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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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落水

    杨荣眼底寒光一闪,抬腿就是一脚,踢中石天的胸口,后者倒飞出去,接着拔腿便跑,旁边女子,一见石天吃亏,惊声尖叫顿时引来大批护卫,石天一手扒住门栏露出脸来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给我抓住杨荣,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众护卫道一声是纷纷持刀追了出去。杨荣听见,心道:不是颖儿。

    蹬蹬蹬跑出船舱,上了甲板板心里寻找脱身之计,眼下船已入海,退无可退,看着前面赴宴的人,正觥筹交错,顿时眼前一亮,快速跑了过去,老远冲着王福生高声叫道:“快跑,有埋伏!”,一边快速地走了过去,手已经隐隐握在刀柄,成败一举,他反而显得极为淡定。

    “小磊出了什么事?”王福生一见过来的是燕小磊,不远身后还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嚣声,顿时有些慌乱。

    杨荣向他连连使眼色,既朝着那假扮的石天,也有侧面坐着的女真人,一时间到是让王福生摸不着头脑,看看石天,又看了看女真人,不明所以。

    而居中而做的那‘石天’也是一脸迷糊,正在此时,只见五米之外杨荣骤然出手拔刀,闪过一道电光,刀落处一颗人头飞出去老远,在场众人全都惊讶住,没想到王福生带来的人居然把”石天”给杀了,不明所以之下,纷纷抄起兵器冷面以对,王福生更是惊的两眼圆瞪,接着脸色变得煞白,被杀之人可是石天,他不清楚为什么燕小磊要杀石天,可是这下他可没好果子吃。

    恰在此时后面船舱当中涌出大量兵丁,叫嚣着抓住杨荣,后者高呼一声,一指地面尸体:“石天是假的,这里有埋伏”,说话间故意朝着斡离不,示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斡离不本来也是一头浆糊,只是原本第一次交易,防范之心严重,此时又出现杨荣这个意外,顿时保险为上,大手一挥,顿时身边几人纷纷起身,抄起兵器拦住那些兵丁,斡离不原本想着停住手之后再问清楚,没想到对面兵丁可不认账,一见这些女真人将杨荣护卫在身后,顿时以为杨荣的人。这招鱼目混珠被杨荣电光火石之间便用了出来,就是用在场众人的猜忌,让人摸不清到底自己是哪一方的人,将场面弄得混乱不堪,他好浑水摸鱼。

    “杀呀”一枪刺入对面女真人的肚子,那人咬了咬牙,显出痛苦的表情来,伸手五指张开一把抓住对方头发,往里一拉,腰间弯刀拔出,一刀抹了脖子。转手一把拔出肚子前的长枪,狠厉的大吼一声扑了过去,哆哆两刀砍翻两个,那刀又快又重,一个兵丁横刀拦住,没想到那女真汉子了得,手起刀落,凭着手低强大的力量,一刀过去将人分作两半。血内脏流了一地。

    杨荣也没闲着,当初运送武器的押牢以及犯人,虽然分作几条船只,但是还有一部分留在这条船上,他一边四处躲闪,一边叫嚣着:“杀人灭口了,杀人灭口了”,后面兵丁穷追不舍,顿时让所有亲眼所见的人,静若寒蝉,惊弓之鸟,互相对视了一眼,勇猛地冲了上去,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杀了燕小磊,是不是轮到他们了,不如拼上一把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石天做梦也想不到杨荣是以押牢的身份混上船的。要是知道恐怕他会当中宣布杨荣身份,然后在一举将其擒拿。

    这一下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押牢和兵丁,犯人和兵丁,女真人和兵丁,等石天来到甲板上一看这种情形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打手一挥:“山士奇,给我杀了这些不开眼的混账”。一个身形足有两米多的四方脸,大门牙汉子高叫一声抄起手中大斧头就冲了出去。冲入人群大吼一声:“死”,横着挥出一斧,顿时眼前三个汉子拦腰斩为两段,血内脏流了一地,山士奇也不停留,高大的身躯,迈步出去,迎面挥动斧头,手下没有一合之敌。

