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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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初遇 (二)下山

    这是一个关于追随的故事,他是霁月之人,自然成性,为了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包容。而他的那个他是伪君子,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伪君子,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不能利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相遇,他们不是谁的谁,他却执意追随。而他有心动过吗?只可惜,这心,终究比不上利。



    荆殇



    人表猥琐鼠目光,满腹利剑笑中藏。蒹葭小人倚玉树,司令头上俸阴阳。



    棘刺刻猴意何在,愚蠢司令还不祥。趾高气昂鸡毛令,无视同门把心殇。



    初元



    天地芳华,风光霁月,一朝误入红尘世,人情练达,外憨内茫,终一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去也!



    温玉



    一双似笑非笑吊稍眼,三分有情,七分无情,天下事事看分明。闲散度日,却论心中疑病,只多不少,心灵身巧,若问君子做何名?温玉也。



    (一)初遇



    一切都来得有些毫无征兆,在青峰山上,初元刚刚葬掉唯一的师傅,准备回去收拾收拾行李,谨遵师傅教诲,准备入世。一路上,他都有些恍惚,唯一的师傅已登极乐。被埋在山腰,因为在那里师傅能看着他。突然,一阵呻吟,伴随着一个身影滚落到初元脚边,吓了他一跳。他借着月光,仔细瞧了一瞧,原来是个人。他俯下身来,喊了喊,推了推,人就没声了。初元左右瞧了瞧,这种地方,十天半个月都没人来,只好认命的背上了人,看来这几天是走不了了。



    初元从小就跟着师傅,小到他自己记不起来,这些还是师傅讲给他听的。从他记事起,他的身边就只有师傅,师傅教他功夫,教他做人,教他一切。从小他最喜欢做的就是听师傅将山下的事。他喜欢听师傅说山下侠肝义胆之事,崇拜顶天立地之人。他渴望入世,他想他一定会成为那样的人,做那样的事。只是,后来的后来,事与愿违,天意弄人。



    如果遇见是苦,你还会不会退缩。初元救下了荆殇,从此命运之轮拉开了序幕。



    就这样,初元救下了荆殇,每日熬草药给他喝,这天早晨,晨曦微亮,荆殇眨了眨眼睛,缓缓地挣了开来。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趴在桌边的初元打了一个颤,突的跳了起来,他望向床边,四目相对,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极具锋利的脸,带着戒备。与此同时,荆殇也在打量着初元,极其干净的气质,孩童一般天真,散乱着长发,穿着粗布麻衣,却一点也不显得粗野。"要不要喝点水。"初元率先开口,试探着问道。床上的人点了点头,敛去锋芒,疲惫的闭了闭眼。初元端来了水,帮着他坐起来了点,又端着碗喂了他几口水,才说起这些天的经过。"是你救了我"荆殇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叫荆殇,是欲扬山庄的弟子。"初元有些惊慌,又禁不住有些高兴,他没想到如此戒备之人竟告知了他自己的身份。再看对方,没有戒备之意,竟是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他想也许因为自己救了他,对方是有些信任自己的,便也将自己的来历告诉了对方。如果一个人第一次交到朋友,而且那个朋友很信任自己,是不是未来,当他踏入底线时,你会忍不住为他找各种借口。更何况,他对他,还从未那么简单。



    就这样,他们在山上整整修整了一个多月,荆殇身上的伤一天天的好转。他们两住在同一间茅草屋下,屋前是一片绿茸茸的草地,绿色中镶嵌着一块花岗岩大石。每天临近黄昏时荆殇就坐在花岗岩上,看着初元在那用树枝消减,吹出美妙的乐曲来。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着,时间好像定格了一半。可终归有结束的一天。这天早上,他们收拾好行李,一起下了山。对于初元来说他去哪里都无所谓,荆殇是他唯一认识的人,所以他便跟着荆殇来到了欲扬山庄。



