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闹兵部衙门
张縉彦说道：“非我有意推诿，实则祖宗成例在此，不敢逾越。”
巩永固站起身来，气呼呼的说道：“若事事皆依祖宗成例，今事何至于此。张大人堂堂兵部尚书，掌天下武卫官军选授、功赏之职，如此小事也办不了，岂能称为本兵。”
“在下本就不愿做这尚书，不过是圣命难违罢了。况且我这本兵是既无饷，又无兵，徒有虚名而已。如今国事如此，即便有一二猛将，无兵无饷，又有何益？”
巩永固气极了，大声说道：“就是国事如此，才更需我辈勠力同心，为君分忧，岂能出如此丧气之言？张大人也是饱读圣贤书的，难不成想要投诚事贼？”
张縉彦淡淡道：“在下不敢作此大逆不道之想，只是在下才质驽钝，料理戎政本非我所长。还请驸马爷明日替在下请辞，恳请陛下另选贤能任之。”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方缶，站出来朗声说道：“大敌当前，国家危难，张大人贵为本兵，不思进取，反要临阵脱逃。方缶一介粗人，也为有这样的本兵大人，感到羞愧。张大人如今人事未尽，便坐观天命，可笑！可叹！”
巩永固有些讶异的看着方缶，有些想不到一个武夫，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这话掷地有声，十分对他的胃口，当下说道：“说的好！非是忠勇之士，不能出如此振聋发聩之言！张大人，枉你两榜进士，为官十载，见识竟不如从军一日的武夫。确实可笑！可叹！”
巩永固是驸马都尉，爵位在侯爵之下，伯爵之上，地位虽然尊崇，但是没什么实权的。张縉彦是兵部尚书，二品大员，虽然没有爵位，但胜在有实权。平常勋戚与尚书之类的九卿交往，可以说是互有所求，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皇帝尚且朝不保夕，两位依存于皇权的大佬，也就谁也不怕谁了。
张縉彦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巩永固，他盘算一下，暂时还不打算和这位驸马爷撕破脸，于是转过头对着方缶喝道：“你一个尚未得了告身的小小把总，侥幸杀得两个土贼，也来与本官妄谈军国大事，本官当你无知，姑且不论。但你公房之内咆哮本兵，又该当何罪？即便如此，本官看在驸马爷的面上，又念你初犯，不与你计较，你且磕个头退下吧。”
方缶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心中想到要我跪你这种无耻之徒，也当真是痴心妄想。冷笑一声说道：“我虽不过是小小的把总，但也知廉耻，不像本兵大人，明里大言炎炎，暗里男盗女娼。如今兵事败坏，社稷危亡，何至于此？恐怕你张大人作为兵部尚书是难辞其咎，忠与不忠，贤与不贤，天下士民自有公论。这亡国之臣的帽子，张大人你可甩不掉的。”
张縉彦涨红了面皮，手指着方缶，气的嘴唇都有些发抖：“你··你··好的胆子，来人··把他狂妄之徒，给我拿下。”
巩永固也出离了愤怒，说道：“张大人，你公然要拿我的人，你也算是胆识过人了！”
门外进来两个卫兵，张縉彦不理会巩永固，依旧说道：“把这目无尊长之人，给我拿下！”
这时在外头候着的方大力、莫德辉等人听了动静，也跟着进来。
方缶披头散发，一身血气，冷冷的看着那两个卫兵，一步步迎上前去，笑道：“大敌当前，不思上阵杀贼，反要同室操戈，方某刚杀了两个贼人，如今又要被自己人所杀，真是好极了。我便在此，两位若要来拿，尽管试试！”
莫德辉大声说道：“我家大人是杀贼功臣，有功不赏便罢了，反要逮拿，岂有此理！张大人你当得是大明的官，还是闯贼的官！”
张縉彦看着卫兵催促道：“还磨蹭什么！把这人也一并拿了！”
叶崇训胳膊所受的不过是硬伤，他体格过人，休息片刻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他先前并没有打算被召见，所以也未被缴械，此时“唰”的一声，抽出刀来：“你这无耻狗官，定是闯贼的奸细，还敢陷害忠良，小心老子一刀剁了你！”
张縉彦真是气极了，他为官十几载，从来没见过哪个尚书，在自己的衙门内被人拿刀威胁。
方缶哈哈哈大笑，说道：“今日之事方缶记下了，青山不改流水长流。我不妨与大人说明白，这李闯即便一时得势，也长久不了，我大明社稷即便一时蒙尘，也有光复那一天。张大人还请擦亮双眼，拭目以待。在下恕不久待，告辞！”
“把他给我拦住！”
“老子看谁敢！”
