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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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意想不到(二合一大章,求关注求收藏)

    “刺史大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啊。不过我总觉得我投了李家之后我家的样子没比以前好,反而还更差了...”

    “嘿,你也这么觉得?我早就发现了,我还以为是我做工不努力。我现在天天拼了命的干活儿,可还是没以前好...”

    “哼,自从进了周家,我老娘死了,我那如花似玉的妹妹也被周家二公子那猪狗不如的东西给糟蹋了...我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外面鲜卑人劫掠我们,我表兄在雁门,一家老小都被鲜卑杀死了。我本想着卖了田地,投靠徐家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在怕那些狼崽子了,可现在倒好,我连死都做不了主了...”

    ......

    围在刺史府门前的一群世家的家奴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李家主几人看到情形不对,心里都有点慌了,几人相互看了看,李家主突然跑到刺史府门前的台阶上,“诸位兄弟,诸位兄弟,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听到李家主这声呼喊,这群迷茫的家奴渐渐地安静下来,都朝着李家主看去。

    “兄弟们,千万不要被张子信这小人给蛊惑了。现在并州是什么情形?”

    “没投靠我等世家之前,你们很多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很多都是没吃的没穿的,很多都是家里有病重的老母、妻子儿女。”

    “想想你们之前的境地。投靠我们之后,你们最起码有吃的有穿的,干的好了还能喝上两口。甚至讨一个婆娘成家,传宗接代。”

    “最起码,你们保住了命,你们家里的人也保住了命,都活了下来。”

    “现在这个世道,前面黄巾逆贼作乱,死了多少人?能活下来的都是幸运的。我们今后依然要想着怎么活下去!”

    “为什么我要带着你们来打刺史府?就是因为这里面的人不给我们活路呐,想着怎么把我们全杀了,把我们的家产都给占了。”

    “他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能怎么办?要不要反抗他们?为了活下去,要不要!!”

    一群家奴听着感觉热血沸腾的,是啊,自己投靠这些世家不就是求个活路吗,到头来,现在居然又有人不让自己活下去了?这还了得?谁不让老子活下去,老子就不让他活下去。大不了拼命,拼死一个保本,拼死两个赚一个!

    李家主在上面看着这群人眼睛发红,气息粗重,一副要和别人拼命的架势。

    李家主几位看了看,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就不怕这群人反水了。说不定加把劲就能把刺史府攻破了,到时候上报天子,就说鲜卑流窜到这里,刺史大人报国心切,不幸阵亡了,然后在自己的英勇领导,英明指挥下,将士奋力杀敌,终于把这股鲜卑人消灭了。到时候说不得自己就能做这并州刺史了。日后这并州上下,还不是唯自己马首是瞻?

    憧憬了下未来,李家主几位心里早就变得急不可耐起来。撸起袖子,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当空挥舞了几下,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刺史府的大门,感叹了几下,用手中宝剑往前一指,怒吼一声,“冲!攻破刺史府,得张安首级者,赏千金!”

    一听说有钱拿,一群人顿时气势高涨,嘴里喊着听不懂的话,嗷嗷叫的冲向刺史府。

    这刺史府也不知道是哪一任刺史修建的,也许是为了防备草原上的鲜卑人吧,刺史府修的跟一个坞堡差不多。墙厚门高,大门两侧的墙上还能站人。所以开始王毅安排了百名弓箭手,以减轻大门处的压力。

    看着混混乱乱的冲过来的人群,也上了墙上的张安看了,摇了摇头,气势倒是有了,可却毫无章法,只是一味儿的靠着这股子蛮劲儿罢了。

    李家主的那番话,张安和王毅都听到了,可却并没有出声去反驳。因为张安他们确实想要把这些豪族给解决了,这事儿没办法解释。所幸不如顺其自然,让这些人看看这些豪族的真实嘴脸,到时候更能说明一切。

    有些时候,发现自己被自己相信的人欺骗之后的愤怒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这股怒火足以摧毁一切。

    张安和王毅走下刺史府的高墙,看了看天色,张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佐治叔治二人怎么样了?”

    “哦?什么怎么样了?”王毅一脸疑惑。

    张安这才想起来,这兄弟二人没和自己一起回来,“今天不是贤士居、武略阁、稷下学宫几处建好了吗,他俩兴冲冲的跑来想让我去看看。”

    “我这不就跟着他俩一起去了。看了贤士居,建的倒是真心不错,刚准备去武略阁和稷下学宫,就碰见这档子事儿。”

    “并州这些豪族,真的是胆大包天呐。”

    “估计外面那几位有头有脸的家主,正在想着找什么借口把我杀了,上报天子,嫁祸给鲜卑人或者别的什么,然后自己来做着刺史吧。”

    “只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王毅笑着接了话,“我想城外徐和应该不用费什么时间就能平息军营的暴动吧。”

    “看来这群人也是早就开始准备了。居然是算准了时间。这段时间据志才说,徐和那边进入了关键时间,本来如果徐和那边顺利的话,再有十天左右,就能完全控制军队了。到时候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

