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迫在眉睫
疾驰的马队一路向东行驶，陈安牙关紧咬，眼角像痉挛一样抽搐着，下体再次随着马儿的奔跑飞起，落下，他强忍着锥心之痛，心里早已经在发疯似的喊叫……
“我操……他们的蛋是铁打的吗……”
陈安看着一旁的盖伦与其他士兵平静的表情，头上的汗珠冒得更多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悠闲地坐着马车，一边观赏沿途的风景，现在才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想想也是，既然是去救援怎么可能优哉游哉地坐马车啊……
盖伦注意到了陈安的眼神，又看了看他的坐姿，翻了个白眼，很快明白他在烦恼什么。
“把重心放在脚上，身子提起来，用力踩马镫。”
陈安按照盖伦所教的姿势，“命根子”瞬间轻松了，他感激地看着盖伦，果然同为男人，才能互相帮助啊……
“诶……我说……”陈安忽然感到不解，“既然现在德玛西亚跟诺克萨斯在打仗，为什么还让皇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
“所以我们当初都极力反对殿下赴前线视察，但阁下有所不知，皇子殿下他……”
说到这，盖伦嘴角动了动，坚毅的神情露出一丝无奈。
“总是想证明自己……”
陈安听见盖伦的回答，眉头皱了皱，他想起曾经在背景故事中所了解的嘉文，确实也是这种性格。
“我并无冒犯之意，但我想我可能比国王陛下还要了他呢……殿下从以前就一直想让别人忘掉他的身份，把他当作一名真正的战士，但很明显，那是不可能的事……”
“是啊……”陈安点了点头，的确，身为一国的皇子，哪个不要命的敢让他去冒险？
“皇子打过的战役并不少，但没有哪一次不是在一圈圈的人墙里面，所以，他一定感觉自己被瞧不起吧……他经常会做些让人吓破胆的事来，没少惹陛下生气，陛下斥责他太‘鲁莽’，置手下的性命于不顾……但是我们却没办法阻止他做傻事……”
盖伦陷入了沉思，马儿依旧飞驰着，但他似乎感觉不到这剧烈的颠簸，紧绷的五官在摇晃中纹丝不动。
“被瞧不起吗……”
陈安心里喃喃自语着，他好像也曾体会到过这样的感觉。
是啊，当初就应该坚持阻止皇子。这个想法使盖伦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如此了解皇子的自己为什么直到意外发生时，才想起这些？
从他出生那一天开始，就被赋予了守护光盾家族的使命，他的父亲、祖父，冕卫家族的历代先辈无不在以血肉之躯守护着这份荣耀，而今天这份荣耀竟要从他手中流逝，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
盖伦觉得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的心脏，紧张、懊悔压得他胸口喘不过气来，他突然怀疑自己现在所做的是否还有意义。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坚硬的胸甲，才稍微轻松了些，好像又找回了内心，胸甲映照着正午耀眼的光辉，正如同他对德邦与光盾家族至死不渝的忠诚。
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默默祈祷远方皇子的平安，如若不然，他便再无颜面活在世上。
凌晨时分，气氛本就阴沉的不朽堡垒更让人感到窒息，传令兵来到最高统帅部斯维因的办公房前。
门是开着的，斯维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袋缩在竖起的衣领内，身子却挺得笔直，手中的拐杖也稳稳地立在地上，没人知道他是否睡着了。他肩上那只半睁着血红眼眸的乌鸦倒像是他的本体。
传令兵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阴森的气场让他咽了口唾沫，若不是自己有要事禀报，他打死也不会到这来。
“阁下……”
传令兵壮着胆开了口，斯维因没有任何反应。
“阁下，那个……”
肩上的乌鸦“呱唧”一声睁开了眼睛，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传令兵打了个寒颤。
乌鸦似乎对传令兵的打扰很不满，张开鸟喙，一阵尖长嘶哑的鸣叫吓得传令兵往后退了几步，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只乌鸦仿佛就是斯维因平静的外表下，那颗嗜血内心的化身。
斯维因被乌鸦的叫声吵醒了，他缓缓睁开与乌鸦一样血色的眼睛，好像真的刚从睡梦中醒来。
“阁下……”传令兵定了定神，赶紧汇报道，“宏伟屏障方面传来消息，我军于一小时前攻陷德邦伦沃尔周边村落，虽遭到强烈抵抗，但因为守军主力不在，并不足为惧，只是……”
“皇子没来吗？”斯维因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点。
“是……”传令兵小声答道。
“这不奇怪……”斯维因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平静地说道，“那个冕卫，肯定早就给皇子下达了撤退命令……但要是那个愣头青真会这么乖乖服从，我也就不会计划这场行动了。”
斯维因沙哑的嗓音带着些许笑意，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