两位侍卫终究不敢与这些，上来就要拼命的疯子动手，这乱世之中，真要稀里糊涂的死了，可真没地方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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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东长街，天已经黑透了，大明的皇城，笼罩在一片死的寂静中。方缶对着众人说道：“这朝中文武败坏如此，京城是难以固守的了。我是不会投降李闯的，但自裁殉国之事，于国家无益，我也是不愿去做的。如今只有到南方去，畿南山东一带，地大物博，民风彪悍，历来不缺忠勇之士。况且此处不为李闯所重，势力单薄，我等到此，当有大作为。不过这毕竟是凶险之极，再者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尔等若另谋出路，我也不愿阻拦。”
莫德辉首先说道：“在下观大人乃非常之人，可成非常之事，愿从今而后，唯大人马首是瞻。”
叶崇训道：“俺是宁可死了，也不会去降那闯贼的，大人说到山东去，俺们便跟着到山东去。这乱世之中，跟着大人，不愁打不出一片天来。”
瘦高个也道：“我本是一介流民，家破人亡，逃难至此，本已不敢奢望其他。未曾想今日还能有机会跟着大人做一番事，还有啥可说的呢，大人说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方大力更不用说，道：“少爷，俺也没啥说的，一切都听少爷的。不过俺胆子小，少爷你是知道的，以后能不能不叫俺割人头了，俺确实是怕的很。”
方缶笑道：“好好好，诸位既然不嫌弃方某，那方某也可以给诸位一个保证，日后也绝不辜负诸位！只是如今天色已晚，九门戒严，需找一处地方打尖休息，方某对京城不胜熟悉，诸位有何计较？”
瘦高个道：“我到京中有些时日了，月初闯贼进犯的消息传来，京中士子百官争先逃散，所以空宅极多。我在朝阳门内方家园附近，也偷偷占了一处宅子，大伙可到此处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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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园外的四合院，原先是一位七品京官的宅子，并不大，只有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没有门面。宅子附近人家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并无人居住。
此处四合院还留有几袋稻米，似乎是主人仓促间没能带走的，众人毫不客气的煮了吃了。此时正在正房大堂内议事。
方缶首先说道：“莫相公自陕西来，游历北方诸省，不知对局势有何看法？”
莫德辉道：“依在下看来，北地连年战乱，百姓苦不堪言，人心思定。李闯每至一处，即追饷宗亲大户，开仓放粮，又蠲免田赋，所以颇受拥戴。况如今兵围京师，势大难制，在下斗胆说一句，李闯中分天下恐怕不成问题。只是江淮等地一向富庶，又不曾遭受兵灾，若陛下或太子能移驾南都，励精图治，未尝不可成晋元、宋高之事。”
叶崇训说道：“莫相公说的俺也不太懂，但要依俺说，若能到乡下去，招募义勇，编练新军。这乱世之中，只要有兵，何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只是不知到时候朝廷还有没有。
方缶道：“不管陛下能不能到南京去，北京沦陷以后，南京必定不会缺乏拥立新主之人，所以这朝廷一定是会有的。”
瘦高个道：“皇帝既然不愿走，咱们若能寻得太子殿下，护送至南京，那也是从龙之功啊。”
方缶回想起后世的记忆，关于崇祯太子朱慈烺的消息少之又少，崇祯自缢后，先是到了李自成的手中，一片石大战后，似乎又到了吴三桂的手中，之后就不知所踪了。很有可能，是死在乱军之中了。
方缶于是说道：“这倒是好计策，只是十分难办，可以徐徐图之。今日乱了一天，还一直无暇请教姓名。”
瘦高个说道：“小人名叫侯勇，本是顺义人士，一向与人种地为生。月初乡里起了乱兵，老爷们都逃难去了，小人无以为继，只得流落京城，前日被曹参将征入军中。”
方缶道：“侯勇你如今既然在我旗下听用，大家便是兄弟，从今而后相互扶持，共图大事，只是有一条一定要记住。我虽是把总，今日之前也不过流民而已，并不比谁高一等。所以在我军中，可称标下，可称属下，或可称‘我’，或可称‘俺’，我都不介意，只有‘小人’之说，绝不可再提。”
侯勇看着方缶，有些激动。在这个时代以下称上，一向如此，说者不不以为意，听者也是理所当然。尤其在军中，就以他这几日所见而言，底层士卒完全就是主官的奴隶，即便有不奴役士卒的，也不过是所谓的爱兵如子，还是自上对下的施舍，从来没有人像方缶这样要求的。单单计较称呼不能说明什么，但由此可以看出，方大人并不完全是把自己当做升官发财的工具，是值得托付身家，誓死追随之人。当下抱拳行礼，朗声说道：“是，标下谨记大人教诲，永不再提！”
