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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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芦苇荡中遭遇战

    高亮等人圆满地完成了侦察任务,回到苏联境内,受到了远东司令部的嘉奖。简短的休整之后,远东司令部根据侦察的情况和王志诚所提供的半截河要塞分布图,决定第二次组建“黑鹰”突击队,再度冲破日本边疆守备队防线进入中国。

    高亮、田畅列入“黑鹰”突击队10名成员,任命苏军教官哈克洛夫为“黑鹰”突击队队长,高亮为副队长,其他七名成员清一色是苏联红军战士。集训半个月之后,他们从哈巴罗夫斯克(伯力)乘坐火车途经伊曼、乌苏里克(双城子)下了火车,乘汽车来到了图里洛格镇(中国称:快当别),对面就是中国的当壁镇。有人要问,为什么选择这里过境而不选择其他地方呢?原来中共与共产国际在这里开辟的国际交通线,负责人是傅文忱。

    共产国际和中共来往于中苏的同志数十次途经梨树镇、半截河、二人班、白泡子赵家大院、当壁镇顺利过境。也正是因为傅文忱多次出色完成艰巨性、危险性、秘密性极强的工作。苏联远东司令部尊重周保中的意见和建议,决定在这里实施行动。

    高亮和田畅结伴而行,来到了苏方一侧的兴凯湖岸边,举起望远镜远远向北望去,天然湖岗隐约可见。

    湖岗上苍松翠柏、泛黄的荒草和落了叶的丛林。湖面烟波浩渺,像大海一样.一望无际,水天一色,风光旖旎。踏着岸边的细沙洁白柔软,两个人的心是复杂的,也略显得激动。

    田畅问道:“听说这湖原来是中国的,是真的吗?”高亮?说:“其实我也是听说的,1860年当初清政府软弱无能,与沙俄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将这个葫芦状的大湖硬生生地割让了大半给了人家。它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有过辛酸的过去,也是一本兴衰的历史。”

    田畅拾起一块被湖水打磨得光滑软润的卵石,仔细观察抚摸着之后,狠狠投进了湖里。心想,高队懂得真多啊!跟他交流真长知识。又问:“难道要不回来吗?”

    高亮百味重生,感叹地说:“谈何容易啊,别说俄国人,现在的日本人已经把东三省占领了,还在华北、华东侵占了大量的土地,国不像国,家不像家,可想而知啊!别去想了,现在国人何时把小鬼子赶出去,还不好说呢!”面对阵阵的湖水拍打着岸边,高亮的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又对田畅说:“今天晚间我们就要开始行动了,希望这次行动能够顺利……”

    田畅坚定地回答:“高队,我还是有信心的,国内的同志在帮助我们,会成功的。”

    高亮凝视着北方的祖国,说:“但愿吧!我在祈祷!”高亮面向祖国深深地鞠躬,田畅也跟着深深地弯腰鞠躬。

    “走吧,与哈克洛夫教官谋划晚间行动的事情。”高亮催促道。两人回到了驻地,推开门见到了哈克洛夫。哈克洛夫身材很高大,头戴苏联红军的船形帽,身披墨绿色的军大衣,菱形的红色领章上面有一个方块,脚踏黑色的皮靴,与高亮着装是一致的,都是大尉军衔。

    田畅等其他队员与其不同的是菱形的领章内有两个至四个红色三角形图案,分别标识为下士、中士、上士和大士军衔。

    哈克洛夫长方形的脸上,双目深陷,蓝眼睛,高鼻梁,尖嘴巴,两腮长着浓密的黄色胡子。他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微笑地问高亮:“你们到湖边散心去了吧?”“是的,马上又一次回国了,心里很兴奋的,所以,到湖边走一走,也算是平抚自己激动的心!”

