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我上吊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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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时光倒流

    “但……你确定这里就是石岗村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确定。”

    老头不满道:“不确定你瞎说啥?”

    我说:“忘了阿莒之前说的了?这里被人布上‘阵’了,咱们现在在一个‘阵’中。”

    老头又“哦”了一声,并赶紧“对对对”地直点着头。我又损了他几句,骂了他一句“傻逼”,但在这时,宋钱突然对我俩说道:“你们听!”

    我和老头不由得一愣,问:“怎么了?”

    宋钱说:“有声音。”

    我和老头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问:“什么声音?”

    宋钱做了个手势表示不要说话,我和老头立即闭嘴。宋钱支楞着耳朵细细地听着,过了好长一会儿,他才判断好声音来源的方向,然后自顾自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和老头见了,全都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都没敢多问什么,只是壮着胆子跟在他后面,一点点地向前走着。此时的山上已经安静得有些可怕,可以说是掉根针都能听见——这不是一座山应该有的,正常的山上,都应该有各种的奇奇怪怪的鸟叫。

    跟着宋钱走了一会儿,我和老头便突然全都听到声音了——那是一种很熟悉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有点像是半导体在调收广播。但在这种环境里,这声音犹如针尖一般,顺着毛孔往里钻,直入骨髓,听起来十分的瘆人。紧接着,一个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又幽幽地传了过来:“全收了、全收了……”

    虽说之前阿莒给我们仨科普过,大癞蛤蟆之所以会说话,是因为其肚子里有一个可以堪比mp3的发声竹筒,但我们仨看了之后仍是被吓得不轻。不过,这并不是最让我们震惊的,令我们更加震惊的是,在癞蛤蟆和白雕像之后,有一个极其巨大的土坑,巨坑里有镶嵌着一个极其巨大石头,一半埋在土里,一半裸露在外面。石头上面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洞,其密集程度直接可以逼死密集恐惧症患者。

    还没等到我们反应过来,那只大癞蛤蟆又突然不说话了,它直接从白雕像上跳下来,朝着巨石上的一个最大的洞口三俩下就蹦了进去。宋钱对我和老头说了一句“追”,然后率先朝着那只大癞蛤蟆追了上去。我和老头赶紧跟上,三人一同进了巨石上最大的那个洞。

    进了石洞,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凉风。阴森森的,犹如同刀子一般。巨石内部与洞口连接的是一条狭小逼仄的通道,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一点光也没有。再加上从通道深处一直往外冒的阴风,我们仨人全都瑟瑟发抖,不寒而栗。我们仨各自从背包里掏出一只手电筒,一按开关,白色的光束便从手电筒里照*,漆黑的通道里蓦地亮了起来。

    “怎么样?进去不?”老头问。

    宋钱看了看我们俩,我点点头似问又答地说:“进去?”

    宋钱坚定地点了一下头,说道:“进去。”

    话毕,我们仨拿着手电筒大步朝着通道里走去。

    虽然我们有三支手电筒,但相比黑暗之下我们的这点光亮也不足为题,光束照到深处就被黑暗吞没了,仿佛那里有一只可以吞噬光线的巨兽一般。我总感觉这里的黑暗实在是太过奇怪,太过浓厚,像是墨一样,又像是可以在黑暗中结块,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这或许是极端黑暗下产生的视觉效应,也可能是我们出现幻觉了。

    我们仨全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睁开眼睛,然后凭借着这点微弱的亮光,朝着通道最深处走去。还好我们三人全都没有幽闭恐惧症,一路走的还是比较顺畅。

    “我说哥几个。”老头突然说话了,“我感觉我有点不行了。”

    “怎么了?”我和宋钱赶紧问道。

    “胸闷、头晕……”

    老头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只能把他那胖乎乎的身子依靠在旁边的石壁上,慢慢地蹲了下去。宋钱见他如此这样,不由得吃了一惊,便又赶紧问道:“你有幽闭恐惧症?”

    老头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也说道:“不能啊,我们俩都没有啊?”