一旁的方大力见了，怯生生的说道：“少爷，那俺怎么办啊。”
巩永固站起身来，气呼呼的说道：“若事事皆依祖宗成例，今事何至于此。张大人堂堂兵部尚书，掌天下武卫官军选授、功赏之职，如此小事也办不了，岂能称为本兵。”
“在下本就不愿做这尚书，不过是圣命难违罢了。况且我这本兵是既无饷，又无兵，徒有虚名而已。如今国事如此，即便有一二猛将，无兵无饷，又有何益？”
巩永固气极了，大声说道：“就是国事如此，才更需我辈勠力同心，为君分忧，岂能出如此丧气之言？张大人也是饱读圣贤书的，难不成想要投诚事贼？”
张縉彦淡淡道：“在下不敢作此大逆不道之想，只是在下才质驽钝，料理戎政本非我所长。还请驸马爷明日替在下请辞，恳请陛下另选贤能任之。”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方缶，站出来朗声说道：“大敌当前，国家危难，张大人贵为本兵，不思进取，反要临阵脱逃。方缶一介粗人，也为有这样的本兵大人，感到羞愧。张大人如今人事未尽，便坐观天命，可笑！可叹！”
巩永固有些讶异的看着方缶，有些想不到一个武夫，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这话掷地有声，十分对他的胃口，当下说道：“说的好！非是忠勇之士，不能出如此振聋发聩之言！张大人，枉你两榜进士，为官十载，见识竟不如从军一日的武夫。确实可笑！可叹！”
巩永固是驸马都尉，爵位在侯爵之下，伯爵之上，地位虽然尊崇，但是没什么实权的。张縉彦是兵部尚书，二品大员，虽然没有爵位，但胜在有实权。平常勋戚与尚书之类的九卿交往，可以说是互有所求，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皇帝尚且朝不保夕，两位依存于皇权的大佬，也就谁也不怕谁了。
张縉彦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巩永固，他盘算一下，暂时还不打算和这位驸马爷撕破脸，于是转过头对着方缶喝道：“你一个尚未得了告身的小小把总，侥幸杀得两个土贼，也来与本官妄谈军国大事，本官当你无知，姑且不论。但你公房之内咆哮本兵，又该当何罪？即便如此，本官看在驸马爷的面上，又念你初犯，不与你计较，你且磕个头退下吧。”
方缶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心中想到要我跪你这种无耻之徒，也当真是痴心妄想。冷笑一声说道：“我虽不过是小小的把总，但也知廉耻，不像本兵大人，明里大言炎炎，暗里男盗女娼。如今兵事败坏，社稷危亡，何至于此？恐怕你张大人作为兵部尚书是难辞其咎，忠与不忠，贤与不贤，天下士民自有公论。这亡国之臣的帽子，张大人你可甩不掉的。”
张縉彦涨红了面皮，手指着方缶，气的嘴唇都有些发抖：“你··你··好的胆子，来人··把他狂妄之徒，给我拿下。”
巩永固也出离了愤怒，说道：“张大人，你公然要拿我的人，你也算是胆识过人了！”
门外进来两个卫兵，张縉彦不理会巩永固，依旧说道：“把这目无尊长之人，给我拿下！”
这时在外头候着的方大力、莫德辉等人听了动静，也跟着进来。
方缶披头散发，一身血气，冷冷的看着那两个卫兵，一步步迎上前去，笑道：“大敌当前，不思上阵杀贼，反要同室操戈，方某刚杀了两个贼人，如今又要被自己人所杀，真是好极了。我便在此，两位若要来拿，尽管试试！”
莫德辉大声说道：“我家大人是杀贼功臣，有功不赏便罢了，反要逮拿，岂有此理！张大人你当得是大明的官，还是闯贼的官！”
张縉彦看着卫兵催促道：“还磨蹭什么！把这人也一并拿了！”
叶崇训胳膊所受的不过是硬伤，他体格过人，休息片刻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他先前并没有打算被召见，所以也未被缴械，此时“唰”的一声，抽出刀来：“你这无耻狗官，定是闯贼的奸细，还敢陷害忠良，小心老子一刀剁了你！”
张縉彦真是气极了，他为官十几载，从来没见过哪个尚书，在自己的衙门内被人拿刀威胁。
方缶哈哈哈大笑，说道：“今日之事方缶记下了，青山不改流水长流。我不妨与大人说明白，这李闯即便一时得势，也长久不了，我大明社稷即便一时蒙尘，也有光复那一天。张大人还请擦亮双眼，拭目以待。在下恕不久待，告辞！”
“把他给我拦住！”
“老子看谁敢！”
两位侍卫终究不敢与这些，上来就要拼命的疯子动手，这乱世之中，真要稀里糊涂的死了，可真没地方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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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东长街，天已经黑透了，大明的皇城，笼罩在一片死的寂静中。方缶对着众人说道：“这朝中文武败坏如此，京城是难以固守的了。我是不会投降李闯的，但自裁殉国之事，于国家无益，我也是不愿去做的。如今只有到南方去，畿南山东一带，地大物博，民风彪悍，历来不缺忠勇之士。况且此处不为李闯所重，势力单薄，我等到此，当有大作为。不过这毕竟是凶险之极，再者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尔等若另谋出路，我也不愿阻拦。”
