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暴怒
宴会上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那人的声音传入赵枢的耳中后，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拿铁锤狠狠撞击了下，再看清来人的长相后，一种似被尘封许久的记忆涌了出来，让赵枢双目立刻变得血红。
“呦！太子殿下也在啊？微臣蔡攸给殿下行礼了……”
蔡攸说着，身子作势下拜，但动作却极慢，仿佛在等着赵桓过来相扶一般。
果然，随着他的腰肢慢慢弯下，原本端坐在椅上的赵桓豁然站起，因为起得匆忙，连桌上的一些碗碟都落了下来，但他并不在意，反而迅速上前将蔡攸扶住，呵呵笑道：“蔡少保何必多礼，今日少保能大驾光临，小王不胜荣幸……”
说话间，他便想让蔡攸坐下，然而这时却犯了难，盖因他的左侧坐着的是赵枢、右侧的乃是赵楷，像蔡攸这种人，你不让他坐主座都会记恨，更何况连次座也不给他，恐怕对方会当场翻脸……
蔡攸仿佛看到了赵桓的难处，这才正经的扫视场内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赵枢的身上，笑嘻嘻的说到：“郡王，请吧！”
厅内的其他人见蔡攸如此嚣张，不由诧异于他的身份，待听到少保二字后，立刻明白过来蔡攸是谁，纷纷以或羡慕、或嫉妒、或奉承的目光看着他，只因这人乃是蔡京长子，又深受皇帝赵佶的宠幸，年不过四十，已经权知淮康军节度使、宣和殿大学士，并且加太子少保头衔，许多人都明白，蔡攸过不了两年便会拜相，到时就能做到真正的权势熏天了，而且有传言他现在就已经做了准备，前几日连老爹都给弹劾了，目的就是让他老子给自己挪窝……
赵枢抬眸，血红的眼睛里冒出一丝寒光，却被他死死压制住道：“蔡少保这是何意？”
说话间，他的拳头攥的青筋直冒，一种想要将此人撕成碎片的冲动不断翻腾，赵枢明白这是前身的执念，如今看来，自己不仅继承了前身的记忆、身体，甚至连他的羞愤、仇恨也继承了过来……
“何意？”
蔡攸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冷的看着强自忍耐的赵枢，缓声道：“建安郡王最近的胆子，却是大了不少啊，竟然连你蔡叔叔都不尊敬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赵桓脸色铁青，纵是赵楷面色不愉，毕竟他与赵枢乃是兄弟，蔡攸自诩是赵枢的长辈，难道就能少了他赵楷？
“蔡少保，你放肆了……”
赵枢缓缓的将眼眸闭起，深深的吸了口气，利用指尖刺破掌心带来的疼痛，忍住了心里的杀念。
我是后世的神棍、我是个耍嘴皮子的人、我是个阴险的小人、为了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但我不是宋朝的建安郡王、我不是赵佶的儿子，你的仇恨和老子无关，现在身体是我的，给我滚出去！
赵枢眼眸微颌，不断的催眠自己，这种身体不由掌控的感觉非常让他难受，他是个理智的人，擅长用任何手段去骗取最大的利益，他不喜欢发怒、也不喜欢动手，然而今天的事情，显然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本意。
“放肆？”蔡攸仿佛听到莫大的笑话一样，看向赵桓与赵楷问道：“我说的很过分么？我与陛下情头手足，难道让他的儿子给我让座也是放肆？”
他说着，仿佛是在回忆什么似的道：“我和陛下的感情，可不是郡王能够理解的，记得当时，令母王贵人被封之前时，还是个美貌的小宫女，当时我跟陛下一起看中，若非陛下先我一步，今日说不准我就是殿下的……”
他说话时，语气带着长长的尾音，其意已不言自明，厅中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看向蔡攸的目光，仿佛是看一个疯子，他们想不到，蔡攸的胆子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赵楷也是呆住，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赵枢怕极了蔡攸，却不想有如此内情……
屋内，李师师咬着红唇，将目光看向赵佶，却发现对方似乎在回忆什么，眼神缥缈闪烁，嘴角竟有一丝微笑。
“陛、陛下？”
李师师轻轻推了赵佶一把。
“怎么了师师？”赵佶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佳人。
