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哀江南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是当年杜甫在见到被打得一片萧条的长安城时挥笔写下的一篇千古名作。
而今，陶起对着眼前的惨象，放悲声唱道：“……横白玉八根柱倒，堕红泥半堵墙高。碎琉璃，瓦片多，烂翡翠，窗棂少……问秦淮旧日窗寮，破纸迎风，坏槛当潮，目断魂销……行到那旧院门，何用轻敲，也不怕小犬哰哰，无非是枯井颓巢，不过些砖苔砌草，手种的花条柳梢，尽意儿采樵，这黑灰，是谁家厨灶……”
这一套《哀江南》本是当初陶起在醉仙客吃饭时偶然听到楼下有苦女卖唱，本来当时他心情大好，但此曲一出，陶起顿时兴致全无，他本是个欢脱的性子，最受不得这些苦啊，哭啊的腔调，便打发人给那苦女打发了几两银子让她走了，但他心里却默记下了这套词。只是时隔多年，他也记不太全，凭记忆翻出这么几句，倒也合了此情此景。
陶起坐在那井台上，看着当初自己的房间窗户上的蜘蛛网，惨然一笑：“几千年打来打去，打翻了这家，推翻了那朝，不过几家名姓改换，两三辈人便是一套帝王家谱。换了几千年，也不满百家姓氏。唉，争名夺利几时休，江湖到底说从头……”
虽然看上去陶起格局不小，但是并不是像杜甫那样的人，自己都住上茅草屋了，还有个‘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宏愿。陶起现在的思想很单纯，就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能够安稳的过活，而且他失去的东西，他都要亲手拿回来。
别人过得怎么样，现在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
陶起在那井台上坐了一会儿，又转身去了醉仙客，一直呆到晚上醉仙客要打烊了才离开。
算时间，陶起在醉仙客一盘清水白菜一个人吃了一下午，当然，他不是真的只是为了上那儿去吃白菜的，有些事儿，他得在那里好好的想想，这些问题，在短时间内是没办法一下子就得到答案的，他必须得不停的去探索，比如说，人为什么活着？
只要一想这个问题，就会容易引发更多的问题出来，譬如说，活着当然是为了做有意义的事，可是什么才算是有意义的事呢？
这样一想，陶起就自然而然的想到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对喽，该去看看自己的思若妹妹了。
看妹妹，才是现在最有意义的事！他从周白可那儿得知，每个月的这天，陶坤都会彻夜不归，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了，反正就是从吃晚饭开始，一直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见到他。而他每次出去，都得带走府里面一半的侍卫，所以这个时候陶起要想遛进瑞王府，对他来说，难度不算太大。
陶起现在可以说是春心荡漾，毕竟他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的思若妹妹了，能不开心嘛。
瑞王府的格局布置，比起往日倒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和陶然府上一样，什么假山都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但是这个对陶坤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因为这样他就又可以多出一些地方来摆弄他那些珍稀的花花草草了。原来瑞王府的池塘也已经被填平了，原先池塘里养着的锦鲤估计都被蒸着吃完了，现在搞成了一个巨大的鸟笼子，里面各色的小鸟可是不少。
躲过了巡夜的侍卫，陶起偷偷摸摸的转了两圈，才偷摸到陶思若的房门边上。
陶起心里那个激动啊，日思夜想的思若妹妹可就在房间里面，就是这么一墙之隔，推开门就能见到她了。陶起稳了稳心神，捏着嗓子说道：“小姐，您睡了吗？”
“还没有，什么事？”屋里传出一声极其醉人的女孩答话声。
还没有，什么事。平淡无奇的六个字，在陶起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整个人骨头都有些酥软了。
“怎么了？”屋里的女声追问道。
陶起这才从沉醉中醒了过来：“哦，夫人做了莲子羹，差我给小姐送些来做夜宵。”
“不吃！”这两个字可不好听，陶起一下子还没回过味来，只听屋里继续说道：“等等，娘亲平素从不下厨房，家里更不会做什么莲子羹，你是谁？不怕娘亲割你的舌头吗？”
这一句‘你是谁’问出来，陶起是丝毫没有准备，他倒是忘了这茬了，自己那个叔叔当初风流债缠身，即便是有了王妃，但还是和很多非正当职业女性保有非正当男女关系，处处藕断丝连。这王妃也没办法，人家毕竟是皇子，虽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心里毕竟有气，所以一气之下，就下令家里再有敢提到‘藕断丝连’这四个字儿的，通通割去舌头。后来，陶坤变本加厉的藕断丝连，王妃也就跟着变本加厉，一开始是这四个字不准一起说，到现在是这四个字就是拆分了说也不行……
陶起现在都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他只想顺理成章的进陶思若的房间，怎么着就突然冒出个莲子羹来了呢？
见陶起不答话，只听屋里噗嗤一声笑了，“怕了吧？也不仔细点自个儿的舌头。”
“小姐教训得是。小的以后注意些。”陶起心想，这小丫头说话声音是越来越好听了，自己就算是天天被她骂都心甘情愿了。
屋里又笑了一声，陶起那颗小心脏差点跟着跳出来：“你又不是王府的人，你小心什么？”
陶起心想，这丫头还真机灵，就是脑子还是不大好使，明知道不是府里的人，竟然也不叫侍卫，反倒是还和人家说上话了，也不怕是坏人。
也不对啊，不是怕是坏人啊，自己的职业是土匪啊，本来就是坏人啊？干嘛还要这么客气呢？陶起闷声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自己这脑子，也不太好使。
倒是可以和思若妹妹这不太好使的脑袋瓜凑一对！
陶起心想：都是都是一对了，那进自己媳妇儿房间还要这么多礼数干嘛？
