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无常
“还是龙哥威武”余龙身边围着七八个青年，一个个谄媚地恭维着他，这种感觉让他极有面子，原本因为得罪曹家的忐忑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剩下洋洋得意。
“嗯，你们只要忠心跟着我，往后这东京地界，谁也不敢不给几分面子”眉毛一扬，挺了挺腰肢，只是那瘦弱的身躯配合他说出的话怎么也豪迈不起来。
“龙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余龙仰着下巴故作高深道：“我余龙向来做事有始有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杨荣……必须死在我手里”。
“可是……他不是已经葬身火海了吗？”
余龙听罢扬手一巴掌挥过去：“愚蠢，那天波府是他杨荣的家，指不定就有什么密道之类的东西，哼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没那么容易”，他从来没有如此执着的做一件事，而这件事让他目前乐此不疲，连脑筋都转动的好像比平时快了许多，他认为这是做大事的兆头。
“那，我们又回去？”
“啪”一声脆响，看着魁梧汉子被自己打了，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余龙豪气顿生，思路更是清晰，连骂人都带着一股优越感：“蠢货，现在回去岂不刚好撞在开封府那些衙役的头上，虽说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可是当面须不好看，那杨荣若是想逃第一时间肯定是出京，我们在半路截住他，你们给我召集兄弟，哼，想逃脱我的手掌心，没那么容易”，他就是这样简单的思维，连手下听了都感觉荒谬，可是今晚被抓了又马上被放了，让他们对于余龙的“背后”产生了些许恐惧，当面不敢顶撞，只能听命行事。
宿远景若是知道余龙对于杀杨荣这么执着怎么都不会轻易放了他。
次日天明，天波府大火的消息传满京师，连皇帝都当朝震怒，大宋轻视武人，但优待功勋，如今居然有人把天波府一把火烧了，这还了得，一纸令下全城搜捕。
与此同时，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忠义社募集的银两全被杨荣抢了去，那可是几百万贯的惊天财富啊，一时间各方云动，明里暗里打听天波府的事情，杨荣的下落。
“倩儿，你不要哭了，我相信杨大哥一定会没事的”酒馆之中一个面容刚毅的青年低声道。而旁边坐着的女子只劲儿哭，梨花落泪让人好不怜惜。另外一边还坐着个青年，剑眉朗目撇撇嘴道：“不是你家，你当然可以随便说风凉话”。
那面容刚毅的青年闻言一拍桌子怒道：“黄玉郎，你诚心找茬是不是”。
剑眉青年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不屑道：“诚心怎么样，不诚心又怎么样”一副傲慢的样子，分明不把那青年放在眼里。
两人针尖麦芒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你们有完没完了，人家都伤心成这样，你们还吵吵闹闹”女子气的一指两个，站起身来：“你们吵吧，吵够了再来找我”说完跑出门去。
“倩儿，倩儿”刚毅青年赶紧追了出去，黄玉郎听完也是一脸惭愧，想了想付了钱也快步离开。
杨荣若是再这里定然惊讶，余龙说杀了他两个妹妹，其实只是激怒他而已，没想到他真的方寸大乱，想都没想就冲进火场，这也不能说杨荣傻，实在是太爱所以咋闻噩耗，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明。
繁华街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跌跌撞撞，头发也被火烧的焦黄，脸上全是黑乌，两眼无神嘴里不住喃喃出声，若是走得近了便听得明显“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行路之人避之不及。几个小孩哄闹着将地上菜叶子打出去，弄得他漫头都是，身上也尽是污泥。奇怪的是他被打了却依然茫然地往前走，嘴里依然喃喃自语。
