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话
赵山已经被安排下去治伤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了陶起和胡邦两人。
“胡邦，你怎么看？”陶起指着桌面上的那张有些破烂的信纸问道。
胡邦面露难色，说话也有些吞吐：“额，额……我不知道！”
“有什么就说什么，别他娘的吞吞吐吐的，这不像你，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你狗日的当年当着众人驳老子面子的那点豪气劲儿哪里去了？”
胡邦的脸上更加难堪了，涨红了脸：“这不，那会儿刚上山嘛！”
“那你也就当现在也是刚上山嘛，有什么就说什么，老子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成不成你给个准信，也给老子参考参考。不然我要你干什么？”
哦，是这么回事，只是参考参考。那胡邦还担心什么。也就照直说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咱们不能去！”
“继续说。”陶起头也不抬的继续用手指在桌上敲打着拍子。
胡邦也闹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既然陶起让自己继续说，那就说吧：“大王，我就照直说了吧。咱们山上有不少从东边逃难来的弟兄，我本来也不爱打听事儿，但是架不住说的人多，不打听那也听全乎了。东边现在从远东起到定州都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听说这回蛇族是从满洲打过来的，现在已经占领满洲和定州了，就像是一把尖刀插进了中原腹地，硬生的将衡桑撕成了两半，陶然将军他们现在就被挡在了定州城外的徐州，虽然看上去是几个州府对定州来了个大包圆，可是谁都清楚，打了一年多，几只军队连他娘的定州城墙都没摸着……”
胡邦每讲两句便向陶起看上一眼，他上山这么久以来，是从来没有见过陶起这样平静过，只见陶起脸上毫无表情，只是他敲桌子的拍子，却越来越急。
“接着说啊！”陶起见他突然停了，又提醒了一句。
“所以啊，就连那些职业的军队都打不下来，咱们这帮人去，那也不顶用啊，虽然咱们手底下有六七万人，可是这些人组团吓唬路人还行，上了战场，那可就是生与死的厮杀啊！”
“行了！”陶起站起身来，将刚刚在桌上打拍子的那个手指头在胡邦身上擦了擦，“老子又没说让你们也跟着去，我是问你我该不该去？”
胡邦一怔，敢情自己说了这么久，尽是说了些没用的，只是，胡邦想了想，旋即问道：“不是，您去干嘛啊？”
“是啊！我去干嘛啊！老子这不是正在问你吗？”
“您是说您单枪匹马去徐州？然后凭着您一身的蛮力将那些个赖皮蛇全给捏碎了丢出咱们衡桑？”
陶起一把抓住胡邦的手，面色阴沉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死！狗日的，你是不是觊觎我这个大王之位很久了？想老子死了好接老子的班？”
胡邦一把甩开陶起的手：“哎呀，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你也不想想，战场上那是好玩的地方吗？几十万人都干不来的买卖你去干嘛啊？别说你一个人无关战局，就是真的凭你将蛇族打退了，你想想，咱们和朝廷是什么关系？别说咱们，就说你和朝廷，那能落得着好？不杀你就不错了，还自己跑过去送死……”
“唉……”陶起长叹一声，“你说的那些我也听说了，前些日子我还想着要是他娘的干脆让蛇族赢了算了，毕竟有我在这儿，朝廷也不可能放过咱们。咱们不如趁乱占了泗州和凉州，扯张虎皮做大旗也逍遥自在，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道理我也知道。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不自在，虽然老子不喜欢现在这个朝廷，可是一想到要是真的蛇族赢了，以后骑在咱们衡桑头上拉屎撒尿的，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所以啊，咱还是得去，咱这个小匹夫也不管天下是兴是亡，只要他娘的不是亡在蛇族手上，也就不关咱们的事，更何况，还是我二哥招我去的呢！”
胡邦算是明白了，虽然陶起说了这么多，其实有用的只有最后一句话。什么民族大义，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在他眼里都是狗屁，全都比不上桌上那已然模糊的速来二字！
胡邦是个聪明人，知道陶起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徐州了，他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这就去招呼人马。东山那边要不要也招呼一下？”
