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我上吊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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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罚站

    老头嘴里又嘀咕着:“哪来的这么多的脸?!”

    “快看!”我突然指了一下大巴车前面的挡风玻璃。

    老头刚想转头,还未来得及看清我所指的是啥,便听到“哗啦”一声,挡风玻璃瞬间被干出个大洞,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卡在了上面。

    ——是一颗头!

    这个头显然不是一颗人头,长得青面獠牙的不说,而且还没有头发。一脸的污血像是不要钱似的,冒着高的直往外流;被玻璃割破的伤口跟被炸开了花似的,里面的肉都向外翻着。

    除了这颗卡在玻璃窗上的头之外,我还看到了它的身体——如同一滩烂肉一般耷拉在外面,不断地向里使劲儿,爪子也在不断地敲击着玻璃,似乎是想要钻进来。

    “我靠!人体炮弹啊!像是被人从远处用大炮发射过来的一样。”老头喊着。

    我说:“别管它是不是被射过来的,这玩意儿看样子是要钻进来,咱们应该想想办法。”

    老头喊了一句“说得对”,四下开始寻摸趁手的东西。我俩刚想要对那玩意儿做点什么,便听到耳边“嗖”的一声,一枝黑箭几乎是贴着我俩头皮飞了过去。

    “啪!”

    黑箭正中脑袋的眉心,那怪物当场就被射死,紧接着一股绿血像是喷泉一般喷射了出来,正好呲了我和老头一身。一股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熏得我们俩脑瓜仁儿都疼。我和老头向后望去,只见阿莒持一把弩站在那里。

    又是他!我心中忍不住骂道。今天老子算是倒了血霉了,这小子一出手就祸及到我俩,看这小子收拾得挺干净的,怎么竟玩埋汰的?

    “大哥,你下次出手前能不能先吱一声?”老头冲他喊道,“你这一出手就呲血,我们哥俩跟着遭罪了,弄得我哥俩跟淋雨似的。”

    谁是跟你是哥俩儿!我先是在心里骂那老头一句,然后看了看身上被污染的衣服,有些心疼:“班尼路!牌子啊!白瞎了!白瞎了!”

    阿莒也不搭理我们,直接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一通脚步声后,帅哥消失在黑夜里。紧接着外面突然传来了几声惨叫,渗得我们直起鸡皮疙瘩。过了好长一会儿,惨叫才没了,旋即空气里一片死静,仿佛空气被凝固了一般。车里所有的人全都被吓得连动都不敢乱动,更是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似乎是只要我们稍微一动就能弄散这个大巴。

    “气氛好凝重啊。”这时老头突然欠儿欠儿地说道,“那小子怎么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不会是死了吧。”

    “闭嘴!不能说点好的?”我骂道。

    “擦!还能说啥好的?”老头说道,“祈求他能带回来个美妞儿?”

    “嘘!”一个男人冲着老头白了一眼。

    “嘿!”老头一下子就不高兴了——真是蹬鼻子上脸,是个人都能教训老子啊!

    老头刚想开口说话,车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阿莒!

    阿莒还是刚才那副模样,身上的零件没多啥也没少啥,就是手里多出一匕首。说是匕首,其实更应该称之为短刀,毕竟看那样子已经有半尺多长了。见到阿莒没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旋即都对他燃起了敬佩之情。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冲着他嘘寒问暖,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阿莒却仍是一脸的冰霜,没有回答他们,而是开口说道:“这里面谁姓刘?”

    阿莒突然这么一开口,车里的人全都安静了,互相看着对方,似乎在用眼神询问谁姓张。

    当时我也愣住了——不是应该找姓宋的吗?怎么又找起姓张的了?

    说着,老头还拿手指着之前为一个小伙儿,并又接了一句:“这哥们儿。”

    而那小伙儿也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我姓刘,有何指教?”

    帅哥走到他面前,把一个盒子递给他。

    这小子干啥?

    我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稍微打量了一眼——这盒子通体黑色,巴掌大小,上面刻着一些不知名的花纹,像是龙、又像是别的动物。盒子的盒盖上雕刻着一个大大兽头,兽头脑门儿上有个钥匙孔,它嘴里还含着一颗珠子,珠子的正中央写着一个“刘”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物件。姓刘的看着这盒子,不禁好奇地问:“给我的?”

