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生
两人也没有明确目标，这日到了青州地界，曲折小路悠扬，两边青山苍翠，绿水澄清，景色宜人，两人架着马车，正行之间忽然听见道旁有人哭泣，杨荣停住，素卿挑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杨荣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不如去问问”说完一脸笑意的看着素卿。
“多事”素卿嘴里哧一声，人却跳下马车，往前一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靠着一棵树哭泣，旁边放着一条长步带，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来，按说老者年龄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有什么事看不透呢。
于是素卿上前询问道：“老丈，你身上发生了何事，为何在此寻思呢”。
那老汉抬头斜了二人一眼，怒道：“我在这里管你们什么事，赶紧走开”说着屁股动了一下，将头转到一边。
素卿一愣，杨荣一旁怒道：“你这老头怎么说话的，我们关心你还有错了，好吧你去死这荒郊野外的你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去”素卿对着杨荣打了一下，嘴里嗔了一声，杨荣一笑，身子往后缩了一下，看着陈素卿这般模样，嘴角挑了挑，笑了。哪知老者听了杨荣的话，不怒反嚎啕大哭起来。
二人不明所以，只能站在一旁，就此离开也恐怕老者想不开，因此只能看着老者哭的悲痛欲绝，心中均想恐怕老者家中有亲人离去，否则也不会哭成这般模样。老者穿着一身缎子衣饰，看样子也不是贫穷之人，实在是想不明白。
良久，老者才回过头来，抹了一把泪将自己的家事讲了出来。
原来前面不远有处地方，名叫叫做高家庄，人口不多也就百来家人，高员外祖上做过官因此家境倒也殷实，只是到他这一带人只有一女，名叫高艳云，视若掌上明珠，他为人开明，老早请了先生教授诗书礼仪，女子十八出落得亭亭玉立，庄里庄外，远近知名。
偏偏三年之前路过一旅商人，里面有个叫做云天行的青年巧合和小女相识，互相爱慕，私定终身，高员外知道了大吃一惊，不过看云天行长得尤其明朗，谈吐也是不凡，想来家室不错，因此一番考量便同意他们交往。那云天行深爱小女，辞别商队独自留下，和小女花前月下出双入对倒也般配，可是高老一直耿耿于怀，这云天行毕竟年轻，现在婚事讲求父母之命，若是对方家中长辈不同意，艳云怎么办呢。可是看着小女每天高兴地好似林中喜鹊一般，他又不忍心棒打鸳鸯。
三年前，云天行给他说婚姻之事，高员外自然欢喜，可是婚姻大事，对方一个年轻人怎么能做主呢，因此高员外好心让他回去先禀告父母，然后在来不迟，云天行曾说他是大名府人士，来去也不过半月路程。可是没想到这一去便泥牛入海再无音讯，艳云左等右等不到，原本沉鱼落雁之貌也开始郁郁寡欢，高员外觉得这都是他造成的，因此索性和小女踏上寻找天行之路，可是渺渺人烟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当初的大名府云家也全然打听不到，高员外暗恨云天行骗他，可是艳云一口咬定天行不是那样的人。
暗地里艳云不知哭了多少，一双美丽的眼睛也哭瞎了，身体更是风餐露宿下严重透支，高员外终于狠心不在寻找，双目失明的艳云却是一病不起，眼看要撒手人寰，白发人送黑发人，高员外如何不苦。
“人世间居然有如此负心之人，真想将他碎尸万段”素卿听罢义愤填膺，连带着看杨荣的目光也冷了，后者一脸无奈苦笑，为什么女人都是那么感性呢，爱屋及乌，这恨也来的没头没脑，我招谁惹谁了。
“哎，我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小女临死之前，见一见那个云天行，也好让她来世投胎没有遗憾”老者擦了擦眼泪，这一刻仿佛透着一股人生的无奈和妥协。他肯定无数次恨过那个年轻人，可是为了女儿他如今却希望对方能站在他的面前，不用道一声歉，只要对方能陪陪他的女儿，让她女儿带着幸福的心情离开——就好。
能让她女儿相信自己没有爱错人比高员外此时的恨重要一百倍、一千倍。
“我帮你”素卿斩钉绝铁道。
“人海茫茫又到哪里去找啊”老者看了素卿一眼，一脸感激，毕竟对方只听了他的事便答应出头寻找，已经很不错了。
素卿却坚定的目光道：“不用找到真人，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说着一指杨荣，后者一呆，却听素卿道：“你不说艳云双目失明吗，我们找一个人替代云天行不就完了”。
