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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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坠落

    陆一鸣刚刚挡开光头男的铁水管,又向侧边移位闪避,躲过长发杀手的牛肉刀,这时,又有一个黑矮壮实,身形如矮冬瓜一般的男子挥舞着双截棍加入到攻击行列中来,趁着另外两人进攻的间隙,矮冬瓜挥动双节棍一抽,双节棍呼啸着向陆一鸣右耳部位飞去。陆一鸣举起钢锏一挡,虽然钢锏挡住了双节棍中间的铁链,双节棍的另一头还是重重地鞭打在陆一鸣所戴的御林军头盔之上。陆一鸣耳边响起沉沉的一声闷响,便觉得头一麻、脚一软,差点就要掉到地上去,陆一鸣深深地吸了口气,往后后撤了几步,略为调整了一下,定一定神。

    三个打手继续向前逼过来,幸亏天桥桥顶比较窄,加上两边都没有护栏,大家的行动都非常小心谨慎。光头男挥舞着铁水管、长发杀手舞动着牛肉刀在前打头阵,矮冬瓜男子则站在后面虎视眈眈,静候时机出手,又把双截棍不断地摇动着,发出“呼!呼!……”的响声。

    其实在一众武师之中,陆一鸣最年轻,体格也最健壮,而一鸣手上的钢锏也是大杀伤力武器,只是一鸣会控制力度,绝对不会轻易使出狠招而已。面前这几个如狼似虎的武师,陆一鸣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但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坐以待毙,要将被动转化成主动……

    此时光头男又再挥动水管向陆一鸣颈部部打过来,陆一鸣这次运足了劲,举起钢锏一拨,钢锏与水管相碰,光头男只觉手臂一酸,铁水管从手中飞脱出去,被弹飞到马路上去了,陆一鸣紧接着飞起一脚,蹬在光头男的肚子上,光头男双手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另一边,长发杀手的牛肉刀向着陆一鸣胸口刺过来,陆一鸣侧身一闪,避开刀锋,长毛杀手则扑了个空、收不住脚步从陆一鸣身边冲了过去,陆一鸣趁势给长毛杀手屁股补上一脚,长毛杀手“嗷!”的惨叫一声,跌了个“狗吃屎”。

    见两个“先锋”被击溃,矮冬瓜男子怒吼着冲了上来,手中的双节棍左右开弓以旋风般的速度不停地攻击陆一鸣,陆一鸣刚才吃了亏,深知双节棍招数无比飘忽,他快速扭动着身体左闪右避、躲避着双节棍的攻击,矮冬瓜也上、下、左、右不断地变换着攻击的方向。

    钢锏比较笨重,不如双节棍灵活,几个回合过后,陆一鸣为争取主动,发起了进攻:左脚弓步向前,右脚拖后,双手提起钢锏向矮冬瓜胸前一捅,吓得矮冬瓜连忙向后缩,接着陆一鸣挥动钢锏上劈、下扫,把钢锏舞动得虎虎生风,充分利用自己手臂长的特点来压制矮冬瓜的双节棍。谁知矮冬瓜动作十分灵活,反应也很快,他瞄准机会,看着陆一鸣将钢锏刺向自己腰部之时,扭动肥腰闪身避过,趁着陆一鸣回收钢锏之际,右手把双节棍往钢锏上一搭,让双节棍的铁链搭在钢锏之上,当铁链围着钢锏绕了几个圈之后,矮冬瓜再伸出左手收回棍子,双手一拉,拉紧铁链,锁紧钢锏,再用力一扯,想要夺陆一鸣的钢锏,两人遂扎起马步互相拉扯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现场火药味甚浓,但导演却没有停机的意思。

