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的日常起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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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安安来信啦

    这厢,白云雀正在教纯良王爷如何‘下棋’在这位千秋会少主的思量中,燕池这个人,虽说没有传闻中那般不堪,但也是行事荒唐,没有道理可循,光凭他在这种天气下竟然敢跑院子里白痴一样站上半个时辰就能看出来,他就是个二愣子。

    自古以来,二愣子都容易忽悠。

    显而易见,燕池殿下疯疯癫癫是有原因的,据说是当初突闻噩耗,接连失去了两名至亲后备受打击,哭昏过去,再次想来之后便成了这样。

    不要跟一个傻子较真,这是白云雀对燕池的一大方针。

    不过换个思路来看,这也恰好能方便白云雀掌控燕池,如果对手是个猴精般的人物,那反而不好下手,可要换成眼前这个求知欲爆棚的小王爷,白云雀还是有自信能够搞定的。

    这厮从自己进来开始,眼睛就往裸露的地方看,要么是腿,要么是胳膊,还探头探脑想透过自己衣服缝隙往里面看,不露他还没兴趣看,天杀的,要不是为了千秋大业,鬼才给你看本姑娘的大白腿!

    “殿下,对于诸阀,小女子有.....”

    白云雀刚张嘴准备把自己昨夜辗转反侧,想出来的离间诸阀之间关系的妙计说出来,燕池便猛拍桌子,感慨道:“不愧是青州白家的姑娘,脑子就是好使,就按你说的办!”

    白云雀愣愣看着兴致勃勃的燕池,结巴道:“可,可是殿下,我还没说话呀.......”

    “此处无声,胜有声。”

    燕池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看着白云雀说道:“云雀姑娘的心思我已经能懂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白云雀眨了眨眼睛,迟疑问道:“为什么?”

    “因为本殿下洞察人心。”

    如果不是深知燕池为人,白云雀差点儿就要信了燕池的鬼话。

    燕池殿下双手叉腰,冲还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大柱子喊道:“别他娘的傻站着了,赶紧带人去江南各处,把诸阀家主们全给本殿下叫来,就说......就说本殿下要给他们开会!”

    大柱子抹了把汗,匆匆跑进屋子,喘着粗气问道:“殿下,开啥会?”

    “嗯.....”

    燕池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后正儿八经说道:“爱国主义精神宣扬座谈大会,跟他们说,一个都不准缺席,全部都得来。”

    大柱子领命,从牧姨手中接过一大碗凉茶仰头喝完后,冲牧姨呵呵傻笑道:“多谢绵绵姐!”

    牧姨微愣,她本名牧绵绵,名字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可问题是,大柱子怎么会知道的,还有,他凭什么叫这么亲昵,老娘比你大了整整十岁好不好!

    一声绵绵姑娘让牧姨老脸一红,狠狠瞪了大柱子一眼后,便走回了白云雀身边,心想着果然是近墨者黑,跟着燕池这种主子,再纯良的人都会变坏,前几天怎么没发现大柱子也是个口花花的主儿?

    “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燕池吊儿郎当的靠在躺椅上,伸手就要去拍林逸宁翘翘的屁股,哈哈笑道:“我说林长史,别人都能有一见钟情的艳遇,你咋碰不上呢?”

    林逸宁灵巧躲开,对燕池灿然一笑道:“殿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本殿下咋知道。”

    林逸宁掏出一把锋利匕首,在手中把玩道:“因为敢这么对老娘动手动脚的,全都被阉了!”

    燕池看着那柄锋利的小刀,讪讪收回了自己的咸猪手。

    这一切都被白云雀看在眼里,对于燕池的人品,她再次给了最低分,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登徒子,回想起林逸宁长史‘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白云雀心中不禁又生一计。

    很显然,原本在枢密院大有前途的林逸宁被莫名其妙派遣到王府担任长史,那肯定是得罪了朝中大官,对于林逸宁,白云雀还是略有了解的,这位曾经燕国最有前途的女军官,如今被发配到了燕池身边,那肯定是心中怨气十足,对燕国朝堂的黑暗痛恨无比。

    这样有勇有谋的女子,如果招入自己麾下,那可真算是如虎添翼了!

    想到这,白云雀颇有深意的看了眼燕池,虽然还不太清楚所谓的爱国主义座谈会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可从目前情况来看,这位殿下,貌似从一开始,就没准备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好法子。

    既然他早已有了主意,为什么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白云雀不得所知,但也无所畏惧,即便到了现在,白大姑娘依然认为,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燕池,也不知道这种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我想各位肯定不知道爱国主义教育对于燕国百姓们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燕池殿下煞有其事的咳嗽了声,看着屋内的众人,十分主动的开始为他们解释:“所谓爱国主义教育,本质其实和.......”

    “殿下!殿下!”

    这时,赵玄朗手中挥舞着一封信小跑进了院子,上气不接下气:“京城来信啦,三百里加急!”