一个稍大一点的小孩捡起一块石头举过头顶就扔了出去，顿时打在那人头上，鲜血瞬间变流了下来，那人止步，缓缓转过头来，没理会头上的伤痛，只是有些茫然地望了那小孩一眼，小孩一见那双眼睛，顿时吓得一下子坐倒在地，父母赶紧过来紧张地问：“怎么了孩子，怎么了”，小孩惊魂未定地一指那人，嘴里恐惧：“狼，狼狼”，浑身战栗，一张脸苍白无色，裤裆一湿，尿了出来。
两口子一看，这还了得，居然欺负小孩子，顿时父亲气呼呼地冲上去一把揪住那人衣领，挥拳便打在脸上，那人晃了两下扑倒在地，父亲一击得手，冲上前去一把抓起那人，抬眼一看，心里一突：好亮的眼睛，举着的拳头有些畏缩，只是此间围了不少人，他鼓起勇气又是大力的一拳，那人木然地倒在地上。母亲此时嚷嚷着：“都来看看乞丐欺负小孩子了，你们都看看把小孩子吓得”，周围人闻言，顿时指指点点，有那些路见不平的上前和父亲一道对着那人就是一顿猛踢，猛踹。
只是那人好像完全傻了一般，嘴里只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我错”。
打人的总算是良心发现，自己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悻悻然停了手，父亲也收了手，拉了小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下次在跟着傻子，老子和你没完”。
就这样傻子在街上孤魂野鬼一般游荡了半个月，有了就吃，没了就饿。没人知道他说的什么，因为没人在乎，只是游荡。
夕阳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宿鸟归巢，人也纷纷散去，那个傻子依然走在街道上，只是几乎所有人在难得看他一眼，行至一栋大楼之前，傻子见灯亮，想也不想地朝里走。
“哎哎哎，你个乞丐乱闯什么”一个黑衣汉子上来就是一脚，指着地上的傻子，回头笑了起来：“大家伙看看，这乞丐也想着春事啊，啊哈哈哈”，几个同样衣着的汉子见状也纷纷笑了起来。
“欺负一个乞丐，你们觉得是很厉害的事情吗”一个身着绿意的女子娇嗔道，众人赶紧散开，那绿衣女子吩咐旁边跟着的小女孩从厨房拿了馒头，走到傻子前面伸手递了过去。
傻子抬眼看见馒头，想也不想地拿起来就三两下塞进嘴里，直咽的脸涨的更黑。
“别急，慢慢吃”绿衣女子连忙给他拍拍背，忽然他看见傻子眼睛，手里一顿，想仔细在看，傻子已经转身走开了，绿衣女子待在原地，望着傻子背影，往右歪了下头，又往左歪过来，秀眉皱了皱，一脸狐疑地往回走。
“小绿，你有心事啊”李师师转过身来，见着犹自沉思的小绿笑着道，自从上次比琴，秦音音虽然赢了，可是她却走了，小绿想跟随，可是她的身契却还在樊楼内，没办法只能留下来，这时候李师师大方地让小绿来到身边，这赢得樊楼众人一致叫好，并没有几个侍女在姑娘走后还有好下场的。
“小姐，你说杨……他会不会没死”小绿看着李师师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问道。
李师师愣了愣，脑海中想起那个人来，在樊楼接触的人越多越是感觉到杨荣的与众不同来，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一探究竟的神秘：“你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哦，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他了”小绿摆了摆头，将那想法甩开。
李师师温婉一笑：“以后呀在这个楼里要少说他的事”。
“因为常姐姐吗”
李师师点了点头，就算是如今她靠上了皇帝，可是见着那个女子，她任然有些害怕，或许叫害怕不对，应该叫做敬畏吧，李师师已经没有资格爱的轰轰烈烈，可是常保保却用自己行动告诉所有人，她爱的就是那么轰轰烈烈，此女出手杀了开封府十几个好手，最后还是皇城司花子无花了大价钱保下了她，动手的原因今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又过了几日，常保保出现在樊楼内，只是一身白衣让人看着极不舒适，这在出殡时候才穿的衣服，虽然经过裁剪将她的身段勾勒的足够美丽，饱满，可是那依然过于惊了世俗。又过了几天寒风也来到樊楼，他和常保保屋子里说了很长时间，有人听见常保保哭了。
