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居心叵测
随着嘈杂声，廖奇迈着军人步子走进来，胡大棒与吴菊珍被几个绅士簇拥着跟进来，吴菊珍摇摆着手笑个不停，大胖脸上好像绽放着一朵大红花。
这几个绅士是王家堡的王贵发，王朝富，还有李村的刘全财等人。王贵发与王朝富都算是王盛廷族人，对王家历来是唯命是从，借助王家势力发了家。这个留着小胡子戴眼镜的刘全财，绞尽脑汁使得儿子刘晋与王盛庭二闺女王葵芜结为夫妻，就此家宅获得兴旺，成为李村首屈一指富庶户。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老太爷王盛廷已经归天，从此往后王家就主要由王登魁说了算。因此一听到王登魁带着铲共团打回家来，个个不敢怠慢，紧赶慢赶过来捧场。恰巧在大门口遇上王登魁老婆吴菊珍，他们明白，这个吴菊珍可不是等闲之辈，她哥哥吴敬斋是汇溪镇堂堂镇长，并且与赣水县城的头面人物打的火热，便不失时机对她大献殷勤。。
孙玉珠见到堂妯娌，立即扭摆着身子过去打招呼：“喔唷唷，是菊珍大姐姐呀？你这一走就是半年多光景，可把我们姐妹想坏喽。你在外面享清福，我们在家里忍气吞声哟！”
吴菊珍摆摆手笑嘻嘻对她说：“我是碰巧带着脑子受伤的儿子到县城医院治疗，一路上幸亏有你儿子小豹子帮着我，真没想到家里就发生这种变故呀。哟，我在外面也是担惊受怕呀，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重新回到家里来哟！”
“哎，小虎子，还有我那个小豹子，他们两个人呢？他们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呀？”孙玉珠大惊小怪，“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呀，大姐姐？”
“哦，这两个不听话的小子在城里一时脱不开身。”吴菊珍晃动着手中花毛巾，“啊，也快了，他们马上就跟着马团总，还有我大哥吴镇长他们一起过来了。”
王贵发，王朝富，还有刘全财等人双手抱拳来到王登魁面前，对他竭尽恭维。王登魁腆着大肚子摆摆手说：“啊，我这次靠着国军打回来，是托了我们王家祖上的福呀。因此，今天晚上，我要在我们王府大摆筵席，祭奠我们老祖宗！”
几个绅士零零碎碎说道：“我们到了晚上一定过来陪你共拜老祖宗，我们一定过来！”
抬眼注意到张彩香正与她弟弟张荣昌窃窃私语，王登魁特地走过去对她说道：“大娘呀，我父亲不幸遇难，我在外面就听说了。啊，这个，过几天，我要为父亲举行大奠，让他真正的入土为安！”
“嗯嗯，这样也好，也好。”张彩香朝她摆了摆手，“我就知道，我们老头子没有了，你这个孝顺儿子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对待我们的哟。”说着，她用眼神乜了乜旁边的弟弟。
“是呀，他毕竟是我亲生父亲嘛。”王登魁双手叉在腰间，抬起头来瞪起眼睛，“我老父亲的死，这笔账要记在共产党身上！”
没想到，张彩香却摆动着手这么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当时是张冒尖带着几个人过来抢他，好不容易爬到大院高墙上，老头子年纪大了，一个慌神就从上面跌落下来。这个跟他们什么苏维埃没有太大关系。”
“就是跟他们有关系！”王登魁满脸怒气一挥手，“我就是要找共党分子来报这个仇恨，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沉重代价！”
见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发横，张彩香下意识捂住自己嘴，不敢再说什么。在她旁边的张荣昌抿了抿嘴，上前一步笑着提醒说：“呃，这个登魁呀，他们共产党对于老太爷的后事安排还是合情合理的呀！”
“这个我不管，我不管那么多！”王登魁对这个小舅还算较为尊重，因为老头子生前对这个小舅较为器重。他撇开小舅，转向大娘，“哎，大娘，刚才听你说苏维埃，你告诉我，这是个什么角色？”
“苏维埃，苏维埃是什么？”张彩香一副茫然无措神态，“这个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角色呀？”她转身面向弟弟，“哎，荣昌，你知道是什么吗？你懂的多，还是你来告诉登魁吧？”
