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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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奋起反抗掀暴动

    安杰正雄在没有抓到王德林的情况下,接到日本关东军的密电,对穆棱河中下游区域煤炭、石墨等矿产和木材资源进行全面控制和掠夺。日本关东军已经全部控制和接管了俄国人多年经营的中东铁路,这与日本军国主义战略分不开的,逼迫俄国人陆续退出中国。此时,中俄联合经营的穆棱煤矿已成为经营安杰正雄眼中的最大的肥肉,安杰正雄与驻梨树镇日本关东军队长冈田一郎正在密商实施夺取穆棱煤矿经营权计划。

    这天,安杰正雄和冈田一郎带领众多的日本宪兵,来到矿东山地区北部的机关办公楼。将四座炮楼上的俄国护矿队人员赶下,围住“大满账房”,持枪核弹突然闯进穆棱煤矿矿长办公室。此时穆棱煤矿矿长俄国人黑毛(依次哈金)正召集中俄双方的工程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开会,对日军的到来有些惊讶。冈田一郎面对众多人手一挥,命令道:“你们的,统统的出去。”又指向黑毛:“你的留下。”会议只好中断,其他人慌张地走了出去。

    原来日本侵略者进入东北后,逼迫俄国人由原来的“中俄合办”改为“日俄合办”,为穆棱碳矿株式会社,在哈尔滨设总公司,董事长为谢结斯,穆棱煤矿由日本人川崎担任顾问,黑毛任矿长,销售由日满商事株式会社统一负责。

    安杰正雄当面宣读了有关文书,黑毛此刻僵硬的脸,露出尴尬的神色。他知道日本人迟早要抢夺穆棱煤矿,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来的这么快。耸耸肩,一脸的无奈。安杰正雄走上前,对黑毛说:“你的不要紧张,只要听我们的,有大大好处。”

    黑毛有些疑惑地看着安杰正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问:“你们日本人要接收穆棱煤矿?”

    “呦喜,你可以继续担任矿长,工程技术人员不动,收入大大的。出的煤炭统统归我们,你的明白?”

    “不、不。”黑毛争辩说:“这是我们的煤矿,煤炭由我们运走,这个事情我不答应。”

    “八嘎。你的要听话。”冈田一郎抽出日本军刀横在黑毛的脖子前。

    面对凶狠日本鬼子的淫威,黑毛没了趾高气扬的派头,见形势无法挽回,只好点头同意。

    冈田一郎收回了军刀。

    在安杰正雄和冈田一郎的威逼下,黑毛代表俄方交出了经营权,并签订了相关协议。就这样日军不费一枪一炮全面侵占了穆棱煤矿。

    安杰正雄没有就此罢休,陆续对中国商人经营的煤矿进行不折手段地强行霸占和对梨树镇周围的煤炭资源的掠夺。

    安杰正雄为了强化穆棱煤矿的控制又从东宁调来特高课成员岗崎负责煤矿劳务管理,地点设在“满泰”账房大柜,成员多数特高课多年培养的爪牙和伪满军警。同时,在安杰正雄授意下,黑毛成立了自卫队,迅速成为了日伪统治矿区的反动武装组织和日寇的打手。成员清一色的俄国人,队长是斯托夫,主要镇压和迫害劳工。同时,日本人实行了把头制,五个大把头都是铁杆为日本人卖命的汉奸,分管五个大工棚,监管全矿的千余名劳工。一时间,穆棱矿区成为了日本法西斯统治的“王道乐土”。

    在侵占穆棱煤矿的同时,仍没有停止对石墨资源的掠夺。田中铁三郎和竹野恒彦两个日本地质工程师很快形成了《东安省密山县滴道村柳毛黑铅矿山调查报告》,无论是矿区所在地、位置,还是交通、地形地质、矿床走向等方面均进行了调查和详细的分析,为日本侵略者进行盗采石墨资源提供了详实的第一手材料。

    “大大的好。”安杰正雄坐在桌子前详细翻弄这本报告,大加赞赏,对田中铁三郎和竹野恒彦说:“你们对大日本帝国获得此资源资料,立下了战功,立即向关东军司令部为你们请功!”

