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碳毒
第二日清晨，赵枢正搂着蝉衣呼呼大睡时。
门外传来侍女的禀报，言极有太学生数人拜见。
赵枢无奈的叹息一声，刚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周围的清冷空气，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晃了晃脑袋，竟是有些发晕。
疑惑的看向墙角，只见一个造型精美的炉子正在徐徐燃烧。
这炉子外为铜皮，形似古鼎，三足两耳近一米多高，炽烈的火焰似乎将空气点燃，正好能看到炉口上扭曲的光景。
“快把窗户开开……”
赵枢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喉咙沙哑的不像话，不由拍了拍脑门，暗骂真是个猪，差点没注意把自己玩死了。
这时，一旁的蝉衣仿佛才睡醒，她慵懒的想要起身，但手肘只是撑了下床面，便虚弱的直接趴倒。
“将四周门窗打开，取一些葡萄酒来……”
赵枢拍了拍发木的额头，低头看了下蝉衣，所幸这小美人儿只是面色发白，没有重度煤气中毒的迹象。
“王爷，奴、奴奴有些难受……”
蝉衣毕竟年纪还小，胸口发闷的感觉让她有些惊慌，明亮的眼睛里慢慢涌出一丝清泪。
“没事，只是中了些碳毒，喝点葡萄糖就能缓过来……”
这时伺候的侍女也发现了不对，纷纷掩住小嘴惊呼，更有甚者，下意识的想跑出去叫太医来……
“本王的话，你们听不到么……”
赵枢语气变得低沉，虽然依旧虚弱，但长期养成的威视，让这些侍女立刻清醒了过来。
她们不敢怠慢，马上依言将门窗打开。
森冷的空气从外面流入，将屋中沉闷彻底洗涤。
赵枢让蝉衣学自己大口呼气，过好一会儿，才感觉舒服一些。
这时，也有侍女把葡萄酒端进屋内。
前世时，赵枢就有过煤气中毒的经历。
那会的他还没混成大师，去高原旅游住的那家小旅馆，取暖设备就是个泥炉子，第二天煤气中毒时还差点休克，店长便是用的氧气加葡萄糖把他救回来的，此事令他印象深刻，因为当时他也不确定，如果自己靠这些东西救不回来的话，那个黑店的店主，会不会把他扔野外去……
由于大环境的限制，赵枢只能弄来些葡萄酒当葡萄糖，他也不管众人异样的眼神，狠狠惯了半壶酒，冰凉的酒液冻得他打个寒战。
片刻后，原本有些发木的脑袋，竟是稍微清醒了过来。
赵枢缓缓吐出一口酒气，正好看到还在泪眼婆娑的蝉衣。
“终究是个小孩子啊……”
无奈的轻叹一声，赵枢将她的小脑袋抱在怀中，酒壶平举，让对方可以饮下里面的酒浆。
原本面色有些苍白的蝉衣，也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被羞的，饮下酒后，脸上竟是如染了红霞一般，惹人怜爱。
“谢、谢殿下，奴奴好多了！”
蝉衣睁开虚弱的眼眸，看向赵枢的眼神尽是温柔。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王爷的玩物，现在才发现，王爷的心中似乎是有自己的。
此时此刻，她躺在赵枢的怀里，突然感觉这样也不错，让原本虚弱的身体变得暖融融的，格外的舒适……
……
当赵枢从房内走出时，院中已经站了不少人，排在最前的，自然是王府的管事——冯辉。
“殿下没事便好，吓死奴才了！”
冯辉一见赵枢出来，立刻惊喜的跑了过来。
他早上听说王爷中碳毒时，险些直接吓死，毕竟他身为王府的主事，一旦赵枢遇到不测，他是百分百要殉葬的！
别以为宋朝号称开明，就没有殉葬的制度。
这个时期契丹、党项、女真等边疆民族，先后入主中原，他们本族便有殉葬的传统，也间接促使宋人殉葬的再次兴起，有记载的便是宋高宗死时，他的两个非常受宠的才人，李氏、王氏被宋孝宗告知请‘自便’，没多久便传出两位妃嫔，追随先帝而去的消息！
宠妃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阉人！
当然，与北方那些动辄砍头、勒死、灌毒酒的野蛮做法相比，大宋明显文明许多，最起码人家是‘自愿’的……
“殿下，此事要不要追查？”
冯辉说着，眼睛下意识的瞪向侍女，吓得对方一个个花容失色，身体瑟瑟发抖。
“没必要……”
赵枢摇了下头，就将此事轻轻揭过。
毕竟几百年后的科技社会里，都有人因煤炭中毒而死，难不成自己要让府里的古人，把那些不知是煤还是炭的石块，通通变成绿色燃料去？这不是说笑么！