    “可惜啊可惜,这么一来,咱们的计划就被全盘大乱了。这次暴乱,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老卒。并州就这么些家底,这次估计要都没了。”

    “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经历风风雨雨才活下来的百战精锐,可惜了。没死在攻打鲜卑,报仇雪恨的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张安眉头紧皱,也很是无奈,“没办法。人性都是自私的。他们跟错了人,在他们心里,为了主家而死,给自己家里换个好日子,估计也不会觉得亏得慌。”

    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张安眼睛一亮,“对了,我们不是还有韩风吗。他麾下的三强铁骑,也是身经百战,跟着我们从勃海来的,从平定黄巾到讨伐盗匪,大大小小的也是一场场战斗下来。我让叔治佐治去了城外的军营,武略阁就在军营旁边,有他俩协助,徐和也应该能轻松点。再加上周仓的武力,我让他们也顺便派人去通知韩风,让韩风尽快赶回来。”

    “有了韩风这支生力军加入,区区乱匪又算得了什么。”

    王毅也很是惊喜,“府中还有千余护卫,虽说都是新招来的,没见过什么阵仗,但是凭借着这刺史府的坚固,应该也能撑上几日。”

    “若是徐和那边再快点,那这次就能把这群人一网打尽了。”

    两人正说着话,典韦突然跑过来,提着自己的两根铁戟,“主公,主公,让俺老典出去杀一阵吧。外面这群人忒可恶了,让俺老典出去杀杀他们的威风!”

    张安看了王毅一眼,“老典呐,我知道你的武勇,在你看来,外面那群人都是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辈。”

    “但现在还不到你出马的时候,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让你杀个痛快。到时候要是李家主、周家主、陈家主、高家主这几位家主的人头你不给我带来,我可要军法从事了。对了,还有徐家主这个小人的项上人头,我也预定好了。”

    “老典,你可别让我失望了。这几天好好攒着劲儿。”

    王毅在旁笑呵呵的看着典韦,看了一会儿,典韦摸着头,一脸惊恐的看着王毅,“子衡公子,你...你别老这么看着俺呐,你有话就说,你这么看着俺,俺心里瘆得慌。”

    王毅哈哈大笑,“没想到老典也有怕的时候。老典,你想出去杀个过瘾呢,也不是没办法。”

    王毅话还没说完,典韦眼睛一亮,急忙说道,“子衡公子,你说真的?有什么办法,快说,不管你有什么条件,俺都答应了。”

    王毅笑眯眯的围着典韦转了两圈,边看边点头。典韦摸着头,被他看得发毛,受不了了,直接跳了起来,“子衡公子,你别这么看俺了。俺不说大话了行不?子衡公子...”

    王毅拍了拍典韦,可典韦比他高了两个头出来,一拍只能拍到典韦的胸,王毅尴尬的把手收回来,“老典呐,你想杀个痛快,但是不能从正门出去。”

    “等到晚上,你从后门出去。也不要惊动他们,也别杀他们,只是把他们的衣服脱了,或者把他们兵器给收走。然后从正门进来。等第二天起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典韦一脸迷茫,“脱衣服?偷兵器?可...可不杀他们,他们还是会杀我们啊...”

    “老典,你怎么突然这么笨了。”张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想啊,没了兵器,他们还怎么杀人?”

    “再说,他们早上起来,发现兵器没了,衣服没了,但是自己却没事儿,换做是你,老典你会怎么想?”

    “俺怎么想?俺啥也不想,估计会想着怎么在弄件衣服,弄个兵器防身吧。”典韦一脸憨样。

    张安和王毅终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傻家伙。”

    “老典呐,你想想,你半夜睡着,居然有人能把你的兵器、衣服都偷走自己却不知道,这难道不说明自己的命全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吗?更何况,现在这可以在打仗。外面那群人可是要和我们拼命的。”

    典韦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主公和王毅都这么说,自己就这么去做吧。想事情一向不是自己的长处,让自己杀人,冲锋陷阵还行。去想事情,那还不如要了他老命。

    晚上过了子时,外面的李家主等人终于消停下来,除了在四周值夜巡逻的人,基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尽情的发泄着自己对这个世道的不满,描绘着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此时的典韦,穿着一身夜行衣,躲在刺史府后门,估摸着外面睡得差不多了,典韦悄悄地打开门,朝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值夜巡逻的人。赶紧一步窜了出去。再把门关上。

    嘿嘿笑了笑,握了握手,就大摇大摆的朝着在地上睡得东倒西歪的一群豪族家奴走去。收了他们的兵器和衣服,朝着刺史府正门方向一路收拾过去。还别说,典韦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刺激和兴奋,这种感觉,和在战场上杀敌的那种畅快淋漓的快感没啥两样。

    中间也不是没碰着意外情况,比如恰好碰到巡逻值夜的人,或者起夜撒尿的人,或者睡得较浅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的人,不过这些人又怎么会是典韦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便被解决了。

    等典韦回到刺史府,天都快亮了。

    李家主等人醒来,打着哈欠,摸索着找自己衣服穿,却忽然发现自己衣服不见了。就连兵器都没了。慌得赶紧跑到营帐外面,却看到一群茫然无措的人,都没穿衣服,也没拿兵器。

    李家主气急,“衣服呢?衣服哪里去了?谁把兵器也偷走了?那可是我李家祖传的宝贝!”