    “那是怎么回事?”宋钱抓着头发问道。

    我刚想要开口说话,便也突然感觉有些不适,身体也出现了与老头相同的状况,只能学着老头,把身子靠在墙壁上,慢慢地蹲了下去。宋钱见状,还没来得及做出吃惊的表情,便身子一晃,差点跌在地上。

    “宋钱,你……”我见此状,便赶紧开口欲问宋钱道。

    “我……我……我也……头晕……”宋钱喘着粗气,无力地说道。

    “完了完了……”老头无力地说道,“这下咱们几个全都折进去了。

    宋钱道:“怎么回事这是……”

    我说:“被下药了吧……”

    老头说:“下药?啥时候下的?我……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人家下药能让你察觉?估计……这药……无色……无味……”

    说到这儿,我实在说不下去了,因为我发现我现在是越说话就越难受。除了方才老头所说的胸闷头晕,我还感到有些恶心,之前在大巴车里吃的那点东西随时都要吐出来。

    就在这时,通道的深处传来一道光亮,接着一个人从光亮里慢慢地走了过来。他看到我们仨之后,从衣兜里不知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并把它凑到我们鼻子前。旋即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我的脑仁儿都被熏得直疼。

    但随后整个人却感到舒服了很多,之前难受的症状也没有了。再看老头和宋钱,他俩也看起来好了很多。

    “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来者突然开口说道。

    这时我们才发现,那人竟然是阿莒!

    “阿莒!你还活着啊!”老头兴奋地道,“你没事吧?”

    阿莒摇摇头,但通过手电的亮光我们可以发现,他身上受了伤。

    “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阿莒又问了一遍。

    我说:“还不是找你吗?”

    “全收了、全收了……”通道里突然又幽幽地飘出大癞蛤蟆的“声音”。

    我们仨努力地朝着声源处望去,只见在手电筒光束的尽头,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们看不清这人的面貌,只是借着手电亮光模模糊糊地看到他手腕上有一个纹身。那人走到我们面前,似乎是在打量我们一番,然后他似乎是伸手按了一下墙壁上的某个地方,紧接着身下一空,我们几个便全都像是坐滑梯一般,顺着一条斜坡“跐溜”一声,掉进了一个地洞里。

    这个地洞的空间比先前的通道宽敞好多,明亮好多。地洞的四角各立着一盏造型诡异的铜制油灯,油灯上的点着绿幽幽地火苗,使得整个地洞看起来十分瘆人。地洞的墙角全都摆放着一个个圆形的“巨蛋”。有的“巨蛋”完好无缺,透过半透明的薄膜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而有的“巨蛋”已经破裂,除了里面淌出的墨绿色的液体之外,空无他物。

    我们三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犹如歹宰的羔羊一般,而屠户——也就是方才把我们弄到这里的那个人,却迟迟不肯现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气味,没过多大一会儿,我们彻底昏了过去。

    不知了睡了多久,我才又恢复了意识,紧接着各种知觉像是出走了好长时间一样,一下子又全都紧赶着回来了。不断“嗡嗡”直响的发动机声和“噼里啪啦”地窸窣声正不断敲击着我的耳膜,时而的颠簸也让我感到有些烦躁,而且我的脑子也还疼得厉害,好像有个订书机在我的脑仁儿里不断地打钉。

    由于刚睡醒,脑子都有些迷糊,也不愿意睁开眼睛,所以便闭着眼睛缩了缩身体企图接着睡。又过了好长一会儿,我才缓过劲儿来,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看了看四周。

    此时的我现在正在一辆车上,车子里还是那些个人,全都带着耳机睡着觉。而老头也歪着头仰躺在座椅上,带着耳机、流着哈喇子睡着了。而他的ipad,则还在放着黄片,屏幕上播放着各种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我又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此时的天已经漆黑,空中下着雨,雨水打在车窗上,一阵“噼里啪啦”地直作响——这也是刚才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但由于天实在是太黑,车子里的灯也没有开,我根本看不清路边的景色,只是依稀能看到几棵歪脖的老树的轮廓。

    “几点了这是?”我见外面已经黑天,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还天黑了呢?”

    但随后,我发现不对劲儿。

    ——我们怎么又回到车上了!

    之前我们明明进入一个山洞中,中了机关掉到一个密室里,并被迷倒了。

    可现在就像是时光倒流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