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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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审死官

    全程仪式结束后,朱青按照安排代表朝廷到祠堂跟多尔衮交接多铎的遗体!

    因为还有公务在身,而且多尔衮就在城门外等候,所以杀风也没能怎么训斥朱青,不过说一些让他以后注意场合分寸的教诲。在师傅和众将面前,朱青自然不敢跟杀风抬杠,尊师是基本的礼仪,即便杀风对所有人都冷血无情,但是唯独对三个人是倾诚相待的,这三个人就是两个关门弟子朱青和黑煞,还有他的师妹朱雀,也就是从前的雀猫。黑煞是他捡来的,从小抚养长大成人,早已情同父子;朱雀师从同门,从小青梅竹马,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而朱青更不用说了,杀风亲手调教出来的高徒,几乎不到半年的时间,朱青便从一名屌丝蜕变成杀伐决断的锦衣卫青龙!可见,杀风对他们三人确实倾注了感情,而朱青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既然选择了锦衣卫,那就要终于自己的信仰,而除了陈圆圆之外,杀风便是他信仰坚持的原因。所以即便被杀风训斥,他也是洗耳恭听,谦恭备至。

    杀风的教训并不是白听的,朱青从他的一言一语中感到了田国舅等人的可怕之处,比之前的王承恩和温体仁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毕竟外戚之乱从来都不是小事儿!所以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朱青必须慎之又慎,甚至要如履薄冰。

    “青龙将军,我家主子可在城外等候多时了。”正在朱青和杀风等人谈话间,多尔衮的一名侍卫前来催促。

    毕竟是公务,朱青也不敢怠慢,而且对于多铎的遗体,是早送走早好,放在关内,总让人有点不舒服,特别是对参加过扬州战役的锦衣卫而言,他们目睹了扬州城的惨烈,恨不得手撕多铎。

    “马上来!”朱青应了一声,跟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人辞别后,带着玄武出城了,其他的将领一部分先行回营,去城东村继续接管部队,以防多尔衮从城东村调兵走的时候有所动作。

    而朱雀等人则带人去将辛天正及其党羽入宫,送往刑部大牢。杀风和东方文白也没能停歇,他们必须帮朱青打通刑部那边的关系,不用说,刑部那边,田国舅已经先行一步,就要看双方谁的手腕更有力,能把刑部掰到自己那一边了。

    因为崇祯赦免了樱花之罪,所以樱花执掌下的樱花众女徒并没有参加审判,头领都免罪了,让几个小姑娘顶罪确实说不过去,毕竟就算锦衣卫在樱花阵有所损失,也并非这群女徒所致,更主要还是樱花一人的阵法太过厉害。所以樱花的门徒也连同免了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们被朱雀带到秘密地方加以惩戒,至于如何惩戒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人还活着。

    傍晚时分,朱青和玄武跟随多尔衮来到了城外的祠堂,那里放置着多铎的遗体。

    想来中原大夫技法甚是高超,遗体放在棺椁里并未腐臭。甚至多尔衮开馆认尸的时候,也未曾闻到腐味。

    多尔衮看过一眼自己的十五弟,忍痛仰头闭眼,良久,才对侍从令道,“盖上。”

    确认之后,多铎的棺椁再一次被盖上。朱青对随从的殓官点点头,他们便纷纷加以防腐密封,毕竟多尔衮还要行走数日才能将尸体运回盛京。朱青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而在半路上出任何问题,多尔衮出关后还要经过两道朝廷关卡城池,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

    “亲王,时辰已到,可以上路了。”这时,张道士从旁催促多尔衮道,张道士这次随行除了想破坏城东村的风水宝地之外,还负责一路上对多铎遗体的护法,风俗礼节使然,多尔衮是不会怠慢了自己死去的这个弟弟的。皇家该有的仪式他一样也不落下。

    多尔衮点点头,“对身边两名副将令道,你二人去城东村调兵到路口等我们。”

    “是!”

    “玄武,你陪二位将军前去,协助八旗军调出城东村。”朱青听闻,也对玄武道。

    朱青这话的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玄武点头应允,继而对两位八旗将领请道,“二位将军,请!”说着,几人骑上马,朝城东村率先出发。

    玄武等人离开后,多尔衮转身对朱青轻笑一声,“看来,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小心谨慎,是怕我还是不信任我?”

    面对多尔衮逼人的锋芒,朱青却是淡然一笑,巧妙应道,“天黑路险,二位将军对这边的地形不熟悉,还是谨慎点好。”

    多尔衮稍稍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笑道,“青龙就是青龙,不管怎么说,你完好地保存了我弟弟的遗体,我应该感激你,你保存了我们草原人的尊严。”多尔衮说着,对朱青微微躬身。

    然而,朱青并不打算接受这个诚意的感激,他轻笑一声,“我保的不是一个他的遗体,而是双方的和平。如果再有这样的将军入关,就不会有那么幸运了。”这是一句刚正不阿地忠告。愣是将一向高傲的多尔衮说得有些语塞。

    张道士见状,便向前替他的主子解围,对朱青恭敬道,“将军,贫道有一事一直疑惑在心,想将军帮忙解惑,可否?”

