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我上吊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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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哪里不对劲

    张松接着道:“两旁都是清一色的砖瓦平房。”

    我听得直点头,又问:“后来呢?”

    张松:“后来……”

    后来,张松就开始找回去的路。但此时天色已晚,再加上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来的这村子,甚至连这地方叫啥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张松根本没法找到回去的路。

    没有别的办法,张松只好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刚才睡大街是喝醉了耍酒疯,现在酒醒了,自然不会再去这么干了。

    他敲响一户人家的门房,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岁数挺大的老伯,长得干干瘦瘦的,跟一棵枯树似的,看那样子仿佛风一吹似乎就能吹倒。

    “大爷,我迷路了,没地方睡觉,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晚,明天就走。”张松恳求地说道。

    老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让了让身子,似乎是示意张松可以进来。张松看着心里感到一阵奇怪,但还是赶紧从命了。

    进了屋,张松发现屋里也没亮灯,于是他就这么跟着老伯摸着黑走着。老伯给他安排了一间房间,但由于没有开灯,张松也看不清屋子里样貌,只闻到空气里还是弥漫着一丝奇怪的味道。张松朝着老伯千恩万谢,然后躺下准备睡觉了。

    “大爷,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大爷临走时,张松突然想起来问道。

    老伯转头瞥了张松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但张松没有听清他说的是啥,只是依稀听到一个“泽”字。

    张松躺在炕上,闭着眼睛正酝酿困意,突然就听到墙壁里传来窸窣的声音。张松心里一阵奇怪,便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了起来。墙那边的声音时大时小,张松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了其中一句——

    明天船走了。

    “等等。”我打断张松的话,“你讲的这故事怎么和我师父经历过的一样?他也是听到什么船,不过是船来了。”

    “你师父?”张松问。

    “他也姓张,名叫张三响,是教我梦术的师父。”

    张松一愣:“那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啊!”

    “啊?”我吃了一惊,“真的假的。”

    张松点点头:“真的,按辈分我应该叫他声叔。”

    “那真是巧了。”我说,“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熟人。”

    张松也表示同意,我又问:“对了,你刚才是说,有人知道船要走了?”

    “不但知道,而且听那语气,似乎是说话的那人下的命令,要求船走。”张松说。

    我又问:“你不会听错了吧。”

    张松说:“不会,但那声音极其不稳定,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的,就跟半导体调频接收广播似的。”

    “是不是真有人在隔壁拿半导体调频接收广播?”

    张松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这间房子就孤零零的一栋,隔壁就再也没有屋舍了,谁会大半夜的站在外面拿着半导体调频接收广播?”

    “那可不一定啊,毕竟你在那一晚上遇到了那么多的怪事。”

    张松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但随后他又神秘兮兮地说道:“不但如此,在此之后,我还遇到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

    说到这儿,我的小心脏全都被提到嗓子眼儿了,努力地抻着脑袋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张松去讲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但就在这时,一直坐在自己座位上闭目小憩的阿莒突然醒了。

    他蓦地一睁眼,然后“呼”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支楞着两个耳朵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们所有人全都被吓坏了,一个个全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怎……怎么了?”一个人问。

    “别说话!”阿莒轻声喝道。

    那人吓得一缩脖,赶紧闭嘴。此时车子里更加安静了,没有一个人敢乱动一下,全都乖得跟一窝受惊了的小兔子似的。阿莒支楞着俩耳朵一个劲儿地听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此时瞪得更大了。他慢慢从腰间拔出匕首,正手握刀,一副时刻准备战斗的样子。

    而我们这群不知所措的人,则全都大眼瞪小眼,一脸的茫然。但就在这时,我们便听到车外面传来一阵窸窣声,声音忽高忽低,时隐时现,犹如无线电波。

    随后不久,张松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因为接下来,我们全都听到了一句话:

    “明天船走。”

    这句话说的可是清清楚楚的,只要耳朵没毛病的,那全都能听见。尤其是张松,他此时已经都开始哆嗦了,自己前几天在石岗村里曾听到的声音,今天居然在这再一次听到。

    “哇!”突然有个小姑娘哭了出来,“我想回家!”