后来花子无身边便多出两个高手，一黑一白两个冷血无常，东京知道他们的暗地里称呼他们“黑白无常”。
“嗯，你们只要忠心跟着我，往后这东京地界，谁也不敢不给几分面子”眉毛一扬，挺了挺腰肢，只是那瘦弱的身躯配合他说出的话怎么也豪迈不起来。
“龙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余龙仰着下巴故作高深道：“我余龙向来做事有始有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杨荣……必须死在我手里”。
“可是……他不是已经葬身火海了吗？”
余龙听罢扬手一巴掌挥过去：“愚蠢，那天波府是他杨荣的家，指不定就有什么密道之类的东西，哼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没那么容易”，他从来没有如此执着的做一件事，而这件事让他目前乐此不疲，连脑筋都转动的好像比平时快了许多，他认为这是做大事的兆头。
“那，我们又回去？”
“啪”一声脆响，看着魁梧汉子被自己打了，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余龙豪气顿生，思路更是清晰，连骂人都带着一股优越感：“蠢货，现在回去岂不刚好撞在开封府那些衙役的头上，虽说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可是当面须不好看，那杨荣若是想逃第一时间肯定是出京，我们在半路截住他，你们给我召集兄弟，哼，想逃脱我的手掌心，没那么容易”，他就是这样简单的思维，连手下听了都感觉荒谬，可是今晚被抓了又马上被放了，让他们对于余龙的“背后”产生了些许恐惧，当面不敢顶撞，只能听命行事。
宿远景若是知道余龙对于杀杨荣这么执着怎么都不会轻易放了他。
次日天明，天波府大火的消息传满京师，连皇帝都当朝震怒，大宋轻视武人，但优待功勋，如今居然有人把天波府一把火烧了，这还了得，一纸令下全城搜捕。
与此同时，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忠义社募集的银两全被杨荣抢了去，那可是几百万贯的惊天财富啊，一时间各方云动，明里暗里打听天波府的事情，杨荣的下落。
“倩儿，你不要哭了，我相信杨大哥一定会没事的”酒馆之中一个面容刚毅的青年低声道。而旁边坐着的女子只劲儿哭，梨花落泪让人好不怜惜。另外一边还坐着个青年，剑眉朗目撇撇嘴道：“不是你家，你当然可以随便说风凉话”。
那面容刚毅的青年闻言一拍桌子怒道：“黄玉郎，你诚心找茬是不是”。
剑眉青年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不屑道：“诚心怎么样，不诚心又怎么样”一副傲慢的样子，分明不把那青年放在眼里。
两人针尖麦芒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你们有完没完了，人家都伤心成这样，你们还吵吵闹闹”女子气的一指两个，站起身来：“你们吵吧，吵够了再来找我”说完跑出门去。
“倩儿，倩儿”刚毅青年赶紧追了出去，黄玉郎听完也是一脸惭愧，想了想付了钱也快步离开。
杨荣若是再这里定然惊讶，余龙说杀了他两个妹妹，其实只是激怒他而已，没想到他真的方寸大乱，想都没想就冲进火场，这也不能说杨荣傻，实在是太爱所以咋闻噩耗，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明。
繁华街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跌跌撞撞，头发也被火烧的焦黄，脸上全是黑乌，两眼无神嘴里不住喃喃出声，若是走得近了便听得明显“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行路之人避之不及。几个小孩哄闹着将地上菜叶子打出去，弄得他漫头都是，身上也尽是污泥。奇怪的是他被打了却依然茫然地往前走，嘴里依然喃喃自语。
一个稍大一点的小孩捡起一块石头举过头顶就扔了出去，顿时打在那人头上，鲜血瞬间变流了下来，那人止步，缓缓转过头来，没理会头上的伤痛，只是有些茫然地望了那小孩一眼，小孩一见那双眼睛，顿时吓得一下子坐倒在地，父母赶紧过来紧张地问：“怎么了孩子，怎么了”，小孩惊魂未定地一指那人，嘴里恐惧：“狼，狼狼”，浑身战栗，一张脸苍白无色，裤裆一湿，尿了出来。
