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雨之秋 第八十三章 好，很好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难怪那位广平公主一直没有现身，原来是早已经派人去请了救兵。
果然，长孙全绪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被公主府家人簇拥在中间的马车缓缓打开了车门，一男一女从车上缓缓走下。
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颔下三缕短须显然是经过精心的修建，衬托着他那俊朗的面目，那般神态气度，顿时便惹得周围围观的不少女子眼中一阵目光闪烁。
而那位女子则更是显得青春貌美，显然是完美地继承了李唐皇室的优良血统。
在场的人显然早已经猜测出了二人的身份：最得皇帝李隆基的广平公主与她的驸马程昌胤。
两人走下车，看也没看对面满脸跋扈之色的杨氏五人。广平公主的目光停留在全副甲胄的长孙全绪身上，矜持地笑道：“长孙将军请免礼。”
“谢殿下！”
长孙全绪转身看向杨家人的方向，面上划过一抹厌恶之色，他不着痕迹地对手下人做了个手势。于是数十位羽林卫士兵迅速地分散开来，挡在了两方人马中间。长孙全绪见状微微点了点头，大步走向前方，对着五杨微微一拱手，说道：“本将军奉陛下之命前来护卫广平公主殿下回府，还请几位夫人与大人让一让。”
杨玉瑶虚眯着眼睛打量着长孙全绪，半晌无言。杨錡等人见惊动了羽林卫，心中不免的有些发虚，不由得都将目光投向了杨玉瑶。
周围的杨府家奴见主人都不说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围观的人们也安静了许多，场面不由变得有些莫名的沉闷。
杨玉瑶一直盯着长孙全绪，但她的余光却已经注意到周围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对着她们五人指指点点，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怒气。
今日若是就这样让他们走了，我杨家还如何在这京城立足？
想到这，杨玉瑶忽然柳眉倒竖，叱道：“不过一个小小的羽林卫将军，竟也敢在本夫人面前放肆！我杨家的人也是你这个破落户能指点的吗？”
杨玉瑶忽然的发飙不由得令许多人一愣，长孙全绪听到“破落户”三字，脸色不由得变得阴沉了许多。
看见他的脸色，杨玉瑶不禁冷笑道：“怎么，还有脾气了是么？本夫人把话撂在这儿，你和你手下的这些兵奴今日敢妄动一下，后果自负！”
闻言，长孙全绪本就阴沉的脸色顿时又变得难看了许多，杨玉瑶却似是没有看见，而是转头下令道：“给我砸，管她什么公主不公主，出了事情本夫人承担，把他们的马车给我砸烂掉！”
杨府的家奴们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犹豫了一瞬之后，皆是发出一声大喝，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与兵器便朝着公主府家人的方向冲了上去。
周围围观的人还有公主府的人皆是大惊失色，他们没有想到，杨玉瑶竟然跋扈到这种地步，竟然敢唆使家奴打砸公主车驾。
长孙全绪连忙抽出腰间佩刀，刚要下令，忽然感到身子一阵发冷，转头一看，只见杨玉瑶那森寒的目光紧盯着自己。长孙全绪不禁想起了她刚刚说过的话，心头顿时便犹豫了起来。
他知道，杨玉瑶方才的警告绝对不会是戏言，今日若是真的下令军士们动了手。明日她到皇帝那里哭诉几句。后果恐怕会非常的严重。
自己是四品的将军，顶多会因为这个而丢官。但是今日这几十个将士恐怕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皇帝一怒之下把他们全部杀掉或者流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长孙全绪握着刀的手便不由得抖了抖，心底一阵犹豫。
就在他犹豫的时间，杨府的家奴已经冲了过去，很快便将公主府的马车推倒在地，公主府的家人也有不少被打倒在地。
马车倒地的轰鸣声、马匹受惊的嘶鸣声、双方混战的打斗声混杂在了一起。
驸马程昌胤连忙护着广平公主向路旁逃去，杨錡见状，连忙怒声喊道：“别让他们跑了！”
几个杨府家奴听到喊声，便连忙追了过去，很快便追上了公主夫妇。其中一人不由分说，狞笑着一马鞭抽向了公主夫妇。
程昌胤大惊失色，连忙背过身，将广平公主挡在身上。只听“啪”的一声，马鞭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背上，一道鲜红的血印便透过他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袍显现了出来。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跌倒在地。
