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我上吊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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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受欺负的我

    我的养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怂货,是属于别人骑在他头上拉屎,他都不敢吱声的主儿。他不但不以为耻,还美之名曰“吃亏是福”,并以此为人生准则,还拿它来教育我。

    但终有一天,养父的怂终于为他带来了后果——一顶与内蒙古大草原同色的帽子——他的老婆跟人跑了。吃了半辈子亏,妄图下半辈子能给他带来福分的养父,实在是没想到到了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于是怂了一辈子的他居然硬了一把,跑去找那奸夫算账。

    但很可惜,打架这东西不能光有硬度,没有长度和粗度的养父被对方直接打了出来。那奸夫身高一米八,体重二百五,长度粗度都完爆我那中年版郭敬明的养父,对方直接把我养父的尖嘴猴腮给干成土鳖版洪金宝,那场面不得不说是相当的惨。

    媳妇儿被拐,又惨遭奸夫暴打,世上最憋屈最丢人的事莫过于此。回来后,养父他也不知那里想不开,便一蹶不振,竟大病一场。在炕上躺了十几天后,竟然两腿一蹬,直接翘辫子归西了。

    可怜的养父,他的人生就这样停留在他最强硬的时刻,而且还是强硬未果。他用实际行动给我展示了什么叫用生命戴绿帽子。

    而根据老子狗熊儿怂蛋的理论,作为养父的养子,在怂这方面我可以说是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养父只是怂,而我是又怂又贱,如果养父只是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那我则还给对方递纸,还是一块钱一包的心相印纸巾,我自己掏腰包。

    正因如此,我在村里没少被人欺负。什么掴嘴巴子,挨脚丫子,这都是家常便饭。最刺激最有创意的,莫过于我在茅房蹲坑时,别人朝坑里扔石头。几块下去,我就跟从坑里爬出来没什么两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上厕所不是拉屎而是吃屎。

    而在养父去世后,村里的同龄人欺负我欺负的更厉害了,手段方式也更加多样化,创新化,内容形式上也从肉体殴打转变完成精神上的侮辱——什么学狗爬,学狗叫,去偷寡妇的内衣内裤,并对着从自己的身体里弄出点什么,都是这类的东西。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是忍不了了,再加上养父死后,家里只剩下我一人,没了经济来源,能不能吃饱饭都成了问题。于是在一个又饿又疼(被打的)一天,我从家里翻出一根绳子,把它搭在房梁上并系了个套儿,准备上吊自杀。

    上吊是一个技术活、体力活,更是一个需要勇气的活儿。自杀之前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等我真正站在小板凳上,面对绳索套时,我却犹豫了。酝酿了半天,我终于鼓足了勇气,把自己的脖子套在了绳索套上。

    但就在刚踢倒小板凳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紧接着伴随“咣”的一声,我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和我同龄的小子从门外涌了进来,直接闯进我家屋里,开始一边霍霍家里的东西,一边对我道:“厉小枪,你特么的要死啊,老子叫你这么长时间你特么的怎么也不吱声啊。”

    随后,对方惊诧道:“哟呵!狗儿子你在干什么呢?上吊啊!”

    紧接着,一阵哄笑声响起,那些人用特别浮夸的表情,冲着我发出不断的嘲笑,似乎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笑的事情。

    玛德!老子在自杀呢,能不能严肃点!

    这时,一个人跑过来我从绳索套里弄了出来,并笑着对我骂道:“这煞笔,居然想自杀。”

    说话的是这帮人的头,名叫大宝,属于我们村这个岁数的人里最操蛋的。平日里带人欺负我的就是他,仗着他自己的体格好就胡作非为。

    “真特么的脑子有病啊!”

    “估计脑壳儿里进水了。”

    众人纷纷大声地嘲笑着我,大宝用手捏着我的后脖子,又对我道:“来,让我们爽爽。”

    他口中的“爽爽”是专门针对我设计出来的游戏,即先把我安在地上对我一顿圈踢,然后给我“开飞机”,最后把我扔进河里,这样我就能体验到陆海空三栖的感觉。

    说完,大宝他们开始围着我一顿打。

    我蜷缩在地上,捂着脑袋,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道:算了,就这么活着吧。

    众人欺负完我之后,有开始在我家里到处乱翻,并对我家的一些东西开始进行破坏。大宝直接大大咧咧地走进我家厨房,开始翻着柜子找东西吃。他拿起一块饼子啃了一口,然后又吐了出来,并把剩下的丢在我脸上,冲我骂道:“什么jb玩意儿,真特么的难吃。”

    我看着掉在地上的那块饼子,那是我一天的口粮。自从养父死后,家里没了经济来源,我就舍不得多吃,一块饼就着老干妈和珠江榨菜分三顿吃,生怕吃多了把家里的粮食一下子全吃过,可现在大宝居然这么糟蹋它。

    我有些忍不了,刚想要发作,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直接打破了这一切的局面。

    那个陌生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像是神兵天降一般,毫无征兆的就出现在我家里。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突然冷冷地问道:“你们是谁?”

    本来大宝他们在我家闹得正欢,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人,一个个的全都愣住了。那陌生人又打量了他们一遍,厉声喝道:“出去!”

    纵使大宝他们再怎么嚣张跋扈,但终究还是小孩儿,面对这样一个面色严厉的大人,他们这群小屁孩儿也不敢造次,全都灰溜溜的往外跑。但还未走出大门,陌生人又叫住了他们。

    “滚回来把屋子给我收拾好。”

    陌生人如同一个冲着士兵下命令的将军,话语不容反抗。而大宝他们几个则又屁颠屁颠地走回来,一个个很不情愿的在屋子里开始收拾起来。

    随即,陌生人问道:“谁是厉小枪?”

    众人赶紧指向我,我见状,只好承认。

    陌生人又冲我问道:“你爸呢?”

    我愣了一下,丝毫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旋即就拿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遗照,示意他自己看。

    结果,陌生人在看到我养父的遗照后,面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我养父一把屎一把尿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陌生人是养父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他还真是被我养父从小带大。

    “这是什么?”正哭着,我叔叔突然看到遗照上有块东西。

    “额……”我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话!”叔叔突然呵斥了一声。

    我下的一哆嗦,赶紧答道:“鼻屎。”

    叔叔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问:“谁干的?”

    我不由自主地转头看相正在收拾屋子的那群人,叔叔也跟着看了过去。

    而他们本来正干的热火朝天的,突然被我俩看着,一个个全都吓得呆在了那儿,不知所措。叔叔又把手指上的鼻屎展示给他们看,并再次问道:“谁干的?”

    众人全都看向大宝,而大宝此时早已面如土灰,立在那里跟个木棍儿似的。

    “你过来。”叔叔冲着大宝招了招手。

    大宝没动。

    “过来!”叔叔蓦地一嗓子。

    大宝浑身一哆嗦,这才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

    叔叔就这样铁青着脸等着大宝走过来。可惜大宝还未走近,就直接被叔叔一脚踹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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