    看着赵玄朗兴奋的模样,燕池皱眉道:“什么信这么重要,没看见本殿下正准备普及爱国主义教育吗,这可是事关燕国百年崛起大计的事情,跟这等大事相比,有什么东西是本殿下现在,立刻就需要解决的?”

    “王妃,王妃的信!”

    赵玄朗双手捧着信封上前一步道:“这是王妃派人送来的信,说一定要殿下亲自打开看才行,王妃还说,殿下看了信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安的信?”

    燕池一把夺过,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犹如捧着传国玉玺一般,痴痴问道:“真的是安安的信?”

    “可不嘛!”见燕池高兴得很,赵玄朗也跟着开心起来,急忙到,“肯定是王妃担心殿下您在江南的衣食住行,太过于思念殿下,这才特意写了信给您已解相思之苦。”

    燕池眨了眨眼睛,确定是谢安安来信后,欣喜若狂道:“散了,散了,别妨碍本殿下,本殿下现在有更重大的事情要办!”

    直女林逸宁见状,取笑道:“我说殿下,谁刚才说什么爱国教育才是重中之重的?”

    “简直胡扯。”

    燕池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本殿下的终身大事,关乎本殿下能否幸福,本殿下都不幸福了,燕国百姓能幸福吗,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平时真是白教育你啦,林长史,赶紧出去,本殿下要焚香沐浴,与我的小安安开始隔空传情。”

    白云雀端坐在位置上,看着燕池脸上那股油然而生,发自内心没有丝毫做作的开心与兴奋,不禁心生疑惑。

    她自以为这些天的相处,已经足够了解燕池,以为他即便不是个色中饿鬼,那也应该是薄情寡义,拔叽无情的货色,可看他现在这般纯情少男的模样,白大姑娘又开始觉得不适应了,平常这位殿下不是见人揩油,见腿摸腿,没有一丝正经,可眼下.....

    还不等白云雀把这个道理想通,她就已经被赶出了屋子。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白云雀见林逸宁无所事事,准备回屋做白日梦,心念所及便上前一步,盈盈笑道:“林姐姐,要是有空的话,不妨去我那坐坐,这里就咱们两个女儿家,我就想和姐姐您多亲近亲近,平时我也无聊的很呐。”

    林逸宁见白云雀在那一会楚楚可怜,一会乖巧可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道:“上回的地瓜干还有吗?”

    白云雀微愣,下意识点头:“还剩了些。”

    “那还等什么,走吧!”

    .......

    杭州府,西湖边上有座两层楼的小酒馆,以自家酿的桂花酒闻名周边,那股子浓浓的桂花香味,配着口味绵柔的清酒酿制,不易醉,让人唇齿留香,喝了一杯就想要第二杯,平日里当做饮品又或是配着店家自制的糕点,都是绝佳的选择。

    正是生下时节,有些闲钱和闲工夫的人们都会来西湖避暑纳凉,顺便坦诚相待下水游泳,酒楼的生意便一直不错,红火的很。

    可谁也不知,这座平平无奇的酒楼,其实是千秋会在江南的最大据点。

    那位先前与白云雀密会的江南道舵主,穿着身凉快的丝绸褂子,无所事事的趴在柜台前拨弄算盘,他耸拉着肩膀,微垂眼帘,显得昏昏欲睡。

    但能在千秋会做到一舵之主的人物,警觉性绝对超乎常人,酒楼里的风吹草动,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出他的那双法眼。

    楼外停了辆马车,崔家在杭州府的大掌柜便下了车,走进酒楼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后便吆喝道:“张老板,一壶冰镇桂花酒,一盘糯米糕,一盘香蕉干,快点上!”

    “得嘞!”

    张舵主顿时来了精神,亲自端着酒坐在了大掌柜身边,微笑道:“崔掌柜可真是稀客,这有小半年没来了吧,今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崔掌柜有何贵干呐?”

    崔掌柜不急不躁,抿了口美酒,捻了块糯米糕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了番,这才双臂撑在桌上,靠近了张舵主,轻声道:“都是回头客了,本掌柜也不卖关子,我家老爷,想和张舵主做笔买卖。”

    张舵主眼睛微微眯起,堆起笑容好奇问道:“不知这回崔老爷是想要几壶桂花酒,几盘芝麻糕?”

    这是暗话,崔家与千秋会一直以来都处于和平共处的阶段,崔家偶尔在生意上碰到某些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也会找到千秋会来帮忙,这种需要暴力,并且可以事后了无痕的活,一向是千秋会最擅长的。

    前几次合作双方都很满意,张舵主问崔老爷要几壶桂花酒,那便是要杀几个人,要几盘芝麻糕,问的便是.....杀得人,有多么难杀。

    崔掌柜喝了口酒,见四下无人,店里的小二们已经开始逐客,这才放大了胆子:“明人不说暗话,我江南诸阀.......要那位搅动江南风云的王爷,无声无息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