况且他从记忆里得知，貌似赵佶早夭的儿子，老二赵柽、老四赵楫都是中碳毒而死，可想而知这个时代的煤气有多难防。
“昨日让你找的工匠，可有眉目了么？”
说话间，赵枢突然想到了后世的煤炉，其实那东西加个管道就安全了，不由问起昨天吩咐的事情。
“奴才才将这事安排下去了，现在只找到三、四个匠人……”
冯辉脸上露出苦笑，有些跟不上自家王爷的思维，方才还谈着碳毒的事，这会怎么突然问起工匠了……
“里面有没有铁匠？”
“呃、只有一个……”
赵枢没去管冯辉奇怪的表情，沉吟着道：“那就够了，从前我在书中看到一个炉子，可以去除大部分的碳毒，一会我将图纸画出来，你安排人做出实物！”
说着，他失笑着摇起头来，话说他打算凑齐一些匠人，研究些黑科技出来的，却没想到第一次安排的任务，居然是打造一个破炉子……
一旁的冯辉却是双眼一亮，有些惊喜的说道：“即便是宫内，奴才都没听过有去除碳毒的炉子，若是殿下有这等宝物献上的话，陛下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赵枢闻言一愣，这才赞许的朝冯辉点头，他方才还在想如何去攀科技树，没料到冯辉已经想到这一块上了，难怪古人常说，太监最善钻营，看来此言非虚。
受到赵枢的夸奖，这一刻，冯辉似是大开脑洞般，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陛下用后，自然会赞不绝口，往来的贵人们肯定也会羡慕，到时奴才就能安排人去贩卖了，也可以充盈下府库……”
赵枢见他越说越激动，不由失笑摇头，管道火炉的构造极为简单，随便来个铁匠都能学会，若是想靠这赚钱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常言说得好，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赵枢打算让冯辉探探路，免得将来手下弄出什么好东西后，没地方发售。
也亏这里是宋朝，商人的地位虽低，但还不像明朝这么变态。
如李邦彦的父亲，就是在市井中开银货铺子的，几十年前苏舜钦被罢官时，更是叫嚣‘今得脱去仕籍，非不幸也。自以所学教后生、作商贾于世，必未至饿死’的豪言，听得让不少人都拍案叫好……
门外传来侍女的禀报，言极有太学生数人拜见。
赵枢无奈的叹息一声，刚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周围的清冷空气，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晃了晃脑袋，竟是有些发晕。
疑惑的看向墙角，只见一个造型精美的炉子正在徐徐燃烧。
这炉子外为铜皮，形似古鼎，三足两耳近一米多高，炽烈的火焰似乎将空气点燃，正好能看到炉口上扭曲的光景。
“快把窗户开开……”
赵枢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喉咙沙哑的不像话，不由拍了拍脑门，暗骂真是个猪，差点没注意把自己玩死了。
这时，一旁的蝉衣仿佛才睡醒，她慵懒的想要起身，但手肘只是撑了下床面，便虚弱的直接趴倒。
“将四周门窗打开，取一些葡萄酒来……”
赵枢拍了拍发木的额头，低头看了下蝉衣，所幸这小美人儿只是面色发白，没有重度煤气中毒的迹象。
“王爷，奴、奴奴有些难受……”
蝉衣毕竟年纪还小，胸口发闷的感觉让她有些惊慌，明亮的眼睛里慢慢涌出一丝清泪。
“没事，只是中了些碳毒，喝点葡萄糖就能缓过来……”
这时伺候的侍女也发现了不对，纷纷掩住小嘴惊呼，更有甚者，下意识的想跑出去叫太医来……
“本王的话，你们听不到么……”
赵枢语气变得低沉，虽然依旧虚弱，但长期养成的威视，让这些侍女立刻清醒了过来。
她们不敢怠慢，马上依言将门窗打开。
森冷的空气从外面流入，将屋中沉闷彻底洗涤。
赵枢让蝉衣学自己大口呼气，过好一会儿，才感觉舒服一些。
这时，也有侍女把葡萄酒端进屋内。
前世时，赵枢就有过煤气中毒的经历。
那会的他还没混成大师，去高原旅游住的那家小旅馆，取暖设备就是个泥炉子，第二天煤气中毒时还差点休克，店长便是用的氧气加葡萄糖把他救回来的，此事令他印象深刻，因为当时他也不确定，如果自己靠这些东西救不回来的话，那个黑店的店主，会不会把他扔野外去……
由于大环境的限制，赵枢只能弄来些葡萄酒当葡萄糖，他也不管众人异样的眼神，狠狠惯了半壶酒，冰凉的酒液冻得他打个寒战。