“命令部队，隐蔽山林修整，不要再前进了。”
斯维因说着，开始一瘸一拐地在房间里散起步来，金属制的拐杖不断在地板上磕出刺耳的响声。
传令兵忍不住“诶”了一声，相信前线部队听到这个命令时也会跟他一样感到惊讶，现在天色黑暗，敌方视线不良，既然已经突袭成功，为何不趁此良机，一举拿下城镇？
“不要忘了，我们的目标是皇子。”斯维因知道传令兵在疑惑什么，他白了一眼，“即便敌军主力不在，但仍数倍于我们，盲目深入迟早要死。城里的守军看见村子被攻陷，肯定也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们这一晚上是别想睡个好觉了……”斯维因冷笑了一声。
“等到天一亮，那些严阵以待的家伙们眼睛早就睁不开了，更别提应战了。”
“可是皇子……”传令兵知道自己多嘴，还是按捺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二个命令，皇子现在肯定驻扎在前线附近，命令部队于早晨六点向城镇发起进攻，一小时内务必拿下这个边陲小城，最重要的是……”
斯维因停止了走动，回过头看向传令兵，传令兵顿觉一阵寒意袭来。
他的五官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可从他眼角微微扬起的怪异弧度却能明显看到那一抹瘆人的微笑。传令兵确定自己没有想错，他那平静的脸庞是一副面具，而面具之下，是异于常人的残忍。
“到那时，城里除了我诺克萨斯的军队外，不允许看到任何一个活人……要让那个皇子知道，我诺克萨斯军队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斯维因说到这，语调始终缓慢而平静，就好像在跟对方扯一些琐碎的家常，而正是这份平淡，更让人觉得胆寒。
他肩上的乌鸦此时却张开翅膀，又是一声尖锐的鸣叫，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隐藏在平静下的杀戮欲望。
传令兵吓坏了，差点摔在地上，他不等斯维因再开口，匆忙地了鞠了个躬，几乎是逃出了房间。
“没礼貌，皮尔斯。”
斯维因叫着自己肩上这位老朋友的名字调侃道，那双令人恐惧的眼中竟透出外人从未见过的怜爱。皮尔斯无辜地低鸣了两声，它似乎真的与自己的主人心意相通，也跟着温顺起来。
或许只有斯维因才能看出这只乌鸦可爱的一面，他伸出几根手指，轻轻抚摸着皮尔斯乌黑的脑袋，像个刚找到伙伴的孤寡老人。
皮尔斯在布满皱纹的手上蹭来蹭去，它很享受这少有的宠爱。它明白，从自己第一次与主人见面时，就注定要陪伴他一生，也只有它能够这样做，因为只有自己才真正懂得主人心底的喜怒哀乐。
这只通体乌黑的小家伙好像从未离开过斯维因的肩膀，它就像这夜色一样守护在斯维因身旁，直到永远……
(本章完)
“我操……他们的蛋是铁打的吗……”
陈安看着一旁的盖伦与其他士兵平静的表情，头上的汗珠冒得更多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悠闲地坐着马车，一边观赏沿途的风景，现在才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想想也是，既然是去救援怎么可能优哉游哉地坐马车啊……
盖伦注意到了陈安的眼神，又看了看他的坐姿，翻了个白眼，很快明白他在烦恼什么。
“把重心放在脚上，身子提起来，用力踩马镫。”
陈安按照盖伦所教的姿势，“命根子”瞬间轻松了，他感激地看着盖伦，果然同为男人，才能互相帮助啊……
“诶……我说……”陈安忽然感到不解，“既然现在德玛西亚跟诺克萨斯在打仗，为什么还让皇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
“所以我们当初都极力反对殿下赴前线视察，但阁下有所不知，皇子殿下他……”
说到这，盖伦嘴角动了动，坚毅的神情露出一丝无奈。
“总是想证明自己……”
陈安听见盖伦的回答，眉头皱了皱，他想起曾经在背景故事中所了解的嘉文，确实也是这种性格。
“我并无冒犯之意，但我想我可能比国王陛下还要了他呢……殿下从以前就一直想让别人忘掉他的身份，把他当作一名真正的战士，但很明显，那是不可能的事……”
“是啊……”陈安点了点头，的确，身为一国的皇子，哪个不要命的敢让他去冒险？
“皇子打过的战役并不少，但没有哪一次不是在一圈圈的人墙里面，所以，他一定感觉自己被瞧不起吧……他经常会做些让人吓破胆的事来，没少惹陛下生气，陛下斥责他太‘鲁莽’，置手下的性命于不顾……但是我们却没办法阻止他做傻事……”
盖伦陷入了沉思，马儿依旧飞驰着，但他似乎感觉不到这剧烈的颠簸，紧绷的五官在摇晃中纹丝不动。
“被瞧不起吗……”
陈安心里喃喃自语着，他好像也曾体会到过这样的感觉。
是啊，当初就应该坚持阻止皇子。这个想法使盖伦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如此了解皇子的自己为什么直到意外发生时，才想起这些？
从他出生那一天开始，就被赋予了守护光盾家族的使命，他的父亲、祖父，冕卫家族的历代先辈无不在以血肉之躯守护着这份荣耀，而今天这份荣耀竟要从他手中流逝，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
