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末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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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章田之争

    荥阳城,位于函谷关以东,此处乃中原前往咸阳的必经之路,按照吴广和田臧的合计,大军出陈县之后,当以雷霆之势拿下,只可惜,二人虽然迅速,但当抵达荥阳城之时,朝廷这边早已做出调度,李由、章邯领二十万大军驻扎此地,将张楚军西进之路彻底堵死,两人挥兵猛攻,却被章邯借助高墙壁垒,死死地挡在荥阳城以东。

    张楚军善野战,却不善攻坚,吴广、田臧虽有精兵,奈何此行本是打着速战速决的想法,并未携带攻城武器,一番急攻未果,不但损兵折将,临时做成的云梯也消耗殆尽,只能退兵扎营,一边命人赶制攻城器械,一边苦思对策,想要将章邯引出城来,与他们野战。

    “章邯将军,为何不让末将前去见那田臧?”荥阳城中,李由有些急躁的来到章邯身边,虽然他的职位更高,但如今却因朝堂之事,军权让出,军队则是以章邯主导。

    本想着一上来,便出面劝降田臧,田臧毕竟以前是他的部下,却被章邯拒绝,甚至军中也禁止打他的旗号。

    “这事,李由将军还是去问韩信吧。”章邯苦笑着摇了摇头,扭头看向坐在身旁悠然自得的韩信。

    韩信为平民,性格放纵而不拘礼节。未被推选为官吏,又无经商谋生之道,常常依靠别人糊口度日,许多人都讨厌他。韩信的母亲死后,穷得无钱来办丧事,然而他却寻找又高又宽敞的坟地,要知道那坟地四周可安顿得下一万家。

    当时下乡南昌亭长见韩信非凡夫俗子,韩信曾经多次前往下乡南昌亭亭长处吃闲饭,接连数月,亭长的妻子嫌恶他,一早把饭煮好,在床上就吃掉了。开饭的时候,韩信去了,却不给他准备饭食。韩信也明白他们的用意。一怒之下,拂袖离去不再回来。

    韩信在城下钓鱼,有几位老大娘漂洗涤丝棉,其中一位大娘看见韩信饿了,就拿出饭给韩信吃。几十天都如此,直到漂洗完毕。韩信很高兴,对那位大娘说:“我一定重重地报答老人家。”大娘生气地说:“大丈夫不能养活自己,我是可怜你这位公子才给你饭吃,难道是希望你报答吗?”

    “......”韩信无言以对。

    淮阴屠户中有个年轻人侮辱韩信说:“你虽然长的高大,喜欢佩带刀剑,其实是个胆小鬼。”又当众侮辱他说:“你要不怕死,就拿剑刺我如果怕死,就从我胯下爬过去。”于是韩信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低下身去,趴在地上,从他的胯下爬了过去。满街的人都笑话韩信,认为他胆小。

    韩信心中郁闷,辗转来到正被张楚军攻打荥阳城,他在城中大放厥词,引得已经头痛欲裂的李由大为愤怒,将其抓了起来。

    韩信道:“天下没有懂吾之人,朝廷不识人善用,岂能不灭。”

    李由怒道:“无知小儿,信口雌黄,来人,将其拉出去斩了。”

    左右闻言,拉着韩信就往府门外而去,却听韩信大声喊道:“我能助你破敌!”

    李由迟疑,道:“如何信你?”

    韩信推开左右,大声说道:“李将军清楚,朝廷根本来不及派遣大军助你,你必死无疑,为何不信吾一回!”

    李由心中也是明白,此战他已经就抱着必死之心。

    韩信见他不说话,又开口道:“横竖都是死,将军为何不信吾一回?”

    李由咬了咬牙,说道:“那你有何妙计?”

    韩信神秘的一笑,来到李由身边,附耳说着什么,只见李由开心的连声说道:“妙,妙,此计甚妙!”

    也正是如此,吴广在连续攻城数日后,竟然始终没有攻破,最后落得听闻周文自刎,不得不退军而去。

    “韩信?”此时李由猛地想起韩信,不由有些惊愕,章邯来此,还是他将韩信引荐过去的。

    “李将军稍安勿躁。”韩信将双手拢在衣袖之中,看着李由,微笑道:“此行我军目的,可不只是劝降田臧。”

    李由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韩信,对他来说,最大的目的,就是说服田臧归降,至于吴广,只要田臧倒戈,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陛下的意思,是要收服整个中原。”韩信看了李由一眼,提醒道。

    “末将自然知道。”李由皱眉道:“只要田臧投降,以他的在叛军中的威望,至少一半将会归降朝廷,至于吴广,失去田臧,就等于失去一半大军,如何抵挡朝廷大军?”

    “将军之言,也确实可行。”韩信微笑着颔首道:“不过耗日持久,到时候还是会血战,就算最终将张楚军击败,也是一场敌损一千,自损八百。”

    “那韩信你的意思是?”李由皱眉道。

    “太尉已经率领黄金火骑兵,奇袭陈县,在此之前,未免被吴广生出警觉,还需田臧稳住吴广,若此事先让其得知,将军以为,他是否能够骗过吴广?”韩信微笑着询问道。

    “这……”

    李由无语,以自己对那田臧的了解,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真不一定能够瞒住吴广,嗯,不是不一定,是肯定不能!