片刻后，原本有些发木的脑袋，竟是稍微清醒了过来。
赵枢缓缓吐出一口酒气，正好看到还在泪眼婆娑的蝉衣。
“终究是个小孩子啊……”
无奈的轻叹一声，赵枢将她的小脑袋抱在怀中，酒壶平举，让对方可以饮下里面的酒浆。
原本面色有些苍白的蝉衣，也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被羞的，饮下酒后，脸上竟是如染了红霞一般，惹人怜爱。
“谢、谢殿下，奴奴好多了！”
蝉衣睁开虚弱的眼眸，看向赵枢的眼神尽是温柔。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王爷的玩物，现在才发现，王爷的心中似乎是有自己的。
此时此刻，她躺在赵枢的怀里，突然感觉这样也不错，让原本虚弱的身体变得暖融融的，格外的舒适……
……
当赵枢从房内走出时，院中已经站了不少人，排在最前的，自然是王府的管事——冯辉。
“殿下没事便好，吓死奴才了！”
冯辉一见赵枢出来，立刻惊喜的跑了过来。
他早上听说王爷中碳毒时，险些直接吓死，毕竟他身为王府的主事，一旦赵枢遇到不测，他是百分百要殉葬的！
别以为宋朝号称开明，就没有殉葬的制度。
这个时期契丹、党项、女真等边疆民族，先后入主中原，他们本族便有殉葬的传统，也间接促使宋人殉葬的再次兴起，有记载的便是宋高宗死时，他的两个非常受宠的才人，李氏、王氏被宋孝宗告知请‘自便’，没多久便传出两位妃嫔，追随先帝而去的消息！
宠妃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阉人！
当然，与北方那些动辄砍头、勒死、灌毒酒的野蛮做法相比，大宋明显文明许多，最起码人家是‘自愿’的……
“殿下，此事要不要追查？”
冯辉说着，眼睛下意识的瞪向侍女，吓得对方一个个花容失色，身体瑟瑟发抖。
“没必要……”
赵枢摇了下头，就将此事轻轻揭过。
毕竟几百年后的科技社会里，都有人因煤炭中毒而死，难不成自己要让府里的古人，把那些不知是煤还是炭的石块，通通变成绿色燃料去？这不是说笑么！
况且他从记忆里得知，貌似赵佶早夭的儿子，老二赵柽、老四赵楫都是中碳毒而死，可想而知这个时代的煤气有多难防。
“昨日让你找的工匠，可有眉目了么？”
说话间，赵枢突然想到了后世的煤炉，其实那东西加个管道就安全了，不由问起昨天吩咐的事情。
“奴才才将这事安排下去了，现在只找到三、四个匠人……”
冯辉脸上露出苦笑，有些跟不上自家王爷的思维，方才还谈着碳毒的事，这会怎么突然问起工匠了……
“里面有没有铁匠？”
“呃、只有一个……”
赵枢没去管冯辉奇怪的表情，沉吟着道：“那就够了，从前我在书中看到一个炉子，可以去除大部分的碳毒，一会我将图纸画出来，你安排人做出实物！”
说着，他失笑着摇起头来，话说他打算凑齐一些匠人，研究些黑科技出来的，却没想到第一次安排的任务，居然是打造一个破炉子……
一旁的冯辉却是双眼一亮，有些惊喜的说道：“即便是宫内，奴才都没听过有去除碳毒的炉子，若是殿下有这等宝物献上的话，陛下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赵枢闻言一愣，这才赞许的朝冯辉点头，他方才还在想如何去攀科技树，没料到冯辉已经想到这一块上了，难怪古人常说，太监最善钻营，看来此言非虚。
受到赵枢的夸奖，这一刻，冯辉似是大开脑洞般，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陛下用后，自然会赞不绝口，往来的贵人们肯定也会羡慕，到时奴才就能安排人去贩卖了，也可以充盈下府库……”
赵枢见他越说越激动，不由失笑摇头，管道火炉的构造极为简单，随便来个铁匠都能学会，若是想靠这赚钱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常言说得好，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赵枢打算让冯辉探探路，免得将来手下弄出什么好东西后，没地方发售。
也亏这里是宋朝，商人的地位虽低，但还不像明朝这么变态。
如李邦彦的父亲，就是在市井中开银货铺子的，几十年前苏舜钦被罢官时，更是叫嚣‘今得脱去仕籍，非不幸也。自以所学教后生、作商贾于世，必未至饿死’的豪言，听得让不少人都拍案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