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染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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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墨远歌

    风远尘再次醒了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张大脸在自己的身前杵着。下意识的就挥拳打了过去,却被很轻易的接了下来。

    那人将脸拉的远了一些,风远尘才看到了对方的长相,一时间吓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差点不知道了——这不是昨天的那个持枪者吗?怎么会来这?

    持枪者的名字是墨远歌,与剑客不一样,墨远歌发现了风远尘的不对劲。因为那时的风远尘太静了,站在街道口静的像是一块石头,连一点生人的气息都没有,以这种姿态维持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甚至连墨远歌自问也做不到。倒不是做不到这种不动的姿态,只是做不到那种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这种素质只有顶级的刺客和一些天生具备刺客才能的人才具备。

    墨远歌是个好人,毫无疑问的好人。所以说墨远歌没有在离开的时候顺手给了风远尘一枪。毕竟风远尘的状态只是让墨远歌觉得诡异而不是威胁。墨远歌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已经无数次的救过他的命,所以说,墨远歌并不会以为风远尘是哪个组织里的刺客。毕竟,风远尘站的位置实在是蠢了点。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墨远歌看着风远尘有些眼熟。墨远歌即使是好人,但也不可能是一个烂好人,要不然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久了,这个世道里,烂好人是活不下去的。

    墨远歌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只是有些眼熟的话还不至于让他专门的赶来一趟。只是这一回牵连到的人有些重要,墨远歌想起来了后不免有些失去了分寸,找遍了整个城市才找到风远尘。

    “武圣大人可是你师傅?”墨远歌看着风远尘醒了过来,不等他回过神,就有些急切的问道。

    “……您怎么知道的?”风远尘是武圣弟子的事情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才对,那些街坊邻居也只是以为大牛是师傅的弟子,自己而是师傅的义子——好吧,我承认,区别也不大就是了。

    “在你五岁那年你生了一场大病。”本应该是疑问的语气被墨远歌说的十分笃定:“当时你师傅为了你联系了新世,找到了几个名医,当时我作为那些名医保镖里的其中一人,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

    “为什么师傅要联系新世?师傅和新世有什么关系?”猛的听到了一个与师傅有关的组织,风远尘的心有些乱。知道墨远歌不会害自己,并且就算是害自己也没有反抗能力,所以风远尘急忙就问了下去。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还要从……”

    没有想到看上去一脸生人勿近的墨远歌竟然还是个话唠,风远尘现在只是想知道师傅和那个叫新世的组织之间有什么关系,并不想听长篇大论。不过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墨远歌之间的武力,风远尘决定自己还是忍一下吧,又废不了多少时间。

    墨远歌的感觉很敏锐,自然察觉到了风远尘的不耐烦,这不是墨远歌所希望的。

    “既然武圣大人收了你作为徒弟,那么你就一定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墨远歌话锋一转,联想到了风远尘在街道口的情况,心中做出了一个判断。

    “抱歉了,还真不是,你口里的武圣大人也只是一个好心肠的老头罢了。当时的我可才是一个一两岁的婴儿。”风远尘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无论外人对于他师傅怎么评价,风远尘还是有些固执的认为师傅只是他心中的那个形象。

    “武圣大人的身份并不一般,你若是想要了解这件事情,便要负上相应的责任,曾经武圣大人所背负着的便是你所要背负的……”

    “那么,您可以走了,您应该看得出来我是逃命过来的吧,责任也好,负担也罢,我都不感兴趣,我所渴望的,便是自由自在的活着。”风远尘对于墨远歌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还只是陌生人,交情还没有那么深,那么你说的我为什么要信?再说风远尘也的确对于那些不感兴趣,与其被半强迫的接受,不如一开始就将事情挑明。

    气氛有些凝固了,然后变得越来越压抑,风远尘毫不畏惧的与墨远歌对视着。

    就在风远尘差点以为墨远歌要一枪刺死自己的时候,气氛才松缓了起来,墨远歌看着风远尘,目光中有着止不住的失望,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了。

    “没有谁可以真正的自由。”破屋的门口处,墨远歌背负着长枪停了一下,然后离开。

    风远尘这才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发现自己的烧竟然已经退去了。近来自己出冷汗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希望自己不要在某一天被直接吓死。

    下过了雨的天空总是显得分外清爽,空气也变得清新了起来,没有褪去的彩虹依然在天边悬挂着,仿佛是一架沟通天地南北的桥。

    在墨远歌走了后,风远尘就穿上了依然湿漉的衣服,离开了破屋,打算去买一身衣服,同时也买些吃的,昨天他实在是没有吃饱。

    土面的道路依然泥泞着,一些地势低些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的小水洼。行人比昨天多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从水洼的旁边经过,但鞋上还是沾了不少的泥。风远尘倒不用担心,因为他的草鞋已经够破了。

    墨远歌走的时候,眼中的那隐不去的失望令风远尘有些不舒服。风远尘也知道自己的理想对于那些背负着责任的人来说十分的可笑,但是他从来不曾高尚过,又怎么会给自己添加负担?风远尘一直所求的,便是可以自由的行走在天地间,无拘无束的活着。

    但是那样容易被饿死。所以风远尘就想着要有钱,想着要有权,没有保障的活着只是生存。

    “卖包子咧!软乎乎的包子!”

    “糖葫芦!冰糖葫芦!”

    “这饼怎么卖的?多少钱一个?”

    风远尘走到了一条卖吃食的街道,衣服湿了还可以忍忍,不过肚子饿实在忍不下去。风远尘只是打算随便买上一些吃的就去买衣服,衣服在身上湿湿的总感觉很难受。

    “包子都有什么馅的?肉的有没有?”

    “有牛肉羊肉猪肉……”

    “停停停,怎么还唱起来了?来八个猪肉的吧,多少钱?”看着卖包子的还打算给自己介绍齐全,风远尘急忙打住了卖包子话,然后掏出来了一角碎银子,准备付账。

    “这样会有趣些。”卖包子的不以为意,笑了笑,手脚麻利的收拾出了八个包子,用油纸包了起来,再用绳子打上了一个结实的结。递给风远尘的同时接过了银子,准备找钱。

    “倒也是有趣。”风远尘等着卖包子的找钱,他现在可没有阔绰到可以不在乎钱财的地步,即使只是一些小钱。

    卖包子的很快就将钱找了回来,然后询问下一个客人。

    风远尘拆开了油纸包,一个手拿着包子,一个手拿着油纸包,在路上就吃了起来。

    天光明媚,空气清新,洁白的云在苍蓝的天穹上缓慢的变幻着千姿百态的外形,偶尔可以听到鸟雀的啼鸣。风远尘的啃着油腻腻的包子,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风吹拂着,昨天的一切都似乎从未发生,风远尘所渴望着的生活正在一步一步的实现。

    风远尘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城市。

    他所希望的是周游列国,观遍高山流水,赏尽世间一切美丽的事物。或许会从一处地方歇息,但从来不愿停留。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那些未曾发生的事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咆哮,憧憬着那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美好,并为此做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