    哈克洛夫接着说:“嗯,高亮同志,我还正要找你商量今天晚间行动的事情。”“好啊,咱们想到一块了!”高亮跟着哈克洛夫来到一个宽敞的屋子里,房子是原木堆砌而成的,其帐幕式的主塔楼高60公尺,耸立在兴凯湖畔,可以俯瞰大片的湖面。八角型的主塔腰部的外围,层层叠砌洋葱型剖面的壁龛,且稳固坚实。这样的装饰看起来像战士的头盔,将主塔团团围住。房间中央摆放着长方形木桌,桌子旁边是简易的木椅,几名俄籍战士坐在那里。哈克洛夫摊开军事地图,清晰地标注着地形标高和日军军事工事及兵力。哈克洛夫拿着铅笔俯下身子对高亮讲解越过国境线的路径,讲述着战术。

    他们最终选择了大顶山与柞木台之间日军工事防守薄弱的空隙,距兴凯湖西4公里处。他们认为守卫在这里的日本国境守备队力量较弱,可以避实就虚,予以越过封锁线。

    这里是漫无边际的沼泽地带,荒无人烟,丛山峻岭茂密幽深,大部队是难以通过的,是一道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已经到了深夜,一轮明月如悬挂在空中的银盘,洒下银光,繁星眨着冷眼伴随。

    哈克洛夫带领高亮等人沿着距离中苏界河——白棱河2公里的羊肠小道,徒步穿越茂密的森林,来到了白棱河岸边的草丛中。向北看去,是中国领土,蜂蜜山下一望无际的冲积平原杂草丛生,与苏方沼泽地紧密相连。向东看,为丘陵地带,树木繁茂,还有那延绵不断的湖岗。向西看,完达山脉蜿如巨大章鱼的触角延伸而来。

    白棱河河道20米左右,水流喘急,清澈见底。随着哈克洛夫一声令下,“黑鹰”突击队迅速展开行动。他们仅用了2分钟的时间就趟过冰凉的河水,踏上了中方的领土,一路向北。

    这里没有路可言,战士们只能用手拨开杂草和芦苇,一边不停地试探脚下的松软的黑土,趟道。一边警惕地观察周边的情况,防止敌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大约用了30多分钟的时间穿越一公里的草甸子,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沼泽地。

    因夜色影响了视线,手电又无法使用,只能依靠月光去观察地况,且十分模糊。为了防止队伍陷入沼泽地不能自拔,他们无奈地停止了脚步,将身边衰败的荒草和芦苇压倒,怀抱着武器围坐在上面,等到天亮再做打算。高亮和田畅相互背靠背,一点没有困意,仰望着夜空,焦急地等待天明。

    天刚蒙蒙亮,就看到由西而来的飞机沿着国境线的上空轰鸣而来,低空飞行。“黑鹰”突击队成员心里很清楚敌人的目的,隐蔽起来。

    俄籍队员那扎耶夫在隐蔽中被脚下的草根绊倒,无意中手勾响了扳机,“啪啪啪啪”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

    那扎耶夫露出愧疚的神色,哈克洛夫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脸的愤怒。高亮拍了拍哈克洛夫的肩膀,进行安慰,示意这名战士也不是故意的。命令战士们卧倒,不准还击。敌机已经预感到了这里的枪声,又一次盘旋了回来,飞机上的机关枪喷火,“哒哒哒哒”横扫几梭子,顿时如冰雹般扫落苇叶和荒草叶子。枪声响起,自然会惊动了陆地上的日本国境守备队。怎么办?情况十分危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哈克洛夫、高亮等人不知所措。哈克洛夫焦急地问高亮:“如果我们继续隐蔽在这里,势必束手待毙。中国这边你很熟悉,有什么办法应对?”