    由于田中铁三郎和竹野恒彦提供的报告提供给了日本经营的“满洲矿业株式会社”后,日本人丸山虎一取得了开发柳毛石墨采矿权,命名为“柳毛黑铅矿”,并委托日本女资本家黑田主持开采石墨。对外声称开采黑铅,做铅笔材料,实则是为日后日本军国主义发动战争提供钢材冶炼、武器装备元器件及蓄电池所需的材料。

    黑田来自日本名古屋一个商业世家。个子不高,瓜子脸,经常头戴日本式的战斗帽,身穿协和服,足蹬小马靴,耀武扬威出入矿区。表面上看比较纤弱,却心狠手辣,被人们成为“女魔王。”

    为了加快资源的掠夺,日本人从东三省各地抓来1300多名劳工,开始了柳毛黑铅矿最初的基础设施建设。

    柳毛深处完达山余脉的丘陵地带。一条山坳里,挤满了众多的劳工。在日本人和汉奸、把头的威逼下,将原本森林繁茂、物产丰富的土地,扯开一条巨大的拉链,解开裸露的山体,沿着矿脉无限地延伸,露出一层层黝黑的石墨矿带。矿区从它的石头胸腔里把劳工们向废渣一样抛了出来,如密密麻麻黑蚁,疲惫地忙碌着。矿区吞噬了一天的时光,劳累一天的劳工们,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工棚,他们的声音已流露出一点生气,甚至有了一丝愉悦的劲儿。因为这一天的苦役总算结束了,可以为枯瘪的肚子充填点儿食物,而且还能休息。在一生中又毫无痕迹地被勾掉了一天,向自己的坟墓又挨近了一步。

    矿区四周围着铁丝网,四个方向有四个岗楼,全部由日伪军警把守,劳工们很难逃出他们的魔掌。几处简陋的工棚四处漏风,聚集着南腔北调的劳工,在日本人在榨取他们的经历、剥夺他们的自由,个个瘦骨如柴,露出痛苦绝望的眼神。他们彼此见面时,谈的最多是矿石、洗选、活怎么干,说的和想的都是与劳动有关的事情。暗地里骂把头,更多地讲饥饿、疾病带来的痛苦,思念身边死去的工友和远方的亲人。在这机械不变的枯燥日子里,呆板的、无能为力的思想不时地迸发一些孤零零的火花。

    清晨,随着大把头杨玉学吹响哨声,劳工们匆忙从工棚出来,一字排开,每个人端着日军丢弃的金属罐头盒子或破损的瓷碗,依次来到一个露天锅灶前。一名伙夫,手拿着葫芦做的瓢,从热气腾腾的锅中,为每名劳工盛上半瓢稀溜溜的菜粥,还有那少得可怜的咸萝卜条。

    身材健壮、一脸凶相的大把头杨玉学每天照例站在炉灶前,像一条凶狠的豺狼,用那双令人恐怖、头部发麻的猩红眼睛,不断地扫视前来打饭的劳工,手里拿着劳工的名单一一比对,并清点着上工的人数。打完饭的劳工或蹲或站着、或三三俩俩围在一起,手捧着盛着热菜粥的器皿,沿着碗边“嗖嗖”地喝着。突然,他大声地喊道:“宋二,宋二在不在?”劳工们一时骚动,没有回应。杨玉学有些不耐烦,叫嚷着:“你们怎么都哑巴了?装死猪是不是?”这时,一名劳工壮着胆子说:“还在四号工棚里,好像生病了……”杨玉学手持着专门用来对付劳工的皮鞭,气冲冲地奔向了四号工棚。

    工棚中的宋二瘦弱的身体蜷缩在用树枝野草铺垫的“床上”,已经在昏迷。杨玉学挑起草帘子,上前看了一眼宋二,嚷道:“别他妈的给我装死狗,快给我起来。”宋二听到他的喊声,目光呆滞地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杨把头举起皮鞭向宋二抽去,一鞭、两鞭……无数道血淋淋的鞭痕印在了宋二的身上,痛苦中的宋二“哎呀、哎呀”地滚动着瘦弱的身体。不久,宋二的身体已不再动弹,昏厥了过去,全身的衣服被鲜血染红。