“陛下，您不怒么？”李师师轻皱娥眉，有些难以置信赵佶的反应，身为一个君王，看到臣子欺凌自己的儿子，甚至辱及自己的女人，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气恼？
“为何要怒？”
赵佶失笑，伸手在李师师秀发间抚摸，轻声说道：“你不懂朕与居安的情义，想当年朕还是端王的时候，有谁会正眼瞧朕？”
说着，他似是回忆的喃喃道：“居安与朕相交多年，况且他说的又非捏造，朕又岂能迁怒忠良……”
忠良？
李师师心寒，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油然而生，倘若自己也有孩子的话，那下场会如何……
下意识诧异的看了赵佶一眼，暗道蔡京父子做的事情，早已是天怒人怨，哪怕她这种市井出身的女子都如雷贯耳，怎么看，这种人都和忠良二字扯不上关系，这皇帝，真是……
赵佶不知李师师心里所想，依旧在那兴致勃勃的说到：“当年朕与居安碰到王贵人时，她还是个普通的小宫女，除了容貌俏丽一些外，并无其他的优点，朕还与居安戏言相约，这宫女看上谁，谁便把她领回去，可惜王贵人终究福薄，枢儿生了没几年就死了，嗨……”
说到最后，赵佶也忍不住的唏嘘起来，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要不然以往端王府里的旧人，如高俅、杨戬、童贯、梁师成等人，也不会有今天的权势，此时谈及赵枢的母亲，免不了的想起十余年前，那个如水般温柔的女孩，心中一痛，这才想到老五都十八岁了，竟然还没给他行冠礼、表字，一种莫名的负罪感着实让他汗颜起来……
“啊！五弟，你别冲动！”
正当赵佶回忆从前逝去的青春时，厅中突然传来赵枢愤怒的嘶吼、以及赵桓惊惶无措的声音。
赵佶闻言望去，透过朦胧的沙曼后，便看到赵枢死死的卡住蔡攸的脖子，虽然他的身体被赵楷、赵桓兄弟抱住，但他另一只手已经拿起硕大酒坛，恶狠狠的砸到了蔡攸的脑袋上。
哐当……
伴随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呆住了，唯独赵枢还在不依不挠，恶狠狠的将拳头打在蔡攸脸上，双目的凶狠，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会生生把蔡攸给打死……
“杨、杨戬！”
赵佶嘴唇哆嗦，脸色渐渐变得惊恐，一屁股从椅子上跳起，方才对赵枢生出的一点愧疚，刹那间忘得一干二净，大吼道：“给我把这逆子拿下！”
“呦！太子殿下也在啊？微臣蔡攸给殿下行礼了……”
蔡攸说着，身子作势下拜，但动作却极慢，仿佛在等着赵桓过来相扶一般。
果然，随着他的腰肢慢慢弯下，原本端坐在椅上的赵桓豁然站起，因为起得匆忙，连桌上的一些碗碟都落了下来，但他并不在意，反而迅速上前将蔡攸扶住，呵呵笑道：“蔡少保何必多礼，今日少保能大驾光临，小王不胜荣幸……”
说话间，他便想让蔡攸坐下，然而这时却犯了难，盖因他的左侧坐着的是赵枢、右侧的乃是赵楷，像蔡攸这种人，你不让他坐主座都会记恨，更何况连次座也不给他，恐怕对方会当场翻脸……
蔡攸仿佛看到了赵桓的难处，这才正经的扫视场内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赵枢的身上，笑嘻嘻的说到：“郡王，请吧！”
厅内的其他人见蔡攸如此嚣张，不由诧异于他的身份，待听到少保二字后，立刻明白过来蔡攸是谁，纷纷以或羡慕、或嫉妒、或奉承的目光看着他，只因这人乃是蔡京长子，又深受皇帝赵佶的宠幸，年不过四十，已经权知淮康军节度使、宣和殿大学士，并且加太子少保头衔，许多人都明白，蔡攸过不了两年便会拜相，到时就能做到真正的权势熏天了，而且有传言他现在就已经做了准备，前几日连老爹都给弹劾了，目的就是让他老子给自己挪窝……
赵枢抬眸，血红的眼睛里冒出一丝寒光，却被他死死压制住道：“蔡少保这是何意？”
说话间，他的拳头攥的青筋直冒，一种想要将此人撕成碎片的冲动不断翻腾，赵枢明白这是前身的执念，如今看来，自己不仅继承了前身的记忆、身体，甚至连他的羞愤、仇恨也继承了过来……
“何意？”
蔡攸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冷的看着强自忍耐的赵枢，缓声道：“建安郡王最近的胆子，却是大了不少啊，竟然连你蔡叔叔都不尊敬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赵桓脸色铁青，纵是赵楷面色不愉，毕竟他与赵枢乃是兄弟，蔡攸自诩是赵枢的长辈，难道就能少了他赵楷？
“蔡少保，你放肆了……”
