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二十八 吾道不曲
“你说什么，让我就当你死了？”听罢周临的耳语后，佘闻人端得是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少年让她当自己死了，这是何解？但周临只是浅笑一声，说道:“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总而言之，我等会在你冲阵的时候会装死，你也就当我死了，护住我的尸体就好。”
“死都死了，还护尸体做什么，我直接挖个坑把你埋了呗？”佘闻人说着，双手握住长矛柄，就地刨起土来。被她铲起来的土灰扑了周临一脸，少年吓得面色惨白，连忙嚷嚷道:“闻人，有话好好说，你别挖坑，我还活着呢。”
“既然活着，你又何必装死？我又不是杀不出这重围。”佘闻人停下了手上的刨坑活，没好气地对着周临吹胡子瞪眼。少年叫苦不迭，抚着额头说道:“我装死是有计策的，你别再问，等回大营再告诉你理由好不好，姑奶奶？”
见少年一再坚持，甚至求起了自己，佘闻人这才收起了不满，撅着一张嘴说道:“那你就只顾装死，我也当你死了，让敌军也都当你死了，我只护你一个全尸，是这样吗？”
“不是护我一个全尸，最好别让我受半点伤，吕布这一戟已经很疼了，你知道吗？”见佘闻人总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周临才长舒了一口气，甚至还讨价还价了几句。女杀神并未和他再多言，弯腰拽住他的锦袍，又像拎小鸡般把他扔到绝影马背上。
少女不声不响地从地上捡起自己几丈长的红丝巾，将马背上的周临双手蹿在绝影脖颈前，紧紧地捆了起来。随后又在他全身上下绑了几圈，将周临整个人都缠在绝影马背上。少年不解其意，登时叫嚷道:“喂，闻人，你帮我做什么？”
“少废话，装你的死。死人怎么会抱紧马背，不把你绑好，要么露馅，要么坠马。”不得不说，佘闻人近来脑子顶用了不少，想起事情来也极为周到，她翻身上了绝影马，说道:“闭上眼睛，我要冲出去了。”
还不等周临回答，佘闻人就长矛一扫，将眼前的矮墙齐齐截断，只留下一小段宅邸台阶高的部分。这让周临吓了一大跳，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具尸体，抬头叫嚷道:“你从墙根绕两步会死吗？”
“不会死，但会违背我的准则。”佘闻人伸出手来，握住那堵从半空坠落的矮墙，将那不知几百斤重的碎块紧紧捏在手中，从容不迫地说道:
“吾道，不曲。”
吾道，不曲！
在说罢这四个字后，佘闻人右手握矛，左手捏着矮墙，鲜衣怒马，朝着不远处的千军万马奔去。
矮墙处“轰”得一声巨响，早就引起了仲家军阵中陈宫的注意。但他还未来得及派人去探查，佘闻人就骑着绝影马飞奔着朝他们过来。刚和女杀神交过手的高顺自不会认错那一抹鲜红身影，登时惊呼道:“那是……佘闻人？”
“马上还有一人……是周临！”一旁的张辽不仅认出了对阵过不知多少次的佘闻人，还认出了马背上趴着紧闭双眼，浑身是血的周临。他未曾想到，吕布与姚倾布下的天罗地网，竟真能将少年逼入绝路，他瞳孔张大，震惊不已地说道:“他……死了吗？”
“佘闻人……我迎你们进兖州前，曾收到曹操在下邳前线的战报。她与刘备手下那名叫赵云的白袍小将，两人两骑，冲垮了二十万大军布下的八门金锁阵。前些时日在萧关下，也是她与那个赵云击败了奉先，让他至今心有余悸。”望着疾疾奔来的佘闻人，陈宫回忆起有关她的所有情报，说道:“奸雄对她的评价是，她若以一人敌千军，那她就是千军万马；她若以千军敌千军，那千军万马，就是她掣肘的累赘。”
