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泷尘素心
“绝技？”
“没错。你与向傲天同为绝顶剑客，若单以剑术论，他远不极你。向傲天虽为剑神，但他的剑术比起一流剑客高不了多少，他之所以能取得剑神之名，靠的是拜剑山庄的不传之秘——御剑术。”
他眉头一皱，静静地看着夏无且，等着对方的解释。
“凡拜剑山庄子弟，过五岁者始习剑术，习满十年者修习御剑术。御剑术，从一柄剑开始，熟练之后逐渐增加，御剑越多，修炼越难。练至一定程度，剑如有灵，只需心念一动，宝剑自可飞身迎敌……凭着这一点，向傲世十九岁便成为二流巅峰剑客，而向傲天更是御剑术百年不遇的修习天才，三十一岁便能御剑一百零八把，经他这么些年的磨砺，这一百零八把飞剑纵使比不过一百零八名二流剑客，恐怕也差不太多。”夏无且说完，有些怜悯的看了看他，显然是不看好未来的一战。
也许，他也会像那些走出去的师兄师姐一样，再也无法回到剑谷吧……
“你的剑为了什么而挥舞？”师父这样问过他。他说，他不知道。他问师父的剑为了什么而挥舞，师父说，他也不知道。师父在骗他，因为当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再是严厉，而是哀伤……
作为一个剑客，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是平静的，直到那天，在听风楼的初见。
那天夏无且眯着桃花眼去找乐子，他一人找了间茶楼休息。他坐在靠窗的桌子边，喝着新沏的茶，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淡雅的琴声从楼上传来，悦耳的音乐中仿佛带着别样的魔力，让放在桌上的剑也发出了喜悦的嗡鸣。
“你也喜欢这琴声吗？”他轻柔的抚摸着润泽的乌木剑鞘，“好，那我们就去近一点儿的地方听吧。”
他拿起剑，在琴声的陪伴下向楼上走去，步履轻缓，似是怕脚步声惊扰了这美妙的琴音。
茶楼的顶层中间，有一座用翠竹搭起的六角小亭，小亭用轻纱环绕，十分的雅致。站在亭外只能透过轻纱隐约间看到一抹倩影，但琴声却不受限制的流连在茶楼之间。
他倚着一根柱子盘腿坐下，横剑于膝，闭目享受这澄澈的琴音。一个个无形的音符环绕在他身边，如同一只只纤细的小手，按摩他的四肢百骸……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的身体，猛地睁开眼睛，把正在给他盖衣服的女子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论女子的面容，但他知道在他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心脏明显的漏跳了一拍。
女子被他突然间吓了一跳，手中的单衣也悄然滑落，两人四目相对，见他痴痴的望着自己，女子脸色绯红的逃回了六角小亭。
半晌过后，他站起身，折好身上尚还温热的单衣：“在下泷尘，很喜欢姑娘琴声，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不一会儿，一只白净的小手将一张纸条从纱帐间递了出来，他恭敬的接过，然后将折好的衣服放在她手上，看着她将衣服收回去。
纸条显然是新写的，娟秀的字迹还透着阵阵墨香：“没事，你也是无心之过，另外，谢谢你喜欢我的琴声。”
他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向姑娘道了声告辞便飞也似的逃出了听风茶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但一想到弹琴女子心脏便不可抑制的乱跳起来。
他找到夏无且，询问自己为何心跳不止。
夏无且说，你有病。
他否认。
夏无且说，你偷窥我。
他揍了夏无且一顿，否认。
夏无且鼻青脸肿的说，大哥，你不会是看上哪个姑娘了吧？
他心脏猛地一跳，反问道：“什么叫做看上哪个姑娘？”
“看上哪个姑娘，简而言之就是喜欢上一个姑娘，呐，多简单。”
“剑客是不会喜欢别人的。”他嘴硬道，但心里却又止不住的想到那一抹倩影。
夏无且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转身上床睡觉。
他嘴上说不喜欢，但从那以后每天都去听风茶楼。夏无且问起，他便只说是去喝茶，但实际上却是去听女子弹琴。女子在弹琴之余，也会写纸条和他聊天，他问女子为何不直接交谈，女子告诉他在她小的时候便不会言语，所以只能以笔代口……
“又去听风茶楼喝茶了？”他一回来，夏无且就坐在桌子前笑眯眯的问道，桌子上摆满了菜肴，还有一坛酒，“回来的刚好，坐下吃饭吧，咱们俩今天喝几杯。”
“我不喝酒。”他坐在对面，拿了一副碗筷。
“呦呦呦，不喝酒，是不喝呢还是不敢喝呢？”夏无且阴阳怪气的说道。
