快所有的人都知道碰见劫道的草寇。

    武柏的黑马在花轿与队伍的前面,他双手抱拳客气的说:“今天是学生的大喜事,我送给你们十两银子吃酒,众位好汉可否给我一个方便?”

    “十两银子就想打发我等,你拿我们兄弟当叫花子吗?”留胡须的男子生气的说,“我等弟兄做这个买卖容易吗?”

    “那你们想要多少?”

    “今天是你成亲,你觉得该给多少?”一个皮肤皎白的汉子插话道,“是你娶妻,所以出多少钱在于你的诚意!”

    “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吗?”武柏面露忧郁的神色,他狠下心说:“那我给你们二十两银子,总行了吧?”

    “他在开玩笑吧!”

    “唉,花轿里的新娘子听见没,你嫁的汉子竟然是个铁公鸡,二十两娶你过门,这也太便宜了。”

    “对,不能嫁给吝啬的男人!”

    强盗们的口气越发的奇怪,不像拦路抢劫,而是专门来阻挡迎亲的队伍,给几个钱不能息事,强盗与迎亲队伍停在大道上,变成僵持的状态。

    花轿的布帘掀开一角,新娘子摘下红布头盖,她瞅着打劫的强盗微笑,似乎在默许拦路的行为。

    新郎官武柏在临县迎接新娘子太过顺利,如果就这么娶妻回家,还要伴娘与娘家的姐妹做什么?

    可是几个强盗都是壮汉,不是娘家的姐妹,一个个长得像务农归来的庄稼汉。

    陈敬济没有开口讲话,他认出拦路的一个草寇头目,那个留胡须的汉子是他在汴梁城认识的妇科大夫吴用。

    吴用不是应该待在史家庄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他没有上前是不确定新娘子与劫匪的关系,一般的人遇见强盗应该是恐惧和担心,可是这位即将嫁人的新娘子却令人出乎意料的镇静。

    潘金莲看见了陈敬济,她招手主动向他示意过去说话。

    陈敬济走了过去,见潘金莲脸颊上现出红润,是那种羞涩和惊喜交加结合。

    “你能赶走强盗吧?”

    “为什么要我出头?”陈敬济反问道,“今天不是我的好日子。”

    “我听说你与二叔武松的交情很好,他嫂嫂有难你不会不帮忙吧!”潘金莲微笑着打趣的说,“再说拦路的几个人也认识你。”

    啊!她怎么知道的?

    新娘子潘金莲蒙上了红色的盖头,她顺势坐回花轿里,轿子的布帘放下时也遮住她姣好的身影。

    陈敬济叹息着大步走到迎亲队伍的最前面,强盗们与新郎武柏还在不断的扯皮计较,他双手抱拳作揖道:“各位好汉,小弟代表两方新人请你们去阳谷县吃喜酒,婚宴完事了再送你们每人二十两银子回家,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再磨叽一会儿就没有良辰吉时。”

    吴用瞅见他也吃了一惊,听到陈敬济的提议后立刻点头赞同,他们几个是有人相邀,但却没有选对打劫的对象,陈敬济的话正好给了他们离开的台阶,拦路抢劫的闹剧就可以就势打住了。

    强盗们没有同意一起去阳谷县城里吃喜酒,他们拿走一百两银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陈敬济暗自的心疼银子,他现在能支配的零花钱被西门庆控制,可以自由掌控的银子不多,花钱结识吴用等几个人没有坏处,但有钱傍身自然比没有好。

    可恶的武大郎,小气的男人!就不知道花钱买平安的道理?

    迎亲的队伍继续前行,再没有遇见麻烦事,迎亲的队伍顺利的进入阳谷县城早就安排妥当的酒楼。

    武大郎婚宴比较热闹,虽然西门庆没有来,但县令应伯爵与他们一起结拜的几个弟兄大都到场。

    花子虚来的时候带着妻子,他大方的送来五十两纹银的贺礼,花子虚的妻子李屏儿也是一位相貌如花似玉、精明强干的美女。

    “听说你与汴梁城的高衙内很熟?”花子虚端着酒杯朝陈敬济询问道。

    “一般了。”陈敬济客气的回答道。

    “有时间帮我引荐引荐?”