    (二)下山



    站在山庄门口,荆殇有些诧异,他不由皱起了眉头。初元看着荆殇,问道:"怎么了?我们怎么不进去?"荆殇解释道:"平日里,这大门口都是有人看守着的,怎么今日一个人也没有?走,你跟在我身后,小心点。"他们两个猫着身子,轻轻地打开了大门,即使很小心,沉重的大门还是发出'吱呀'一声。他们一路沿着走廊进入后堂,找遍了所有的屋子,都不见一个人。荆殇有些失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师父、师妹、师弟他们,他们......"他低着头,表情痛苦。"你先别急,也许他们早就得知消息,为了减少损失,撤出山庄了,你放心,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初元有些急的安慰道。这话让荆殇一个激灵,他突然拔腿就跑,初元楞了一下,才跟了上去。荆殇一路跑到后院,拨开一片绿竹,漏出井边来,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紧随其后的初元也跳了下去。井不深,只有大概两米,令初元感到惊奇的是井中竟然没有水,只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他们两人本就不是极胖,很容易便通过了,再向前走,可见亮光,豁然开朗。转过弯后,墙上一道光影闪过,走在荆殇身后的初元眼疾手快的抽出绑在身后用粗布缠裹着的刀,以迅雷之势挡在了荆殇面前。



    "铮"得一声,由于巨大的冲击力,初元和对面的人各自后退了一步,荆殇立即稳稳的扶住初元。对面的人叫了起来:"大师兄,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初元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他们将荆殇围在中间,脸上满是喜悦与信任,有师兄在,他们就看见了希望。站在人群外的荆殇有些失落,又有些羡慕。"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这次受伤,就是这位小兄弟救了我。"荆殇的声音,他穿过人群,站在了初元面前,初元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盯着他出着神,反应过来后,向后退了一步,羞红了脸。摸摸鼻子,掩饰般的打着招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不,你既然救了大师兄,便也是我们的恩人,只是山庄突逢巨变,怕也是不能招待你了,还请恩人多多担待。"说着便作揖。这下初元全身上下不舒服了,手足无措,连忙摆着手,后退着语无伦次:"别,别,别这样说,我可,可真是担待不起。"他急急的后退,撞到了不远处荆殇的身上,像炸了毛的小兽一般,跳到一边,嘴里嚷着:"对不起,对不起。"他转过身,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更加低下了头去。



    一行人坐了下去,初元挨着荆殇并排坐着,小师弟葵青率先说道:“幸好有大师兄在,早派了人给我们送了信来,我们才得以早早躲进了这里避难。”“是啊,是啊,多亏了大师兄。”众人附和着。坐在不远处的温玉吊着眼梢向这边瞧着,一脸的挑衅。“二师弟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荆殇对着温玉温和的说着,嘴角挂着一丝笑,眼睛里却全无笑意。众人瞧见这一幕,竟看着温玉的眼里满是不屑,连辈分最小的小师弟青葵也是。初元坐在荆殇身边也随着众人向一旁的人瞧去,只见其人身着一身绯红衣衫,与其他欲扬山庄青衫弟子极是不搭,甚是亮眼。想必是刚刚自己的目光都追随着荆殇,此人又好像与荆殇极其不和,因此才未发现他,想至此,又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再瞧,越发觉得索然无味,整张脸长得甚是平常,竟有些寥寥之意。突然感觉一道锋利的目光射来,竟要将人看穿似的,不免心惊,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的主人竟是那个平常至极之人,回过神来再看,温玉仍是那个温玉。初元暗暗有些心惊,心里想到:“这人不简单。”却不成想他身边的人,已将他的所有尽收入眼底。温玉缓缓的道:“师兄,我只是想关心你一下而已,你在外被人追杀,还能找到机会给我们传信,当真是不易啊,哎,师弟我学艺不精,自问世做不到的。而且,师兄回来这么长时间,竟未发现师妹不在么?”“哎呀,师兄,看我们糊涂的竟忘了这一件大事,师姐见你久久未归,出去找你了,她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小师弟青葵急急地接到。荆殇猛地站了起来:“什么?你们说什么?”他看着温玉,一瞬不瞬“你为什么不拦着她。”温玉笑了起来:“我拦住她,我怎么拦?她都说了,自己已经失去了父亲,不想再失去爱人,我拦的住吗?”荆殇黯然神伤的扶额站着,久久地没动一下,久到初元都快要忘记呼吸了,他才哑着声音说道:“大家休息吧。”众人这才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初元紧紧地跟着荆殇,怕他走丢似的,直到找到一块相对安静、干净的地方,坐下后,才问道:“荆大哥,真的没事吗?要不我们出去找找。”荆殇对着初元笑笑:“没事,青衣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欲扬山庄出去的侠女,怎么会没有功夫傍身呢?再说,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倒是你,你无亲无故跟着我来到这里,还让你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你?真是我的不是。”“荆大哥,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我无亲无故,你能带我来你家,我已是感激不尽了,你要真这么说,那可真是折煞我了。我早已把你当做我的家人了。”初元看着荆殇的眼睛,有些发急。荆殇见他这个样子,有些可爱,柔和的笑笑,说道:“好了,好了,快睡吧。”“嗯”初元回答着,向下躺着,一动手臂,这才发觉自己的手竟何时跑到荆殇手中去了,连忙撒开了手,越发不自在的转过身假寐去了。只留下荆殇一人还在思量着。