“此人危险至极，不论周临是否一息尚存，都要集全军战力将其拿下。她与周临的尸体，我都要看到！”
陈宫话音刚落，佘闻人奔来的方向就呼啸着飞来一块漆黑的庞然大物，直至砸向陈宫与诸将所在的本阵。这位料敌机先的军师纵使猜得到千般变化，又如何能想得到，佘闻人竟会将手中几百斤重的矮墙，硬生生朝着他投掷过来？
“陈先生，小心！”几百斤的矮墙缠绕着佘闻人世间罕见的武躯，若是任由其落在本阵，陈宫就算不被命中击毙，也会被卷起的气浪波及。高顺擎起手中断马刀，飞马挡在本阵正前，猛得挥出一刀，与佘闻人掷来的矮墙迎面相撞。
只听“轰”得一声，佘闻人掷来的矮墙与高顺的断马刀在半空对峙了一瞬间，随后缠绕其上的武躯土崩瓦解，几百斤重的矮墙碎裂开来，将高顺连人带马砸倒，压在底下。张辽见状，毫不犹豫地奔了过去，朝着那一堆碎砖烂瓦喊道:“高顺，你没事吧？”
“暂且无妨，别管我死活。”尘土飞扬的碎砖烂瓦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来，紧接着高顺从中脱落而出，踉跄着站起来，扶了扶自己歪斜的银面具，说道:“那女人真是个疯子，不仅想从这杀出去，竟还想把我军本阵给一锅端了吗？”
“吾道，不曲。”就在以一堵矮墙牵制住张辽与高顺两人的时候，佘闻人已杀至层层叠叠的仲家军阵前，嘴里仍旧念叨着那一句霸道而又坚决的吾道不曲。军阵前排的一众士卒虽对女杀神这摄人心魄的气势惧怕不已，但还是三下五除二地结盾抵御，大有将佘闻人拦在军阵之外的气势。
但只是一瞬之间，就在盾阵结成的那一瞬间，佘闻人势如迅雷地挥出一矛，电光火石间，阻拦她的那一排仲家军士卒，连人带盾被她齐齐削断。鲜血与碎裂的甲胄盾牌一并溅到半空，猛烈的冲击让尸体与其他侥幸活着的仲家军倒飞出去几丈远，再无一人生还。
一矛之威，乃至于此！
佘闻人眼前，赫然是一条铺满仲家军尸体的通路。她大喝一声，双腿一夹胯下绝影马，无畏无惧地冲入十余万仲家军阵中。刚被矮墙袭击，惊魂未定的陈宫勉强冷静下来，朝她远去的方向喊道:“拦住佘闻人，绝不能让她冲杀出去！”
“末将得令。”吕布军的那些部将也看出佘闻人的强悍并非一人能敌，于是本阵中宋宪、侯成与魏续三人擎起兵器，一齐奔向身陷重围的佘闻人。但张辽与高顺清楚他们与女杀神的差距，不约而同地喊道:“回来，你们不是她对手！”
即便两人出言阻止，但身在鬼神帐下，谁人不是心高气傲？宋宪舞刀，侯成挺枪，魏续提斧，三将一去不回头，直奔向佘闻人的必经之路，拦在女杀神面前，齐声喊道:“敌将休走，留下命来！”
“少拦路。”见三人挡在自己正前，佘闻人冷冷地念了一句，绰起手中长矛，转眼间将三人中站在中间的宋宪扎了一个对穿。女杀神的矛快到几乎无人能及，等身旁两人反应过来，宋宪已直挺挺地从马上一头栽倒在地，连声惨叫都不曾发出，甚至鲜血都是倒地后流出来，死得不能再彻底。
随着宋宪身死，眼前也就打开了一条通路。佘闻人直截了当地无视侯成与魏续两人，跃马要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两名惊魂未定的吕布部将却以为少女是要杀自己，本能地枪斧齐下，袭向佘闻人。
漆黑透亮的长矛在半空划过一个歪歪斜斜的弧圈，所到之处血光闪烁，侯成与魏续的枪斧还未接近佘闻人的身侧，他们两人的头颅就被她利落地削了下来。女杀神毫不费力地冲破了三名敌将的铁围，自言自语道:“命留下了……三条。”
伏在马背上安心装死的周临有些忍不住想笑，心目使他多少了解周围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未曾想到，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佘闻人，杀人的时候戏都这么多的吗？