两口子一看，这还了得，居然欺负小孩子，顿时父亲气呼呼地冲上去一把揪住那人衣领，挥拳便打在脸上，那人晃了两下扑倒在地，父亲一击得手，冲上前去一把抓起那人，抬眼一看，心里一突：好亮的眼睛，举着的拳头有些畏缩，只是此间围了不少人，他鼓起勇气又是大力的一拳，那人木然地倒在地上。母亲此时嚷嚷着：“都来看看乞丐欺负小孩子了，你们都看看把小孩子吓得”，周围人闻言，顿时指指点点，有那些路见不平的上前和父亲一道对着那人就是一顿猛踢，猛踹。
只是那人好像完全傻了一般，嘴里只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我错”。
打人的总算是良心发现，自己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悻悻然停了手，父亲也收了手，拉了小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下次在跟着傻子，老子和你没完”。
就这样傻子在街上孤魂野鬼一般游荡了半个月，有了就吃，没了就饿。没人知道他说的什么，因为没人在乎，只是游荡。
夕阳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宿鸟归巢，人也纷纷散去，那个傻子依然走在街道上，只是几乎所有人在难得看他一眼，行至一栋大楼之前，傻子见灯亮，想也不想地朝里走。
“哎哎哎，你个乞丐乱闯什么”一个黑衣汉子上来就是一脚，指着地上的傻子，回头笑了起来：“大家伙看看，这乞丐也想着春事啊，啊哈哈哈”，几个同样衣着的汉子见状也纷纷笑了起来。
“欺负一个乞丐，你们觉得是很厉害的事情吗”一个身着绿意的女子娇嗔道，众人赶紧散开，那绿衣女子吩咐旁边跟着的小女孩从厨房拿了馒头，走到傻子前面伸手递了过去。
傻子抬眼看见馒头，想也不想地拿起来就三两下塞进嘴里，直咽的脸涨的更黑。
“别急，慢慢吃”绿衣女子连忙给他拍拍背，忽然他看见傻子眼睛，手里一顿，想仔细在看，傻子已经转身走开了，绿衣女子待在原地，望着傻子背影，往右歪了下头，又往左歪过来，秀眉皱了皱，一脸狐疑地往回走。
“小绿，你有心事啊”李师师转过身来，见着犹自沉思的小绿笑着道，自从上次比琴，秦音音虽然赢了，可是她却走了，小绿想跟随，可是她的身契却还在樊楼内，没办法只能留下来，这时候李师师大方地让小绿来到身边，这赢得樊楼众人一致叫好，并没有几个侍女在姑娘走后还有好下场的。
“小姐，你说杨……他会不会没死”小绿看着李师师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问道。
李师师愣了愣，脑海中想起那个人来，在樊楼接触的人越多越是感觉到杨荣的与众不同来，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一探究竟的神秘：“你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哦，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他了”小绿摆了摆头，将那想法甩开。
李师师温婉一笑：“以后呀在这个楼里要少说他的事”。
“因为常姐姐吗”
李师师点了点头，就算是如今她靠上了皇帝，可是见着那个女子，她任然有些害怕，或许叫害怕不对，应该叫做敬畏吧，李师师已经没有资格爱的轰轰烈烈，可是常保保却用自己行动告诉所有人，她爱的就是那么轰轰烈烈，此女出手杀了开封府十几个好手，最后还是皇城司花子无花了大价钱保下了她，动手的原因今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又过了几日，常保保出现在樊楼内，只是一身白衣让人看着极不舒适，这在出殡时候才穿的衣服，虽然经过裁剪将她的身段勾勒的足够美丽，饱满，可是那依然过于惊了世俗。又过了几天寒风也来到樊楼，他和常保保屋子里说了很长时间，有人听见常保保哭了。
后来花子无身边便多出两个高手，一黑一白两个冷血无常，东京知道他们的暗地里称呼他们“黑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