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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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奔赴前线

    燕青猜的没错,前线战场已经非常的艰难了。但具体情况如何,他现在不过是个平头老百姓,因此也是不明白。

    “小子,你这个胆小鬼现在应该要被前线情况吓傻了吧。”老酒坐在桌前,看着躺在他床上看着天花板的燕青。战争的情况已经传到后方来了。现在基地的人已经知道这个乞丐是厨工老酒的朋友,因此他总算不需要半夜翻墙进来了。甚至很多时候,他直接和老酒挤在这个破房子里,毕竟总比睡在街头要强。

    “吓傻?吹吧,我燕青可是志在一统天下的英雄。”他双目继续盯着天花板,连望也没有望旁边坐着的老酒。

    “所以你不能稀里糊涂当个死去的壮丁对吧”老酒替他补充道。多日的相处,他早已经知道这小子是个什么货色了。嘴上功夫一流,真要去做,他就要打退堂鼓了。

    “懒得理你”燕青躺床上回头向这个家伙吐了吐舌头。

    两个人就这样相处着,一个小家伙躺床上四处乱动,一个老家伙坐在桌子前小饮几杯。有话说的时候,侃侃而谈,一个时辰也不带终结的,而无话可说的时候,就各自发各自的呆了。

    “我们明早出发去前线,军令晚上到的。”老酒突兀的说出这句话,显得十分奇怪。

    但老酒自己心里明白,他在给对方一个逃跑的机会。小子聪明的很,基地里是些什么人,十五岁到十八岁的童子军,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真正的战场。而到了如今,连他们都要上战场了,那么镇上那些碌碌无为的家伙还能想着每天在那里混日子吗?恐怕整个镇子的男丁都需要被送往前线了。

    “哦”思忖了一会儿,燕青却只给了哦字。这是超出老酒的预料的,这个惜命的家伙,不应该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从床上跳起,“我要立刻离开,离开,再拖就成壮丁了。”

    老酒是看不惯这样的人的,他是燕如风,至少曾经是,他看重的是那些视死如归的勇者,那些在国家利益之前牺牲小我的英雄。过去的他要是看到燕青这样的家伙,恐怕直接就要一个巴掌打过去了。可是现在的他,莫名其妙的想要给他一个机会。他曾经将马革裹尸当作一个军人莫大的荣耀,上天冥冥中给了他这个机会,至少在世人眼中。而眼前这个家伙既然想要活命,他也想要给他这个机会。

    当夜老酒知道旁边这个家伙一夜没睡,因为他一直在左右翻来覆去。老酒在等他半夜离开,翻墙逃出去,这应该是这个家伙最有可能做出的选择,因为一旦到了天明,就将要进行部队的整合,那所有的男子,恐怕都要当作军人送往前线了。

    没有超出老酒的预料,这家伙吓的一夜没睡着,可是又超出了老酒的预料,因为他选择了留下。

    “你这家伙胆挺肥啊,还敢留下了。”老酒看着旁边穿着一身偏小军服的燕青。他们现在正在前往南康的路上。正如老酒的预料,当天天刚亮,所有营地的人员便集合,同时镇上也开始了清晨呢强制征兵。到了出发时,人马已经超过一千四百人。

    “杀人的时候用枪头刺人哪里最有效哦?被擒住后楚军杀俘虏吗?”燕青完全不理会他的问题,而是转而问这些。他的表情十分正经,甚至有些严肃。他知道老酒的身份不会是表面的厨工,他会武功,因而这时想要临时抱佛脚补点。

    老酒当然知道这家伙怕,恐怕这都是他第一次穿上军服,拿上军器吧。这家伙才十七岁,削瘦又高,军服都有些不合身。胆子也小,出发之际甚至腿都有些发抖。按照老酒一贯的逻辑应该是要嘲笑他一番,可是这次他没有。他十分正经的回应了他,“看好了,”一边走,他一边握住燕青的枪,“右手紧握,运用腰力同时右手瞬间出枪,直刺对方心脏或脖子。”他直接一枪向外侧刺出,一个大土坡被一枪挑的整个塌了下去。“至于俘虏这个问题,我们是抱着打胜仗过去的,不会有人成为俘虏的。”

    一千多人刚刚走到里南康城十里不到的郊外,一个惊人噩耗却猛然传出,南康已经失守了。

    这是逃出来的士兵的消息,大概就是十多人,前前后后散乱成一团,一身风尘仆仆,看到他们直接喊到南康失守便继续往后面逃跑了。

    “南康失守了?”

    “近安怎么办,我爹妈都在,他们还不知道”

    “楚军杀进南康城池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

    整个队伍瞬间乱成了一团。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孩子,他们压根不知道前线的形势已经乱成了这副模样。近安镇的百姓也是如此,他们知道前线在打仗,这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家常便饭,然而对于南康城会被攻破这件事却毫无准备。

    前面的人自然此刻已经慌成了一片,就连基地一千多人的指挥官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继续前进,南康城已经被攻破了,就凭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与杀入城中的楚军精锐打,后退吗?往哪里退,整个近安镇对于这次失守都是一片茫然的。

    整个队伍几乎就要处于崩溃的一瞬间了,甚至已经被吓呆了的孩子已经直接倒地哭了起来。

    “你觉得怎样?”燕青问旁边的老酒。他在竭力让自己的情绪看上去稳定一些,然而有些颤抖的双腿还是将他给出卖了。

    “前进,尚有一战之力,后退,城破人亡。”老酒淡淡的说道,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恐怕旁人看到这一暮也会震惊于他的镇定吧,这是要经历怎样的大风大浪,才能如此稳重的面对生活呢?然而现在可不会有人顾及他的镇定了。

    “我们撤退,立即先往后逃跑。”领队的指挥官咬了咬牙,做出了这个决定。

    这只毫不成熟的队伍就要散去,将南康,近安彻底丢给楚军之际。

    “谁敢言撤退一词,当立斩无赦”平地一声惊雷,气势磅礴无比,当即喝住了整个就要崩溃的队伍。而走出来呵斥住众人的,正是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