广平公主连忙搀扶住他，程昌胤咬牙忍住背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拉着公主便向前跑去。
这时，另一名杨府家奴的鞭子却是又抽了过来，程昌胤没来得及挡住，鞭子划过广平公主的衣裙，擦到了她的左手小臂。
广平公主痛呼一声，身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程昌胤见状连忙搀扶起公主，杨府的家奴刚刚准备再举起马鞭，却听到一声饱含着怒气的低喝声响彻在耳边。
“都给本王住手！”
说来也奇怪，明明此处十分的嘈杂，但这声低喝却好似有魔力一般，使得每个人都感觉好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一样。
许多人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人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了此地，领头一人身着白色绣梅花大氅，头上戴着一顶软脚幞头，面容俊朗，风度翩然，当真是一位卓然于世的美男子。
在他的身旁，站立着一位绝色美人儿，无论是身为皇室贵胄的广平公主，亦或是杨氏的三位国夫人，与她比起来都要显得逊色了许多。
这样的一对人儿一出场便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长孙全绪见到那位男子，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他连忙大步走过去，单膝跪地道：“末将长孙全绪，拜见琅琊王殿下。”
不错，这对卓然出尘的璧人儿，正是刚从辋川回京的李玹夫妇。
李玹回到府中，简单地换了一身衣服便要入宫面圣，但却被黛儿劝阻，两人争执了许久，李玹方才冷静下来，放弃了今晚入宫的打算。
正好，放心不下二人的杨光程赶了过来，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提议不如去西市散散心。
李玹本来不想去，但见黛儿那楚楚可怜的神色，心下不由得一软，便点头答应，三人带了十几名护卫骑马自曲池坊直奔西市，却正巧碰上了眼前的这一幕。
长孙全绪的举动不由得又引起了人群的一阵骚动，尽管李玹之名早已响遍长安，但许多百姓却还都还未见过他的长相。此时忽然发现他就在眼前，不少人自然都是有些惊讶与激动。
长孙全绪大致地向李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玹点头表示知晓，然后他的目光便望向了五杨所在的方向，面色冷冷的，看不出他究竟是在想什么。
面对着他的目光，五杨却不由得有些畏缩，就连最为跋扈的杨玉瑶，面色也是稍稍变了变。
他们在长安的确横行霸道，但这却并不代表他们便没有害怕的人。
而面前的这位琅琊王李玹，便是足以让他们害怕的人之一。
宗室郡王，皇帝厚爱，一代将星。这三个身份叠加在一起，便足以引起他们的忌惮。更何况，眼前的这个连胡子都还没留出来的年轻人偏偏还是个手段狠辣的主。这一点，当属杨玉瑶最为清楚。
她永远忘不了当初李凌霄暴死之事，永远忘不了她在东市一夜之间被砸得片瓦不剩的店铺以及挂在店中用以警告的尸体。
此时李玹的目光不禁又令她想起了这一切。
见到五杨略有些躲闪的目光以及复杂的神色，李玹面上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他没有说话，而是径自走向前方，搀扶起了程昌胤与广平公主。
扶起二人，李玹看见程昌胤背后和广平公主小臂上的血痕，眉头不禁皱了皱，开口问道：“这是谁做的？”
程昌胤扶着公主，嘴角咧了咧，强忍着背后传来的阵阵剧痛，目光望向了一名面上带着惊惧之色的杨府家奴。
李玹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长孙将军。”
长孙全绪闻言连忙上前道：“末将在！”
李玹眼皮微微垂下，冷冷的声音，仿佛自九重冥府之下传来：“杀！”
“噗通”
听到他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那个家奴顿时吓得瘫软在地，目光却求救般地望向了杨玉瑶。
长孙全绪抽出佩刀，缓缓地走向那个已经瘫倒在地上，不断瑟瑟发抖的家奴。这时只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色厉内荏的低喝：“长孙全绪，你敢！”
长孙全绪冷笑了一声，手中的长刀已经挥了下去。
这时，一旁的人群中，忽然又传来了一声疾呼：“长孙将军，住手！”