    杨玉学转身走了出去,劳工们见他手中皮鞭被染红,知道宋二凶多吉少。杨玉学要求两名劳工将宋二抬走,谁都不愿意去。因为以前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凡是抬走的劳工还没有咽气就被抬出去,扔进了荒沟里,或扔进日伪军警的军犬圈子里。劳工们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惨剧发生,也不愿意看到同胞们这样被折磨致死。这时,杨玉学叫来四名日伪军警威逼两名劳工前往。无奈之下,两名劳工将宋二抬出了四号工棚。其他劳工们惊恐地低下了头,哀叹自己的命运不要像宋二那么惨……

    此刻,黑田来了,杨玉学面对日本的主子,点头哈腰地问:“太君,你看这个黑鬼怎么处置?”

    黑田拿出口袋里的白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和脸,对杨玉学淡淡地说:“喂狗吧!”杨玉学低声地说:“太君,这黑鬼是有病的,万一狗吃了……”

    黑田挥手指向了不远的深沟方向,说:“埋到那里吧!”

    忽然,宋二无力地在扭动着身体。两名劳工将其放在了地上,祈求道:“他还活着,还是别抬走吧!”

    黑田冷漠地示意杨玉学,心领神会催促两名劳工:“他妈的,少废话,快给我抬走。”

    宋二被抬到一处荒沟里。这里已经有了多具劳工的尸体变成了白骨,令人毛骨悚然。在日本宪兵逼迫下,两名劳工挖了一个土坑,将宋二扔了进去。宋二仿佛被摔得很重,又一次苏醒,手苍白无力地向上举着。

    杨玉学见状,催促道:“还他妈的等什么,快埋了。”接着就听到一声枪响,宋二不再动弹。这一枪来自杨玉学,冷酷地看一眼后,手中的枪又对准了两名劳工,劳工只好向土坑里扔土,每扔一锹土都异常的沉重……

    自从日本人在这里开矿,这里无疑成了人间地狱。在露天的作业现场上,杨玉学身后始终跟着两名打手,手牵一只肥大的狼狗,随时监视着劳工作业进展情况。

    阳光很足,烤得岩石滚烫。劳工们肩扛手抬在运送石墨矿石,汗水不时地在脸上、躯体上流淌。由于开采石墨粉尘多、一会儿人被染成白色,一会儿人又被染成黑色,汗水和粉末融合在一起,劳工们如非洲人的皮肤,光滑而黑亮。身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露着白色饥饿的牙齿,沿着尘土飞扬的泥土路,缓慢无力地背着矿石。一名劳工或许是难以抵御炎热的天气,或许是太饥渴和感觉太脏了,偷偷地跑到了矿床边,仰着头、张大嘴接着一处从山泉淌下的水流,喝了几口后,又洗了几下被汗水浸湿的、黏黏的头发。刚要起身回到作业场地,被正在巡视的大把头杨玉学看到。他放开了牵在手中的军犬,军犬懂得主人的意图,疯狂般地奔向了这名劳工。这名劳工被突如其来的军犬吓呆了,时而被军犬扑倒撕咬着,一时间血肉模糊,痛苦地翻滚。杨玉学喊回了军犬,军犬蹲在他的脚下张开凶狠的嘴巴“哈哈”地喘着粗气。

    这名劳工吃力地站了起来,依靠在矿床上痛苦喊叫,惊动了周围愤怒的劳工,他们自发地围了过来。此刻,杨玉学尽管身边有军警护卫,但是面对黑压压的人群顿时感觉异常的慌张和恐惧。“你们别、别过来,快回去干活!”杨玉学倒退了几步,急切地对身边的军警鸣枪示警,仍无济于事。劳工们已经将他和几名军警逼到矿床的一个边缘,背后就是陡峭的矿床。走在最前面有一个人,长得敦实、嗓门宏亮,愤怒地对杨玉学说:“杨把头,你还是人吗?不就是工友喝点水,简单洗一下身子防止中暑,至于这么恶毒地对待他吗?”这个人又转身对众多劳工说:“兄弟们,大家听着,杨把头不把我们当人,仰仗日本鬼子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你们愿意不愿意?”众人回答:“不愿意!”

