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保重
当皇帝也就一点好，做错了事，没人敢多说什么。
像陶然这样的好脾气得知闹成现在这样，大部分原因得归功于自己的大伯之后，也只敢在高进面前发两句牢骚，当着众人的面，还得是高呼万岁英明！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天底下只有不对的臣子，哪有不对的君王呢？
这不，陶然看着在定州城内日渐坐稳根基的蛇族，那心里的火是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你说，谁指挥不是指挥啊！啊？要是早他妈发起攻势，这帮混蛋早就被赶出去了，你说这帮人不是有病吗？猜忌来猜忌去，这可倒好，等人家龟缩起来不和你打了高兴了！”
高进笑道：“这话啊，有本事你上外头说去！你冲我发牢骚也没用啊！我要是有那能耐，可不全军都交给你指挥吗？我知道你二殿下能，可是这帮赖皮蛇就是龟缩起来了，不和你打了你能怎么办？前两天还闹的欢实呢，这两天一点动静没有了，不想打的时候，他来咬你一口，真想揍他了，他就躲起来了！弟兄们是有气都没地儿撒，那个赵普生这两天就老是来烦我，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兵……”
“出兵？”陶然一听，乐了！反问道：“你问他，咱们出兵到哪儿去啊？”
高进便照着赵普生的样子学道：“咱们这时候不出兵，万一陛下怪罪下来，那可就晚啦！咱们不如抽调一支敢死队出来，偷摸进定州城，咱们给他来个里应外合，这事儿准成！”
陶然噗嗤一声笑了：“嘿，还别说，这小子别看带兵不怎么样，想象力倒是不错，要照他这么说，这打仗倒也简单了！要不等打完仗，老子给他一万人，让他顺便把乌拉也给里应外合了啊！”
这两人揶揄起人来，也是把好手，这边刚说完，高进就接过了话茬：“这事儿啊，用不着你说，你还记得当年你刚来咱们军团那会儿，咱们军中不就流传着这么一笑话吗？先让五千兵甲伪装成商人，经靖水国进入乌拉帝国内部，然后咱们里应外合，一鼓作气攻下乌拉要塞，只要乌拉要塞一拿下，那一个月内，就可以解放全乌拉！这么伟大的战略构想，人家早几年前就跟军部提交了报告，结果，不就有了这么一笑话吗？”
突然一拍脑门，做出猛然醒悟的样子：“我就说这么耳熟呢？敢情还真有这么一出。你说咱们国家有这样的将军，他能不亡吗？”
高进摆摆手道：“他一个人就能亡国？也忒抬举他了！”
陶然反问道：“还不够吗？一个吴三桂，一个张定边，再加上这个赵普生，他们仨加起来，可是掌握着咱们国家一半的兵马。一半啊！老兄！咱们一共才多少人就先去了一半，泗州那边穷得都没人肯要，年年向朝廷里伸手要钱，凉州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军队压根就是一堆摆设，连几个山头的土匪都敲不定，官匪勾结，私吞关税，为非作歹！”
陶然越说越气，正要发作，高进却笑了：“你可别这么说，凉州那边，现在那位小爷可是你口中最大的匪！万一以后……”
高进没往下说，但陶然的表情却慢慢凝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不成，这事儿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等收拾完手上的事，咱们再去一趟梓乌，就是翻脸老子也要先把这小子给绑回去再说，国家就该有个国家的样子，哪里能让土匪说了算呢？咱们是军人，剿匪平叛，那是咱们分内的事！要是咱们都软了，那咱们衡桑，可就真的没救路了！”
“你是说，万一有那么一天，咱们得和他动真格的？”
陶然面色有些难看，虽然这事儿是以后的事，但也是眼前的事，想了想，他严肃道：“要是有那么一天，那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而坏了整个国家的法度！”
说完，陶然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哀伤，以他对陶起的了解，他甚至已经能预见兄弟二人战场上刀兵相见的场景了。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觉得自己会对陶起下手，但如今站在整个国家的角度来看，这一仗，怕是在所难免了！
“你别悲观嘛！”高进看着他的样子笑道：“我给你支个招，保准他会乖乖听你的。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把蛇族赶走了，你听我安排，保准他跟你回去！”