老者一听顿时一呆，然后上下打量杨荣，嘴里喃喃道：“这身形倒是不错，只是没有天行俊朗”。
杨荣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行我不行，这种事情我做不来的”。
素卿凤眼一瞪：“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一个痴情的女子带着遗憾离开吗？”说着两眼不知为何一红，仿若要落下泪来。杨荣一呆，态度顿时软了下来，只是嘴里任然道：“我，这个真的不合适”。
“哼……你若不答应，休想和我说话”素卿一看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杨荣一脸无奈，看了看素卿转过身的背影，又朝老者看了看后者脸上满脸刀刻一般的痕迹，实在是让他不忍拒绝，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变成另一个人面对一个痴情的女子。
“你到底答不答应嘛”素卿良久见杨荣还是不答应，转过来撒娇的语气道，杨荣看的呆了，苦笑一下：“好吧，只是若到时候她认出来，可别怪我”。
“谁”门被推开，里面一个柔弱女子声音即刻响起来，杨荣朝里面一看一个穿着白色衣裙，满脸消瘦却容颜清丽的女子坐在床上，她的面容极为苍白，只是眉宇间清丽脱俗，仿若一朵白莲花，即使身在病中，依然让人望去不得不感慨：好一个清秀文雅的女子，那淡淡的哀愁，那素颜清洁的模样，我见犹怜。
“父亲，是你吗？”女子转过脸来问道，杨荣看的仔细她的眼睛极为明亮，只是两眼没有焦距似的。
“我……”杨荣忽然迟疑起来，他实在不忍心欺骗这样一个女子，可是又不忍心见她带着遗憾离开，犹豫。
“天行，是你吗？天行……”女子闻言先是惊呆，接着不知为何，两眼泪花如泉涌一般哭了出来，人也光着脚从床上跳下，只是看不清前面一下子扑倒过去，杨荣赶紧上前两步将她扶住，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回头望了望素卿，看着女子深情道：“艳云，我回来了”。
“天行哥哥，真的是你吗”女子两只手颤抖地扶住杨荣的脸，从下巴到脸颊，到鼻子，到眼睛，到眉毛，到额头。被艳云触碰下杨荣只感觉那只手极为温滑，而眼前泪流满面的女子，更是说不出的哀怨，说不出的苦极。杨荣忽然觉得若是让这样一个女子带着人世间的欺骗离开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因此他的眼睛也渐渐湿润起来，两手扶住女子的两臂。
“艳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高艳云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扑到在杨荣怀中：“天行哥哥，你终于回来找我了，我好苦啊”。
当她说出这一句的时候，陈素卿再也抑制不住，两眼泪水落了下来，她怕自己的声音被艳云听见，赶紧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天行哥哥，你是回来娶我的吗”
“是的，是的，我专门回来，就是为了娶你，艳云，你愿意嫁给我吗？”杨荣擦了擦眼睛。
“我愿意，我愿意”高艳云喜极而泣，高员外早也禁不住流下感动的泪水。
“爹，爹爹你听见了吗？天行大哥回来娶我了，他回来娶我了”
“听见了，我听见了”高员外赶紧抹了抹眼睛，来到女儿身边，拉着她的手又拉起杨荣的手：“从此以后我就把女儿……”眼睛一红：“就……交给你了”。
“爹，为什么你要哭呢？”
“不，不，不我高兴呢，我是激动的高兴呢”
“那，那爹呀，赶紧请人来，我要和天行哥哥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呢”艳云一脸兴奋地道。
“啊，这个……”杨荣一惊。
“天行哥哥，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
“啊，不是不是，我怎么会……”
“那你？”
杨荣看了眼素卿，后者两眼一瞪，手往刀柄上紧紧一握，一副威胁模样。
艳云侧耳倾听，然后变了变脸色道：“天行哥哥，那个是你的妻子吗？难道……”。
“啊，不不不，我不是……”素卿闻言连忙摆手，可是忽然又意识到对方眼睛看不见，两只手停在半空之中，两眼红了起来。
“天行哥哥，你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艳云语气淡然道。
“这个，这个，这个艳云你听我说……”杨荣搜空脑袋，寻找一个过得去的借口，却没想到艳云将他手拉住，道：“天行哥哥，我不介意，就算是给你做妾，只要能嫁给你，我什么都不在意”。