可惜他的话说的太慢，当“住手”两字传出来的时候，锋利的长刀已经划过了家奴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浓郁的腥味迅速地弥漫开来。
李玹听到方才的呼声，眼睛却是忽然一亮，旋即又变得十分骇人。他转过身，面上变得没有一丝表情。
一名身穿紫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过来，腰上还佩着金鱼袋，似乎是在刻意地显摆着他的身份。
那人微蹙着眉头，略带着嫌恶地绕过地上的那摊鲜血，走到了李玹的面前。低声喝问道：“我家的奴才即使犯了错，也应当交由官府处置，琅琊王却在光天化日之下擅动私刑，杀人于闹市之中，当真是没有王法了吗？”
一番话说的声色俱厉，若是换个不知情的人听见，恐怕还会以为这是个正直的官员不畏权贵，在替死者伸冤呢。
听到他的话，方才跟着李玹来的一群人里面，有几人的面色却变得十分古怪，看向那中年男子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戏谑……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同情。
杨光程强忍着莫名的笑意凑到了黛儿身旁，小声说道：“妹子，你说，玉郎今天还会留他一命不？”
面对着这个不靠谱的兄长，黛儿只能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李玹虚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中年人，半晌，面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温暖、醇醉、沁人心脾。这是人们对他这幅笑容的第一印象。
但是在熟识他的人看来，这幅笑容显然并不是那么的美好，杨光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李玹微笑着，淡淡地说道：“好，好，好！杨国忠，杨侍郎，本王正寻思着找你，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很好，非常好！”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却陡然变冷，不少人都是忽然觉得心中“咯噔”一下，只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果然，长孙全绪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被公主府家人簇拥在中间的马车缓缓打开了车门，一男一女从车上缓缓走下。
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颔下三缕短须显然是经过精心的修建，衬托着他那俊朗的面目，那般神态气度，顿时便惹得周围围观的不少女子眼中一阵目光闪烁。
而那位女子则更是显得青春貌美，显然是完美地继承了李唐皇室的优良血统。
在场的人显然早已经猜测出了二人的身份：最得皇帝李隆基的广平公主与她的驸马程昌胤。
两人走下车，看也没看对面满脸跋扈之色的杨氏五人。广平公主的目光停留在全副甲胄的长孙全绪身上，矜持地笑道：“长孙将军请免礼。”
“谢殿下！”
长孙全绪转身看向杨家人的方向，面上划过一抹厌恶之色，他不着痕迹地对手下人做了个手势。于是数十位羽林卫士兵迅速地分散开来，挡在了两方人马中间。长孙全绪见状微微点了点头，大步走向前方，对着五杨微微一拱手，说道：“本将军奉陛下之命前来护卫广平公主殿下回府，还请几位夫人与大人让一让。”
杨玉瑶虚眯着眼睛打量着长孙全绪，半晌无言。杨錡等人见惊动了羽林卫，心中不免的有些发虚，不由得都将目光投向了杨玉瑶。
周围的杨府家奴见主人都不说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围观的人们也安静了许多，场面不由变得有些莫名的沉闷。
杨玉瑶一直盯着长孙全绪，但她的余光却已经注意到周围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对着她们五人指指点点，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怒气。
今日若是就这样让他们走了，我杨家还如何在这京城立足？
想到这，杨玉瑶忽然柳眉倒竖，叱道：“不过一个小小的羽林卫将军，竟也敢在本夫人面前放肆！我杨家的人也是你这个破落户能指点的吗？”
杨玉瑶忽然的发飙不由得令许多人一愣，长孙全绪听到“破落户”三字，脸色不由得变得阴沉了许多。
看见他的脸色，杨玉瑶不禁冷笑道：“怎么，还有脾气了是么？本夫人把话撂在这儿，你和你手下的这些兵奴今日敢妄动一下，后果自负！”
