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心（上）
李二有些恍惚，刚才的一瞬间，他有种面对着一头凶兽的错觉。等他心神稍定，再看过去的时候，眼前还是那个普通的年轻人，他笑道：“这个东西就不要了吧？”
李二瞄了瞄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没发觉异样。
可是他敢肯定，刚才若是自己敢打开陶罐的话，此时已然没命——刚才的情形，绝不是错觉！
他赶紧点头：“不要了不要了！”说完赶紧跑回山坡。
众人对这一翻转有些纳闷，一瞬之间李二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那个年轻人做了什么吗？
李尉看了看淡笑着的赵言恪，多年的识人经验告诉自己，这人绝不简单。
张大当家对眼前的一切更加不明白，待李二回到身边后，他低声问道：“李二，你回来做什么？”李二望了赵言恪一眼，此时后者一脸笑容，正和李尉说着什么。那副样子，和刚才的气势完全不同。李二想了想，还是说道：“大当家，咱们拿了这些东西就赶紧走吧，这些人里...有高人。”
张大当家皱了皱眉，他不是傻子，李二作为雪狼帮的一员，绝不是那种胆小如鼠的家伙，平日里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能让他害怕到这种地步，看来那个年轻人不简单。张大当家想了想，高声道：“这位小兄弟，别人都帮忙了，你不留下东西可是说不过去啊！”
赵言恪闻言抬头笑了笑，从手腕上取下一物：“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个，当家的你看如何？”
张大当家定睛看去：那应该是一种兽骨制成的手链。这种东西，即使在此地多年，他见的也不多，只有大梁北方的北狄才有，他说道：“我要这东西何用？”
赵言恪轻笑一声：“张大当家在这里多年，什么有用什么没用，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东西，若是卖到那些前往嘉鼎做生意的人们手里，应该会卖个好价钱吧？”
张大当家皮笑肉不笑：“你知道的倒挺多。”
赵言恪摊了摊手：“总之我浑身上下除了这件棉衣就剩这个玩意，要哪一个，当家的你自己掂量。”
张大当家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既然如此，这手链我就收下了。”
李二全程不安地看着两人，看向年轻人的眼中满是畏惧，他真是佩服大当家，居然敢从那人手里要货。万一他心情不爽，今天他们这几个谁也回不去寨子，李二对此深信不疑。
赵言恪一笑，伸手将手链轻轻一抛，手链在空中划过，居然刚好落在张大当家面前，他伸手接住手链。随后神色不明地看了赵言恪一眼，后者神色如常。他开口道：“带人走吧，这些畜生不会再拦着你们了。”李尉此时已是心情略差，也不想再与“故友”多说，转头挥手招呼众人赶紧离开。大家松了口气，由李尉二人带头从那十多只雪狼中间走过，那些家伙仿佛收到了指示一般，慢慢让开道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些雪狼，生怕下一瞬它们会飞扑过来，不过这种情况在车队最后一个人战战兢兢走过之后，也没没有发生。
走过狼群后，众人才长出口气，李尉高声道：“大家再加把劲，过了今晚咱们就能到嘉鼎了。”然而，经过刚才那一节，所有人都是反应平平，再也没有可刚才开玩笑的力气。还有人小声嘟囔着，十有八九是在心疼自己那三成货物。李尉见状颇感无奈，这一队人，大都是头一次走这里，他们也是看自己在这个地界行走多年才一起委托自己带他们走过。只是没想到眼看就要越过边境却还是遇到了拦路的家伙。
这时，赵言恪的声音在李尉耳边响起：“李大哥，还有多久才能到嘉鼎？”李尉闻声笑道：“赵兄弟，这才没过一会，你又问起这个问题了。”他转过头去，却发现赵言恪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哀伤，一丝追忆。
他不由得一愣。
“赵兄弟，你以前去过嘉鼎吗？”
赵言恪眼望天边，微微点头。
“什么时候去的？”李尉问道。
赵言恪低下头：“很多年前。”
李尉闻言扑哧一声乐了：“兄弟你如今才多大年纪，难不成你还是十岁来的？哈哈！”
赵言恪笑了笑，没说什么。
之后，天色慢慢黑下来，到了一个小山口，李尉招呼大家停下休息，大家会意，从背包里拿出帐篷搭上。这些人大都是有家眷或朋友的，自然睡在一起，而李尉和赵言恪两个人都是孤身一人，刚好作伴。众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睡下了，这个山口可以挡住深夜的狂风，是李尉很多年前发现的。他也一直让商人在这里休息，很少会出事。