    “韩信......高明。”李由苦笑道。

    “报~”便在此时,一名小将走进来,对着三人躬身一礼道:“将军,那田臧在城门下邀战。”

    “不必理他!”章邯摆了摆手,他却是沉得住气。

    “慢!”韩信叫住正要准备离开的小将,看了看章邯,又看向李由道:“李将军以为,田臧武艺,比之章邯将军如何?”

    “这……”看了看韩信,李由苦笑道:“怕是颇有不如。”

    就算再过二十年,田臧能够成为与章邯并肩的猛将,也是不可能的,不说章邯正值壮年,田臧即将过五旬,便是同龄,也要比章邯差一大截。

    “那便战!”韩信扭头看向章邯,微笑道:“那吴广并非庸才,我军只守不攻,日久就算不起疑心,也会另想方法,倒不如主动迎战,先挫敌军锐气,令敌军不敢小觑,将精力全部置于这荥阳城之中。”

    章邯有些无奈,理是这么个理,但干嘛不问我去问李由?

    “章邯将军见谅,韩信并非武者,此战于我军而言,却至关重要,武将争雄,自有胜负,但韩信要的,是必胜!”似乎看穿了章邯的心思,韩信微笑着拱手道。

    “那某这便出战。”章邯有些郁闷的点了点头,带了兵器,往外走去。

    见李由要动身,却被韩信拦住,此时李由不适合出现在城墙上面。

    荥阳城下,田臧头顶青天盔,身披铠甲,手持一杆长枪,正在城下耀武扬威,身后是邓说、伍徐、蔡赐三人带着数千甲士掠阵。

    “那章邯,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却不知与田臧相比如何?”伍徐看着前方耀武扬威的田臧,撇了撇嘴,他是吴广的忠实部将。

    “威名远扬,原来只有这点本事。”章邯将长枪握于手中,看着田臧,摇头笑道。

    “分明是你使诈!有本事再来!”田臧面色有些难看,再度举起手中长枪,便要策马而上。

    章邯也不提起长枪,眼见对方要上来,只是摘下马背上弓箭,也不细看,对着田臧便是一拉。

    “嗡~”

    弓弦震颤声中,田臧面色大变,连忙扭头,同时一勒战马,却并未发生任何异样,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章邯手中的长弓,良久方才反应过来,面色难看到:“你诈我!!?”

    原来章邯只是拨动弓弦,根本没有出箭,想到之前自己慌忙躲避的样子,田臧面色有些发青,瞪向章邯时,却见田臧已经率兵回城,不由大怒道:“狂妄小儿,有本事出来再与吾斗上三百回合!”

    “今日尔等原来,人困马乏,吾不愿占尔等便宜,且退下修整,稍后再战不迟。”章邯差点翻身冲过去给上这老棒子一枪,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不过想想自己的责任,还是生生的压下了这股冲动,带着人马回城,重新关上城门。

    田臧本想抢占城门,却见城门之后,有寒光隐现,显然章邯早已防着他趁机抢城门,只得无奈退回。

    邓说扫了伍徐一眼,并未做声,握着长枪的手却是不自觉的紧了紧,田臧虽然厉害,却也只限于叛军,那章邯如今已是天下闻名的悍将,虽说听不惯那伍徐这番暗带讥讽的话语,心中却也不免生出了几分担忧。

    时间接近黄昏。

    荥阳城城门洞开,便见章邯带了四五百骑兵再度出城,手握长枪,迎风遥指田臧,朗声喝道:“田臧,你本朝廷官员,本该驻守一方,安敢率众进犯朝廷?”

    “哼!”田臧闻言冷哼一声,厉声道:“朝廷不知法度,导致天下群起攻之,这又是何道理。”

    章邯沉声道:“朝廷做事,自有法度,其中道理,日后自会分晓,但你今日无故攻城,却是已然触犯律法,此刻本将已至,还不下马受降!”

    “狂妄小儿,休得张狂,先胜过我手中枪,再来与我废话!”田臧本就受不得激,此刻见章邯拿朝廷律法来压他,还如此狂妄,当即大怒,提枪勒马便上,一杆长枪,隔着老远便已经刺出,借着马速,做完刺击的动作时,却已经到了章邯近前。

    “倒是有些本事!”章邯见状,却是大笑一声,手中长枪一压,正压在对方枪杆之上,旁观者看来,却像章邯先做出了压的动作,然后田臧自己把枪送上去让对方压住。

    “你……”

    田臧只觉双臂一沉,连忙急转,那长枪却如同有股粘性一般,任他如何翻转,却都被枪身黏住一般,越是用力,手中的枪杆也就越沉,几番纠缠之后,手中长枪差点拿捏不住,不由暴喝一声道:“撒手!”

    双臂奋起全力,往上一抬,却见章邯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一直压在他枪上的长枪却是倏然收回,田臧差点自己将手中的长枪给扔出去,身体在马背上一个踉跄,连忙夹紧了马腹,调转马头,冲出了十余步,才扭头看向章邯,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