    陈敬济痛快的答应道:“没问题!”

    婚宴进行的很顺利,西门大官人没有到场令他们几个结拜的兄弟吃酒时不怎么尽兴,但大家都是场面人,不会因为什么人影响彼此的脸面。

    新郎武柏被灌醉送入洞房,武松与陈敬济一一将到访恭贺的客人送走,陈敬济准备离开时被武松拉住。

    现在的武二郎不与兄长武柏一起住,他做捕头经常会出差公干,所以在阳谷县衙门的后面租了一间小房。

    武松在兄长武大郎大喜的日子吃了不少的酒,他有些头疼要先走一步,喜宴余下的收尾事情要拜托陈敬济帮忙。

    陈敬济没有任何的推脱,他来之前就做好准备,虽然打下手是第一次干,但成亲拜天地对他已经不陌生,他知道喜宴之后都要做什么。

    武家只有武柏与武松兄弟俩,他们哥俩面对这样的喜宴局面很不适应,自然最需要明白的人扶持一把。

    陈敬济抹不开武二郎的请求和面子,喜宴的结尾无外乎就是答谢与付账,武家的亲戚不多,武大郎成亲的当天,帮他忙里忙外的大多是街坊四邻。

    新郎进入房间休息去了,武松又提前回衙门,答谢邻居的帮助是大事,否则以后还怎么相处打交道。

    酒楼的结帐银两不怎么多,这是因为有了西门大官人的提前打招呼,付账只需要支付酒菜的成本钱,再有就是收到的礼金,这本应该是新娘子管理,但此时却是陈敬济在计算,送礼回礼是人情往来的基本。

    谁送多少钱都要记账,以后让武柏有机会还回去,这些收尾的活儿做到半夜,才完美收官并理顺清楚。

    忙碌完事的陈敬济来到武大郎的府宅,他要把礼金交付给武家的人,那样才算彻底的完成收尾任务。

    可是大晚上找谁呢?

    除了武大郎与妻子潘金莲外,谁有收这笔钱的资格?

    在陈敬济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看见潘金莲走进客厅,女主人的神色有点疲惫,像是做了许多额外的营生。

    她不是应该在洞房里休息的吗?

    潘金莲笑了笑给他解了惑,原来今晚入洞房的女人是她的丫鬟,也就是今日成亲的陪嫁丫鬟,武大郎的小妾。

    陈敬济顿时明白过来,试婚夜不只是西门家对他的要求,这在大宋朝形成风气,是达官贵人们约定俗成的习惯。

    “要喝点凉茶吗?”潘金莲说着拿起白瓷茶壶倒了两杯轻茶,双手将其中一杯端起送到陈敬济的面前。

    “你为什么要嫁给武柏?就因为他是状元?”陈敬济不清楚哪来的火气,他对潘金莲质问道。

    “嫁给谁都要听父母的意见,我没有选择的权力。”潘金莲也坐下说话,她手里拿着一件男式的破衣袍用针线缝补着。

    陈敬济不能再说什么,这个时代风气开放对后世的男人是好事,但父母之约就是天的现象是谁也不能抗争的事实,即便是后世的男女没有几个能不听父母的意见,一味嫁给想要的人毕竟是凤毛麟角。

    “谢谢你!”潘金莲轻声的说。

    “谢什么?”陈敬济随意说道,他不觉得做过值得让这个女人感谢的事。

    “帮我们武家赶走劫道的强人!”潘金莲笑的很好看,她的心思与智慧都是那种颇有心计的女人。

    陈敬济没有立刻回答她,此刻他的心情七上八下得比较复杂,他试图调节情绪去接受面前的女人。

    接受?他为什么要接受潘金莲,女人并不是嫁给了他也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怎么要在意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