    “石天使诈,阿哥怎么办”一个女真汉子砍倒眼前兵丁,用女真言冲着前面不停挥刀的斡离不道。

    那斡离不此刻已然一身鲜血,两眼睥睨仿若项王复生,他冷冷看了对面兵丁一眼,然后大声道:“箭只已经在弦上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抢了那些兵器,劫了船只,咱们回去”,快速将眼前形势做了判断,果断下令。

    那汉子一听喜上眉梢,高声长啸一声,发着怪异的声响,顿时引来周遭几个女真汉子同样的呼叫,所有人女真人愈发勇猛起来。长臂上下翻飞,刀片舞的好似风车一般,收割着眼前兵丁的生命。

    “呼噜噜你的对手在这里”汉子冲着山士奇大喊一声,将刀举过头顶,用尽浑身力气一刀挥下,气势如虹,迅若奔雷,山士奇大骇,举斧头相迎接,两厢兵器恰好撞在一起“当”一声巨响,山士奇往后退了几步,那女真汉子也退了几步,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惊讶之色,这次斡离不出来交易,带来的几个兄弟都是族中最勇猛的人,个个以一敌百,浑身战力高超。没想到这山士奇居然也是厉害之人,顿时赢得他的好感,伸出大拇指粗声粗气道:“你,不错”。

    山士奇也惊讶,见对方称赞,点头:“你也不错”。

    那汉子高叫一声又举刀过头,使劲浑身力气劈下去,连续硬碰硬砍了几刀,山士奇只感觉两条臂膀都抬不起来了,大吼一声:“去死”,用力挥出一斧头,一脚踢了出去,那女真汉子两眼险恶地一笑,轻轻让开一脚,顺势一刀由下往上撩了出去。

    山士奇大骇,连忙后退,那女真汉子嘴角一扯,一脚踢出去,正中山士奇胸口,顿时感觉好像被马车撞过一般向后飞去,直落入海中。

    那女真汉子正待得意,不想十几个兵丁冲了过来,顿时将他围住,举枪便刺,众人合作紧密,他躲了上路,下路却又刺了过来,下路闪开,中间又神出鬼没的一枪,几乎没用几下他浑身都是枪刺入的血迹,虽然都是皮外伤,可是那种憋屈的感觉让他实在难受,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可是对面兵丁迅速闪开,待他停住,又迅速形成包围,同样的战术,又一次施展开来,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大宋兵丁之间的配合之术,深感无力,躲过迎面一枪,忽然脚下一痛,脚背被狠狠扎了一下。

    “啊……”惨叫一声,动作稍一迟疑,肚子上又被对面一个兵丁狠狠刺入,接着胸前。他使劲抓住枪杆,不让对方抽走,猛地用力连枪带人将对方举起,两臂用力一下子将那人挥舞出去,一声惨叫没入海中,而更多的枪尖刺入他的肉体,让他动弹不得,人力又穷,面对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也只有被杀的份,迷离的双眼向往着冰山雪地纵马奔驰的生活,若式此刻有一匹马,他杀对面十几个人绝对不比砍瓜切菜容易,可是在船上,虽然女真汉子也使舟,可是他依然不是对面兵丁的对手。带着无尽的遗憾,缓缓跪倒在地,头一歪倒在地上。

    “啊……离野”斡离不不知道怎么表达这时候的悲伤,只有更加用力的挥舞着手中刀,宰割着对面生命,只有这样才能让胸中的愤怒得到片刻喘息,否则那愤怒会将他的胸口烧的炸开。

    石天见久攻不下,早已等得不耐烦,从旁边一个兵士手中抢来弓箭,拉弓搭箭对准一人就是一箭,那箭刺破空气射入那人脖子当中,对穿而过,只听石天气急败坏地道:“射,给我射,射死他们,一个不留”。

    兵士听了这个命令纷纷望着石天,那对战之中有自己的兄弟袍泽,可是一旦使用弓箭,恐怕没有一人生还。

    “你们这些蠢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石天见兵士不听命令,顿时气得直跳脚。抽刀对准一人脑袋毫不犹豫地砍了下去,一颗人头飞出去老远,鲜血将石天浑身大湿好似血水中泡过一般,整个人显得极为狰狞。