    高亮危情时刻,心里也没有底。问题是还没有摸清楚敌人的动向,突击队成员如果撤退,即刻暴露在敌人面前,如果盲目地趟过沼泽地,也会暴露在鬼子枪口之下,甚至会被沼泽吞噬,已经处在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高亮沉思片刻,对哈克洛夫说:“尽管我们陷入危险境地,但是我们与敌人周旋余地还是有的。你看北边的沼泽地,我们趟过去很困难,敌人也很难接近我们,敌我之间有了一条天然的隔离带。敌人不敢轻易围剿我们,我们也不能冒然行动。这就应了中国人那句俗话‘麻杆打狼——两头怕’。不利的一面,我们处在敌人的射程之中,一旦冲出去,或者向后撤退,都会被敌人发现。所以,我的意见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我们坚持到黑天,就会安全撤退,再寻找机会突破敌人的防线也不迟。”

    哈克洛夫同意高亮的意见:“好吧!我们就按兵不动,见机行事!”大约过了10分钟,敌人的飞机又一次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却没有打枪,但是巨大的风力带过,芦苇荡掀起层层的波浪。

    果不其然,或许敌机发现了军情,或许枪声惊动了敌人。敌人派出了20多人的骑兵,突然出现在沼泽地岸边,一名日本军官双手举起望远镜,向边境远望,足足看了10分钟。

    两名日本兵端起三八大盖又轮番向“黑鹰”突击队开了几枪,试探着,看到没有什么情况,挥鞭向西奔去。日本骑兵离开后,哈克洛夫、高亮弯腰走向了沼泽地的边缘,仔细地侦察对面的情况,高亮说:“我们从这里直接横穿沼泽地虽然达到对岸很近,却危险性太大了。只能沿着芦苇荡边缘迂回过去,这样,遇到敌情我们随时可以隐蔽。唯一不确定因素,迂回过程中时间过长,容易暴露。同时迂回到对岸,不清楚那里是否有军事工事,如果有,会带来致命的威胁。”

    “我们有地图啊,可以研究一下。”哈克洛夫说完,从怀里掏出了地图,按照坐标在寻找,找了半天,却没有看到标注的工事。哈克洛夫很兴奋,低声说:“就这么定了,开始行动。”“慢!哈克洛夫同志,中国有一句俗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那里隐藏敌人的工事,我们可就遭殃了。我建议还是派两名人员前去侦察,然后再行动,这样相对稳妥。”

    一贯固执己见的哈克洛夫,很讨厌优柔寡断,喜欢做事果断利落,大开大合,用兵大气沉着。而高亮做事慎密细致,热衷于在运动战中寻找战机,这与他长期在艰苦岁月中磨练和经历密不可分,养成了独特的战术素养。

    正是因为两个人鲜明的特点,在周保中的建议下,苏联红军远东司令部才决定两人搭配在一起,吸取上次的教训,组建“黑鹰”突击队的正副队长。两人达成了共识后,哈克洛夫命令田畅带领那扎耶夫前往侦察。明确要求如果没有敌人防御发出信号,这边开始行动,如果有敌情,要秘密撤回。

    两人领会意图之后,田畅手持莫辛-纳甘式阻击步枪在前,那扎耶夫身背捷格加廖夫式轻机枪在后,疾步向东迂回。大约近一个小时,他们来到了沼泽地的边缘,隐蔽在草丛中。

    “啪”一声枪响,子弹从田畅的耳边划过,这让田畅惊了一身冷汗。田畅对那扎耶夫大声疾呼:“不好,有暗哨,注意隐蔽。”接着又问:“发现敌人的子弹发射方向没有?”那扎耶夫手指了正前方,田畅仔细沿着他所指的方向仔细观察后,发现并不是日军的暗哨,而是一个暗堡,坐落在很隐蔽的草丛里,不仔细观察是很难发现的。田畅心想,好狡猾的鬼子,竟然这里还有暗堡,如果起身回撤,必然会被鬼子射杀。小日本鬼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田畅端起莫辛-纳甘式阻击步枪,隐蔽在芦苇荡的边缘凹地儿,对准了暗堡口,扣动了扳机,“啪、啪”清脆的两声枪声,地堡传来“哎呀”一声,知道打中了,令他兴奋不已。