“你他娘的……”陶然刚要骂，又想起什么：“诶，老子差点忘了，之前我让他那两个手下给他送信，按日子算，早该有回音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来呢？”
陶然话音刚落，外面却传来鼓声阵阵。那是敌军来犯时才会发起的战备警报！
陶起顾不得多说，提着剑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准备应战！准备应战！”
等他跑到城楼上，城墙开外一直到极目的地方连蛇族的影子却没见着，陶起一把抓过传令官训斥道：“谁他娘的在那儿瞎敲呢？不是说蛇族打上来了吗？他娘的人呢！”
那传令官也是委屈，低声道：“将军，不是东城，是西城那边点的烽火！”
陶然抬头一看，西城那边还真起了狼烟，刚才是自己着急，没注意看！
陶然放开那个传令官，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难道蛇族从后面抄上来了？南天门被破了？那自己岂不是从围困别人变成了别人缸里的王八？
一系列的问题在陶然脑子里急速的转着，然后他开始对高进和传令官下达作战任务：“高进！”
“末将在！”
“你携领东城守军做好御敌准备，就是天塌下来也得给我顶住！必要时，可抽调南城兵马！”
“得令！”
“你！”陶然对着传令官道：“你立刻用旗语通知各部，所有守将不得擅离职守，不得轻敌懈怠，违令者，军法从事！命北城守军，让林河抽调五千精兵，迅速朝西门增援。”
“得令！”说完，传令官就嘚嘚的跑了起来。
陶然下达完作战命令，又照旧朝高进的胸口轻捶了一拳：“兄弟，保重！”
“保重！”高进涨红了眼睛，心里多少有些惆怅，这已经是这个月他们俩第十三次这样对话了。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样有些矫情，但经过了战场上的殊死的搏杀，身上添了几十道伤痕之后，任凭是谁也笑不出来了。战争可不就是这样，每一次离别都将可能是生离死别，谁又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活到最后呢！一句保重，或许就是兄弟俩之间最后的言语了！
像陶然这样的好脾气得知闹成现在这样，大部分原因得归功于自己的大伯之后，也只敢在高进面前发两句牢骚，当着众人的面，还得是高呼万岁英明！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天底下只有不对的臣子，哪有不对的君王呢？
这不，陶然看着在定州城内日渐坐稳根基的蛇族，那心里的火是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你说，谁指挥不是指挥啊！啊？要是早他妈发起攻势，这帮混蛋早就被赶出去了，你说这帮人不是有病吗？猜忌来猜忌去，这可倒好，等人家龟缩起来不和你打了高兴了！”
高进笑道：“这话啊，有本事你上外头说去！你冲我发牢骚也没用啊！我要是有那能耐，可不全军都交给你指挥吗？我知道你二殿下能，可是这帮赖皮蛇就是龟缩起来了，不和你打了你能怎么办？前两天还闹的欢实呢，这两天一点动静没有了，不想打的时候，他来咬你一口，真想揍他了，他就躲起来了！弟兄们是有气都没地儿撒，那个赵普生这两天就老是来烦我，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兵……”
“出兵？”陶然一听，乐了！反问道：“你问他，咱们出兵到哪儿去啊？”
高进便照着赵普生的样子学道：“咱们这时候不出兵，万一陛下怪罪下来，那可就晚啦！咱们不如抽调一支敢死队出来，偷摸进定州城，咱们给他来个里应外合，这事儿准成！”
陶然噗嗤一声笑了：“嘿，还别说，这小子别看带兵不怎么样，想象力倒是不错，要照他这么说，这打仗倒也简单了！要不等打完仗，老子给他一万人，让他顺便把乌拉也给里应外合了啊！”
这两人揶揄起人来，也是把好手，这边刚说完，高进就接过了话茬：“这事儿啊，用不着你说，你还记得当年你刚来咱们军团那会儿，咱们军中不就流传着这么一笑话吗？先让五千兵甲伪装成商人，经靖水国进入乌拉帝国内部，然后咱们里应外合，一鼓作气攻下乌拉要塞，只要乌拉要塞一拿下，那一个月内，就可以解放全乌拉！这么伟大的战略构想，人家早几年前就跟军部提交了报告，结果，不就有了这么一笑话吗？”
突然一拍脑门，做出猛然醒悟的样子：“我就说这么耳熟呢？敢情还真有这么一出。你说咱们国家有这样的将军，他能不亡吗？”