    此时,后面又冲上来两条汉子:一个是黑黑实实、身上穿着黑裤黑背心、脚蹬黑色军靴、面上带着黑色太阳眼睛的黑人汉子,汉子双手各握着一把尼泊尔军刀;另一个是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面色苍白、面上带着一副金色眼镜的白面书生,他手里拿着一把折凳。首先冲上来的黑人汉子向前飞奔几步,之后高高跃起,伸出双脚朝着陆一鸣胸口踢过去,形势紧急,陆一鸣只好放弃夺锏,向地下一滚,避过黑人的“飞毛腿”。黑人汉子越过矮冬瓜,冲到还未站稳脚跟的陆一鸣面前左右开弓,两把尼泊尔军刀交错着朝陆一鸣的两肩斜斜劈去,陆一鸣连忙向后拗腰闪躲,军刀刀锋在一鸣大腿前的护甲上拉出两道划痕,幸好没有见血。黑人汉子接着使出“双龙出海”,两把军刀锐利的刀锋直扑一鸣小腹,一鸣脚步向右一移,身子刚刚能避过刀锋,哪里想到,后面赶来的白面书生把折凳打横一扫,“嘭!”的一声,折凳打在陆一鸣背脊上,陆一鸣顿觉口一甜,一团热火涌上喉咙,嘴角涌出一丝鲜血。陆一鸣感觉白面书生使用的并非道具,而确确实实是一把沉甸甸的折凳,此时他已经明白如果再纠缠下去的话,自己不会有好结果,要尽快结束打斗,唯一的方法便是退到指定位置跳下天桥,结束自己的戏份。

    失去武器的陆一鸣且战且退,眼看快要退到桥顶边缘时,瞄一瞄之前地上画好的粉笔标记,一个箭步踩在粉笔线上。这时,白面书生的折凳又对着陆一鸣的面部拍了过来,刚才顾着寻找标记的一鸣来不及闪避,折凳重重地打在了一鸣的面颊上,陆一鸣趁势跳起,一个空翻,身体翻滚着跌下了天桥,“轰”的一声,陆一鸣发现自己只有半个身子跌落在空纸皮箱堆上,另外半边身子则悬空了,接着,悬空的半边身体拖着陆一鸣跌落到柏油马路上,右边胳膊着地,陆一鸣“哗”地惨叫一声……

    “好,停!”远远地听到导演在桥顶喊停机的声音。这场加演的戏份算是拍完了。

    几名场务冲了上来,问陆一鸣哪里伤着了,陆一鸣感觉右手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估计是脱臼了,摄制组的负责跌打刀伤的莫师傅也赶来帮忙查看伤势,指导着众人把陆一鸣扶到路边休息……

    陆一鸣百思不得其解:之前,自己明明模拟演练过多次从画了标记的位置跳下来,怎知道这堆纸皮箱竟被移位了。

    这时,袁师傅一脸抱歉地走到陆一鸣身边,对一鸣说:“真的对不起,刚才路边的商户要卸货,要我们把纸皮箱挪一挪位置,我们把纸皮箱移位了,却忘记了要把桥顶的标记更新,累你受伤了,真是抱歉!”

    陆一鸣强忍着伤痛,忍住怒火违心地说:“袁师傅,我没有什么大碍,不要往心上去。”

    “那就好!”袁师傅微笑地拍了拍陆一鸣的背脊,转身走了。

    摄制组很快撤了,大家都赶着去吃饭,留下陆一鸣和莫师傅坐在马路边等待着救护车。

    陆一鸣苦笑着问莫师傅:“莫师傅,我是得罪人了吗?”

    师傅微笑着说:“这个嘛?我不好说。我只听说很多人都在埋怨要加戏、要加班,却没有人出来‘表示表示’”,莫师傅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将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互相摩擦着,陆一鸣顿时明白了师傅在责怪自己没有给大家好处。

    莫师傅又概叹道:“哎!年轻人,你就是欠缺了一些人生经验。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复杂,你爬高了,就会有人妒忌,想把你拉下来。你别看制作一部电影这么简单,里面可复杂了,剧组的运作,就好像一个微型的社会在运转,各路人马为了各自的利益聚集到一起来,电影公司和投资老板是主导层,导演、演员是中上层,而武师这一层属于最下层,但即使是最下层,也是分开不同帮派的,大家为了角逐一点点利益可以斗个你死我活。如果说上层和中层的人能吃肉,那我们下层的就只能喝点汤汁,所以,能挤上去另一个层次,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多少人从青春年少等到满头白发,为的就是等一个机会,有了这个机会,就能鱼跃龙门,身价百倍!现在,你就快可以吃上肉了,可人家熬了几十年的还只能喝汤,半饥不饱的,你不意思意思,人家能真心服你吗?会全心全意地去帮助你、成全你吗?”……

    工厂大厦附近住户稀少,早上的喧闹过后,晚上,这幢工厂大厦便回复到无尽的寂静之中……

    (本章完)