    车子里死静的气氛一下子被那个小姑娘的哭声给打破了,所有的人全都七嘴八舌的安慰起了那个小姑娘。我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局面,便对老头说:“怎么办,军心涣散啊。”

    老头说:“我咋知道啊?都是宋三响作的妖,老子都来后悔了,还想回家呢。”

    果然,大家最后把矛头一致指向这次行动的起源者——我的师父宋三响。众人隔空将宋三响一顿骂,但就在这时,张松站出来安慰起了众人。

    “我说诸位。”张松说道,“咱们现在这么骂他也没用,他现在也没办法突然凭空出现,把大家都送回家……”

    “哟呵!这小子做出头鸟嘿!”老头趁机对我说。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奈。张松接着说道:“不如我们现在下车,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说不定就可以找到路回家了。”

    “你说的轻巧。”一个男子说道,“这外面又是怪物又是鬼的,咱们呆在车上都不安全,还下车?”

    “就是!要下车你下!”

    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着,张松和大刘努力的和他们争论。而我和老头则跟没事人似的,坐在一边看着热闹。

    “诶?大叔。”我突然问道。

    “嗯?”老头应道。

    “你现在害怕吗?”我问。

    “怕?”老头阴阳怪气儿地说道,“怕得要死!但也没啥用啊。”

    我说:“我也害怕,但一点都不慌,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精辟地说道:“没心没肺呗。”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头的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到位了。但没想到我这一笑瞬间就成了众人的焦点,所有的人全都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尴尬地吐了吐舌头,毕竟我这笑声和现在的气氛实在是有些不太和谐,人家那边都有小姑娘吓哭了,而我却在这傻呵呵的直乐,在唱反调呢?

    “哎!你笑啥?”一个男的问。

    我说道:“没笑啥啊?”

    那男的问:“没笑啥你笑啥?”

    我说:“没笑啥就是没笑啥,再说了,我笑不笑跟你有关系啊,用得着你管?”

    “嘿!你怎么说话呢?”那男的有些怒了。

    结果我他妈的更怒:“你怎么说话呢?”

    “我靠!你妈的找抽呢?”

    我一听,火了!去你大爷的!这人有病吧!

    但没想到老头先冲了上来,一把推开那男的:“行了,都给我消停的!”

    那男的倒是没怂:“你个老不死的,跟你有关系吗?”

    老头把他那快长死了的一对小眼儿一瞪,说:“有关系!”

    其他人见这俩人马上要打起来了,赶紧上来劝架,结果这么一劝,场面更乱了。

    “都给我闭嘴!”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全都愣了,全都遁声望去——只见一人老脸憋的通红,一副吃屎的表情。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闹?”那人骂道,“那个什么阿莒又不见了!”

    说着,那人指了指阿莒的座位。经他这么一说,我们才发现,阿莒已经不见了,看样子是趁我们刚才乱的时候又跑下车了。

    “他下车了吧。”张松说道,“行了行了,你俩别打了,趁这机会,咱们下车去找找。”

    “拉倒吧。”先前差点跟我们打起来的那男的说,“车外面这么危险,一旦咱们出事怎么办?再说了,阿莒身手不错,不会吃亏的。”

    老头一听就不乐意了:“我说你他妈说的这叫人话吗?还有没有点良心?都让狗吃了?”

    “你说啥?”

    那男的气的还要上,但又被我们拉开了。

    “行了!别打了!咱们下车去找,就这么定了。”另一人没好气儿地说道,“毕竟阿莒刚才救了我们,谁要是不敢,就留在这里,我也不强求。”

    既然那人都这么说了,众人也都没了意见。这时老头拿了一只手电筒,率先向外走,“反正老子是有良心的,没良心的就在这呆着。”

    我也跟着老头走下了车,而那打架男子也知道老头是在说他,冷哼一声,也拿着一只手电筒走了下去。张松安排了两个人在车上看着东西,顺带脚把司机给埋了。剩下的人就一起带着手电筒和指南针下车分头找人。我和老头走在前面,老头还咬牙切齿地骂着:“小逼崽子!”

    话音未落,我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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