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诉苦
毕竟是在礼部为官，所以大家都还是比较讲道理的。马胡这么一闹，终究也是没闹起来，陶起自然也就没什么热闹可看，反倒是当了一回和事佬。
吵完了，这些人还是得坐在一起商量开春科举考试的工作安排。所以，何苦这么一闹呢？发脾气又不能让对方彻底的消失，反倒是发完了脾气还得在一起工作，这才是最尴尬的事。
正如杨秀莲所说的那样，这项工作安排起来确实难度挺大的。他们最先要面临的困难就是礼部本身就缺少人手，他们当中唯一走过这一套科举程序的就是马胡，但是马胡表示自己当初在仪制清吏司的时候，也只主持过历年的监考事务，大局都是由当时的主事把控的。
所以，现在他们等于是一帮太监上青楼，有劲儿也没地儿使。只能是等礼部尚书从宫里面回来，由他来亲自安排各项事务。
反正大家都无事可做，杨秀莲不免就发起了牢骚，“哪有这样子的搞法嘛，想当年惠明皇帝那会儿咱们可是从秀才一步一步爬到了殿试，要是我长得再好看点儿，当年的状元那肯定是我啊。哪有现在这个搞法嘛，会试都用考了，说是凡是在国子监读书的都可以来考，你们说这不是诚心添乱嘛，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哪顾得上那么多人？再者说，京州贡院也放不下那么多人啊！”
刚才推了陶起一下的那个胖子也附和道：“可不是？咱们在座的谁不是几十年如一日熬过来的，现在可倒好，连他娘的十几岁的小娃娃都能跟他爹来一起闹了，你说这找谁说理去？听说这次还不是分科考，还是由陛下统一出题，直接没咱什么事儿了。”
马胡也跟着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呐，就是没死过，以前的仪制司多少人，现在还剩几个？泄题的太多，砍都砍不过来！我也就是个监考的，不涉及出题，才留我一条贱命。”
胖子呼呼地说道：“那能怪得了谁？你们仪制司就是欠的，科考还没开始，市面上考题就已经明码标价了，卖考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砍头这茬啊？也就是惠明皇帝宽仁，要是放到现在，怕是早就见不到你喽。”
杨秀莲也跟着发牢骚：“这话说得不对，大家同朝为官，就咱礼部的俸禄最低，凭什么同级官阶，俸禄差了一倍……”
“杨主事，您这话可不公道，您是三品正阶，好歹每年有两百石，咱们这些五品小吏，一年折合下来，就五十石，连自己都吃不饱，还不如他娘的做生意的呢！就这五十石，都他娘的半年没见着了！”一个瘦得跟猴一样的五品郎中说道。
杨秀莲当即就反驳道：“那你不能和我比啊，我熬了多少年才熬到这两百石？你得去和工部和吏部的那些人比，人家和你同级，拿得是我这个等级的俸禄，你这找谁说理去？”
“唉，人比人气死人，不说了，反正现在大家都领的是白条，倒也没什么差距。”瘦猴倒是很会安慰自己。
胖子接过话茬继续说道：“什么叫没什么差距？你看京都府那帮王爷们，朝廷什么时候短了他们的俸禄？他们做什么了？就那个瑞王，成天遛鸟养花，屁事不干，一年一千石粮食供着。得，谁让咱们命贱不是跟着姓陶呢？”
说着，胖子又碰了陶起一下，顺口说了一句：“不是说你！”
“……”陶起本来都还在跟着他们义愤填膺，正准备痛斥朝廷不公，结果经这胖子一提醒，好家伙，原来自己也姓陶哦。陶起尴尬的笑着：“大伙心里又怨气，怎么不跟上头说说？好歹让咱们的尚书大人跟户部去说说嘛。”
杨秀莲一听，笑了：“户部？嘿嘿，我跟你们说，户部这回摊上大事了！听说陛下这两天在查国库，结果账面上就剩二百两银子了。就那个李国公，账面上说是他欠了十万两，万岁爷正逼着他还钱呢。瞧把那老头急的，现在正到处借钱还债呢！我说列位，你们可没去户部借钱吧？要是有，赶紧去还了，要是等万岁爷来催，那可就晚了！职方司那些人可不跟你讲道理。”
