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为了全局的工作

破获非法传销组织后的第三天上午下班后，米勉和副局长苗志高在办公楼的电梯间碰在了一起，巧的是电梯间里别无他人。

苗志高拍了拍米勉的肩膀，说：“米科长，你那四川女朋友是个人才，不错啊！”

米勉笑笑：“一般般吧。”

“不只是有才有貌，而且是智勇双全哩。”

“这，苗局长就太过奖了！”

“说真的，”苗志高说，“这回你要不派你的朋友打入他们的内部，你朋友要是畏畏缩缩，不沉着不冷静，结果肯定不会如此漂亮，说不定还会功亏一篑，你说呢？”

“那倒是！”米勉点头同意他的这一看法，“这传销组织神出鬼没，组织严密，是不容易对付哩。”

“所以我说，你这次立了大功了！”

“这也和你苗局长的指挥分不开啊。”

“我算不了什么。”苗志高突然想到似的，问：“给你女朋友的奖金领到了吗？”

米勉说：“谢谢领得关心，领到了。”

苗志高说：“请不请我喝一杯啊？”

米勉满口答应说：“行哇，那没说的，就怕苗局长不给面子呢。我现在就请你局长了！”

苗志高说：“好多人都说米科长豪爽，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间，电梯已经降地。两人出了办公楼，很快就坐上了一辆的士。

米勉和苗志高虽然也是上下级关系，平常除了工作中必要的接触，两人的交往并不深。米勉的方针是“永远紧跟一把手”。因为经验告诉他，只要是跟着一把手，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这回破获传销组织，一下拉近了他和苗志高的距离。米勉想，要没有苗志高，很可能会延误战机。现在苗志高提出来“喝一杯”，他能不答应吗？

米勉要的士司机开车直往沿海路望海楼大酒店。他要了五楼的一间小包厢，恰巧就是两个月前他陪岳果成、碧晓波吃喝的同一间。

两个月前，天真、单纯的碧晓波就坐在这包厢靠窗的沙发上，透过窗玻璃，十分新奇地欣赏了一回海景。此刻，苗志高尽管是坐在碧晓波坐过的沙发上，可他对窗外沿海路外辽阔的海景仿佛视而不见。他的兴趣不在海景上。

趁着等上酒上菜的工夫，苗志高和米勉边喝茶边聊天。

“米科长，”苗志高说，“说真的，这回你即使不请我喝酒，我也会要找你哩。”

“是吗？有什么事？”米勉问，感到有点奇怪。

苗志高从口袋里掏出两页写得密密麻麻的材料纸来，说：“一份汇报材料，你看我这样写行不行？”

米勉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的标题是：《用智谋，一举端掉非法传销黑窝点》。内容写的就是他们这次破获、打击非法传销组织的经过。其中的许多笔墨是讲米勉对工作有很强的责任心，能以一个执法者的敏锐眼光去发现非法者的蛛丝马迹，并且还能牺牲自己的个人利益，云云。材料中也自然地提到苗志高作为一个副局长所发挥的作用，说他闻风而动，行动快，指挥得当。用在苗志高身上的笔墨不多，可以说是点到为止，但恰到好处。

米勉看得很仔细，也看得热血沸腾，拿着材料纸的手都有点颤抖了。

苗志高说：“我写得很草率，米科长，你看怎么样？”

米勉说：“写得好！写得好！”

苗志高无声地笑了笑：“事实有不有出入？”

米勉说：“没有！有什么出入呢？一点一滴全是真的。”

苗志高说：“只要事实没有出入就好！米科长，我想把它作为情况简报报送到市局和省局去，你看怎么样？”

米勉说：“好的，完全应该上报。”

苗志高说：“米科长，那你就在文字上再斟酌斟酌，以你们市场管理科的名义送给岳局长看看。我想岳局长不会不同意上报吧？”

米勉说：“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上报呢？又没有半句假话。”

苗志高说：“对对！而且，这并不是表扬某某人的问题，这是全局的荣誉，也是为了全局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