    兵士害怕,赶紧拿出弓箭不分敌我,尽数将箭只射了过去,这一下场面更加乱了,场中之人纷纷寻找掩体。

    “该死的”杨荣老远看得分明,没想到石天居然如此狠辣,不过眼下不是抱怨的时候,现场已经有人开始跪下投降。

    “杨荣,看你往哪里跑”石天得意地提着刀,砍翻两个跪倒在地的押牢,一步步朝前走去。

    斡离不身边也只剩下三个人,刚好躲在杨荣不远处,二人对视一眼,杨荣微微一笑,斡离不此刻也不知如何面对当下情形,高声叫到:“现在怎么办?”。

    “跳海”说完二话不说,起身飞速助跑几步,一下子跳入海中,斡离不一愣,想不到杨荣如此果决,心中一赞,大声吩咐一声纷纷跳入海中。

    石天气急败坏地追过去,只见着一片浓浓的蔚蓝,哪里还有一个影子,正要让人下去追击,有人禀告远处有船队过来,抬眼一看,不远处几艘大船上面站着整齐的兵士。

    “走”吩咐一声,连忙让人驾驶船只离开。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船上一个仿若熊罴的男子,冷眼望着前方打手一挥,身边有穿戴铠甲的兵士,手中令旗一挥,顿时所有船只飞速朝着石天而去。

    船舱里一个简洁明亮的小屋当中,坐着两个老者,一个满脸瘦消两眼精良,另一个却温文尔雅,中间摆个棋盘,正在博弈。那瘦消的老者正是宗泽,而对面坐着的乃是知登州府事张叔夜。

    “哎,绕了这么大圈子,将石天诱到海上,必须一举成擒”宗泽使劲将一枚棋子放入棋盘,发出一声脆响。

    “最好这样,你用我的官方印信诱饵,可是让我几日几夜没睡好觉啊”。

    宗泽歉意地笑了笑:“这也是为了将石天捉拿,不得不用此偏门左道,哪里想到你居然早有水军护卫,早知如此……”,后面的话他没有说,早知道这样,他也不用费那么大力气找些梁山人马帮忙了。

    张叔夜缓缓摇了摇头:“这些可不是为了石天”。

    宗泽哦了一声,疑问地忘了张叔夜一眼,后者将一枚棋子放入棋盘,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些年天下安宁,朝廷上下一心,官家有些好大喜功了”。

    宗泽闻言一惊,顿了一下,不敢确定地道:“你是说燕云”。

    张叔夜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宗泽噌地起来,怒眼圆瞪好似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般,来回踱步,嘴里已经控制不住的骂道:“庶子,不足与谋,当今大宋国力昌盛,可是和辽国比起来还显不足啊,为今之计只能巩固边防,以待时机,贸然掀起战乱,我大宋军士的战力这些年是个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做这样的决定呢,糊涂糊涂啊,宋辽几十年没有大规模战争,这不是好事吗?正好借机休养生息,厉兵秣马以待天时”。

    张叔夜见好友一脸愤慨,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劝慰道:“坐下,你先坐下,朝廷诸公也不是说立刻动武嘛,你那么激动干嘛,再说了若是没有这项决议,你以为你我二人何时得一起复?”。

    宗泽一愣:“你什么意思”。

    张叔夜冷笑了一下:“什么意思,你我二人如今这把年纪才坐上这个位置,你难道不知为何?还不是得罪蔡京的下场”顿了一下深沉道:“汝霖我等已经年迈了”,说完这句脸上竟然是无尽的悲伤。

    宗泽在度愣住,只是这次他满腔的怒火早已化为一句深深的叹息,为人一世草木一春,他们有心为大宋建立强大的力量,可惜时不我待,华发早生。

    “朝廷准备怎么做”宗泽无奈的问道。

    张叔夜一脸郑重:“女真”。

    宗泽脸上到是有那么一丝轻松,咧了咧嘴:“还算不是糊涂透顶”。扶持女真与辽抗衡这几乎是有识之士的统一认识。只是对于女真他们知道多少呢?

    思想达成共识,话题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杨荣水里不知道泡了多久,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走完了,接着有人将他捞出来,放入船中,两手滑动缓缓向着远处划去,晕晕乎乎当中杨荣只感觉一股茉莉花香飘入鼻孔当中,顿时心有所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