    这井底原是欲扬山庄遇见突袭时的避难场所,放有供给之物,撑一个月也是没有问题的。就这样,欲扬山庄的弟子连同初元就在这待下了。这几日,荆殇与师兄弟们一直以有关于这次袭击的事情做着种种猜测。荆殇就说起了前几日自己的遭遇:“那一日,我原是想去给师傅上上坟,喝喝酒,说说话的,师傅将师妹托付于我。而不久我也要与师妹成婚了。师傅又去的那么突然,总该是要去拜拜的。”“哼哼,哼哼哼”穿着一身绯衣的笑着。荆殇瞥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谁成想,路上竟遇见了杀手,我功夫虽不弱,可双拳始终难敌众手,只好现行逃脱,再想办法通知你们撤离。今时不同往日,师傅已死,各门派虎视眈眈,早已将我们当做是眼中钉、肉中刺,而欲扬山庄又占据中原武林魁首多年,现今群龙无首,怕是凶多吉少啊!”“依我瞧这件事,怕是不能再耽搁了,师兄还是尽快找到青衣,尽早完成师傅遗愿,早日成婚,继承这盟主之位吧。”温玉一改往日挑衅,字字句句诚恳的说道。初元有些惊奇,这人今日是吃错药了不成。“对对对,二师兄说的对。”小师弟青葵率先反应过来说道。荆殇别有深意的望了温玉一眼。“派出去的人一直在寻找,如今却还是没消息,哎!”“师兄别急,总是误不了事的。”温玉别有深意的说道。初元站在荆殇身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初入江湖的他还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知道,这两人是真不和。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在这井底整整待了将近两周。期间,初元也一直待在荆殇身边,其实,荆殇的师弟们一直对他客气有加,只是对于刚刚踏出山门的荆殇而言,这客气有些过头了,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当然,客气的人不包括温玉。踏出井底,重见天日的那天,所有人都是有些惊奇的,不曾想,欲扬山庄内内外外竟与他们离去时并无二致。而这,无非又增加了匪夷所思的气氛,众人更加惶惶不安。见此,作为大师兄的荆殇稍稍安慰了几句,便让众人休息去了。黑暗中,一双似笑非笑的眼一直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人,久久没有转开。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更加紧迫,初元整日都无所事事,只有唯一的爱好还没被荒废,他还是坚持每天黎明时分练刀。这倒也其他,一个一派祥和,天真纯良的少年拿着的不是一把精心打造的件,而是一把洪然霸气的刀,仔细看来,这把刀更是无半点特别之处。练刀是初元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可是最近初元总是遇见一身绯衣的温玉,而那个一身绯衣的人,每日也只是坐在后院的石头上发呆,有时还会似笑非笑的瞧他练刀。弄的初元满身不自在,感觉自己活像被耍的猴似得。遇见一次两次,姑且说是巧合,这都7天了,天天遇得见,时间还算的很准,再笨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不是巧合,更何况是天生聪颖,只是有些不习惯的初元。可偏偏,初元还不能赶他,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又是客。虽说自己大可以告诉荆殇,可他明知道荆殇与温玉不对付,又怎会给他找麻烦呢。初元叹了口气,向自己房间走去,瞟了一眼靠在石头上的人,那人眯着眼睛,初晨的红光在脸上镀上一层光,他整个人都发着光。而初元,已经好久没见过荆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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