赵枢缓缓的将眼眸闭起，深深的吸了口气，利用指尖刺破掌心带来的疼痛，忍住了心里的杀念。
我是后世的神棍、我是个耍嘴皮子的人、我是个阴险的小人、为了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但我不是宋朝的建安郡王、我不是赵佶的儿子，你的仇恨和老子无关，现在身体是我的，给我滚出去！
赵枢眼眸微颌，不断的催眠自己，这种身体不由掌控的感觉非常让他难受，他是个理智的人，擅长用任何手段去骗取最大的利益，他不喜欢发怒、也不喜欢动手，然而今天的事情，显然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本意。
“放肆？”蔡攸仿佛听到莫大的笑话一样，看向赵桓与赵楷问道：“我说的很过分么？我与陛下情头手足，难道让他的儿子给我让座也是放肆？”
他说着，仿佛是在回忆什么似的道：“我和陛下的感情，可不是郡王能够理解的，记得当时，令母王贵人被封之前时，还是个美貌的小宫女，当时我跟陛下一起看中，若非陛下先我一步，今日说不准我就是殿下的……”
他说话时，语气带着长长的尾音，其意已不言自明，厅中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看向蔡攸的目光，仿佛是看一个疯子，他们想不到，蔡攸的胆子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赵楷也是呆住，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赵枢怕极了蔡攸，却不想有如此内情……
屋内，李师师咬着红唇，将目光看向赵佶，却发现对方似乎在回忆什么，眼神缥缈闪烁，嘴角竟有一丝微笑。
“陛、陛下？”
李师师轻轻推了赵佶一把。
“怎么了师师？”赵佶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佳人。
“陛下，您不怒么？”李师师轻皱娥眉，有些难以置信赵佶的反应，身为一个君王，看到臣子欺凌自己的儿子，甚至辱及自己的女人，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气恼？
“为何要怒？”
赵佶失笑，伸手在李师师秀发间抚摸，轻声说道：“你不懂朕与居安的情义，想当年朕还是端王的时候，有谁会正眼瞧朕？”
说着，他似是回忆的喃喃道：“居安与朕相交多年，况且他说的又非捏造，朕又岂能迁怒忠良……”
忠良？
李师师心寒，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油然而生，倘若自己也有孩子的话，那下场会如何……
下意识诧异的看了赵佶一眼，暗道蔡京父子做的事情，早已是天怒人怨，哪怕她这种市井出身的女子都如雷贯耳，怎么看，这种人都和忠良二字扯不上关系，这皇帝，真是……
赵佶不知李师师心里所想，依旧在那兴致勃勃的说到：“当年朕与居安碰到王贵人时，她还是个普通的小宫女，除了容貌俏丽一些外，并无其他的优点，朕还与居安戏言相约，这宫女看上谁，谁便把她领回去，可惜王贵人终究福薄，枢儿生了没几年就死了，嗨……”
说到最后，赵佶也忍不住的唏嘘起来，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要不然以往端王府里的旧人，如高俅、杨戬、童贯、梁师成等人，也不会有今天的权势，此时谈及赵枢的母亲，免不了的想起十余年前，那个如水般温柔的女孩，心中一痛，这才想到老五都十八岁了，竟然还没给他行冠礼、表字，一种莫名的负罪感着实让他汗颜起来……
“啊！五弟，你别冲动！”
正当赵佶回忆从前逝去的青春时，厅中突然传来赵枢愤怒的嘶吼、以及赵桓惊惶无措的声音。
赵佶闻言望去，透过朦胧的沙曼后，便看到赵枢死死的卡住蔡攸的脖子，虽然他的身体被赵楷、赵桓兄弟抱住，但他另一只手已经拿起硕大酒坛，恶狠狠的砸到了蔡攸的脑袋上。
哐当……
伴随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呆住了，唯独赵枢还在不依不挠，恶狠狠的将拳头打在蔡攸脸上，双目的凶狠，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会生生把蔡攸给打死……
“杨、杨戬！”
赵佶嘴唇哆嗦，脸色渐渐变得惊恐，一屁股从椅子上跳起，方才对赵枢生出的一点愧疚，刹那间忘得一干二净，大吼道：“给我把这逆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