他心里另一个声音也附和道：“是啊，推门进去啊！还傻愣着干嘛？”
而今，陶起对着眼前的惨象，放悲声唱道：“……横白玉八根柱倒，堕红泥半堵墙高。碎琉璃，瓦片多，烂翡翠，窗棂少……问秦淮旧日窗寮，破纸迎风，坏槛当潮，目断魂销……行到那旧院门，何用轻敲，也不怕小犬哰哰，无非是枯井颓巢，不过些砖苔砌草，手种的花条柳梢，尽意儿采樵，这黑灰，是谁家厨灶……”
这一套《哀江南》本是当初陶起在醉仙客吃饭时偶然听到楼下有苦女卖唱，本来当时他心情大好，但此曲一出，陶起顿时兴致全无，他本是个欢脱的性子，最受不得这些苦啊，哭啊的腔调，便打发人给那苦女打发了几两银子让她走了，但他心里却默记下了这套词。只是时隔多年，他也记不太全，凭记忆翻出这么几句，倒也合了此情此景。
陶起坐在那井台上，看着当初自己的房间窗户上的蜘蛛网，惨然一笑：“几千年打来打去，打翻了这家，推翻了那朝，不过几家名姓改换，两三辈人便是一套帝王家谱。换了几千年，也不满百家姓氏。唉，争名夺利几时休，江湖到底说从头……”
虽然看上去陶起格局不小，但是并不是像杜甫那样的人，自己都住上茅草屋了，还有个‘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宏愿。陶起现在的思想很单纯，就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能够安稳的过活，而且他失去的东西，他都要亲手拿回来。
别人过得怎么样，现在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
陶起在那井台上坐了一会儿，又转身去了醉仙客，一直呆到晚上醉仙客要打烊了才离开。
算时间，陶起在醉仙客一盘清水白菜一个人吃了一下午，当然，他不是真的只是为了上那儿去吃白菜的，有些事儿，他得在那里好好的想想，这些问题，在短时间内是没办法一下子就得到答案的，他必须得不停的去探索，比如说，人为什么活着？
只要一想这个问题，就会容易引发更多的问题出来，譬如说，活着当然是为了做有意义的事，可是什么才算是有意义的事呢？
这样一想，陶起就自然而然的想到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对喽，该去看看自己的思若妹妹了。
看妹妹，才是现在最有意义的事！他从周白可那儿得知，每个月的这天，陶坤都会彻夜不归，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了，反正就是从吃晚饭开始，一直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见到他。而他每次出去，都得带走府里面一半的侍卫，所以这个时候陶起要想遛进瑞王府，对他来说，难度不算太大。
陶起现在可以说是春心荡漾，毕竟他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的思若妹妹了，能不开心嘛。
瑞王府的格局布置，比起往日倒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和陶然府上一样，什么假山都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但是这个对陶坤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因为这样他就又可以多出一些地方来摆弄他那些珍稀的花花草草了。原来瑞王府的池塘也已经被填平了，原先池塘里养着的锦鲤估计都被蒸着吃完了，现在搞成了一个巨大的鸟笼子，里面各色的小鸟可是不少。
躲过了巡夜的侍卫，陶起偷偷摸摸的转了两圈，才偷摸到陶思若的房门边上。
陶起心里那个激动啊，日思夜想的思若妹妹可就在房间里面，就是这么一墙之隔，推开门就能见到她了。陶起稳了稳心神，捏着嗓子说道：“小姐，您睡了吗？”
“还没有，什么事？”屋里传出一声极其醉人的女孩答话声。
还没有，什么事。平淡无奇的六个字，在陶起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整个人骨头都有些酥软了。
“怎么了？”屋里的女声追问道。
陶起这才从沉醉中醒了过来：“哦，夫人做了莲子羹，差我给小姐送些来做夜宵。”
“不吃！”这两个字可不好听，陶起一下子还没回过味来，只听屋里继续说道：“等等，娘亲平素从不下厨房，家里更不会做什么莲子羹，你是谁？不怕娘亲割你的舌头吗？”
这一句‘你是谁’问出来，陶起是丝毫没有准备，他倒是忘了这茬了，自己那个叔叔当初风流债缠身，即便是有了王妃，但还是和很多非正当职业女性保有非正当男女关系，处处藕断丝连。这王妃也没办法，人家毕竟是皇子，虽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心里毕竟有气，所以一气之下，就下令家里再有敢提到‘藕断丝连’这四个字儿的，通通割去舌头。后来，陶坤变本加厉的藕断丝连，王妃也就跟着变本加厉，一开始是这四个字不准一起说，到现在是这四个字就是拆分了说也不行……
陶起现在都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他只想顺理成章的进陶思若的房间，怎么着就突然冒出个莲子羹来了呢？
见陶起不答话，只听屋里噗嗤一声笑了，“怕了吧？也不仔细点自个儿的舌头。”
“小姐教训得是。小的以后注意些。”陶起心想，这小丫头说话声音是越来越好听了，自己就算是天天被她骂都心甘情愿了。
屋里又笑了一声，陶起那颗小心脏差点跟着跳出来：“你又不是王府的人，你小心什么？”
陶起心想，这丫头还真机灵，就是脑子还是不大好使，明知道不是府里的人，竟然也不叫侍卫，反倒是还和人家说上话了，也不怕是坏人。
也不对啊，不是怕是坏人啊，自己的职业是土匪啊，本来就是坏人啊？干嘛还要这么客气呢？陶起闷声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自己这脑子，也不太好使。
倒是可以和思若妹妹这不太好使的脑袋瓜凑一对！
陶起心想：都是都是一对了，那进自己媳妇儿房间还要这么多礼数干嘛？
他心里另一个声音也附和道：“是啊，推门进去啊！还傻愣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