    田畅再次举枪射击的时候,暗堡口突然伸出了歪把机枪枪口,火力很猛,压得田畅和那扎耶夫抬不起头来。两人只好分开行动,一个向西、一个向东移动,引开敌人的火力。那扎耶夫由于意外暴露了目标,给这次行动带来严重不利的局面,内心很郁闷,也愧疚,此刻,他急切地想表现的更好一点,多杀几个鬼子,以此来洗刷负罪感。他端着捷格加廖夫式轻机枪移动中向暗堡开火,试图压制住敌人的火力,故意吸引敌人,好让田畅利用枪法好的特点更多地杀死敌人。

    由于那扎耶夫发出的火力更加迅猛,很快压制住了敌人的火力。此刻,远处的日军骑兵队和大部分守备部队闻讯开始向这边增援。田畅看到此景,大喊:“快撤!”

    两人边打边退,准备汇集在一起撤退,却被另一个暗堡的敌人火力隔开。田畅有些急,却无法阻挡敌人异常迅猛的交叉火力点,高喊:“那扎耶夫,不要恋战,快撤退啊!”眼见敌人骑兵队逼近他的身后,田畅为了掩护他撤退,连续几个点射,几名日军骑兵应声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敌人骑兵队集中火力向他袭来,他打了几枪钻进了芦苇荡里。

    这时的那扎耶夫也打得很起劲,一会儿从芦苇荡里窜出来,袭击得手后,一会儿隐蔽在芦苇荡里等待时机打击敌人。日本国境守备和骑兵队见突击队员人数不多,开始三面包围密集推进。

    哈克洛夫、高亮见这种形势,带领其他队员前来增援,掩护他们撤退。顿时,芦苇荡里枪声阵阵,杀声阵阵。那扎耶夫经过与敌人一番较量,杀死了多名敌人。子弹已经打光了,他只好扛着枪躲避敌人的追捕。奔跑的过程中,深深陷入了沼泽地里。身体在下沉,他拼命地挣扎着,可是越是挣扎,身体的下陷速度越快。他使出了最后一点气息,绝望地向战友们挥挥手,泥浆渐渐地漫过胸部、漫过头顶……冒出几个气泡,那支捷格加廖夫式轻机枪在泥潭中漂浮着……战友们远远看到那扎耶夫被沼泽淹没的情形时,无不悲痛和无助。

    敌人的暗堡仍呼啸着,雨点般地压制“黑鹰”游击队前来救援的火力。而田畅仍在与敌人周旋着,打得也很尽兴,然而,日军已经将他包围,包围圈越来越小。突然,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左腿,他吃力地挺着身子,努力站着,这时的他右腿又中一枪,倒在了地上。

    敌人将其围在中间,一名敌人的头目“哇哩哇啦”地喊叫着。田畅咬着牙,喘着粗气,身下的荒草已经被鲜血染红,那只阻击步枪已经甩在一旁。他手里紧握着一枚手榴弹,刚要拱起身子,腰部又被鬼子击中一枪。趴在地上的他,拼尽了全力大喊:“高队长,要替我报仇啊!小日本鬼子,我和你们拼了!”

    田畅拉响了手榴弹,鬼子兵见状,企图抱头躲避,但是已经晚了。“轰”的一声,田畅与几名鬼子兵同归于尽,以身殉国。

    “田畅,我的兄弟!”高亮情绪有些失控从一名突击队员手中拿来捷格加廖夫式轻机枪朝着小鬼子方向猛烈开火,“哒哒哒哒……”鬼子们立刻躲避,龟缩不前。高亮直至将子弹打光,悲伤的流下了眼泪,痛哭失声:“我的兄弟啊,一定为你报仇!呜呜……”