王登魁笑着摆摆手对着小舅说：“啊，大娘她搞不清楚，还是你这个识大体的小舅给我说一说苏维埃是个什么了不起角色吧？让我也长长见识。”
张荣昌先扶正眼镜，再手摸着下巴慢悠悠说：“这个苏维埃是一个政权机构，不是单独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像针对我们王府家属管理，当时就是由他们苏维埃人员管理的。”他特意补充一句，“总起来看，客观地说，他们对我们家属管理还不错。”
“那么，这个机构是共产党搞起来的吗？”
“这个自然是。共产党搞这个机构，目的是向着低层老百姓。”
“这怎么行？”王登魁一甩衣袖，“向着穷光蛋怎么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张荣昌朝姐姐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插话，他移动一下脚步，浮现出笑容对他说道：“呃，你也知道，这个赣阳寨绝大多数是穷苦人，他们苏维埃倾向于穷苦人，也未尝不可呀？他们这么做有他们的道理。”
“这么做有个屁道理！”王登魁火气又憋不住上来，“都向着那些穷光蛋，我们富家人怎么办？”他用手指点着小舅，“告诉你，我们富人想永远这么富下去，就不能让他们穷人有好日子过！”他八字胡须往上翘。
面对气势汹汹大外甥，张荣昌也没有胆量过于争辩，只是轻声嘀咕一句：“不让穷人过好日子，我不敢苟同。”
没听清他说什么，王登魁也不想弄清楚，只是随意问了一句：“那么，这个苏维埃政权的领头人是个什么人物呀？”
“哦，他是王平仓。”张荣昌一副认真样子，“苏维埃领头人名称叫主席，是大多数人开会选出来的。”
“是他，王平仓？”王登魁眼睛瞪的溜圆，“这个王平仓好坏也算是我们王氏族人，他居然胳膊肘朝外拐！”
正说着，只听院子外传来吵吵嚷嚷声音，只见王得彪一阵风从门外蹿了进来，对着王登魁大声说：“大哥，来了来了，马团总，吴镇长，还有老法师萧木尧他们都来了！”
“好好，来得好！有请，有请！”王登魁赶紧撇下小舅，撩起长衣衫快步过去，“快点请客人进来，都到前庭去坐！”走到门口，见马世甫瘸着腿走在前面，吴敬斋与萧木尧走在后面，他上前两步，伸出手与马世甫热情握手。
马世甫看了一眼立在院中的廖奇与胡大棒，再回头看看吴敬斋与萧木尧，一只手拍打着对方握着的手说道：“啊，刚才王大队长介绍说我是马团总，这个是说错啦。我已经不是什么团总，现在你王老弟才是威风八面的团总呀！”
头戴瓜皮帽，身穿长马褂的萧木尧大踏步走到前面，慢条斯理说道：“不管是先前的团总，还是如今的团总，反正都是团总。这个，团总不分先后嘛，哈哈。”
院中一些人齐声称是：“说得对，老法师说的有理。”
“就是嘛，你马兄曾经是我们十二团的营长，后来到地方上就当团防局团总，你仍然是威风不减哟！”廖奇说完与胡大棒相视一笑。他顶了马世甫营长空缺，知道对方心有余悸，故意称赞对方两句。
“哦，不不。”马世甫挪动一下瘸腿，“这个团防局已经不存在了，由王登魁老弟的铲共团替代。我嘛，已经不是什么团总啰！”
王登魁正要说什么，他大舅子镇长吴敬斋跑上前笑眯眯说明：“啊啊，这个，上峰有令，在我们汇溪镇建一个警察署，由我们马老弟出任署长。从此以后，这里治安状况，就仰仗马署长啦！”
马世甫对着众人双手抱拳：“多多关照，请各位多多关照！”
王得彪一步跨过来挥动着手说：“哎呀呀，各位都在院子里干什么？马上进去，到前庭坐下来慢慢聊。”王登魁赶紧点头说：“对对，各位都请进去，晚上都在这里喝酒吃饭，我们在一起共商大计！”
由王葵芫带头，几个女人伸出双手乐呵呵过去拉几个客人进前庭。王登魁过去一拽堂弟：“得彪，寨子出入口把守怎么样？”
“都安排好了，我亲自到每个出入口安排人员把守。张冒尖还在那里卖力地具体布置呢。”王得彪一拍胸脯，“大哥你放心，保证不会让一只小猫小狗轻松进进出出。共党分子想趁机逃出去，门都没有！”
“嗯嗯，这样就好。”王登魁手捋着八字须，“对于鼓动穷鬼们闹腾的共党分子，我们绝不能心慈手软！”他一指堂弟告诫，“这个马世甫就要成为警察署的署长，说是管这里治安。以后你对他可要热心点，他跟十二团的杨团长沾亲带故，得罪不起。”