世人常言，吕布手下除却统领陷阵营的高顺，还有张辽为首的八名健将，助他纵横天下。而方才的宋宪、侯成与魏续，就正是这八健将其中之三，但他们甚至连和佘闻人刀兵相交的机会都不曾有，就被如同屠鸡杀狗般斩落马下。
就算是吕布，也不至于恐怖到如斯地步吧？
佘闻人的强悍，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陈宫的想象。他甚至在想这世上有如此武功盖世的人存在，她的声名竟还未超越自己的主公吕奉先？若是让陈宫知晓眼前的少女的有如此本事，他也好早做筹谋，不至于此刻仍心乱如麻，惊叹着说道:“佘闻人……竟会恐怖如斯？”
“不应当，不论是三年前，两年前，还是不久前在九江城南……佘闻人都不曾恐怖如斯。她是如何做到，在一瞬间好似换了个人？”一两个时辰前，高顺受命牵制佘闻人与三千铁血军，白刚与女杀神交过手。虽说铁面人仍是敌她不过，但眼前的少女也不至于恐怖到如斯地步。
他绝不会知晓，就在杀入这千军万马中之前，佘闻人将全身上下三百斤重的天外陨石取下来，解放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此时此刻的她，抑或是说从始至终的她，都是如此强悍，如此恐怖。
但高顺并不清楚其中因果，他也无心再去思考，眼看着佘闻人在仲家军阵中愈战愈勇，再不阻止她，女杀神或许真要单枪匹马杀将出去。他握紧手中断马刀，从一旁的骑兵处借来一匹快马，对张辽说道:“文远，我们去拦她！”
职责所在，张辽必定不会拒绝高顺的话语。况且他此时此刻，心底也是五味杂陈。他迫切地想要从佘闻人口中知晓，周临究竟是死是活。以是两名猛将双刀并马，又一同奔向军阵中杀得正痛快的佘闻人。
寻常兵将，在佘闻人面前自是威胁不得她半分，但要说阻碍，也还是有其一二的。就算绝影马是日行千里的名驹，在千军万马中行进得也并不太快，以至于张辽与高顺毫不费力地赶到佘闻人背后，左右包抄到她身前，双刀拦路。
而佘闻人，面对眼前的两位老敌手，仍是不慌也不乱，她挺起手中长矛，沉声低吼道:
“吾道，不曲。”
“死都死了，还护尸体做什么，我直接挖个坑把你埋了呗？”佘闻人说着，双手握住长矛柄，就地刨起土来。被她铲起来的土灰扑了周临一脸，少年吓得面色惨白，连忙嚷嚷道:“闻人，有话好好说，你别挖坑，我还活着呢。”
“既然活着，你又何必装死？我又不是杀不出这重围。”佘闻人停下了手上的刨坑活，没好气地对着周临吹胡子瞪眼。少年叫苦不迭，抚着额头说道:“我装死是有计策的，你别再问，等回大营再告诉你理由好不好，姑奶奶？”
见少年一再坚持，甚至求起了自己，佘闻人这才收起了不满，撅着一张嘴说道:“那你就只顾装死，我也当你死了，让敌军也都当你死了，我只护你一个全尸，是这样吗？”
“不是护我一个全尸，最好别让我受半点伤，吕布这一戟已经很疼了，你知道吗？”见佘闻人总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周临才长舒了一口气，甚至还讨价还价了几句。女杀神并未和他再多言，弯腰拽住他的锦袍，又像拎小鸡般把他扔到绝影马背上。
少女不声不响地从地上捡起自己几丈长的红丝巾，将马背上的周临双手蹿在绝影脖颈前，紧紧地捆了起来。随后又在他全身上下绑了几圈，将周临整个人都缠在绝影马背上。少年不解其意，登时叫嚷道:“喂，闻人，你帮我做什么？”
“少废话，装你的死。死人怎么会抱紧马背，不把你绑好，要么露馅，要么坠马。”不得不说，佘闻人近来脑子顶用了不少，想起事情来也极为周到，她翻身上了绝影马，说道:“闭上眼睛，我要冲出去了。”