众人睡下约半个时辰，帐篷外忽然传来声音。
“啊呜——”
赵言恪睁开眼睛。
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此时，李尉和其他人也醒了过来，李尉揉着双眼，一脸茫然。随后他见到安静地坐在一边的赵言恪，有些诧异。
此时，所有人都陆陆续续惊醒。迷茫的声音越来越多。
“什么声音啊？”
“好吵啊。”
李尉正打算出去看看，就听到外面不知谁尖叫了一声。他连忙起身走出帐篷。
“怎么了怎么了？”
正问着，只见一个女人指着前方，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李尉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前方的夜色中，有一双双绿色的灯笼发着光。
世上是没有绿色的灯笼的。
那是一双双眼睛，在这种地方，只有一种东西有那种眼睛。
“雪狼又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雪狼，这是天要让我们绝命于此啊！”
有妇女抱着不大的孩童，脸上双双露出惊惧之色。
这时，不知谁大声喊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白天那些人，他们只拿了我们三成货，心存不满，如今趁夜来要我们的命！”此言一出，大家一思量，竟大都认同。
“说的没错，一定是这样！”
之后，人们有意无意，都抬眼看着此时惊呆了的李尉。
“都是因为你，若是我们老老实实交出五成，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可你偏偏要我们交三成，现在好了，大家都要死在这鬼地方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后，众人附和道：“对，是你害了我们！”
甚至有人阴测测说道：“说不定这家伙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千夫所指，老实的李尉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李尉身后的帐篷被拉开，赵言恪走了出来。
火光闪动着映在年轻人脸上，他冷笑了一声：
“我看你们不要做生意了，还是滚回去比较好！”
李二瞄了瞄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没发觉异样。
可是他敢肯定，刚才若是自己敢打开陶罐的话，此时已然没命——刚才的情形，绝不是错觉！
他赶紧点头：“不要了不要了！”说完赶紧跑回山坡。
众人对这一翻转有些纳闷，一瞬之间李二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那个年轻人做了什么吗？
李尉看了看淡笑着的赵言恪，多年的识人经验告诉自己，这人绝不简单。
张大当家对眼前的一切更加不明白，待李二回到身边后，他低声问道：“李二，你回来做什么？”李二望了赵言恪一眼，此时后者一脸笑容，正和李尉说着什么。那副样子，和刚才的气势完全不同。李二想了想，还是说道：“大当家，咱们拿了这些东西就赶紧走吧，这些人里...有高人。”
张大当家皱了皱眉，他不是傻子，李二作为雪狼帮的一员，绝不是那种胆小如鼠的家伙，平日里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能让他害怕到这种地步，看来那个年轻人不简单。张大当家想了想，高声道：“这位小兄弟，别人都帮忙了，你不留下东西可是说不过去啊！”
赵言恪闻言抬头笑了笑，从手腕上取下一物：“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个，当家的你看如何？”
张大当家定睛看去：那应该是一种兽骨制成的手链。这种东西，即使在此地多年，他见的也不多，只有大梁北方的北狄才有，他说道：“我要这东西何用？”
赵言恪轻笑一声：“张大当家在这里多年，什么有用什么没用，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东西，若是卖到那些前往嘉鼎做生意的人们手里，应该会卖个好价钱吧？”
张大当家皮笑肉不笑：“你知道的倒挺多。”
赵言恪摊了摊手：“总之我浑身上下除了这件棉衣就剩这个玩意，要哪一个，当家的你自己掂量。”
张大当家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既然如此，这手链我就收下了。”