盖伦觉得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的心脏，紧张、懊悔压得他胸口喘不过气来，他突然怀疑自己现在所做的是否还有意义。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坚硬的胸甲，才稍微轻松了些，好像又找回了内心，胸甲映照着正午耀眼的光辉，正如同他对德邦与光盾家族至死不渝的忠诚。
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默默祈祷远方皇子的平安，如若不然，他便再无颜面活在世上。
凌晨时分，气氛本就阴沉的不朽堡垒更让人感到窒息，传令兵来到最高统帅部斯维因的办公房前。
门是开着的，斯维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袋缩在竖起的衣领内，身子却挺得笔直，手中的拐杖也稳稳地立在地上，没人知道他是否睡着了。他肩上那只半睁着血红眼眸的乌鸦倒像是他的本体。
传令兵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阴森的气场让他咽了口唾沫，若不是自己有要事禀报，他打死也不会到这来。
“阁下……”
传令兵壮着胆开了口，斯维因没有任何反应。
“阁下，那个……”
肩上的乌鸦“呱唧”一声睁开了眼睛，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传令兵打了个寒颤。
乌鸦似乎对传令兵的打扰很不满，张开鸟喙，一阵尖长嘶哑的鸣叫吓得传令兵往后退了几步，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只乌鸦仿佛就是斯维因平静的外表下，那颗嗜血内心的化身。
斯维因被乌鸦的叫声吵醒了，他缓缓睁开与乌鸦一样血色的眼睛，好像真的刚从睡梦中醒来。
“阁下……”传令兵定了定神，赶紧汇报道，“宏伟屏障方面传来消息，我军于一小时前攻陷德邦伦沃尔周边村落，虽遭到强烈抵抗，但因为守军主力不在，并不足为惧，只是……”
“皇子没来吗？”斯维因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点。
“是……”传令兵小声答道。
“这不奇怪……”斯维因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平静地说道，“那个冕卫，肯定早就给皇子下达了撤退命令……但要是那个愣头青真会这么乖乖服从，我也就不会计划这场行动了。”
斯维因沙哑的嗓音带着些许笑意，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
“命令部队，隐蔽山林修整，不要再前进了。”
斯维因说着，开始一瘸一拐地在房间里散起步来，金属制的拐杖不断在地板上磕出刺耳的响声。
传令兵忍不住“诶”了一声，相信前线部队听到这个命令时也会跟他一样感到惊讶，现在天色黑暗，敌方视线不良，既然已经突袭成功，为何不趁此良机，一举拿下城镇？
“不要忘了，我们的目标是皇子。”斯维因知道传令兵在疑惑什么，他白了一眼，“即便敌军主力不在，但仍数倍于我们，盲目深入迟早要死。城里的守军看见村子被攻陷，肯定也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们这一晚上是别想睡个好觉了……”斯维因冷笑了一声。
“等到天一亮，那些严阵以待的家伙们眼睛早就睁不开了，更别提应战了。”
“可是皇子……”传令兵知道自己多嘴，还是按捺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二个命令，皇子现在肯定驻扎在前线附近，命令部队于早晨六点向城镇发起进攻，一小时内务必拿下这个边陲小城，最重要的是……”
斯维因停止了走动，回过头看向传令兵，传令兵顿觉一阵寒意袭来。
他的五官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可从他眼角微微扬起的怪异弧度却能明显看到那一抹瘆人的微笑。传令兵确定自己没有想错，他那平静的脸庞是一副面具，而面具之下，是异于常人的残忍。
“到那时，城里除了我诺克萨斯的军队外，不允许看到任何一个活人……要让那个皇子知道，我诺克萨斯军队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斯维因说到这，语调始终缓慢而平静，就好像在跟对方扯一些琐碎的家常，而正是这份平淡，更让人觉得胆寒。
他肩上的乌鸦此时却张开翅膀，又是一声尖锐的鸣叫，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隐藏在平静下的杀戮欲望。
传令兵吓坏了，差点摔在地上，他不等斯维因再开口，匆忙地了鞠了个躬，几乎是逃出了房间。
“没礼貌，皮尔斯。”
斯维因叫着自己肩上这位老朋友的名字调侃道，那双令人恐惧的眼中竟透出外人从未见过的怜爱。皮尔斯无辜地低鸣了两声，它似乎真的与自己的主人心意相通，也跟着温顺起来。
或许只有斯维因才能看出这只乌鸦可爱的一面，他伸出几根手指，轻轻抚摸着皮尔斯乌黑的脑袋，像个刚找到伙伴的孤寡老人。
皮尔斯在布满皱纹的手上蹭来蹭去，它很享受这少有的宠爱。它明白，从自己第一次与主人见面时，就注定要陪伴他一生，也只有它能够这样做，因为只有自己才真正懂得主人心底的喜怒哀乐。
这只通体乌黑的小家伙好像从未离开过斯维因的肩膀，它就像这夜色一样守护在斯维因身旁，直到永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