“喝酒会影响剑客的判断力，所以我不喝酒。”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看你就是不敢喝，就是怂！”
他把手按在剑上，大拇指顶着剑锷。
“喂喂喂，你别一言不合就整这副样子，我告诉你，就算你威胁我也只能证明你不敢喝酒。”说着，夏无且倒满一碗酒礅在他面前，“你要是有本事，放下剑，干了这碗酒便是。”
他斜睨了夏无且一眼，然后拿起碗来一饮而尽，就在他喝酒的时候，夏无且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
“怎么样，感觉还不赖吧。”夏无且贱笑道，“来，再喝一碗。”
两碗酒下肚，他只觉自己有些晕晕的：“你给我喝的这是什么酒？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不对劲？不对劲就对了，三馏过的烧刀子，灌你一个没喝过酒的小菜鸟，两碗足够了。”夏无且贱兮兮的说道，“来，说说吧，和素心姑娘聊得如何，是不是很开心啊？”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素心姑娘了，不对，你……怎么知道她，她叫素心？说，你……你是不是跟踪我？”他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还不是为了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好向人家提亲，要不然靠你的闷骚劲，黄花菜都凉了。”夏无且洋洋得意的说道，“别忘了，我鬼眼先通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要，要你……多事，不过我……喜欢。”
“你喜欢什么啊？”夏无且贱兮兮的眨巴着桃花眼，明知故问道。
“我喜欢素心姑娘啊！”他几乎是喊出来的，“你说……她人那、那……么好，为什么……老天……要剥夺她的声……声音呢？为什么？为什么……”说着，他醉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菜鸟就是菜鸟，两碗烧刀子就醉死了，真丢人。”夏无且泯了口酒，咂咂嘴不屑的说道，“虽然我喝半碗就得倒，但还是要鄙视你。至于为什么素心姑娘不能说话，我哪知道？我是鬼眼先通又不是全知全能，我要是知道早就去开医馆了，赚的不比现在少……”
(本章完)
“没错。你与向傲天同为绝顶剑客，若单以剑术论，他远不极你。向傲天虽为剑神，但他的剑术比起一流剑客高不了多少，他之所以能取得剑神之名，靠的是拜剑山庄的不传之秘——御剑术。”
他眉头一皱，静静地看着夏无且，等着对方的解释。
“凡拜剑山庄子弟，过五岁者始习剑术，习满十年者修习御剑术。御剑术，从一柄剑开始，熟练之后逐渐增加，御剑越多，修炼越难。练至一定程度，剑如有灵，只需心念一动，宝剑自可飞身迎敌……凭着这一点，向傲世十九岁便成为二流巅峰剑客，而向傲天更是御剑术百年不遇的修习天才，三十一岁便能御剑一百零八把，经他这么些年的磨砺，这一百零八把飞剑纵使比不过一百零八名二流剑客，恐怕也差不太多。”夏无且说完，有些怜悯的看了看他，显然是不看好未来的一战。
也许，他也会像那些走出去的师兄师姐一样，再也无法回到剑谷吧……
“你的剑为了什么而挥舞？”师父这样问过他。他说，他不知道。他问师父的剑为了什么而挥舞，师父说，他也不知道。师父在骗他，因为当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再是严厉，而是哀伤……
作为一个剑客，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是平静的，直到那天，在听风楼的初见。
那天夏无且眯着桃花眼去找乐子，他一人找了间茶楼休息。他坐在靠窗的桌子边，喝着新沏的茶，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淡雅的琴声从楼上传来，悦耳的音乐中仿佛带着别样的魔力，让放在桌上的剑也发出了喜悦的嗡鸣。
“你也喜欢这琴声吗？”他轻柔的抚摸着润泽的乌木剑鞘，“好，那我们就去近一点儿的地方听吧。”
他拿起剑，在琴声的陪伴下向楼上走去，步履轻缓，似是怕脚步声惊扰了这美妙的琴音。
茶楼的顶层中间，有一座用翠竹搭起的六角小亭，小亭用轻纱环绕，十分的雅致。站在亭外只能透过轻纱隐约间看到一抹倩影，但琴声却不受限制的流连在茶楼之间。
他倚着一根柱子盘腿坐下，横剑于膝，闭目享受这澄澈的琴音。一个个无形的音符环绕在他身边，如同一只只纤细的小手，按摩他的四肢百骸……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的身体，猛地睁开眼睛，把正在给他盖衣服的女子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论女子的面容，但他知道在他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心脏明显的漏跳了一拍。