还不等周临回答，佘闻人就长矛一扫，将眼前的矮墙齐齐截断，只留下一小段宅邸台阶高的部分。这让周临吓了一大跳，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具尸体，抬头叫嚷道:“你从墙根绕两步会死吗？”
“不会死，但会违背我的准则。”佘闻人伸出手来，握住那堵从半空坠落的矮墙，将那不知几百斤重的碎块紧紧捏在手中，从容不迫地说道:
“吾道，不曲。”
吾道，不曲！
在说罢这四个字后，佘闻人右手握矛，左手捏着矮墙，鲜衣怒马，朝着不远处的千军万马奔去。
矮墙处“轰”得一声巨响，早就引起了仲家军阵中陈宫的注意。但他还未来得及派人去探查，佘闻人就骑着绝影马飞奔着朝他们过来。刚和女杀神交过手的高顺自不会认错那一抹鲜红身影，登时惊呼道:“那是……佘闻人？”
“马上还有一人……是周临！”一旁的张辽不仅认出了对阵过不知多少次的佘闻人，还认出了马背上趴着紧闭双眼，浑身是血的周临。他未曾想到，吕布与姚倾布下的天罗地网，竟真能将少年逼入绝路，他瞳孔张大，震惊不已地说道:“他……死了吗？”
“佘闻人……我迎你们进兖州前，曾收到曹操在下邳前线的战报。她与刘备手下那名叫赵云的白袍小将，两人两骑，冲垮了二十万大军布下的八门金锁阵。前些时日在萧关下，也是她与那个赵云击败了奉先，让他至今心有余悸。”望着疾疾奔来的佘闻人，陈宫回忆起有关她的所有情报，说道:“奸雄对她的评价是，她若以一人敌千军，那她就是千军万马；她若以千军敌千军，那千军万马，就是她掣肘的累赘。”
“此人危险至极，不论周临是否一息尚存，都要集全军战力将其拿下。她与周临的尸体，我都要看到！”
陈宫话音刚落，佘闻人奔来的方向就呼啸着飞来一块漆黑的庞然大物，直至砸向陈宫与诸将所在的本阵。这位料敌机先的军师纵使猜得到千般变化，又如何能想得到，佘闻人竟会将手中几百斤重的矮墙，硬生生朝着他投掷过来？
“陈先生，小心！”几百斤的矮墙缠绕着佘闻人世间罕见的武躯，若是任由其落在本阵，陈宫就算不被命中击毙，也会被卷起的气浪波及。高顺擎起手中断马刀，飞马挡在本阵正前，猛得挥出一刀，与佘闻人掷来的矮墙迎面相撞。
只听“轰”得一声，佘闻人掷来的矮墙与高顺的断马刀在半空对峙了一瞬间，随后缠绕其上的武躯土崩瓦解，几百斤重的矮墙碎裂开来，将高顺连人带马砸倒，压在底下。张辽见状，毫不犹豫地奔了过去，朝着那一堆碎砖烂瓦喊道:“高顺，你没事吧？”
“暂且无妨，别管我死活。”尘土飞扬的碎砖烂瓦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来，紧接着高顺从中脱落而出，踉跄着站起来，扶了扶自己歪斜的银面具，说道:“那女人真是个疯子，不仅想从这杀出去，竟还想把我军本阵给一锅端了吗？”
“吾道，不曲。”就在以一堵矮墙牵制住张辽与高顺两人的时候，佘闻人已杀至层层叠叠的仲家军阵前，嘴里仍旧念叨着那一句霸道而又坚决的吾道不曲。军阵前排的一众士卒虽对女杀神这摄人心魄的气势惧怕不已，但还是三下五除二地结盾抵御，大有将佘闻人拦在军阵之外的气势。
但只是一瞬之间，就在盾阵结成的那一瞬间，佘闻人势如迅雷地挥出一矛，电光火石间，阻拦她的那一排仲家军士卒，连人带盾被她齐齐削断。鲜血与碎裂的甲胄盾牌一并溅到半空，猛烈的冲击让尸体与其他侥幸活着的仲家军倒飞出去几丈远，再无一人生还。
一矛之威，乃至于此！
佘闻人眼前，赫然是一条铺满仲家军尸体的通路。她大喝一声，双腿一夹胯下绝影马，无畏无惧地冲入十余万仲家军阵中。刚被矮墙袭击，惊魂未定的陈宫勉强冷静下来，朝她远去的方向喊道:“拦住佘闻人，绝不能让她冲杀出去！”
“末将得令。”吕布军的那些部将也看出佘闻人的强悍并非一人能敌，于是本阵中宋宪、侯成与魏续三人擎起兵器，一齐奔向身陷重围的佘闻人。但张辽与高顺清楚他们与女杀神的差距，不约而同地喊道:“回来，你们不是她对手！”