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子啊，杨荣听了忍不住对这个第一面的女子说不出的怜爱，又说回来，世间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呢。
杨荣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不如去问问”说完一脸笑意的看着素卿。
“多事”素卿嘴里哧一声，人却跳下马车，往前一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靠着一棵树哭泣，旁边放着一条长步带，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来，按说老者年龄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有什么事看不透呢。
于是素卿上前询问道：“老丈，你身上发生了何事，为何在此寻思呢”。
那老汉抬头斜了二人一眼，怒道：“我在这里管你们什么事，赶紧走开”说着屁股动了一下，将头转到一边。
素卿一愣，杨荣一旁怒道：“你这老头怎么说话的，我们关心你还有错了，好吧你去死这荒郊野外的你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去”素卿对着杨荣打了一下，嘴里嗔了一声，杨荣一笑，身子往后缩了一下，看着陈素卿这般模样，嘴角挑了挑，笑了。哪知老者听了杨荣的话，不怒反嚎啕大哭起来。
二人不明所以，只能站在一旁，就此离开也恐怕老者想不开，因此只能看着老者哭的悲痛欲绝，心中均想恐怕老者家中有亲人离去，否则也不会哭成这般模样。老者穿着一身缎子衣饰，看样子也不是贫穷之人，实在是想不明白。
良久，老者才回过头来，抹了一把泪将自己的家事讲了出来。
原来前面不远有处地方，名叫叫做高家庄，人口不多也就百来家人，高员外祖上做过官因此家境倒也殷实，只是到他这一带人只有一女，名叫高艳云，视若掌上明珠，他为人开明，老早请了先生教授诗书礼仪，女子十八出落得亭亭玉立，庄里庄外，远近知名。
偏偏三年之前路过一旅商人，里面有个叫做云天行的青年巧合和小女相识，互相爱慕，私定终身，高员外知道了大吃一惊，不过看云天行长得尤其明朗，谈吐也是不凡，想来家室不错，因此一番考量便同意他们交往。那云天行深爱小女，辞别商队独自留下，和小女花前月下出双入对倒也般配，可是高老一直耿耿于怀，这云天行毕竟年轻，现在婚事讲求父母之命，若是对方家中长辈不同意，艳云怎么办呢。可是看着小女每天高兴地好似林中喜鹊一般，他又不忍心棒打鸳鸯。
三年前，云天行给他说婚姻之事，高员外自然欢喜，可是婚姻大事，对方一个年轻人怎么能做主呢，因此高员外好心让他回去先禀告父母，然后在来不迟，云天行曾说他是大名府人士，来去也不过半月路程。可是没想到这一去便泥牛入海再无音讯，艳云左等右等不到，原本沉鱼落雁之貌也开始郁郁寡欢，高员外觉得这都是他造成的，因此索性和小女踏上寻找天行之路，可是渺渺人烟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当初的大名府云家也全然打听不到，高员外暗恨云天行骗他，可是艳云一口咬定天行不是那样的人。
暗地里艳云不知哭了多少，一双美丽的眼睛也哭瞎了，身体更是风餐露宿下严重透支，高员外终于狠心不在寻找，双目失明的艳云却是一病不起，眼看要撒手人寰，白发人送黑发人，高员外如何不苦。
“人世间居然有如此负心之人，真想将他碎尸万段”素卿听罢义愤填膺，连带着看杨荣的目光也冷了，后者一脸无奈苦笑，为什么女人都是那么感性呢，爱屋及乌，这恨也来的没头没脑，我招谁惹谁了。
“哎，我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小女临死之前，见一见那个云天行，也好让她来世投胎没有遗憾”老者擦了擦眼泪，这一刻仿佛透着一股人生的无奈和妥协。他肯定无数次恨过那个年轻人，可是为了女儿他如今却希望对方能站在他的面前，不用道一声歉，只要对方能陪陪他的女儿，让她女儿带着幸福的心情离开——就好。
能让她女儿相信自己没有爱错人比高员外此时的恨重要一百倍、一千倍。
“我帮你”素卿斩钉绝铁道。
“人海茫茫又到哪里去找啊”老者看了素卿一眼，一脸感激，毕竟对方只听了他的事便答应出头寻找，已经很不错了。
素卿却坚定的目光道：“不用找到真人，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说着一指杨荣，后者一呆，却听素卿道：“你不说艳云双目失明吗，我们找一个人替代云天行不就完了”。
老者一听顿时一呆，然后上下打量杨荣，嘴里喃喃道：“这身形倒是不错，只是没有天行俊朗”。
杨荣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行我不行，这种事情我做不来的”。