闻言，长孙全绪本就阴沉的脸色顿时又变得难看了许多，杨玉瑶却似是没有看见，而是转头下令道：“给我砸，管她什么公主不公主，出了事情本夫人承担，把他们的马车给我砸烂掉！”
杨府的家奴们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犹豫了一瞬之后，皆是发出一声大喝，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与兵器便朝着公主府家人的方向冲了上去。
周围围观的人还有公主府的人皆是大惊失色，他们没有想到，杨玉瑶竟然跋扈到这种地步，竟然敢唆使家奴打砸公主车驾。
长孙全绪连忙抽出腰间佩刀，刚要下令，忽然感到身子一阵发冷，转头一看，只见杨玉瑶那森寒的目光紧盯着自己。长孙全绪不禁想起了她刚刚说过的话，心头顿时便犹豫了起来。
他知道，杨玉瑶方才的警告绝对不会是戏言，今日若是真的下令军士们动了手。明日她到皇帝那里哭诉几句。后果恐怕会非常的严重。
自己是四品的将军，顶多会因为这个而丢官。但是今日这几十个将士恐怕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皇帝一怒之下把他们全部杀掉或者流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长孙全绪握着刀的手便不由得抖了抖，心底一阵犹豫。
就在他犹豫的时间，杨府的家奴已经冲了过去，很快便将公主府的马车推倒在地，公主府的家人也有不少被打倒在地。
马车倒地的轰鸣声、马匹受惊的嘶鸣声、双方混战的打斗声混杂在了一起。
驸马程昌胤连忙护着广平公主向路旁逃去，杨錡见状，连忙怒声喊道：“别让他们跑了！”
几个杨府家奴听到喊声，便连忙追了过去，很快便追上了公主夫妇。其中一人不由分说，狞笑着一马鞭抽向了公主夫妇。
程昌胤大惊失色，连忙背过身，将广平公主挡在身上。只听“啪”的一声，马鞭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背上，一道鲜红的血印便透过他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袍显现了出来。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跌倒在地。
广平公主连忙搀扶住他，程昌胤咬牙忍住背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拉着公主便向前跑去。
这时，另一名杨府家奴的鞭子却是又抽了过来，程昌胤没来得及挡住，鞭子划过广平公主的衣裙，擦到了她的左手小臂。
广平公主痛呼一声，身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程昌胤见状连忙搀扶起公主，杨府的家奴刚刚准备再举起马鞭，却听到一声饱含着怒气的低喝声响彻在耳边。
“都给本王住手！”
说来也奇怪，明明此处十分的嘈杂，但这声低喝却好似有魔力一般，使得每个人都感觉好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一样。
许多人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人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了此地，领头一人身着白色绣梅花大氅，头上戴着一顶软脚幞头，面容俊朗，风度翩然，当真是一位卓然于世的美男子。
在他的身旁，站立着一位绝色美人儿，无论是身为皇室贵胄的广平公主，亦或是杨氏的三位国夫人，与她比起来都要显得逊色了许多。
这样的一对人儿一出场便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长孙全绪见到那位男子，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他连忙大步走过去，单膝跪地道：“末将长孙全绪，拜见琅琊王殿下。”
不错，这对卓然出尘的璧人儿，正是刚从辋川回京的李玹夫妇。
李玹回到府中，简单地换了一身衣服便要入宫面圣，但却被黛儿劝阻，两人争执了许久，李玹方才冷静下来，放弃了今晚入宫的打算。
正好，放心不下二人的杨光程赶了过来，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提议不如去西市散散心。
李玹本来不想去，但见黛儿那楚楚可怜的神色，心下不由得一软，便点头答应，三人带了十几名护卫骑马自曲池坊直奔西市，却正巧碰上了眼前的这一幕。
长孙全绪的举动不由得又引起了人群的一阵骚动，尽管李玹之名早已响遍长安，但许多百姓却还都还未见过他的长相。此时忽然发现他就在眼前，不少人自然都是有些惊讶与激动。