女子被他突然间吓了一跳，手中的单衣也悄然滑落，两人四目相对，见他痴痴的望着自己，女子脸色绯红的逃回了六角小亭。
半晌过后，他站起身，折好身上尚还温热的单衣：“在下泷尘，很喜欢姑娘琴声，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不一会儿，一只白净的小手将一张纸条从纱帐间递了出来，他恭敬的接过，然后将折好的衣服放在她手上，看着她将衣服收回去。
纸条显然是新写的，娟秀的字迹还透着阵阵墨香：“没事，你也是无心之过，另外，谢谢你喜欢我的琴声。”
他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向姑娘道了声告辞便飞也似的逃出了听风茶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但一想到弹琴女子心脏便不可抑制的乱跳起来。
他找到夏无且，询问自己为何心跳不止。
夏无且说，你有病。
他否认。
夏无且说，你偷窥我。
他揍了夏无且一顿，否认。
夏无且鼻青脸肿的说，大哥，你不会是看上哪个姑娘了吧？
他心脏猛地一跳，反问道：“什么叫做看上哪个姑娘？”
“看上哪个姑娘，简而言之就是喜欢上一个姑娘，呐，多简单。”
“剑客是不会喜欢别人的。”他嘴硬道，但心里却又止不住的想到那一抹倩影。
夏无且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转身上床睡觉。
他嘴上说不喜欢，但从那以后每天都去听风茶楼。夏无且问起，他便只说是去喝茶，但实际上却是去听女子弹琴。女子在弹琴之余，也会写纸条和他聊天，他问女子为何不直接交谈，女子告诉他在她小的时候便不会言语，所以只能以笔代口……
“又去听风茶楼喝茶了？”他一回来，夏无且就坐在桌子前笑眯眯的问道，桌子上摆满了菜肴，还有一坛酒，“回来的刚好，坐下吃饭吧，咱们俩今天喝几杯。”
“我不喝酒。”他坐在对面，拿了一副碗筷。
“呦呦呦，不喝酒，是不喝呢还是不敢喝呢？”夏无且阴阳怪气的说道。
“喝酒会影响剑客的判断力，所以我不喝酒。”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看你就是不敢喝，就是怂！”
他把手按在剑上，大拇指顶着剑锷。
“喂喂喂，你别一言不合就整这副样子，我告诉你，就算你威胁我也只能证明你不敢喝酒。”说着，夏无且倒满一碗酒礅在他面前，“你要是有本事，放下剑，干了这碗酒便是。”
他斜睨了夏无且一眼，然后拿起碗来一饮而尽，就在他喝酒的时候，夏无且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
“怎么样，感觉还不赖吧。”夏无且贱笑道，“来，再喝一碗。”
两碗酒下肚，他只觉自己有些晕晕的：“你给我喝的这是什么酒？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不对劲？不对劲就对了，三馏过的烧刀子，灌你一个没喝过酒的小菜鸟，两碗足够了。”夏无且贱兮兮的说道，“来，说说吧，和素心姑娘聊得如何，是不是很开心啊？”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素心姑娘了，不对，你……怎么知道她，她叫素心？说，你……你是不是跟踪我？”他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还不是为了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好向人家提亲，要不然靠你的闷骚劲，黄花菜都凉了。”夏无且洋洋得意的说道，“别忘了，我鬼眼先通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要，要你……多事，不过我……喜欢。”
“你喜欢什么啊？”夏无且贱兮兮的眨巴着桃花眼，明知故问道。
“我喜欢素心姑娘啊！”他几乎是喊出来的，“你说……她人那、那……么好，为什么……老天……要剥夺她的声……声音呢？为什么？为什么……”说着，他醉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菜鸟就是菜鸟，两碗烧刀子就醉死了，真丢人。”夏无且泯了口酒，咂咂嘴不屑的说道，“虽然我喝半碗就得倒，但还是要鄙视你。至于为什么素心姑娘不能说话，我哪知道？我是鬼眼先通又不是全知全能，我要是知道早就去开医馆了，赚的不比现在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