素卿凤眼一瞪：“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一个痴情的女子带着遗憾离开吗？”说着两眼不知为何一红，仿若要落下泪来。杨荣一呆，态度顿时软了下来，只是嘴里任然道：“我，这个真的不合适”。
“哼……你若不答应，休想和我说话”素卿一看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杨荣一脸无奈，看了看素卿转过身的背影，又朝老者看了看后者脸上满脸刀刻一般的痕迹，实在是让他不忍拒绝，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变成另一个人面对一个痴情的女子。
“你到底答不答应嘛”素卿良久见杨荣还是不答应，转过来撒娇的语气道，杨荣看的呆了，苦笑一下：“好吧，只是若到时候她认出来，可别怪我”。
“谁”门被推开，里面一个柔弱女子声音即刻响起来，杨荣朝里面一看一个穿着白色衣裙，满脸消瘦却容颜清丽的女子坐在床上，她的面容极为苍白，只是眉宇间清丽脱俗，仿若一朵白莲花，即使身在病中，依然让人望去不得不感慨：好一个清秀文雅的女子，那淡淡的哀愁，那素颜清洁的模样，我见犹怜。
“父亲，是你吗？”女子转过脸来问道，杨荣看的仔细她的眼睛极为明亮，只是两眼没有焦距似的。
“我……”杨荣忽然迟疑起来，他实在不忍心欺骗这样一个女子，可是又不忍心见她带着遗憾离开，犹豫。
“天行，是你吗？天行……”女子闻言先是惊呆，接着不知为何，两眼泪花如泉涌一般哭了出来，人也光着脚从床上跳下，只是看不清前面一下子扑倒过去，杨荣赶紧上前两步将她扶住，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回头望了望素卿，看着女子深情道：“艳云，我回来了”。
“天行哥哥，真的是你吗”女子两只手颤抖地扶住杨荣的脸，从下巴到脸颊，到鼻子，到眼睛，到眉毛，到额头。被艳云触碰下杨荣只感觉那只手极为温滑，而眼前泪流满面的女子，更是说不出的哀怨，说不出的苦极。杨荣忽然觉得若是让这样一个女子带着人世间的欺骗离开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因此他的眼睛也渐渐湿润起来，两手扶住女子的两臂。
“艳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高艳云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扑到在杨荣怀中：“天行哥哥，你终于回来找我了，我好苦啊”。
当她说出这一句的时候，陈素卿再也抑制不住，两眼泪水落了下来，她怕自己的声音被艳云听见，赶紧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天行哥哥，你是回来娶我的吗”
“是的，是的，我专门回来，就是为了娶你，艳云，你愿意嫁给我吗？”杨荣擦了擦眼睛。
“我愿意，我愿意”高艳云喜极而泣，高员外早也禁不住流下感动的泪水。
“爹，爹爹你听见了吗？天行大哥回来娶我了，他回来娶我了”
“听见了，我听见了”高员外赶紧抹了抹眼睛，来到女儿身边，拉着她的手又拉起杨荣的手：“从此以后我就把女儿……”眼睛一红：“就……交给你了”。
“爹，为什么你要哭呢？”
“不，不，不我高兴呢，我是激动的高兴呢”
“那，那爹呀，赶紧请人来，我要和天行哥哥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呢”艳云一脸兴奋地道。
“啊，这个……”杨荣一惊。
“天行哥哥，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
“啊，不是不是，我怎么会……”
“那你？”
杨荣看了眼素卿，后者两眼一瞪，手往刀柄上紧紧一握，一副威胁模样。
艳云侧耳倾听，然后变了变脸色道：“天行哥哥，那个是你的妻子吗？难道……”。
“啊，不不不，我不是……”素卿闻言连忙摆手，可是忽然又意识到对方眼睛看不见，两只手停在半空之中，两眼红了起来。
“天行哥哥，你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艳云语气淡然道。
“这个，这个，这个艳云你听我说……”杨荣搜空脑袋，寻找一个过得去的借口，却没想到艳云将他手拉住，道：“天行哥哥，我不介意，就算是给你做妾，只要能嫁给你，我什么都不在意”。
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子啊，杨荣听了忍不住对这个第一面的女子说不出的怜爱，又说回来，世间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