胖子拢了拢袖子说道：“咱们倒是想借，可是户部那帮人也得借给咱啊？万幸他们没借，指不定这回又得死多少人呢！难怪万岁爷要现在搞个恩正并科，敢情是怕杀的人太多，没人理事。”
瘦猴跟着说道：“诶，这话有道理。要死也是他户部先死，挨不着咱们礼部的事。我可还听说了，不光查账这事儿，还有登籍造册也是他户部的事。这一项一项查下来，非累死户部那帮孙子不可。”
“管他呢。累的又不是咱们。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反正咱们把门一关，过自己的小日子，上班下班，绝不掺合！”
“那是，咱们这回就关着门看回热闹！”
陶起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看来自己这个大伯这回是真的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了。又是搞科举又是查户部的，连国公和自己那个当太子的大哥都查上了，这是要清洗官场了？
这回陶起是估量错了，陶敏搞这一连串动作，并不是像陶起想的那样要整顿吏治，仅仅只是因为没钱。
自陶敏从满洲班师还朝以来，各地要钱的折子就一道接着一道的，远东军也在要平叛的军费，徐州在要军费，定州和满洲倒不是要军费，但是这两个州府都打烂了，总得要钱灾后重建啊，凉州虽然没什么事，但是也在伸手要军费，泗州嘛，还是老样子，不要白不要，伸手要钱都已经是他们的传统了。就连陶然的麻瓜军团，也上了三道折子，在伸手要军费。
面对这么多伸手党，陶敏也就只能做伸手党，别人向他伸手，他就只能向户部伸手要钱，但是户部哪还有钱给啊。光是平定蛇族一战，就已经掏空了衡桑的家底了。就那二百两银子还不够宫里那么多张嘴巴吃一顿的呢。
现在宫里最有钱的就是陶敏，这两年，有晋钊帮他收钱，他自己的内库可是存了不少银子，但是这是他自己的钱，陶敏是肯定不会去动的。
吵完了，这些人还是得坐在一起商量开春科举考试的工作安排。所以，何苦这么一闹呢？发脾气又不能让对方彻底的消失，反倒是发完了脾气还得在一起工作，这才是最尴尬的事。
正如杨秀莲所说的那样，这项工作安排起来确实难度挺大的。他们最先要面临的困难就是礼部本身就缺少人手，他们当中唯一走过这一套科举程序的就是马胡，但是马胡表示自己当初在仪制清吏司的时候，也只主持过历年的监考事务，大局都是由当时的主事把控的。
所以，现在他们等于是一帮太监上青楼，有劲儿也没地儿使。只能是等礼部尚书从宫里面回来，由他来亲自安排各项事务。
反正大家都无事可做，杨秀莲不免就发起了牢骚，“哪有这样子的搞法嘛，想当年惠明皇帝那会儿咱们可是从秀才一步一步爬到了殿试，要是我长得再好看点儿，当年的状元那肯定是我啊。哪有现在这个搞法嘛，会试都用考了，说是凡是在国子监读书的都可以来考，你们说这不是诚心添乱嘛，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哪顾得上那么多人？再者说，京州贡院也放不下那么多人啊！”
刚才推了陶起一下的那个胖子也附和道：“可不是？咱们在座的谁不是几十年如一日熬过来的，现在可倒好，连他娘的十几岁的小娃娃都能跟他爹来一起闹了，你说这找谁说理去？听说这次还不是分科考，还是由陛下统一出题，直接没咱什么事儿了。”
马胡也跟着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呐，就是没死过，以前的仪制司多少人，现在还剩几个？泄题的太多，砍都砍不过来！我也就是个监考的，不涉及出题，才留我一条贱命。”