“别啊，不是说好了只有我去吗？你们就在这呆着，哪都不许去，给老子守好大本营，老子最多去个三五个月就回来了！”陶起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又吩咐道：“哦，对了。这件事咱们俩知道就行，对外就说老子闭关了，你们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
“那不成！”胡邦断然拒绝道：“你要是走了，老子也不干了，当初老子就是被你骗上山的，正好现在脱身，家里还有几亩烂地也该整一下了！”
“你个狗日的，反了你了！你他娘的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呢？我开个小差回来，咱们继续做山大王，可是要是大家都他娘的跟着我走了，再回来，只怕这几座山都他娘的改名换姓了！”
陶起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胡邦哪里肯听：“那我管不着，反正就两条路，要么你把我们都带上，要么你去你的徐州，咱们就此散伙。你自己选吧！”
胡邦说完便怒气冲冲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陶起心里那个气啊，嘴里更是一串接一串的，从胡邦的十八辈祖宗到他那个还不知道在哪儿的老婆一家子都给骂进去了。但他骂归骂，
胡邦却是油盐不进，任凭陶起都气得跳脚了，他也佯装视而不见，胡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反正就是两条路，要么大家一起走，要么你走你的，咱们就地散伙。
陶起也是头一回见到还他娘的有这么轴的人，骂了一会儿他也骂累了，“行了，你去招呼人马吧，东山那边就别通知了，我另有安排！”
胡邦站起身来，对着陶起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虽然不是很标准，但也还算凑合。其实他心里也摸不准此次出兵，山上这么多人究竟能有几人还能活着想见，但是人活一世，若是只图个安稳，那也太无趣了。
陶起和他想的则是不同，虽然他是答应了带山上的部下一起走，但是他仍旧是担心自己走后，梓乌或是整个凉州都会被昭明国和乌拉帝国瓜分掉。但是想来想去，他也想明白了，山头丢了等打完了蛇族再抢回来就完了嘛，就算是抢不回来，仗着手下人多，哪个山头不能姓陶呢？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不是？
“胡邦，你怎么看？”陶起指着桌面上的那张有些破烂的信纸问道。
胡邦面露难色，说话也有些吞吐：“额，额……我不知道！”
“有什么就说什么，别他娘的吞吞吐吐的，这不像你，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你狗日的当年当着众人驳老子面子的那点豪气劲儿哪里去了？”
胡邦的脸上更加难堪了，涨红了脸：“这不，那会儿刚上山嘛！”
“那你也就当现在也是刚上山嘛，有什么就说什么，老子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成不成你给个准信，也给老子参考参考。不然我要你干什么？”
哦，是这么回事，只是参考参考。那胡邦还担心什么。也就照直说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咱们不能去！”
“继续说。”陶起头也不抬的继续用手指在桌上敲打着拍子。
胡邦也闹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既然陶起让自己继续说，那就说吧：“大王，我就照直说了吧。咱们山上有不少从东边逃难来的弟兄，我本来也不爱打听事儿，但是架不住说的人多，不打听那也听全乎了。东边现在从远东起到定州都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听说这回蛇族是从满洲打过来的，现在已经占领满洲和定州了，就像是一把尖刀插进了中原腹地，硬生的将衡桑撕成了两半，陶然将军他们现在就被挡在了定州城外的徐州，虽然看上去是几个州府对定州来了个大包圆，可是谁都清楚，打了一年多，几只军队连他娘的定州城墙都没摸着……”
胡邦每讲两句便向陶起看上一眼，他上山这么久以来，是从来没有见过陶起这样平静过，只见陶起脸上毫无表情，只是他敲桌子的拍子，却越来越急。
“接着说啊！”陶起见他突然停了，又提醒了一句。
“所以啊，就连那些职业的军队都打不下来，咱们这帮人去，那也不顶用啊，虽然咱们手底下有六七万人，可是这些人组团吓唬路人还行，上了战场，那可就是生与死的厮杀啊！”
“行了！”陶起站起身来，将刚刚在桌上打拍子的那个手指头在胡邦身上擦了擦，“老子又没说让你们也跟着去，我是问你我该不该去？”