李二全程不安地看着两人，看向年轻人的眼中满是畏惧，他真是佩服大当家，居然敢从那人手里要货。万一他心情不爽，今天他们这几个谁也回不去寨子，李二对此深信不疑。
赵言恪一笑，伸手将手链轻轻一抛，手链在空中划过，居然刚好落在张大当家面前，他伸手接住手链。随后神色不明地看了赵言恪一眼，后者神色如常。他开口道：“带人走吧，这些畜生不会再拦着你们了。”李尉此时已是心情略差，也不想再与“故友”多说，转头挥手招呼众人赶紧离开。大家松了口气，由李尉二人带头从那十多只雪狼中间走过，那些家伙仿佛收到了指示一般，慢慢让开道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些雪狼，生怕下一瞬它们会飞扑过来，不过这种情况在车队最后一个人战战兢兢走过之后，也没没有发生。
走过狼群后，众人才长出口气，李尉高声道：“大家再加把劲，过了今晚咱们就能到嘉鼎了。”然而，经过刚才那一节，所有人都是反应平平，再也没有可刚才开玩笑的力气。还有人小声嘟囔着，十有八九是在心疼自己那三成货物。李尉见状颇感无奈，这一队人，大都是头一次走这里，他们也是看自己在这个地界行走多年才一起委托自己带他们走过。只是没想到眼看就要越过边境却还是遇到了拦路的家伙。
这时，赵言恪的声音在李尉耳边响起：“李大哥，还有多久才能到嘉鼎？”李尉闻声笑道：“赵兄弟，这才没过一会，你又问起这个问题了。”他转过头去，却发现赵言恪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哀伤，一丝追忆。
他不由得一愣。
“赵兄弟，你以前去过嘉鼎吗？”
赵言恪眼望天边，微微点头。
“什么时候去的？”李尉问道。
赵言恪低下头：“很多年前。”
李尉闻言扑哧一声乐了：“兄弟你如今才多大年纪，难不成你还是十岁来的？哈哈！”
赵言恪笑了笑，没说什么。
之后，天色慢慢黑下来，到了一个小山口，李尉招呼大家停下休息，大家会意，从背包里拿出帐篷搭上。这些人大都是有家眷或朋友的，自然睡在一起，而李尉和赵言恪两个人都是孤身一人，刚好作伴。众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睡下了，这个山口可以挡住深夜的狂风，是李尉很多年前发现的。他也一直让商人在这里休息，很少会出事。
众人睡下约半个时辰，帐篷外忽然传来声音。
“啊呜——”
赵言恪睁开眼睛。
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此时，李尉和其他人也醒了过来，李尉揉着双眼，一脸茫然。随后他见到安静地坐在一边的赵言恪，有些诧异。
此时，所有人都陆陆续续惊醒。迷茫的声音越来越多。
“什么声音啊？”
“好吵啊。”
李尉正打算出去看看，就听到外面不知谁尖叫了一声。他连忙起身走出帐篷。
“怎么了怎么了？”
正问着，只见一个女人指着前方，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李尉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前方的夜色中，有一双双绿色的灯笼发着光。
世上是没有绿色的灯笼的。
那是一双双眼睛，在这种地方，只有一种东西有那种眼睛。
“雪狼又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雪狼，这是天要让我们绝命于此啊！”
有妇女抱着不大的孩童，脸上双双露出惊惧之色。
这时，不知谁大声喊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白天那些人，他们只拿了我们三成货，心存不满，如今趁夜来要我们的命！”此言一出，大家一思量，竟大都认同。
“说的没错，一定是这样！”
之后，人们有意无意，都抬眼看着此时惊呆了的李尉。
“都是因为你，若是我们老老实实交出五成，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可你偏偏要我们交三成，现在好了，大家都要死在这鬼地方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后，众人附和道：“对，是你害了我们！”
甚至有人阴测测说道：“说不定这家伙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千夫所指，老实的李尉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李尉身后的帐篷被拉开，赵言恪走了出来。
火光闪动着映在年轻人脸上，他冷笑了一声：
“我看你们不要做生意了，还是滚回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