    哈克洛夫安慰道:“高队,田畅和那扎耶夫都是我们的兄弟,他们是抗击日本法西斯的英雄,两国人民是不会忘记的。现在我们要紧的是尽快甩开敌人,撤退!”高亮哽咽中擦去脸上的泪水,焦虑地对哈克洛夫说:“是啊,我们现在已经暴露了,不能再守在这里了,还是抓紧撤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两名突击队员断后,其他人员迅速向苏方边境撤离。此时日军机又一次呼啸而来,飞机上的机关枪向“黑鹰”突击队方向扫射,队员们只好卧倒躲避,一名突击队员因躲避不及时,饮弹牺牲。

    飞机飞过之后,剩下的突击队员再次爬起,撤退到白棱河边,涉水过河。此刻,日军已经离他们很近了,涉水中,他们不间断地还击。突然,又有两名突击队员中弹倒在河里,染红了河水,瞬间被喘急的河水冲走。其他队员见又牺牲了两名战友,急红了眼,站在水中,集中火力向敌人射击,又一次压制住了敌人。迅速上了岸,钻进了丛林里。站在边境线的敌人停止了追击。几名突击队员与哈克洛夫、高亮退到了苏方的一侧之后,每个人的心情异常的沉重。“黑鹰”突击队再度受挫,损失惨重,牺牲了5名队员。

    “黑鹰”突击队行动第二次受挫,并没有打消苏联红军远东司令部的坚定意志。哈克洛夫、高亮退回苏联后,立即向远东司令部汇报,很快得到回复。远东司令华西列夫斯基要求苏军步兵特别八十八旅周保中旅长、李兆麟政委吸取上两次行动失败的教训,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日本经营的柳毛黑铅矿。

    周保中旅长、李兆麟政委紧急召开军事会议,哈克洛夫、高亮列席了会议。周保中主持会议,表情凝重地说:“各位,根据华西列夫斯命令,我们要继续组建‘黑鹰’突击队,目标就是一个摧毁日本经营的柳毛黑铅矿。上两次行动,我们重视不够,在作战指挥上、在突击路线上以及行动上都存在着许多问题,牺牲了许多同志,必须深刻反思。今天召开会议集思广益,共同研究具体的行动计划方案,希望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李兆麟用浑厚的男中音说:“保中同志说得很对的。我认为,行动计划的前提是做好日军边境兵力部署。虽然外面掌握了大量的相关情报,但是在行动细节上,考虑不周,总认为经过训练的突击队员军事能力很高,可以以一当十,完全有能力突破防线去执行任务。现在看来是错误的。我们在行动中必备的战术素养是前提,更重要的是发挥国内交通线上同志们智慧,内外呼应,形成战略优势。我建议开辟另一个突击路线,攻其不备,赢得战机。”

    政治部主任崔庸健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说:“两次突击队行动,牺牲了许多同志,我与大家一样很痛心的,根据兆麟同志的意见,我建议这次‘黑鹰’突击队仍保留中苏队员组成,这是因为一是苏方的特战能力明显高于我们中方的队员,同时熟悉苏方的地形特征。二是尽管我们中方特战能力较弱,但是熟悉中方路径和地形,与国内的同志打交道多,了解情况也多。三是发挥我党地下交通线的作用,为顺利达到目的地,完成任务创造条件。”

    周保中目光投向了高亮,问道:“高亮同志,你参加了前两次突击行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高亮欠了欠身子,大声说:“是,旅长。通过这两次行动,我的确感觉到了有力使不出,心里很郁闷。刚才各位首长说到了要害,我表示赞成。我的意见是行动计划慎密,不能过于自信,现在小鬼子对我们的防范日趋严密,对我们行动造成困难。同时,对敌人的侦察力度还不够,两次行动都是因为掌握敌人情况不细致,造成被动。并且与我们地下党组配合还不默契,一时联系不上,致使我们行动被动,未等我们突破过去,就被敌人击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广泛讨论,直到深夜。屋内的灯光昏暗,月光透过窗户斜射一缕月光。已经到了初冬,凌冽的寒风吹得屋外茂密的森林一阵紧似一阵。周保中压了一口开水,细致地用笔记录着大家的意见,干咳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对大家说:“同志们,根据大家的意见,我宣布这次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