    阿莒点了点头,然后递给他一个小钥匙,并示意他打开看一下。姓刘的看样子还是一脑子的浆糊,但也稀里糊涂打开了盒子。我也跟着看了一眼里面装的东西,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就感觉到我的头皮都快要炸了——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堆小人儿!

    看到这些小人,我又想起了童年时的一些往事——

    那是在我还上小学的时候,我和我的几个小伙伴儿在邻居家里跟一位大姐姐玩儿,说是大姐姐,其实也大不了几岁,反正就是我上小学时,她也没上初中;我上初中她还没毕业(具体大几岁大家自己算)。这位大姐姐具体的姓名我已经记不住了,但我只记得她名字里有个“曌”字——就是武则天的那个武曌的“曌”。之所以我能记住这么一个字,是因为她曾经多次给我们科普过,并且总是抱怨别人老是把她的名字写错,写成“照亮”的“照”。另外,她还很有优越感的跟我们说,一般的电脑都打不出她的这个字。(那时的电脑的输入法还只是智能abc)

    当时那位大姐姐家里的炕上放着几个小人儿,塑料做的,各式各样,都有不同的颜色。我还记得其中一个小人灰了吧唧的,造型奇特,甚至有些诡异。但那时我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手欠,想拿起来摆弄摆弄。

    但当刚一伸手,那个大姐姐就立即制止了我,说是一旦碰了这些个玩意儿,会带了厄运。

    “别动!这东西碰了不好!”当时那个大姐姐这样对我说道。

    “真的假的。”我有些不信。

    大姐姐说:“真的,我不骗你。”

    虽然大姐姐把事情说得神乎其神、煞有介事的,但我还是有点不相信,总想对着那些小人做点什么,仿佛不亲身验证一下我这心里就难受。可这大姐姐的话却又对我的心理起到了一些作用,让我不敢轻易去对那些小人动手动脚。于是,范欠儿的欲望和害怕倒霉的恐惧在我心里纠结了起来,使得我抓耳挠腮的,让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但随后,机智的我想了一个很好的折中办法——不用手去触碰,拿别的物体代替。而正好大姐姐家的炕上有个大发夹,估计是她平时用来装饰头发的,于是我就偷偷地拿起发夹,夹起了那个小人。

    厄运要来了吧。

    我当时在心中偷想着。

    是放屁崩出屎、还是挨人嘴巴子?

    我静静地等候着厄运的降临。然而,我等了好几秒钟,并没有什么厄运降临在我身上,除了刚才我的那几个小伙伴儿玩的正嗨的时候,一不小心差点把他们的臭脚丫子怼到我脸上,我连半件倒霉事都没碰上。

    看来是应该我没有直接用手触碰的缘故。所以,我便提升了行动手段的级别,直接上手。不过,我并没有明目张胆地拿手去碰,而是装作在玩闹的时候不经意地碰了一下那几个小人儿。

    但,除了那几个小伙伴儿再一次差点把他们的臭脚丫子怼到我脸上之外,我还是没碰到什么厄运。

    于是乎,我就越来越放得开了,干脆连装都不装,光明正大地摆弄起了那几个小人儿。而我的那几个小伙儿伴儿,包括那位大姐姐在内,居然到最后都被我给感染了,全都毫无忌惮地玩起了那几个小人儿。

    尤其是那个大姐姐,还在一边给我们科普,这几个小人哪个碰了比较倒霉,那个碰了最倒霉。

    我在一旁听着,心里忍不住嘀咕着:真够有始有终的,这瞎扯淡也扯得够花花啊。

    但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我就真的倒霉了。

    下午玩完刚一回家,我奶奶就跟吃了枪药似的,把我好一顿骂。原因是我在玩的时候,把家里种的韭菜给踩了。她还说我爷爷很爱吃也很想吃韭菜,好不容易种点,眼瞅着就能吃了,却全都被我那脚下的一双印有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的卡通图案的旅游鞋给糟蹋了。当时我奶奶把我骂得那个惨啊,都使我有种“我不是人”、“我简直就是个小王八蛋”的错感,仿佛不是我的臭脚践踏了那片韭菜,而是帝国主义列强的铁蹄践踏了我大中华的大好山河。

    奶奶一连串的骂声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冲着我就是一顿突突。但我当时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到底是啥时候把家里种的韭菜给踩了。要说踩,也有可能,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我失忆了?

    于是,当天黄昏,我被奶奶罚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