胡邦一怔，敢情自己说了这么久，尽是说了些没用的，只是，胡邦想了想，旋即问道：“不是，您去干嘛啊？”
“是啊！我去干嘛啊！老子这不是正在问你吗？”
“您是说您单枪匹马去徐州？然后凭着您一身的蛮力将那些个赖皮蛇全给捏碎了丢出咱们衡桑？”
陶起一把抓住胡邦的手，面色阴沉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死！狗日的，你是不是觊觎我这个大王之位很久了？想老子死了好接老子的班？”
胡邦一把甩开陶起的手：“哎呀，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你也不想想，战场上那是好玩的地方吗？几十万人都干不来的买卖你去干嘛啊？别说你一个人无关战局，就是真的凭你将蛇族打退了，你想想，咱们和朝廷是什么关系？别说咱们，就说你和朝廷，那能落得着好？不杀你就不错了，还自己跑过去送死……”
“唉……”陶起长叹一声，“你说的那些我也听说了，前些日子我还想着要是他娘的干脆让蛇族赢了算了，毕竟有我在这儿，朝廷也不可能放过咱们。咱们不如趁乱占了泗州和凉州，扯张虎皮做大旗也逍遥自在，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道理我也知道。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不自在，虽然老子不喜欢现在这个朝廷，可是一想到要是真的蛇族赢了，以后骑在咱们衡桑头上拉屎撒尿的，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所以啊，咱还是得去，咱这个小匹夫也不管天下是兴是亡，只要他娘的不是亡在蛇族手上，也就不关咱们的事，更何况，还是我二哥招我去的呢！”
胡邦算是明白了，虽然陶起说了这么多，其实有用的只有最后一句话。什么民族大义，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在他眼里都是狗屁，全都比不上桌上那已然模糊的速来二字！
胡邦是个聪明人，知道陶起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徐州了，他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这就去招呼人马。东山那边要不要也招呼一下？”
“别啊，不是说好了只有我去吗？你们就在这呆着，哪都不许去，给老子守好大本营，老子最多去个三五个月就回来了！”陶起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又吩咐道：“哦，对了。这件事咱们俩知道就行，对外就说老子闭关了，你们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
“那不成！”胡邦断然拒绝道：“你要是走了，老子也不干了，当初老子就是被你骗上山的，正好现在脱身，家里还有几亩烂地也该整一下了！”
“你个狗日的，反了你了！你他娘的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呢？我开个小差回来，咱们继续做山大王，可是要是大家都他娘的跟着我走了，再回来，只怕这几座山都他娘的改名换姓了！”
陶起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胡邦哪里肯听：“那我管不着，反正就两条路，要么你把我们都带上，要么你去你的徐州，咱们就此散伙。你自己选吧！”
胡邦说完便怒气冲冲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陶起心里那个气啊，嘴里更是一串接一串的，从胡邦的十八辈祖宗到他那个还不知道在哪儿的老婆一家子都给骂进去了。但他骂归骂，
胡邦却是油盐不进，任凭陶起都气得跳脚了，他也佯装视而不见，胡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反正就是两条路，要么大家一起走，要么你走你的，咱们就地散伙。
陶起也是头一回见到还他娘的有这么轴的人，骂了一会儿他也骂累了，“行了，你去招呼人马吧，东山那边就别通知了，我另有安排！”
胡邦站起身来，对着陶起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虽然不是很标准，但也还算凑合。其实他心里也摸不准此次出兵，山上这么多人究竟能有几人还能活着想见，但是人活一世，若是只图个安稳，那也太无趣了。
陶起和他想的则是不同，虽然他是答应了带山上的部下一起走，但是他仍旧是担心自己走后，梓乌或是整个凉州都会被昭明国和乌拉帝国瓜分掉。但是想来想去，他也想明白了，山头丢了等打完了蛇族再抢回来就完了嘛，就算是抢不回来，仗着手下人多，哪个山头不能姓陶呢？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