    陈家主、周家主、徐家主几个也慌忙跑了过来,几人身上都还穿着睡袍,外面那群莽汉都是只穿着一个短裤,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就是有辱斯文的事情。一群大老爷们儿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在这晃来晃去,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几人还在纳闷,突然看到刺史府大门从里面打开,张安王毅带着几个人出来,还抬着几口大箱子。

    几人心中奇怪。还没说话,却听见张安先开了口“呦呦呦,几位,这是怎么着。修身,修身。你们这..这是什么意思?”

    李家主等人满脸通红,一脸愤怒的看着张安。“张子信,说,是不是你干的?你偷我们衣服是什么意思?你堂堂并州刺史,还会缺这么几件衣服吗!”

    张安一脸笑意,“没错儿,姓李的,你们的衣服、兵器都是我让人拿走的。怎么样?刺不刺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实话告诉你们几个,没个几天功夫,你们还想打下这座刺史府?也不怕告诉你们,城外大营的兵马,很快就会整顿完毕,而且你们还不知道吧,韩风的那三千铁骑也在赶回来的路上。到时候,你们插翅也难飞喽!”

    李家主听了这话,犹如得了失心疯一般仰天大笑,笑了半天才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张子信呐张子信,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大自信。你爹给你取字子信,就是让你这样自信的吗。实话告诉你,就算围着,老子也要把你们围死在这刺史府里面。”

    “是吗。可你难道就不知道你们的命都在我手里吗?我能在晚上拿了你们的衣服,取了你们的兵器,就一样能在晚上把你们的项上人头拿来当球踢。”张安轻蔑的看着李家主,“你难道不怕?别说你不怕。是个人都会怕死。谁都不想死,但你把我逼到这个份上,那咱们就真的是个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把你们全都杀了。把你们全都杀了对我治理并州又有什么好处?”

    “我想的只是让你们把田地,人口贡献出来,并没有要了你们的命,还能让你们活下去。”

    “你们在这并州作威作福,当个土皇帝,鱼肉百姓,不觉得惭愧吗?不觉得羞耻吗?你们看着这群手无寸铁之辈一个个的因为你们心中那扭曲的欲望而死去,你们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吗?”

    一番话说得李家主等人无地自容,满面羞红,突然间回过味儿来,“张子信休要花言巧语的欺骗别人。”

    “你说的这么好听,可到最后我们得到了什么?祖宗的家业难道要毁在我们手里不成?”

    “你怕死,老子们也怕死。谁活的好好的他妈的想干这种玩儿命的事情。”

    “老子们也都是想着怎么活下去。怎么生存。然后活的更好。别说你张子信没一点私心,说没有那都是在放屁。”

    “最起码说心里话,老子并没有亏待这群人。他们投靠了我,我给他们活儿干,他们获取收入,有了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可以让家里病重的老母、妻子儿女有看病的钱,有吃药的钱,有活下去的希望。”

    “若是让他们继续做流民,去烧杀抢掠,去做山贼,恐怕他们早就见阎王去了。”

    张安听了,拍了拍手,“李家主口才不错,我真的要给你鼓鼓掌了。”

    “既然如此,我说让他们脱离奴籍,给他们发放土地,让他们自己去耕种,自己种田的粮食自己留着吃,在饲养一些家禽,做些其他的手艺活儿,赚点钱财,你们为什么不愿意让他们脱离奴籍,获取自由身呢?”

    “多说无益,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我张子信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能把这座刺史府攻下。取了我张子信的性命!”

    “这箱子里就是你们的衣服,现在还给你们。我拿了第一次,就有本事再拿第二次。包括你们的性命!”

    说完,张安让人把箱子扔了出去,然后带着人关了门回了刺史府。

    如此过了几日,倒也没有在爆发冲突,可李家主几人似乎铁了心要把刺史府围到粮草断绝,人心浮动了。一直就这么围着,几位家主倒也下了血本,整日供吃供喝,让一群家奴吃上了一辈子都没吃过的东西,完全当大爷供起来了。

    刺史府内倒是一片安静祥和,张安每日陪陪老母亲,和王毅下下棋,照顾照顾花草,过得倒也悠闲自在。

    知道刺史府被围第八日。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卒强行冲破刺史府外的包围,冲进刺史府。

    张安匆忙赶来,看到一个医者正在给那个士卒施救,便先站在一边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这士卒醒来,看到张安在旁边,急忙爬起来,“刺史大人,刺史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有什么大事?”张安急忙按着那士卒的肩膀。一脸急切的问道。

    “韩...韩...韩风...韩风他...他反了!”那士卒急匆匆的说道,“前几日,韩风带着一大群好几千骑兵冲到了军营,徐将军出营迎接,没想到却被韩风那狗日的一刀给杀了!”

    “韩风直接接管了军营。正在整顿兵马,往晋阳杀来了!”

    众人听了这话,直接呆立当场。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当真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