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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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叫声大哥

    “服不服?”

    一个粗壮大汉躺地上耍赖,实在不是克牙所为,本打算爬起来,听了夏启的话,便真的赖在地上不动了,一双小眼睛,警惕的盯着夏启,生怕他再使出什么阴招来。

    “叫声大哥,我就饶了你。”

    夏启趁着他重伤在身,又使阴招,克牙岂能服气。看热闹的不管这些,跟着起哄,怪叫道:“奥,打输了可不能赖帐,快叫大哥啊!”

    克牙有苦说不出,辩解不是他的长项,夏启虽然耍了阴招,可在战场上,双方撕杀,为了活命,什么招没使过?

    克牙无辜的看着围观的人群,似乎没有一个人对他表示同情,再赖下去,恐怕会被这些人讥笑,再也抬不起头来,只好认怂:“大哥!”

    夏启阴谋得逞,乐不可支,嘻笑着上前,一把拉住克牙的手,把他拉起来,看了一眼后背上的伤,发现鲜血直流,比以前更严重了,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听大哥的话,留在这里养伤。”

    “不行,除非砍了老……小弟的脑袋。”克牙急忙改口,一口吐沫一颗钉,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否则,在军营里呆不下去,克牙再也不敢在夏启的面前称老子了。

    克牙的心思,夏启明白,克牙是平民出身,全指望打仗立功,甚至不惜付出性命,期望部落的贵族赏些田地或财物,改善家人的生活。

    这一仗之后,雍州的战事恐怕就要结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夏启根本做不了住,四周扫了一眼,发现围观的人群正在散去,却瞅见上甲混在人群里,正盯着他。

    在雍州,夏启认识的都是些普通士兵,地位最高的,便是涂山氏的小公子关支,涂山氏根本不招待见,关支做不了克牙的主。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这位上甲大人,夏启抱着试试的态度,向上甲走去,笑了笑,行礼道:“上甲大人……”

    “你的这位兄弟是哪个部落的?”上甲倒是蛮痛快的。

    “黎国!”

    “这事就交我吧,不过,你这位兄弟的身子,能撑得住吗?”

    夏启苦起了脸,挤出笑容说:“他就指着这一仗立功了。”

    上甲似乎很明白这些普通士兵的苦衷,点了点头:“抓紧时间,把他的伤口处理好,行军路上,可就没时间了。”

    “多谢上甲大人,还有件事情要麻烦大人。”

    上甲正要转身离去,只好停下来,冷着脸,好象很酷的样子,没有一丝丝笑容:“你小子真是多事。”

    “把小公子也带上!”夏启觉得上甲看上去不大好接近,其实比较好说话,便得寸进尺,直接下了通知。

    离酉时还有些时辰,解决了克牙和关支的事情,夏启感觉松快了不少。不过,克牙伤势比较严重,得找人疗伤,夏启上前扶起克牙往涂山氏的营地走。

    能跟上甲一起突袭熏育人的岐山大营,关支心情舒畅,连忙招呼二个随从过来帮忙,夏启乐得轻松,把克牙交给关支,包括二把被克牙视如命根子的灰狼弯刀。

    涂山氏的营地比较偏僻,条件也比较艰苦。

    涂山位于扬州、徐州和豫州的交界处,濒临淮水,气候湿润,冬天也下雪,比起雍州的漫天大雪,涂山的雪根本就不算什么,天气也远远没有雍州这般严寒。

    关家听信了阳城的鬼话,涂山氏的士兵们听信了关家的鬼话,都以为入冬之前,仗就打完了,大伙就可以返回涂山了。这些人只带了夏衣和秋衣,整个冬天,过的比夏启还要惨,天天依偎在柴火旁,大多数人被熏得黑黢黢的。

    这些朴实而憨厚,被熏得黑黢黢的士兵,看见关支和夏启走过来,纷纷上前行礼。

    “公子!”

    “大人!”

    这些士兵,有的是关家的奴隶,有的是涂山氏的平民。

    “启公子,过来喝杯茶。”

    与去年冬天不同,涂山氏的士兵们,有不少人穿上了皮袄,虽然不是上好的皮毛,穿在身上,远远比葛衣保暖。

    通过额颉的关系,跟熏育人做了半年多的生意,夏启成了涂山氏营地里仅次于关支的有钱人。眼看着就要入冬了,绝大多数士兵仍然单衣薄裳的,夏启于心不忍,把所有假公济私赚来的钱全部买成了皮货,发放给最困难的士兵。

    夏启的这一举动,俨然成了涂山氏营地里的大善人。

    夏启并没有客气,拒绝他们,就相当于不给面子,随着几个士兵去了一个帐包。

    涂山氏的帐包,跟熏育人的帐包完全不同,熏育人的帐包是木架做成围栏,用两至三层羊毛毡围裹而成,再用马鬃拧成的绳子捆绑固定。

    顶部开有天窗,盖有四方块的羊毛毡,用于采光。这种帐包既便于搭建,又便于拆卸移动,适于游牧走场居住。

    准确的说,涂山氏的帐包是土房,就地取材,砍一些树木做成架子,以山石砌成墙,以泥水糊墙,以抵御阳光的暴晒和严寒的侵袭。

    土房都比较小,毕竟,这是临时的居所,陈设也十分的简单,每间土房里搭满了木架或土炕,十分凌乱,大伙清扫出一块空地,围坐在一起,中间堆着一些木材,燃起火,用以取暖。

    一位长者从床上摸出一个布包来,打开,里面是一些红茶,已经所剩不多了。五凤山多的是森林密布,茶树根本没法生长,这些人离家一年多,茶是他们对家乡寄予的思念,一直不舍得喝,为了招待夏启,也是豁出去了。

    “来,泡上。”

    一个年轻的士兵接过来,手一松,全倒进了炭火上的粗陶罐子里。

    “哎!”老者心疼的不得了,本指望还能留点下来,一下就全没了。

    “啪!”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士兵,在年轻士兵的头上猛拍了一下,怒道:“小兔崽子,就这么一点茶了,你一下子全倒进去,这仗指不定还要打多久呢,以后还有得喝吗?”

    年轻的士兵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着,不敢顶嘴。

    “不妨事的,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涂山了。”夏启安慰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