长孙全绪大致地向李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玹点头表示知晓，然后他的目光便望向了五杨所在的方向，面色冷冷的，看不出他究竟是在想什么。
面对着他的目光，五杨却不由得有些畏缩，就连最为跋扈的杨玉瑶，面色也是稍稍变了变。
他们在长安的确横行霸道，但这却并不代表他们便没有害怕的人。
而面前的这位琅琊王李玹，便是足以让他们害怕的人之一。
宗室郡王，皇帝厚爱，一代将星。这三个身份叠加在一起，便足以引起他们的忌惮。更何况，眼前的这个连胡子都还没留出来的年轻人偏偏还是个手段狠辣的主。这一点，当属杨玉瑶最为清楚。
她永远忘不了当初李凌霄暴死之事，永远忘不了她在东市一夜之间被砸得片瓦不剩的店铺以及挂在店中用以警告的尸体。
此时李玹的目光不禁又令她想起了这一切。
见到五杨略有些躲闪的目光以及复杂的神色，李玹面上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他没有说话，而是径自走向前方，搀扶起了程昌胤与广平公主。
扶起二人，李玹看见程昌胤背后和广平公主小臂上的血痕，眉头不禁皱了皱，开口问道：“这是谁做的？”
程昌胤扶着公主，嘴角咧了咧，强忍着背后传来的阵阵剧痛，目光望向了一名面上带着惊惧之色的杨府家奴。
李玹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长孙将军。”
长孙全绪闻言连忙上前道：“末将在！”
李玹眼皮微微垂下，冷冷的声音，仿佛自九重冥府之下传来：“杀！”
“噗通”
听到他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那个家奴顿时吓得瘫软在地，目光却求救般地望向了杨玉瑶。
长孙全绪抽出佩刀，缓缓地走向那个已经瘫倒在地上，不断瑟瑟发抖的家奴。这时只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色厉内荏的低喝：“长孙全绪，你敢！”
长孙全绪冷笑了一声，手中的长刀已经挥了下去。
这时，一旁的人群中，忽然又传来了一声疾呼：“长孙将军，住手！”
可惜他的话说的太慢，当“住手”两字传出来的时候，锋利的长刀已经划过了家奴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浓郁的腥味迅速地弥漫开来。
李玹听到方才的呼声，眼睛却是忽然一亮，旋即又变得十分骇人。他转过身，面上变得没有一丝表情。
一名身穿紫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过来，腰上还佩着金鱼袋，似乎是在刻意地显摆着他的身份。
那人微蹙着眉头，略带着嫌恶地绕过地上的那摊鲜血，走到了李玹的面前。低声喝问道：“我家的奴才即使犯了错，也应当交由官府处置，琅琊王却在光天化日之下擅动私刑，杀人于闹市之中，当真是没有王法了吗？”
一番话说的声色俱厉，若是换个不知情的人听见，恐怕还会以为这是个正直的官员不畏权贵，在替死者伸冤呢。
听到他的话，方才跟着李玹来的一群人里面，有几人的面色却变得十分古怪，看向那中年男子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戏谑……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同情。
杨光程强忍着莫名的笑意凑到了黛儿身旁，小声说道：“妹子，你说，玉郎今天还会留他一命不？”
面对着这个不靠谱的兄长，黛儿只能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李玹虚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中年人，半晌，面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温暖、醇醉、沁人心脾。这是人们对他这幅笑容的第一印象。
但是在熟识他的人看来，这幅笑容显然并不是那么的美好，杨光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李玹微笑着，淡淡地说道：“好，好，好！杨国忠，杨侍郎，本王正寻思着找你，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很好，非常好！”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却陡然变冷，不少人都是忽然觉得心中“咯噔”一下，只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