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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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南宫笑的拜访

    “老酒,即使不打他们,你也该争辩下吧。”两人颓废的走在回去的路上,燕青实在忍不住。

    “争辩,就会给你应得的奖励吗?”

    “至少不能让那群人看我们的笑话。我燕青就不服。”他气鼓鼓的回应道。他本以为自己是来接受奖励的,结果是对方来给自己两个颜色看看的。他燕青哪里能够忍耐住这些,管他对方人多势众,起身就是要刚。

    “不是想学东西吗?今天就教会了你一样,这就是当前陈国大部分将官的模样。你的壮志凌云,可是你要统帅的的大部分人都是这类模样,你该怎么办。”老酒在一旁解释道,语气中流露出看破的顿悟和遗憾无奈。他原本也不希望能够有什么奖励的,出于捍卫我陈国疆土之心,他才出手保卫南康。如今奖励,也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两人有开始来的朝气活泼,变成了回去时的沉默。然而事情的发展一向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当他们返回到近安军事基地的时候,金松等人早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破房子的外面是弥天大火,只能依稀看到里面原有的模样了。而他们二人的一切东西,也都在这场大火里灰飞烟灭了。

    “你们在干嘛?”燕青一个前身冲了上去质问,虽然答案是无比清晰的。

    “两位英雄回来了啊,我们在干嘛?”金松故作疑问的挥了挥自己的手“烧掉这个没用的房子啊,这里我打算要种点树,不对,当作养猪栏吧”显然这家伙早就从他爹那里知道老酒和燕青要被赶出去的情况了。早就在这里等着好好羞辱他们一番了。

    “我杀了你”燕青冲上去直接拽住了对方的衣领。燕青只有十七岁,然而身高却并不比对方矮,他就这样直接拽住他,挥着手中的拳头就要动手。

    “打,打,”金松直接将脸凑了过来“今天我让你打,你动手我就摊在地上,等着看你们进牢房。”此刻的金松当然是希望对方打他的,因为那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眼前这两个家伙抓去见官。

    “走,”老酒从身后上前抓住了燕青的手腕,拉着他径直离开,关于身后的几个流氓,关于这个他住了五年的破房子,他一个回眸叹息也没有给。他们一无所有的时候,这里还能有个房间供他们栖身,当他们带领队伍守住了这座城,这里却没有给他们应得的奖励,甚至夺走了他们原来就不多的拥有。若干年后,在这里会重新建立起一个小房间,只是为了纪念他们的初次相遇。

    如果说五年的时间教会了老酒什么的话,其中一件就是洒脱淡然。他们两人在郊外一间破败无人的房子里暂时落了脚。不管怎样。至少拜托了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的窘境。

    但是,事情的转折马上就要来了。原因就是南宫笑,那位老酒扬言要狠狠扇两个耳光的南方总指挥。

    南境南宫府内,南宫笑坐在书桌前听着关于前线的种种情况,其中之一就是在他被迫前往西京为圣上祝寿之际,楚洪发兵进攻南康一事。已经安排在大楚的陈国领事馆向大楚安排严正抗议了。这是这个时代的常事,虽然彼此间都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却还是在各个国家设立有自己的领事馆,做着国家间交流的表面功夫。毋庸置疑,在领事馆做出表面的抗议后,大楚方面也会马上给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理由。

    “南康的具体情况我都看了,但仍存在诸多细节却仍是让我无法理解。区区南康守将已亡的情况下如何守住楚洪的强攻?听说南康城里可都开战了。还有楚洪的突然撤兵之举。”他问道,关于南康,他得到的消息不多。它算不上多么重要的军事地位,不值得他投入多少心思。唯一让他不满的,不过是所有将士拘泥于规矩,导致南康几乎失守的情况。

    “消息说是南康附近近安两个老百姓临时当的指挥,生生将已经进了城的楚军打了出去。”一旁的副将回应道。

    “那奖励情况如何?”

    “那是新去的南康守将负责的事情,臣不知。”副将继续回应。

    “慢着?近安吗?”他仿佛听到了副将说起这个名字。

    “是的,南康附近的小镇。”

    “安排我随后去趟南康。”

    “好的,”副将回应道,虽然他也不知道将军为何要去那里。

    近安,那里躺着南宫笑的一个朋友,多年的战斗生活已经让他对逝去的好友几乎忘的一干二净,但记忆的深处却总会在恰当的时候给人提醒。可是这个朋友他得去,否则这世上恐怕真的没人能够记住他了。他的朋友名字叫做燕青,前护国公燕如风的儿子。

    夜色渐深,老酒今天吃完饭后便以有事的名义出去了。一轮圆月悬挂于天上,夜色的竹林隆起的小坡上,坐着一个身影,他是老酒,或者说此刻的他,更希望自己是燕如风。他坐在一个没有墓碑的坟头前,有些失了神。

    “青儿,说好的不再染指国事却还是破了规矩。但你爹说好的不再担任任何军职,爹一定做到。”老酒坐在坟头边,一个人东拉西扯的自言自语。

    “说来巧合,那小子和你很像,一股子的少年倔脾气,不服的事你打断他的腿他也不服,和你一样少年的壮志凌云,和你一样,”他沉默了会“有些贪生怕死。”

    他回忆起了一些画面。

    “爹,我说了我不会去军营的。”

    “贪生怕死的鼠辈,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怕死如何?我说了我不想参军,我不想杀人,我想老实读书当个文人。”

    “不去,就全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

    老酒如愿以偿,他最终还是去了,然后在大战关头当了逃兵,刚刚跑到近安就因病去逝了。国家出于对燕家名声的考虑,坚持宣称燕青是死在了为国捐躯的战场上,西京还为他建了个衣冠冢。

    当初燕青死的时候,燕如风没有去,他说他看不上这个贪生怕死的东西,私下却还是要南宫笑来这里对他进行了简单的安葬。

    “你当了个逃兵,结果死在了这里,窝囊不。”老酒自顾自的说道“老子和你一样,在楼兰也当了个逃兵,现在还是当着一个逃兵,行尸走肉的活着。”

    “青儿,堂堂陈国大将燕如风怎么会有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儿子。死的没意义,死的不够豪气。”老酒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这小子,哪怕是逃回西京,让老子把你打死也比这痛快。”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