王得彪不住地点头：“我知道怎么对待他这种人，我知道。”见堂哥抬脚朝前庭行走，他正欲跟随左右，却被他妻子叫唤住。
这几个绅士是王家堡的王贵发，王朝富，还有李村的刘全财等人。王贵发与王朝富都算是王盛廷族人，对王家历来是唯命是从，借助王家势力发了家。这个留着小胡子戴眼镜的刘全财，绞尽脑汁使得儿子刘晋与王盛庭二闺女王葵芜结为夫妻，就此家宅获得兴旺，成为李村首屈一指富庶户。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老太爷王盛廷已经归天，从此往后王家就主要由王登魁说了算。因此一听到王登魁带着铲共团打回家来，个个不敢怠慢，紧赶慢赶过来捧场。恰巧在大门口遇上王登魁老婆吴菊珍，他们明白，这个吴菊珍可不是等闲之辈，她哥哥吴敬斋是汇溪镇堂堂镇长，并且与赣水县城的头面人物打的火热，便不失时机对她大献殷勤。。
孙玉珠见到堂妯娌，立即扭摆着身子过去打招呼：“喔唷唷，是菊珍大姐姐呀？你这一走就是半年多光景，可把我们姐妹想坏喽。你在外面享清福，我们在家里忍气吞声哟！”
吴菊珍摆摆手笑嘻嘻对她说：“我是碰巧带着脑子受伤的儿子到县城医院治疗，一路上幸亏有你儿子小豹子帮着我，真没想到家里就发生这种变故呀。哟，我在外面也是担惊受怕呀，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重新回到家里来哟！”
“哎，小虎子，还有我那个小豹子，他们两个人呢？他们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呀？”孙玉珠大惊小怪，“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呀，大姐姐？”
“哦，这两个不听话的小子在城里一时脱不开身。”吴菊珍晃动着手中花毛巾，“啊，也快了，他们马上就跟着马团总，还有我大哥吴镇长他们一起过来了。”
王贵发，王朝富，还有刘全财等人双手抱拳来到王登魁面前，对他竭尽恭维。王登魁腆着大肚子摆摆手说：“啊，我这次靠着国军打回来，是托了我们王家祖上的福呀。因此，今天晚上，我要在我们王府大摆筵席，祭奠我们老祖宗！”
几个绅士零零碎碎说道：“我们到了晚上一定过来陪你共拜老祖宗，我们一定过来！”
抬眼注意到张彩香正与她弟弟张荣昌窃窃私语，王登魁特地走过去对她说道：“大娘呀，我父亲不幸遇难，我在外面就听说了。啊，这个，过几天，我要为父亲举行大奠，让他真正的入土为安！”
“嗯嗯，这样也好，也好。”张彩香朝她摆了摆手，“我就知道，我们老头子没有了，你这个孝顺儿子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对待我们的哟。”说着，她用眼神乜了乜旁边的弟弟。
“是呀，他毕竟是我亲生父亲嘛。”王登魁双手叉在腰间，抬起头来瞪起眼睛，“我老父亲的死，这笔账要记在共产党身上！”
没想到，张彩香却摆动着手这么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当时是张冒尖带着几个人过来抢他，好不容易爬到大院高墙上，老头子年纪大了，一个慌神就从上面跌落下来。这个跟他们什么苏维埃没有太大关系。”
“就是跟他们有关系！”王登魁满脸怒气一挥手，“我就是要找共党分子来报这个仇恨，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沉重代价！”
见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发横，张彩香下意识捂住自己嘴，不敢再说什么。在她旁边的张荣昌抿了抿嘴，上前一步笑着提醒说：“呃，这个登魁呀，他们共产党对于老太爷的后事安排还是合情合理的呀！”
“这个我不管，我不管那么多！”王登魁对这个小舅还算较为尊重，因为老头子生前对这个小舅较为器重。他撇开小舅，转向大娘，“哎，大娘，刚才听你说苏维埃，你告诉我，这是个什么角色？”
“苏维埃，苏维埃是什么？”张彩香一副茫然无措神态，“这个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角色呀？”她转身面向弟弟，“哎，荣昌，你知道是什么吗？你懂的多，还是你来告诉登魁吧？”