莫德辉首先说道：“在下观大人乃非常之人，可成非常之事，愿从今而后，唯大人马首是瞻。”
叶崇训道：“俺是宁可死了，也不会去降那闯贼的，大人说到山东去，俺们便跟着到山东去。这乱世之中，跟着大人，不愁打不出一片天来。”
瘦高个也道：“我本是一介流民，家破人亡，逃难至此，本已不敢奢望其他。未曾想今日还能有机会跟着大人做一番事，还有啥可说的呢，大人说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方大力更不用说，道：“少爷，俺也没啥说的，一切都听少爷的。不过俺胆子小，少爷你是知道的，以后能不能不叫俺割人头了，俺确实是怕的很。”
方缶笑道：“好好好，诸位既然不嫌弃方某，那方某也可以给诸位一个保证，日后也绝不辜负诸位！只是如今天色已晚，九门戒严，需找一处地方打尖休息，方某对京城不胜熟悉，诸位有何计较？”
瘦高个道：“我到京中有些时日了，月初闯贼进犯的消息传来，京中士子百官争先逃散，所以空宅极多。我在朝阳门内方家园附近，也偷偷占了一处宅子，大伙可到此处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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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园外的四合院，原先是一位七品京官的宅子，并不大，只有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没有门面。宅子附近人家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并无人居住。
此处四合院还留有几袋稻米，似乎是主人仓促间没能带走的，众人毫不客气的煮了吃了。此时正在正房大堂内议事。
方缶首先说道：“莫相公自陕西来，游历北方诸省，不知对局势有何看法？”
莫德辉道：“依在下看来，北地连年战乱，百姓苦不堪言，人心思定。李闯每至一处，即追饷宗亲大户，开仓放粮，又蠲免田赋，所以颇受拥戴。况如今兵围京师，势大难制，在下斗胆说一句，李闯中分天下恐怕不成问题。只是江淮等地一向富庶，又不曾遭受兵灾，若陛下或太子能移驾南都，励精图治，未尝不可成晋元、宋高之事。”
叶崇训说道：“莫相公说的俺也不太懂，但要依俺说，若能到乡下去，招募义勇，编练新军。这乱世之中，只要有兵，何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只是不知到时候朝廷还有没有。
方缶道：“不管陛下能不能到南京去，北京沦陷以后，南京必定不会缺乏拥立新主之人，所以这朝廷一定是会有的。”
瘦高个道：“皇帝既然不愿走，咱们若能寻得太子殿下，护送至南京，那也是从龙之功啊。”
方缶回想起后世的记忆，关于崇祯太子朱慈烺的消息少之又少，崇祯自缢后，先是到了李自成的手中，一片石大战后，似乎又到了吴三桂的手中，之后就不知所踪了。很有可能，是死在乱军之中了。
方缶于是说道：“这倒是好计策，只是十分难办，可以徐徐图之。今日乱了一天，还一直无暇请教姓名。”
瘦高个说道：“小人名叫侯勇，本是顺义人士，一向与人种地为生。月初乡里起了乱兵，老爷们都逃难去了，小人无以为继，只得流落京城，前日被曹参将征入军中。”
方缶道：“侯勇你如今既然在我旗下听用，大家便是兄弟，从今而后相互扶持，共图大事，只是有一条一定要记住。我虽是把总，今日之前也不过流民而已，并不比谁高一等。所以在我军中，可称标下，可称属下，或可称‘我’，或可称‘俺’，我都不介意，只有‘小人’之说，绝不可再提。”
侯勇看着方缶，有些激动。在这个时代以下称上，一向如此，说者不不以为意，听者也是理所当然。尤其在军中，就以他这几日所见而言，底层士卒完全就是主官的奴隶，即便有不奴役士卒的，也不过是所谓的爱兵如子，还是自上对下的施舍，从来没有人像方缶这样要求的。单单计较称呼不能说明什么，但由此可以看出，方大人并不完全是把自己当做升官发财的工具，是值得托付身家，誓死追随之人。当下抱拳行礼，朗声说道：“是，标下谨记大人教诲，永不再提！”
一旁的方大力见了，怯生生的说道：“少爷，那俺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