胖子呼呼地说道：“那能怪得了谁？你们仪制司就是欠的，科考还没开始，市面上考题就已经明码标价了，卖考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砍头这茬啊？也就是惠明皇帝宽仁，要是放到现在，怕是早就见不到你喽。”
杨秀莲也跟着发牢骚：“这话说得不对，大家同朝为官，就咱礼部的俸禄最低，凭什么同级官阶，俸禄差了一倍……”
“杨主事，您这话可不公道，您是三品正阶，好歹每年有两百石，咱们这些五品小吏，一年折合下来，就五十石，连自己都吃不饱，还不如他娘的做生意的呢！就这五十石，都他娘的半年没见着了！”一个瘦得跟猴一样的五品郎中说道。
杨秀莲当即就反驳道：“那你不能和我比啊，我熬了多少年才熬到这两百石？你得去和工部和吏部的那些人比，人家和你同级，拿得是我这个等级的俸禄，你这找谁说理去？”
“唉，人比人气死人，不说了，反正现在大家都领的是白条，倒也没什么差距。”瘦猴倒是很会安慰自己。
胖子接过话茬继续说道：“什么叫没什么差距？你看京都府那帮王爷们，朝廷什么时候短了他们的俸禄？他们做什么了？就那个瑞王，成天遛鸟养花，屁事不干，一年一千石粮食供着。得，谁让咱们命贱不是跟着姓陶呢？”
说着，胖子又碰了陶起一下，顺口说了一句：“不是说你！”
“……”陶起本来都还在跟着他们义愤填膺，正准备痛斥朝廷不公，结果经这胖子一提醒，好家伙，原来自己也姓陶哦。陶起尴尬的笑着：“大伙心里又怨气，怎么不跟上头说说？好歹让咱们的尚书大人跟户部去说说嘛。”
杨秀莲一听，笑了：“户部？嘿嘿，我跟你们说，户部这回摊上大事了！听说陛下这两天在查国库，结果账面上就剩二百两银子了。就那个李国公，账面上说是他欠了十万两，万岁爷正逼着他还钱呢。瞧把那老头急的，现在正到处借钱还债呢！我说列位，你们可没去户部借钱吧？要是有，赶紧去还了，要是等万岁爷来催，那可就晚了！职方司那些人可不跟你讲道理。”
胖子拢了拢袖子说道：“咱们倒是想借，可是户部那帮人也得借给咱啊？万幸他们没借，指不定这回又得死多少人呢！难怪万岁爷要现在搞个恩正并科，敢情是怕杀的人太多，没人理事。”
瘦猴跟着说道：“诶，这话有道理。要死也是他户部先死，挨不着咱们礼部的事。我可还听说了，不光查账这事儿，还有登籍造册也是他户部的事。这一项一项查下来，非累死户部那帮孙子不可。”
“管他呢。累的又不是咱们。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反正咱们把门一关，过自己的小日子，上班下班，绝不掺合！”
“那是，咱们这回就关着门看回热闹！”
陶起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看来自己这个大伯这回是真的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了。又是搞科举又是查户部的，连国公和自己那个当太子的大哥都查上了，这是要清洗官场了？
这回陶起是估量错了，陶敏搞这一连串动作，并不是像陶起想的那样要整顿吏治，仅仅只是因为没钱。
自陶敏从满洲班师还朝以来，各地要钱的折子就一道接着一道的，远东军也在要平叛的军费，徐州在要军费，定州和满洲倒不是要军费，但是这两个州府都打烂了，总得要钱灾后重建啊，凉州虽然没什么事，但是也在伸手要军费，泗州嘛，还是老样子，不要白不要，伸手要钱都已经是他们的传统了。就连陶然的麻瓜军团，也上了三道折子，在伸手要军费。
面对这么多伸手党，陶敏也就只能做伸手党，别人向他伸手，他就只能向户部伸手要钱，但是户部哪还有钱给啊。光是平定蛇族一战，就已经掏空了衡桑的家底了。就那二百两银子还不够宫里那么多张嘴巴吃一顿的呢。
现在宫里最有钱的就是陶敏，这两年，有晋钊帮他收钱，他自己的内库可是存了不少银子，但是这是他自己的钱，陶敏是肯定不会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