王登魁笑着摆摆手对着小舅说：“啊，大娘她搞不清楚，还是你这个识大体的小舅给我说一说苏维埃是个什么了不起角色吧？让我也长长见识。”
张荣昌先扶正眼镜，再手摸着下巴慢悠悠说：“这个苏维埃是一个政权机构，不是单独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像针对我们王府家属管理，当时就是由他们苏维埃人员管理的。”他特意补充一句，“总起来看，客观地说，他们对我们家属管理还不错。”
“那么，这个机构是共产党搞起来的吗？”
“这个自然是。共产党搞这个机构，目的是向着低层老百姓。”
“这怎么行？”王登魁一甩衣袖，“向着穷光蛋怎么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张荣昌朝姐姐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插话，他移动一下脚步，浮现出笑容对他说道：“呃，你也知道，这个赣阳寨绝大多数是穷苦人，他们苏维埃倾向于穷苦人，也未尝不可呀？他们这么做有他们的道理。”
“这么做有个屁道理！”王登魁火气又憋不住上来，“都向着那些穷光蛋，我们富家人怎么办？”他用手指点着小舅，“告诉你，我们富人想永远这么富下去，就不能让他们穷人有好日子过！”他八字胡须往上翘。
面对气势汹汹大外甥，张荣昌也没有胆量过于争辩，只是轻声嘀咕一句：“不让穷人过好日子，我不敢苟同。”
没听清他说什么，王登魁也不想弄清楚，只是随意问了一句：“那么，这个苏维埃政权的领头人是个什么人物呀？”
“哦，他是王平仓。”张荣昌一副认真样子，“苏维埃领头人名称叫主席，是大多数人开会选出来的。”
“是他，王平仓？”王登魁眼睛瞪的溜圆，“这个王平仓好坏也算是我们王氏族人，他居然胳膊肘朝外拐！”
正说着，只听院子外传来吵吵嚷嚷声音，只见王得彪一阵风从门外蹿了进来，对着王登魁大声说：“大哥，来了来了，马团总，吴镇长，还有老法师萧木尧他们都来了！”
“好好，来得好！有请，有请！”王登魁赶紧撇下小舅，撩起长衣衫快步过去，“快点请客人进来，都到前庭去坐！”走到门口，见马世甫瘸着腿走在前面，吴敬斋与萧木尧走在后面，他上前两步，伸出手与马世甫热情握手。
马世甫看了一眼立在院中的廖奇与胡大棒，再回头看看吴敬斋与萧木尧，一只手拍打着对方握着的手说道：“啊，刚才王大队长介绍说我是马团总，这个是说错啦。我已经不是什么团总，现在你王老弟才是威风八面的团总呀！”
头戴瓜皮帽，身穿长马褂的萧木尧大踏步走到前面，慢条斯理说道：“不管是先前的团总，还是如今的团总，反正都是团总。这个，团总不分先后嘛，哈哈。”
院中一些人齐声称是：“说得对，老法师说的有理。”
“就是嘛，你马兄曾经是我们十二团的营长，后来到地方上就当团防局团总，你仍然是威风不减哟！”廖奇说完与胡大棒相视一笑。他顶了马世甫营长空缺，知道对方心有余悸，故意称赞对方两句。
“哦，不不。”马世甫挪动一下瘸腿，“这个团防局已经不存在了，由王登魁老弟的铲共团替代。我嘛，已经不是什么团总啰！”
王登魁正要说什么，他大舅子镇长吴敬斋跑上前笑眯眯说明：“啊啊，这个，上峰有令，在我们汇溪镇建一个警察署，由我们马老弟出任署长。从此以后，这里治安状况，就仰仗马署长啦！”
马世甫对着众人双手抱拳：“多多关照，请各位多多关照！”
王得彪一步跨过来挥动着手说：“哎呀呀，各位都在院子里干什么？马上进去，到前庭坐下来慢慢聊。”王登魁赶紧点头说：“对对，各位都请进去，晚上都在这里喝酒吃饭，我们在一起共商大计！”
由王葵芫带头，几个女人伸出双手乐呵呵过去拉几个客人进前庭。王登魁过去一拽堂弟：“得彪，寨子出入口把守怎么样？”
“都安排好了，我亲自到每个出入口安排人员把守。张冒尖还在那里卖力地具体布置呢。”王得彪一拍胸脯，“大哥你放心，保证不会让一只小猫小狗轻松进进出出。共党分子想趁机逃出去，门都没有！”
“嗯嗯，这样就好。”王登魁手捋着八字须，“对于鼓动穷鬼们闹腾的共党分子，我们绝不能心慈手软！”他一指堂弟告诫，“这个马世甫就要成为警察署的署长，说是管这里治安。以后你对他可要热心点，他跟十二团的杨团长沾亲带故，得罪不起。”
王得彪不住地点头：“我知道怎么对待他这种人，我知道。”见堂哥抬脚朝前庭行走，他正欲跟随左右，却被他妻子叫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