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染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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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殇陆

    每一个神族都有着自己的使命。

    这一句话没有错误,只是用使命来表达还是有些不恰当,不如用命运更好一些。

    每一个神族都有着自己的命运。

    东尘不知道上一个神族的命运是什么样子的,即使想知道也不一定有办法。有的神族生来就是要扰乱世间的,这种神族自然好打听一些。但是还有一些神族一辈子都只是活着那些琐碎的油盐酱醋中,不被外人所知晓。

    两种命运东尘说不上哪一种要更好一些,只是在这一刻,东尘就知道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许多年以后,东尘辅助着赤炎,率领着殇陆的联军,浩浩荡荡的军势带着赤炎铁一般的意志,铺天盖地的向着东陆前进,神鹰与金蛇展开了又一次的交锋,殇陆永恒的命运一直在不断的重复着。

    “我叫东尘。”东尘对着风远尘讲述着:“我是一个神族。”

    “……”刚刚一开口,风远尘就被惊到了,这个老人说自己是东尘?喂,我读书少,不要就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东尘不是八百年前就被殷天启给咔嚓掉了吗?

    “世间对于神族有着很多种传说,有些太过于荒诞,不可相信,但是有些则是事实,比如说,每一个神族都有一个使命。”东尘的音调有些不准,应该是多年没有说过话的缘故,不过在述说的过程中正在渐渐的恢复过来。

    “您……真的是东尘?”风远尘还是不信,传说在八百年前的那场战争中,东尘是赤炎最为得力的助手和老师,甚至于赤炎的失败,有些人也认为是因为东尘太早被殷天启杀掉的缘故,并且这种说法也有不少的支持者。忽然有人说自己是这么一个已经在历史上死掉了的人物……这是神经病吧?

    东尘大概的猜到了风远尘的想法:“殷天启抓到我了后其实并没有杀掉我,而是建立了这么一处环境将我囚禁下来。”

    八百年前,殇陆赤炎与东陆殷天启互相交锋,两位都是绝世的帝王,但是也是各有侧重的一方面。

    殇陆联军种族复杂,而赤炎又不擅长处理后勤等杂务,这些事情都是由东尘来处理的。后来有人对于赤炎做过一个评价,认为赤炎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将军,但是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这一点从东尘被殷天启“杀”掉后,殇陆联军渐渐的分离崩溃便可以看出来。

    东尘被抓倒是一个意外,东尘作为帝师,同时也是一个神族,他的能力远远的将东陆的那一帮子军师超越。只是运气不好,在一场亲自参与的进攻中遇见了地震,自己在混乱中与殇陆军队分离,虽然自己身边还有着一小支护卫,只是东尘很不幸运的直接遇到了东陆一支军队的主力,直接就被抓了起来,然后交给了殷天启。

    不知道为什么,殷天启最后反而没有杀掉东尘,而是建立了这么一座地宫,将东尘囚禁了起来。

    “不知道外界的历史中是怎么说的,不过我的确没有被殷天启给杀掉。”东尘苍老嘶哑的声音说道:“不仅如此,在殷天启大概要死之前,他还将这个东西给了我。”

    风远尘心跳忽然加速,那种已经有些淡化了的吸引力忽然增强。东尘缓慢的从背上解下来一个用破布死死包裹起来的物件,这种布质量极为优越,经历了如此漫长的时间里竟然没有彻底的破碎。

    东尘慢慢的解开了破布,露出来了一个东西。

    没有金光大作,没有满天祥云,也没有礼歌赞美,但是自从那个东西的一角被露出来了后,风远尘的目光就被死死的吸引住了,再也不想转开。

    那是一张无弦的,浑身漆黑的弓,弓身并没有任何花纹和装饰,就是那么一张好像破烂的弓,却将风远尘的注意力死死地吸引着。

    弓名——神鹰。

    在最后的一场决战中,殇陆的联军败退,同时翼族从殇陆叛逃到了东陆,给了本来就已经苦不堪言的殇陆联军狠狠的一刀。在最后的战场上,殷天启赢得了战争,将自己宿命中的对手斩杀,同时获得了神鹰。

    但是,殷天启也因为如此命不久矣,提前察觉到了大殷内波涛汹涌的暗流,已经无力再次发起一场对内清洗的帝王却将神鹰送到了东尘的手中,诅咒着那些打算篡夺大殷的野心家们的后代被这张弓所射出去的箭杀掉,然后埋葬了所有知道这座地宫的人,怀着愤怒的心情死去,就好像一头垂死的狮子那样,对着贪婪又胆怯的豺狗们既愤怒又无可奈何。

    自那以后,东尘就完全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饿了吃大殿后面暗河里的盲鱼,渴了就喝点水,一直这么活了八百年。

    风远尘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觉得这张看上去十分简陋的弓对于自己拥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仅仅只是看着,就觉得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要被吸引进去,直到东尘将神鹰用破布再次盖上,风远尘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殇陆其实也有一个别称——伤陆。”东尘将神鹰再次用破布盖了起来,继续讲述故事。

    “殇陆多草原山岭,不像东陆那样适合耕种粮食,殇陆上的人们往往依靠放牧为生,有时候一场暴风雪就可以杀死许多人。”

    风远尘静静的听着东尘的讲述,条理着自己的呼吸,不论这个老人是不是东尘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够对自己有帮助就好。

    “放牧也无非就是放的那么几种,这些牲畜都是要吃草的,于是草原上的人们就都逐水而居,不停的迁徙着换着草场。”

    “但是,草场的数量是有限的。不要看草原那么大,其实适合人们生活的地方并不多,草原上的人们生孩子都比较多,几十年下来,草原上就无法同时供养那么多的人了。”

    “于是,殇陆的人们就只好为了活下去而发动战争。只要一打仗,就会死人,无论谁输谁赢,只要死去的人够多,那么草原上就可以赢来新一轮的平静,直到草原再次不受重负的时候,新一轮的轮回在此开启。”

    “一般来说,草原上往往六十年就不得不发动一场战争,因为这时候各个部落都修生养息好了,人也多了起来,食物不够,只能开战。”

    “那么,都少生点不就好了?将人口维持在一个平衡上,那么就不用这样了吧?”风远尘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bug。

    “你不多生,别人打你时,你用什么来抵抗?”

    “……”的确,想法总是美好的,但是根本不可能实行。就如同东尘说的那样,你不多生,别人攻打你的时候,你拿什么来抵抗?互相之间没有信任,再好的主意都没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