    “好,那么我们反了!操家伙,拼了,逃命去!”

    杨玉学见状更加地慌了,语无伦次,他认识这个人,便急切地劝说:“高亮,别、别反……”

    高亮冷笑道:“杨把头,别以为靠着日本人,我们就怕你了?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吗?你是日本人的走狗、汉奸!”

    高亮步步紧逼,扯住杨玉学衣领,膝盖已经顶到了他的裆部,“妈呀”蜷缩在那里,一拳击中他的左眼,当场晕死了过去。其他人同时围攻军警,推搡中,从他们手中抢到了三支枪,开始向外冲。由于军警鸣枪示警,引起了周围军警和日本宪兵警觉。这时的高亮已经领着两名老乡冲在前,后面跟随着众多劳工。劳工中绝大多数被折磨的体弱多病,骨瘦如柴,腿不听使唤,迈不开步,被军警抓了回去,另有30余人死在日本宪兵枪口下。只有百余人在高亮的带领下成功逃脱。

    高亮年方近40岁,曾在东北军当过几年兵,后来在一次军阀混战中,队伍被打散了,只好回到了老家农村隐居。然而,在回家没几年,日本人进入东北,被日本人抓来做劳工。由于高亮有从军经验,加之这些逃出来的劳工多数身体相对好一些,在他指挥下分散地向森林中跑。少数劳工因地形不熟,被军警追杀或活捉了回去。

    黑田得知一部分劳工暴动逃跑消息之后,立即求助安杰正雄和冈田一郎。冈田一郎带领一个小队的宪兵乘汽车迅速赶往柳毛黑铅矿矿区,对抓回来的劳工押送到就近煤矿的“特殊工人训练所”。那里所谓的“特殊工人训练所”其实就是劳工的地狱。先是对劳工实施酷刑,如灌凉水,把劳工绑在凳子上,一边往嘴里灌凉水一边踹肚子,连水带血从口中和鼻子中窜出来,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在夏天,劳工被脱光,一丝不挂绑在大树上,一天下来,被蚊子叮咬的满身红肿。被折磨致死的劳工集中堆放在一条宽80余米,长约200多米的矿坑里。由于周围日本人占领后的煤矿经常发生事故,导致每天都有死人,运送尸体的马车络绎不绝。死尸送来之后,逼着这些劳工抬到矿坑里,码成垛,然后洒上汽油,惨无人道地进行焚烧。

    这次抓回来的劳工直到最后无一生还。为了补充人力,日本人又从哈尔滨、吉林长春等地抓来了800多名劳工。大把头杨玉学侥幸活了过来,伤愈复出后,对劳工更加的凶狠。

    在一次平硐开采中,劳工们从山上的森林中砍伐许多圆木之后,运送到巷道里,作为支护材料,沿着矿脉向里面延伸。地质构造复杂,岩石很破碎。在没有确保安全情况下,大把头杨玉学要求劳工继续施工放炮。放炮后,劳工们在昏暗的巷道里用柳条编制的土篮子装满石墨矿石,挑着担子或用麻袋运往地面。突然,巷道的顶板来压,导致大面积塌方,有五名劳工被埋。

    劳工们见到此景,自发地展开救援。很快将这四名劳工从冒落的岩石中救出,且已经血肉模糊,失去了生命。还有一名没有救出,在岩石堆的缝隙中呼救,已经露出一只手,在挣扎地挥动着。这时,大把头杨玉学已经赶到现场,无视劳工的生命,阻止劳工继续救援,要求其他劳工将四名遇难劳工抬出去之后,仍强迫继续运送石墨矿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名矿工的呼救声音越来越变得微弱……