即便两人出言阻止，但身在鬼神帐下，谁人不是心高气傲？宋宪舞刀，侯成挺枪，魏续提斧，三将一去不回头，直奔向佘闻人的必经之路，拦在女杀神面前，齐声喊道:“敌将休走，留下命来！”
“少拦路。”见三人挡在自己正前，佘闻人冷冷地念了一句，绰起手中长矛，转眼间将三人中站在中间的宋宪扎了一个对穿。女杀神的矛快到几乎无人能及，等身旁两人反应过来，宋宪已直挺挺地从马上一头栽倒在地，连声惨叫都不曾发出，甚至鲜血都是倒地后流出来，死得不能再彻底。
随着宋宪身死，眼前也就打开了一条通路。佘闻人直截了当地无视侯成与魏续两人，跃马要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两名惊魂未定的吕布部将却以为少女是要杀自己，本能地枪斧齐下，袭向佘闻人。
漆黑透亮的长矛在半空划过一个歪歪斜斜的弧圈，所到之处血光闪烁，侯成与魏续的枪斧还未接近佘闻人的身侧，他们两人的头颅就被她利落地削了下来。女杀神毫不费力地冲破了三名敌将的铁围，自言自语道:“命留下了……三条。”
伏在马背上安心装死的周临有些忍不住想笑，心目使他多少了解周围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未曾想到，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佘闻人，杀人的时候戏都这么多的吗？
世人常言，吕布手下除却统领陷阵营的高顺，还有张辽为首的八名健将，助他纵横天下。而方才的宋宪、侯成与魏续，就正是这八健将其中之三，但他们甚至连和佘闻人刀兵相交的机会都不曾有，就被如同屠鸡杀狗般斩落马下。
就算是吕布，也不至于恐怖到如斯地步吧？
佘闻人的强悍，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陈宫的想象。他甚至在想这世上有如此武功盖世的人存在，她的声名竟还未超越自己的主公吕奉先？若是让陈宫知晓眼前的少女的有如此本事，他也好早做筹谋，不至于此刻仍心乱如麻，惊叹着说道:“佘闻人……竟会恐怖如斯？”
“不应当，不论是三年前，两年前，还是不久前在九江城南……佘闻人都不曾恐怖如斯。她是如何做到，在一瞬间好似换了个人？”一两个时辰前，高顺受命牵制佘闻人与三千铁血军，白刚与女杀神交过手。虽说铁面人仍是敌她不过，但眼前的少女也不至于恐怖到如斯地步。
他绝不会知晓，就在杀入这千军万马中之前，佘闻人将全身上下三百斤重的天外陨石取下来，解放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此时此刻的她，抑或是说从始至终的她，都是如此强悍，如此恐怖。
但高顺并不清楚其中因果，他也无心再去思考，眼看着佘闻人在仲家军阵中愈战愈勇，再不阻止她，女杀神或许真要单枪匹马杀将出去。他握紧手中断马刀，从一旁的骑兵处借来一匹快马，对张辽说道:“文远，我们去拦她！”
职责所在，张辽必定不会拒绝高顺的话语。况且他此时此刻，心底也是五味杂陈。他迫切地想要从佘闻人口中知晓，周临究竟是死是活。以是两名猛将双刀并马，又一同奔向军阵中杀得正痛快的佘闻人。
寻常兵将，在佘闻人面前自是威胁不得她半分，但要说阻碍，也还是有其一二的。就算绝影马是日行千里的名驹，在千军万马中行进得也并不太快，以至于张辽与高顺毫不费力地赶到佘闻人背后，左右包抄到她身前，双刀拦路。
而佘闻人，面对眼前的两位老敌手，仍是不慌也不乱，她挺起手中长矛，沉声低吼道:
“吾道，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