高进摆摆手道：“他一个人就能亡国？也忒抬举他了！”
陶然反问道：“还不够吗？一个吴三桂，一个张定边，再加上这个赵普生，他们仨加起来，可是掌握着咱们国家一半的兵马。一半啊！老兄！咱们一共才多少人就先去了一半，泗州那边穷得都没人肯要，年年向朝廷里伸手要钱，凉州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军队压根就是一堆摆设，连几个山头的土匪都敲不定，官匪勾结，私吞关税，为非作歹！”
陶然越说越气，正要发作，高进却笑了：“你可别这么说，凉州那边，现在那位小爷可是你口中最大的匪！万一以后……”
高进没往下说，但陶然的表情却慢慢凝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不成，这事儿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等收拾完手上的事，咱们再去一趟梓乌，就是翻脸老子也要先把这小子给绑回去再说，国家就该有个国家的样子，哪里能让土匪说了算呢？咱们是军人，剿匪平叛，那是咱们分内的事！要是咱们都软了，那咱们衡桑，可就真的没救路了！”
“你是说，万一有那么一天，咱们得和他动真格的？”
陶然面色有些难看，虽然这事儿是以后的事，但也是眼前的事，想了想，他严肃道：“要是有那么一天，那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而坏了整个国家的法度！”
说完，陶然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哀伤，以他对陶起的了解，他甚至已经能预见兄弟二人战场上刀兵相见的场景了。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觉得自己会对陶起下手，但如今站在整个国家的角度来看，这一仗，怕是在所难免了！
“你别悲观嘛！”高进看着他的样子笑道：“我给你支个招，保准他会乖乖听你的。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把蛇族赶走了，你听我安排，保准他跟你回去！”
“你他娘的……”陶然刚要骂，又想起什么：“诶，老子差点忘了，之前我让他那两个手下给他送信，按日子算，早该有回音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来呢？”
陶然话音刚落，外面却传来鼓声阵阵。那是敌军来犯时才会发起的战备警报！
陶起顾不得多说，提着剑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准备应战！准备应战！”
等他跑到城楼上，城墙开外一直到极目的地方连蛇族的影子却没见着，陶起一把抓过传令官训斥道：“谁他娘的在那儿瞎敲呢？不是说蛇族打上来了吗？他娘的人呢！”
那传令官也是委屈，低声道：“将军，不是东城，是西城那边点的烽火！”
陶然抬头一看，西城那边还真起了狼烟，刚才是自己着急，没注意看！
陶然放开那个传令官，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难道蛇族从后面抄上来了？南天门被破了？那自己岂不是从围困别人变成了别人缸里的王八？
一系列的问题在陶然脑子里急速的转着，然后他开始对高进和传令官下达作战任务：“高进！”
“末将在！”
“你携领东城守军做好御敌准备，就是天塌下来也得给我顶住！必要时，可抽调南城兵马！”
“得令！”
“你！”陶然对着传令官道：“你立刻用旗语通知各部，所有守将不得擅离职守，不得轻敌懈怠，违令者，军法从事！命北城守军，让林河抽调五千精兵，迅速朝西门增援。”
“得令！”说完，传令官就嘚嘚的跑了起来。
陶然下达完作战命令，又照旧朝高进的胸口轻捶了一拳：“兄弟，保重！”
“保重！”高进涨红了眼睛，心里多少有些惆怅，这已经是这个月他们俩第十三次这样对话了。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样有些矫情，但经过了战场上的殊死的搏杀，身上添了几十道伤痕之后，任凭是谁也笑不出来了。战争可不就是这样，每一次离别都将可能是生离死别，谁又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活到最后呢！一句保重，或许就是兄弟俩之间最后的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