    高亮等人逃出日本人的魔掌之后,一部分人已经失散,只有30多人跟随着高亮躲过重重的日军围追堵截,藏匿在深山老林里,并一路北上,经过七天七夜他们来到了距离勃利县城的二十里的山头上。这里山高林密,杂草丛生,已经饥饿难忍、又困又乏的劳工们,无力地四处躺在草丛中。高亮是个胆大心细之人,心中很清楚,日本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是总得活下去,总不能束手就擒。他手持从日伪军警抢来的三支枪,传授他们如何打枪和上子弹,接着趁着夜色带领两个老乡下山侦查,寻找逃跑路线和食物。

    当他们摸到半山腰的时候,发现一处铁丝网,随即穿过铁丝网,趴在一处仔细的观察,原来是一处日军后勤储备库。一辆日本军车停在库前,有两个日本兵将一箱箱军需物资搬上了车。搬完之后,两名日本兵走进了一间房子里休息。在一座岗楼上,一名日本宪兵,目光跟随探照灯光线,警觉地观察着。高亮低声地说:“这里是小鬼子的后勤库,里面一定有好吃的,要想活命就要跟我干,否则会被饿死、或被日本人抓着打死,请你们选择。”

    两名老乡面对残酷的现实,没有别的选择。同时点头同意:“高亮,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让我们选择什么,就跟你干了!”

    高亮听了老乡的这番话,心里有了底儿。吩咐道:“你俩要躲过探照灯照射,摸到那辆卡车后面,上车后,瞅准是啥物品之后,立即搬走,扔到铁丝网旁边的草丛处,立刻撤退。我在这里为你们掩护,我会使用枪,只要小鬼子出来,就给他们颜色看看。听明白没有?”

    “嗯,听明白了。”

    俩人爬行在草丛中,躲过了几次探照灯的光速,一个闪身,来到军车的后面。左右观察之后,迅速爬上了军车。车厢里很暗,俩人也无法看清楚哪个是装着吃的东西,只好凭着感觉,先后搬运了四箱,悄无声息地躲过探照灯的光束,来到铁丝网跟前。沿着铁丝网底部的缝隙,用力地推送箱子,并随即钻了出去。高亮见状,也退步钻过铁丝网去接应他们。

    他们用全身的力气扛着四个箱子,向山上隐蔽地奔跑。终于来到了山顶,此时山上的劳工们多数还沉浸在睡梦中。

    高亮和老乡开始打开搬来的箱子。打开第一个箱子让他们傻了眼,原来里面装着是手榴弹,接着打开第二箱更让他们失望,是一箱子子弹。一名老乡嘟囔着:“大哥,这哪是吃的啊?”

    高亮沉稳地说:“先别急,继续打开。”

    两个老乡分别打开了剩余两箱,打开后,两位老乡露出了笑脸,一箱装满的是罐头,另一箱是压缩饼干。

    高亮低声地说:“快叫醒这些工友们,先填饱肚子。”

    被叫醒的劳工们听说有吃的,齐刷刷地围拢了过来。高亮压低声音说:“大家别急,每人一份,罐头三人一个,别着急,吃完后,我有话要说。”

    劳工们很快分得一小块压缩饼干,吃几口难得一见的牛肉罐头。很快吃得一干二净。

    肚子虽然没有完全填饱,但是毕竟肚子里有了一些食物,劳工们渐渐地打起了精神。

    此刻,高亮站在高处,认真地说:“工友们,我们能够逃出来,已经实属不容易。今天我要告诉大家,日本人一直在抓捕我们,我们有家难归。刚才大家吃的是我和老乡冒着生命危险从鬼子手里偷来的,目的能够让大家不能再饿着,不能再落入日本人的虎口。我们现在距离日本鬼子很近,很快就会被鬼子发现。有个想法,愿意跟我上山打鬼子的就留下,不愿意跟随我的,就自便,自己寻找生路。看看大家的意见。”

    劳工们坐在地上沉思了许久后,一名劳工站起,说:“高亮,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回老家身上没有盘缠,再加上小鬼子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决心跟随你打鬼子……”见这名劳工这么说,其他人也处在同样的情况,都纷纷表示同意跟随高亮上山打鬼子。

    高亮欣慰地说:“好,既然大家这么信任我,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后,我们都是兄弟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一起打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