    朱青瞟了一眼张道士,就是这个人,曾经煽动吴三桂造反,现在又来破坏大明的风水宝地,日后说不准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咧!

    即便恨不得收拾这个张道士一番,但是朱青要是装作一笑,“道长请讲。”

    “不知那位借东风的高人可是将军的人?”张道士果然对樊篱假扮的高人耿耿于怀。

    朱青听后,嘴角一笑,反问张道士,“你猜?”

    在场的人听后都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你猜”是怎么回事?!

    “这……”正当张道士困顿之时。朱雀便将樱花压过来了。

    “将军,樱花带到!”朱雀在门外就是报了一声。

    朱青听后,便转身出门,多尔衮也紧跟了出去,但是手上还捧着多铎的灵符和牌位,便不好走远。

    朱青朝朱雀和樱花走过去。朱青亲自将樱花手上的枷锁打开,边解边对樱花轻声道,“我不知道你跟他有何恩怨,不过既然他今天保了你,也算救你一命。你且跟他出关,这里有药一剂,你带在身上,以防不测。我杀巫蛊王不假,但是这条命现在还不能还给你,日后你觉得有把握了再回来找我取吧。”朱青说着,便不经意将一枚发簪落入樱花手中,即便武功已被废,但是手法还是在的,以樱花的手法,不动声色便将发簪藏于衣袖中。

    “我会的。”樱花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主动朝多尔衮走了过去,走大多尔衮面前,便躬身行礼,多尔衮点点头,两人也没有怎么言语,樱花便走向了多尔衮早已安排好的马车上。

    “青龙,既然你们不欢迎我,那我也该走了,后会有期。”多尔衮将灵符和牌位放到载着多铎遗体的马车上,转身对朱青抱拳道。

    “睿亲王,你错了,我们只是不欢迎敌人而已,随时欢迎朋友。后会有期!”朱青也抱拳应道。

    多尔衮点点头,嘴角一笑,翻身上马。

    随着张道士一张招魂令,多尔衮带着他十五弟的遗体缓缓朝山海关驶去。

    “青龙,樱花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会保护好自己还是会回来找你报仇?”目送多尔衮一行离去后,朱雀不禁问朱青。

    朱青沉吟片刻,淡淡一笑,“都有吧。”

    “都有?”朱雀嘀咕道,毕竟是当过捕头,有点蛛丝马迹就像追查到底。

    “哎,算了,这个问题日后再想,辛天正他们呢?带过去了吗?”朱青打断了朱雀的思绪。虽然多尔衮还未出关,但是他并没有担心,有玄武和柳清风在城东村盯着他们离开,不会有事儿。接下来就该是折腾自己的事儿了,因为崇祯说得很清楚,审完辛天正一案后,朱青就自行入狱,以补抗旨之过!

    即便如此,朱青也不想拖延审辛天正,因为成都的黑煞和程力还等着京城的情报才能行动呢。辛天正的案子一天不审,那边就一天不能行动,坏人就多一天蹦跶,川地就多一份危险。

    “已经送进了锦衣卫大牢。”朱雀应道。

    “锦衣卫大牢?不是让你送到刑部吗?”朱青顿时惊了一下,他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

    朱雀这回倒显得淡定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本来是要将犯人押往刑部的,但是半路上就接到了甚至,要放在锦衣卫大牢里审,刑部的人稍后就会过来。”

    “圣旨?”朱青听后,心中越发忐忑,虽然他知道自己迟早要入狱,但是事情没办妥之前,他总觉得不放心。

    “只有两种可能,如果不是师兄和东方文白暗中争取,那就是田国舅从中作梗。”朱雀分析道,私底下,她是可以称呼这般称呼杀风和东方文白的,毕竟一个是她的师兄,一个是她的朋友,东方文白能有今天,还是朱雀当时给朱青推荐,后来才有机会在朝堂上崭露头角的呢。

    朱青听了也不由得点点头,只能是这两种可能了,但是朱青却沉吟道,“我倒希望是田国舅的意思。”

    “怎么?你不相信他们两个?”朱雀问道。

    朱青摇摇头,“不是。我只是不希望再授人以柄,那样估计连你们都会被牵扯进来。”

    朱雀听后,顿时就不高兴了,她轻叹一声,“到现在,你还跟我这般客气。”说着,朱雀不由得自嘲一笑。

    朱青似乎感觉气氛有些不同,便尴尬一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走吧。别让刑部的人等我们。”朱雀这次倒是干脆,打断了朱青的话,或许她不想让自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吧。

    朱青点点头,“好,这就过去。”

    “对了,我觉得玄武应该在场。”走了两步,朱雀突然停下说道。

    “玄武还在城东村呢。怎么,你不相信我?”朱青应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在对付犯人这方面,他比你狠。辛天正可不是一般的角儿。”朱雀应道。

    朱青自嘲一笑,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们是觉得我讲太多感情,怕我下不去手。”

    “再多也没有我的份儿……”朱雀嘀咕道。

    “什么?”朱青并未听清,问道。

    朱雀顿时紧张地摇摇头,“没,没什么……”说着,不由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